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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望族闺秀-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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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封氏族中的女子能当日后的太子妃,若是为了替六皇子得到谢府在朝廷上的支持,一定需要同谢府联姻,那么,这未来的太子妃也非谢展颜这娘家甥女莫属。可惜,却是祖父钟爱的长孙女,若论联姻,定然没有展颜入宫的路如此一想,心头一个个谜团也迎刃而解,不觉得倒吸一口冷气。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诧异,怡贵妃久居深宫,如何会插手谢府内宅的事儿?又如何能利用晚晴来成就如此大的一桩棋局?

    再看晚晴,惨白凄婉的面容上透出一分得意,似在嘲弄她的无知失算。晚晴这妮子狡猾,莫不是如今想借了怡贵妃来嫁祸,求得她的松手,毕竟晚晴几次都被她逼去了绝路,侥幸逃脱。

    见她不信,晚晴更是轻蔑地一笑:“姐姐如此聪明的人如何这么糊涂,听说姐姐明日要去慈悲禅院去礼佛,地远路滑,姐姐可是仔细了。”

    晚晴说罢,

    裹上披风低头蹒跚离去,行至门口,还不忘驻留片刻慨叹,“晴儿的苦衷,姐姐迟早会明白的。”

    见谢晚晴走远,丹姝、绿婵不由围上流熏,见她面色沉冷,目光呆滞,急得问:“小姐,这是怎的了?可是二姑娘又在为难你?”

    流熏摇摇头,更不说话。她暗自思忖,晚晴看似被逼无奈吐露实情,可是晚晴也是个狡诈多端的,她的话是真是假,尚难断定。

    “小姐,不必理会晴姑娘了,想是如今她一张画皮被揭开露出峥嵘,心里不平来寻小姐的晦气。”丹姝不服道。

    “小姐,该是去老夫人房里问安定省的时候了,咱们还去吗?”绿婵试探问。

    流熏这才整顿衣衫,略整妆容,带了丫鬟们去老祖母房里问安。

    才行到荣寿堂外的竹林,远远见一行灯笼飘来,依约听到笑语声。

    一个说:“看把你乐得,不过是件被人挑剩的裙子。”

    “可这件百裥裙是新的,无人上身的,不信你闻闻,还有浆洗的气味呢。”

    待行个对面,流熏才见是三妹妹舞雩和四妹妹谢展颜。一见流熏,舞雩喜得上前说,“大姐姐如何来晚了?才大姑母打赏新衣裙呢,舞雩得了两件。”说罢迫不及待的张开衣袖原地转身展示给流熏看她的新衣。流熏这才发现,舞雩瘦削的身子穿了一条孔雀翎的蓝绿杂色的百裥裙裙,湖蓝色的小袄,一转身那裙摆鼓起在风中,如孔雀开屏一般美丽。或是得了新衣欢喜,冰天雪地里,她竟然连披风也不肯披上。

    谢展颜在一旁撇撇嘴奚落,“两件衫子就把你得意成这般轻薄模样。那不过是大姑母为她的干女儿晚晴量身裁的新衣,为了祖母寿诞庆典穿的。如今晚晴东窗事发了,大姑母一怒才将赏晚晴的衣物一并打赏给府里的姐妹们。人家穿剩的,我就不屑得要。偏偏你眼皮浅。”

    谢舞雩立时立住,一脸个尴尬,讪讪地垂了眸不再言语,脸色的喜色顿消。

    流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姑母将晚晴的衣裙赏给了舞雩,舞雩虽然是二婶婶的女儿,却是二叔的妾室小付氏所生,养在了二婶大付氏的房里,才算是个嫡出的小姐,比晚晴身份略显高贵些,但是二婶平日节俭,舞雩的吃穿用度多是逊于她和展颜姐妹的。如今几件衣裙就令她喜形于色的知足,也是可怜。但最可悲的要属晚晴,处心积虑爬上云端高处,却一阵风吹落深渊谷底。

    流熏宽慰说,“虽然是为晴儿量体裁的,可你的身量同晴儿相仿,最合适不过。况且晴儿并未穿上身,就去了庙里。长者赐,不敢辞,依姐姐看,雩妹妹穿在身上比晴儿更合适呢。”

    “真的吗?”舞雩天真的问,重新展露笑颜。

    荣寿堂,老夫人房内依旧笑语阵阵,丫鬟喜鹊迎了流熏进来说,“才赵王妃送来一罐子塞北羊乳酪煲的梅花黄芪汤,老祖宗同太太小姐们分食呢,大小姐来的可巧呢。”

    厅堂里。

    妯娌姑嫂们凑去一处,说不尽的乐事儿。

    流熏盈盈笑了入内,就听四夫人慕容思慧的取笑声:“看,又是个鼻子灵,闻了味儿赶了来的。”

    说罢起身来推了流熏去到围桌前落座。

    众人围桌而坐,桌案上摆满颜色各异夺目的瓜果,红色的西水瓜瓜瓤如血,黄橙橙的蜜瓜如金,绿色的奶葡萄粒粒浑、圆饱满,更有些不知名的瓜果摆满眼前,女眷们凑去一处很是热闹。

    一见流熏进来,谢妉儿也笑了说:“可是说曹操,曹操到,你祖母才在念叨你。”

    祖母含笑地对她招手,揽她在怀里说:“你祖父回府了,一路上舟车劳乏,去休息了。”

    祖父终于肯显身了,难怪祖母房里入夜了还如此热闹。

    “那明日一早,熏儿去给祖父请安。”流熏试探说。

    “倒也不必,你祖父一路舟车劳顿,不想见人。”老夫人说,流熏心里暗笑,她早已见过了祖父。

    方春旎拉了流熏贴了她坐下,为她端来一汤盅,流熏谢过,耳听了一旁大姑母赵王妃在感叹:“想不到晴儿小小的年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原不怪你被她蒙骗,晴儿这丫头人小鬼大。”老夫人愤懑道。

    “贱人生的种子,能好去哪里?本也是破窑烧不出好瓦。”谢妉儿骂着。

    流熏留意到一旁的小郡主毓宁,低个头用调羹狠狠地戳着眼下一叠点心,将那酥皮糕点碾得粉碎。流熏心知她心高气傲率真的性子怕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愚弄,如今恰是寻个台阶彼此圆场的时候。流熏接过祖母的话懊恼道,“大姑母不必懊恼。莫说大姑母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同晴儿见上一面,就是熏儿同晴儿日夜相伴同榻而眠,都不敢想象是她为了荣华富贵使出如此手段。”她偷觑一眼垂头懊恼的毓宁,见毓宁徐徐的抬起头,便悠悠地说,“都是晴儿这病症,时而明白时而糊涂,若是缠身的鬼怪不除,怕是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方春旎也搭讪说,“画人易,画鬼难。那缠在晴儿身上的鬼,可还真是狡诈多端。”

第91章 礼佛() 
春旎看一眼流熏,毕竟如此多长辈被个晚晴戏耍一番,颜面无光,她一句话将所有罪过根源推去鬼祟身上,众人正好下台。

    慕容思慧一脸认真地附和,“亏得老祖宗明察秋毫,今儿我见小姑替晴儿驱鬼,晴儿身上传来的呼号声,分明不是晴儿的声音,倒似是鬼号。想是身上的厉鬼脱壳逃窜了。”

    一阵风吹来,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赵王妃一笑说,“不提此事也罢。”

    毓宁郡主推说更衣起身,神色恹恹的。

    流熏见她出去,也借故起身随了她出了厅堂。

    流熏快行几步,赶上毓宁,喊一句:“宁妹妹。”

    毓宁驻足,回身见是她,含了几分芥蒂冷冷道:“你还要做什么?如今看够笑柄了?”

    流熏语重心长地哄慰她说,“宁儿,你说这话可让姐姐伤心了。前日缈汉楼,我和你都被晚晴戏耍了,焉知不是她看出了你我姐妹有了嫌隙才见缝插针的?为了误撞你下楼,姐姐急恼追悔得寝食难安,谁想竟然有幕后黑手,真真恼人!毕竟姐姐年长你几岁,竟然被那小蹄子戏耍蒙骗了。”

    一听流熏这话,毓宁仿佛有些释怀,但神色却是耿耿。

    流熏说,“妹妹还为那日我替旎姐姐出头的事儿气恼吗?宁妹妹想想,这些年,咱们姐妹如何的亲近,每年宁妹妹都不忘从边关托人捎些新鲜的物件给我,原比旁人亲近几分的。至于旎姐姐,她本不比宁妹妹你。你有姑爹姑母的宠爱,又是郡主身份尊贵。可旎姐姐可怜,自幼丧父,更无族人,寄居在谢府。寻常琐事上,你我本该多迁就她几分才是。”

    毓宁想想,嘟个嘴试探问:“那姐姐是可怜旎姐姐孤苦伶仃才替她说话的?”

    流熏一笑执住毓宁冰凉的小手说,“姐姐最亲近最疼爱的自然只有宁妹妹你。旎姐姐本已可怜,一无所有,你我姐妹本该照拂她,让她几分,何必再多计较呢?”

    毓宁一听,心里那份高傲得意被勾起,小脸一扬,想自己本是尊贵身份,何必同方春旎一寄人篱下的孤女计较什么呢?她终于释怀的一笑说,“我自然不屑同她计较。她算是什么东西!还有小姨母,嫁出去的女儿还一生一世留在娘家,把方家的骨肉都带来吃谢家的食儿,自己还吆五喝六如个女主人似的,反比大舅母更像谢府的内宅之主呢。”

    流熏心想,毓宁年幼,这些话若非大人说来被她听了去,她断然说不出的。心里寻思片刻劝她说:“好歹看着老祖宗的颜面上。老祖宗怜惜幼女,听说昔日祖父一时头热,把个小姑母嫁给了江南方家,没几年小姑母就落得守寡,祖母歉疚不已,才执意接了小姑母母子来谢府的。”

    毓宁虽然点头,却神秘地说,“姐姐,母妃说,当年是小姨母自己轻贱,看上个方家一文不名的儿子,一心要嫁了去,外祖母经不住纠缠才许了她,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那年我父王曾要为小姨母保媒嫁个王公贵族的,她却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儿来。”

    流熏心头一沉,仿佛无意撞到什么人的隐秘,面颊一赤,也不及想这话的几分真假,只顾劝她说,“好歹是自己亲戚,总之我心里最疼的就是宁妹妹你。”

    毓宁笑了点头说,“宁儿也喜欢姐姐的,就是看那方春旎不入眼!母亲说,越是如晚晴这种身世可怜的人越须提防,这种人最可恨,为攀高枝强出头不择手段。母亲也不喜欢旎姐姐。”

    流熏心头一沉,大姑母对小姑母似长姐如母,颇是亲近,但对方春旎却不见亲近,多少有几分骨子里难掩的冷淡。听了毓宁这话,流熏心里更为方春旎不平,又不便替方春旎过多解释,心想日久见人心,日后毓宁就会明白旎姐姐的人物难得。

    毓宁这才欢欢喜喜的牵了流熏是手重回厅堂去,口中却愤愤的骂着谢晚晴的狡猾可恶。流熏转身间,忽见一道清丽的影子徐徐从不远处的洞门行过,一转就不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可不是旎姐姐。流熏心惊面赤,不知她毓宁的对话,被旎姐姐听了多少去。可见背后不能闲议人,尴尬由此生。毓宁浑然不查,只顾兀自的叙说着,倒是流熏的眸光不时望去那洞门处,心里添出几分两难来。

    重新归席,大夫人封氏礼佛诵经完毕赶到来伺候老夫人,谢展颜和舞雩姐妹也回来落座,展颜翘个嘴,分明有几分不快,似不喜欢回来应酬场面。

    封氏打量流熏说:“我正四处派人去寻你呢。你祖母寿诞将至,去大慈悲禅院为祖母诵经祈福的事儿,怕是耽搁不得了。三日后是老祖宗华诞的正日子,明儿一早,你们姐妹就结伴同行赶去禅院吧。老祖宗垂怜,这雪天路滑的,也不必三日,就改作一日罢了”

    流熏一惊,前世里,她就是在禅院同沈孤桐生米煮成熟饭,拧去一处,坐实了那桩孽缘。

    如今此事乍来到眼前,她反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熏儿!”封氏见她木讷无语,唤了她一声。

    流熏这才恍过神,强扮出一抹笑意,含糊地应一声:“全凭母亲做主。”心里还在想,前世里,她糊里糊涂的都不知如何就投入了沈孤桐的怀中,春宵一梦,竟然不知自己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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