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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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了,看景不行路,行路不看景,晓得晓得,烦死人!”兰馨公主不厌烦的回应,一脸笑意的奔向前去。
跑了两步,兰馨公主忽然回身恼道:“都候在这里,不许随我来!仔细把鸟儿吓飞了!”
她一脸认真矫情的样子,嬷嬷们不敢上前,就是妃嫔们也不敢惹她。
几名老嬷嬷壮起胆色追了两步劝,却被兰馨公主跺脚骂着:“叉下去,关起来!”
众人噤声,不敢向前。兰馨公主含笑调皮的继续向前奔去。
流苏在方春旎身后才要起身凑向前,被鸾秀拉扯一把叮嘱,“你惹不起,就不要生事。那么多嬷嬷都劝不住这金枝玉叶,何苦讨那个没趣?”流苏缩缩脖,不敢上前,鸾秀叮嘱她说,“回宫去把娘娘的香汤放好,咱们这就伺候娘娘沐浴。”
方春旎无奈含笑轻轻摇头,继续看书。
第564章 连环计3()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人钓鱼有人逗鸟,笑声一波波传来。
忽然,就听一声惊叫“哎呀!”
“噗通”一声巨响,一片杂乱声惊起。
“不好,公主落水啦!”
“快,快救人呀!”
方春旎正在亭子里,本在对岸遥遥地望着众人喂鱼闹中取静,如今一看公主在她眼前不远处落水,扔下书册冲出亭子,只见水里挣扎着一个头,她也顾不得许多,甩开鸾秀和流苏的拉拽阻止,纵身跳下水去。
湖水冰凉,况且方春旎身怀六甲,颇有些艰难。她一把拉住公主的手,兰馨公主慌乱间死死抱住她的脖颈,卡得她几乎窒息,同兰馨公主一道向下沉去。
“公主,公主!”她无法摆脱,极力的向岸边游,纵身拉住栏杆,一手紧紧拉住兰馨公主,奋力将她向上拉。
湖面上有太监宫娥闻讯游来,七手八脚的托起了兰馨公主,才将二人托上湖面。
方春旎推开众人,也不顾自己,拉住兰馨公主为她控水,口里说:“公主莫慌,莫慌,腹中的孩儿咳咳,”她气喘吁吁,不忘切住兰馨公主的脉门为她把脉,又吩咐宫娥,“快,快去烧姜汤来,给公主灌下,快去!”
她又忙用尖尖的指甲掐了兰馨公主几处要穴,安抚她说,“不怕,不怕!”
待众人七手八脚将兰馨公主安抚回殿里更衣,太医赶到切脉,庆幸地说一句:“亏得是封住了几处要穴,否则公主腹中的孩儿,怕是保不住了。”
兰馨公主才苏醒,依约听了这话,大难不死绝处逢生般哇的纵声大哭,扑去了端贵妃娘娘怀里,痛哭不止。
端贵妃轻轻拍哄她,口中不停责怪:“要你淘气,都要做娘的人,险些惹出大祸来!看看你!”
“还是多亏得如嫔一头扎去水里救公主,”众人议论纷纷,待再去人中寻方春旎,已不见了踪迹。
“如嫔人在何处?”端贵妃问,四下找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太监进来禀告,”端贵妃娘娘,大事不妙,如嫔她,她腹中胎儿不稳”
一阵慌乱,端贵妃头脑一胀,连连道着阿弥陀佛。她急得起身,起得猛,跌坐回原地,不甘心的起身踉跄冲出去说,“快,快些,去看看如嫔和孩子。”
小太监边小跑紧随边急匆匆地说,“许是如嫔落水惊了胎气,回到殿里就腹痛不止,太医来时,已经见了红,这会子,怕是不行了。”
端贵妃满心懊恼,疾奔而去,进了殿门,就见皇上负个手在庭院踱步。一旁牛公公在劝,“皇上,不得进去,妇人小产,污秽最重,莫冲了龙体。”
皇上仰头一声慨叹,继续踱步不停。端贵妃忙去见礼,皇上眉头一皱问,”馨儿可好?”
“亏得如嫔舍身相救,又为馨儿封了穴,太医看过,说是没大碍。”端贵妃皱紧眉头,愧意满脸,“都是妾妃对馨儿疏于管教,太纵了她。”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嘈杂声,门一开,宫娥嬷嬷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有太医奔来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嫔娘娘母子脱险,平安无恙。”
皇上喜出望外,总算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他疾步奔去殿里,慌得嬷嬷们连忙拉劝。
兰馨公主来看望方春旎时,已是三日后。
她一身淡紫色衫子,素白的裙,清清冷冷的出现在方春旎寝宫时,宫娥们都颇有些芥蒂惊讶。
兰馨公主捧着微拢的小腹来到她身边,透出几分敌意的问:“听说是你救了我?”
方春旎笑望她打发嬷嬷们退下说,“让公主担心了。”说着摸摸自己的小腹。
兰馨公主仿佛并不感兴趣,扫了她的小腹一眼,直言不讳的问,“你腹中的孩子果然是父皇的骨血?”
方春旎倒是不愠不恼,笑盈盈地望着公主问,“那公主看,是谁人的骨血呢?”
兰馨公主面颊一赤,羞恼欲怒,方春旎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殿内只剩二人,对视无语。
兰馨公主问:“果然是父皇的儿子?”
方春旎笑问,“不是皇上的,难不成还是驸马爷的?”
“你!”公主杏眼圆睁,就要动怒。
方春旎哈哈一笑摇头说,“公主多心了,俊表兄是君子,焉能做鸡鸣狗盗之事?”
兰馨公主沉口气问:“你,你为什么救我?既然你喜欢俊哥哥,若我死了,你岂不是得意?你该不是恨我入骨吧?”
方春旎凝视她说,“因为,公主是俊表兄最爱,俊表兄所爱,就是春旎所爱,所以春旎奋不顾身要救公主母子。不让俊表兄伤心难过。”
“你,你对他还是贼心不死!”公主羞恼道,急得跺脚,“你已是父皇的妃子!”
方春旎低头叹息,“我岂止是皇上的妃子,更是”她欲言又止,打量兰馨公主一眼,满眼的怅然。
二人沉默片刻,兰馨公主问,“你心里分明放不下他的,”
“公主,不知是何人有意挑拨胡言乱语,我同驸马爷,真的没什么,不会有什么。”她喃喃道。
“我如何信你?”兰馨公主依然不信。
方春旎打量她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同驸马爷本是嫡亲兄妹。”
一句话石破天惊一般,兰馨公主惊得微开了口,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许久,她抖抖唇,试探问,“难不成,俊哥哥不是谢中堂的儿子?”兰馨公主的面色渐渐变冷,虽然她养尊处优身份尊贵,任性而为选驸马不介意出身,可若是谢子骏不是谢家玉树,而是个不如流的太医之后,那多少也令她颜面无光。
方春旎打量她那失落的神情更是一笑,透出几分无奈道:“俊表兄是谢家芳树,而我,则是谢中堂这块完美的宝璧上的一块不可示人的瑕疵。”
“姐姐是谢中堂的女儿?”兰馨公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她自幼寄居在谢府这些年,同子骏过从颇密,原来是一对儿兄妹。
第565章 更有内情1()
方春旎垂个眸,凄婉的神色中颇有几分隔世的苍凉,她说:“春旎是谢家骨肉不假,但更是谢中堂的耻辱,谢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春旎不过是谢中堂当年随皇上下江南,在扬州道上搭救了一名被罚没为奴籍的女子所生,她就是春旎的生母,或是她仰慕谢中堂的才学,以身相报,暗许终身。可惜谢阁老为人拘谨古板,你是深知的,若此事被谢阁老所知,怕是将谢中堂打碎骨头的心都是有的。于是赵王妃做主,暗中掉包,恰逢春旎的养母,谢家幺女临盆时产下死胎,就临时掉包,将春旎同那死去的男胎调换,以堵住方家责怪谢家三小姐嫁入方家多年不孕的短处,更不肯将此事对谢家三小姐挑明如此,春旎一个身份不可示人的私女,就如此进了方家的门。成为方家的大小姐。先前,春旎如今的母亲谢氏也曾抱养过族里几个子弟收为养子,指望抛砖引玉。谁想到是因有春旎后,一年半后就生了男儿为方家传宗接代,了却一桩心思,因此对春旎格外厚待。”
兰馨公主听得如听仙话传说一般,眨眨长长的睫绒问:“可是,这一切的秘密又是谁透露给姐姐的呢?”她分明将信将疑。
方春旎说:“是春旎十一岁那年,逢了大姑母大姑爹回京探亲,不知为什么事儿大姑母同赵王爷姑爹发生口舌。恰是春旎在那房里,是春旎奉了外祖母的吩咐为大姨母赵王妃调香,一时惊恐躲闪不及,就逃去了帘幕后。春旎亲耳听了赵王爷气恼道,‘当你那哥哥是什么正经东西,莫让本王一怒把他昔日在江南干的事儿一发的抖落出去。才见了旎儿那妮子,果然同温氏生得一般的乖巧模样。’也是听到赵王爷提到我的闺名,我就藏了细听。大姨母说,‘都过去是余年的事儿,何苦旧事重提,大哥得罪你,你惹不过他,何必牵扯旁人。若你果然如此,我就设法打发了旎儿那妮子一早的嫁人,也不能让三妹妹再受折磨煎熬。当年也是三妹妹久不能孕,好不容易怀胎又是个死胎,一时没个法子,才抱养了祖恒同温氏的那孽种来掉包遮掩。养到如今已是不易,难不成你要让老夫人和三妹妹都知道这春旎不是方家的骨血,而是谢家的私生女?’”
方春旎话音艰难,目光茫然:“更有许多难听的话,春旎就不一一赘述,总之春旎惊得颜色大变,谁想逃离时,被大姑母发现了踪迹,盘问威胁再三,春旎只得装作不曾听到什么,可毕竟大姑母忌惮。所以,这些年春旎无法取悦赵王妃,因为若我一时不慎,说出这个秘密,怕是会碍了谢氏的前程。如今若不是被公主逼迫如此,春旎断然不会道出实情的。”
看着方春旎惨然的模样,兰馨公主满眼同情怜悯,讪讪地问:“那,你娘人在何处?”
方春旎落下两滴清泪哽咽道:“事后,我毕竟是个沉不住心气的,暗中派人去江南打探,听说我娘早已亡故,就是在生下我的那夜,突然产后风毙命,为此,谢中堂同赵王妃兄妹还发生一场口舌冲突,还是被赵王喝止了。若我没有猜错,许是家母,是赵王妃害死。”
“啊,十八婶婶她杀了你生母!”兰馨公主几乎惊叫失声,被春旎一把堵住嘴摇头四下看看说,“公主小心了,莫牵累无辜。曾有那么两年,春旎日日在舅父房里踟蹰,总想多看舅父两眼,可是他对春旎不看一眼。春旎就不恨大姨母赵王妃了,想是男人都凉薄如此,何况外人呢?倒是俊表兄,春旎好想有个哥哥,在谢府寄人篱下的日子,免不得看人冷眼,总算俊表兄处处呵护,带春旎同熏儿妹妹一样,情同手足一般。但深宅大院是非多,所以有人嚼舌根,春旎管不得许多的。倒是公主殿下,谣言止于智者,不是吗?”
兰馨公主恍然大悟一般,执住方春旎的手满眼是同情,点头说,“是馨儿错怪姐姐了,姐姐太不公了,谢中堂怎么能如此对姐姐呢?”
方春旎忙跪倒乞求,“公主,此事万万不能道与外人听,‘子不言父过’,毕竟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如今春旎有皇上呵护,衣食无忧,也是有了归处,不敢奢求什么了。方家虽然门户低,可也是清白正经人家,春旎宁愿姓方。”
一番话情真意切,说的兰馨公主不无感慨,扶她起身说:“我依你,都依你!姐姐不许说,那兰馨就不与外人说。可是,俊哥哥他知道吗?”
方春旎更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