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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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儿,胡闹!”谢子骏忙上来制止,流熏执拗的抱紧篮子将身子向后缩说,“不嘛,熏儿就同珏哥哥去信阳看看新鲜。”
景珏无可奈何,无辜的看一眼谢子骏说,“这丫头,都是被舅父宠坏了。你这个哥哥都奈何不得他,我这表兄可也是束手无策了。算了,本也不指望能讨来多少粮,就带了熏儿去吧。”
方春旎嗔怪的过来劝阻,“她疯,珏表兄也糊涂了吗?大姑娘家家的,如此抛头露面的,多有不便!”
“旎姐姐打灯笼照别人不照自己,大姑娘家家的,你自己不也是随了哥哥来河南了?”流熏小巧的下巴一扬,得意道。
无人能阻止任性的谢大小姐,只得眼睁睁看了景珏为她安置好,打马扬鞭而去,车轮辘辘压起尘嚣,渐渐的一片朦胧黄土中消失了踪影。
方春旎忧心忡忡的立在府门口不肯离去,对谢子骏抱怨说,“太后也是糊涂了,让熏儿来七星台祭天,哎!”
车行一路来到信阳已是晌午时分,才用过膳,世子景珏的车马就停在了安定王府邸外。
闻听世子景珏来拜望皇叔,安定王府府门打开,一位管家出来相迎。
流熏人未下车,就对跳下车的丹姝嚷:“哎呀,车就停这里吗?穷乡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这些灾民不会把我的猫儿吃掉吧?若是把这些九宫灵佑的猫儿吃掉了,太后七星台的祭天大典就告吹了。”
管家一惊,偷眼望去景珏身后的马车。景珏翻身下马,潇洒的近前去打车帘递进手去,叮嘱一声,“熏妹妹小心。”
一边对管家自嘲的说,“我这表妹顽皮,你们不必介意。额,这是太后懿旨钦命去南山七星台祭天乞雨的孝敏郡主殿下,谢阁老的嫡孙女,景珏的表妹。”
管家一听恍然大悟,这才提个前襟赶过来几步毕恭毕敬的叩拜施礼。
流熏扶着景珏的手腕下车,将个怀里的篮子递给丹姝接住,一边下车一边说,“平身吧,又不似在京城,不必拘这些虚礼。若是有什么好吃的,先给我这猫儿用些。这可是钦天监精挑细选出来的灵猫。不得怠慢了。”
管家将信将疑的偷眼看看丹姝怀里的篮子,只得喏喏称是,却还是为难的说,“如今饥馑之年,若是往年,安定王府大鱼大肉的不会怠慢御猫,只是如今”
“随便讨口粥呀馍馍的糊口就是了,穷酸相,皇上怎么能忍心让皇叔老人家住在这种贫瘠之地受苦呢?”流熏神色黯然道,“回京流熏就替你们启奏太后,还是召了安定王爷回京去住吧。”
景珏用臂肘碰碰流熏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远在信阳,总比在京城束缚的好。”
“可是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水,鸟不下蛋的地方,谁愿意留在这儿呀?”流熏毫不顾忌地说,一路走一路四下看,将一只猫儿抱在怀里轻轻抚弄了说,“乖,别急,我们转转就走。”
管家一脸赔笑的引了众人到了银安殿,过了一阵子,安定王才踱步出来,鬓发花白,却是一脸丰硕油润,一身燕居的细麻长袍,外罩半旧的鹤氅,摇把羽扇,一副世外谪仙的模样。
景珏忙上前去给安定王请安,口口声声呼着:“幺爷爷。”
安定王是兄弟中最年幼的,又是皇上的叔父,景珏倒是满脸赔笑毕恭毕敬的样子。
“是老二吧?哎呦,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你父王老十八他还好吧?听说这些年风霜血雨的在边关征战,皇上也是,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自己人胳膊肘不往里面拐,怎么想的。”傲慢的言语,戒备的扫视一眼景珏,果然是个不好缠的主儿。
景珏谦恭的一笑说,“劳幺爷爷惦记着。家父身子来硬朗,倒是三爹近来苍老了许多,为国事烦忧的。”说着,引了流熏上前说,“这是孙儿的表妹,谢府谢阁老的孙女小字熏儿的,御赐孝敏郡主的就是。”
流熏怀抱了猫儿屈膝见礼,笑盈盈的说,“流熏给安定王爷请安,安定王爷福如东海,松鹤延年。”
安定王虚个眼打量流熏,不觉探出几分身子仔细的看,见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眯眯的笑了连声道:“好好,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话出口,忽觉得有些唐突,忙解释说,“当年,你爹娘奉旨完婚,孤王是见过你娘一面的,果然生得一般模样。”
流熏心头一动,旋即掩饰了一点哀伤,露出一脸天真烂漫的笑靥问,“真的吗?爹爹总喊我丑丫头呢。”
安定王捋了胡须哈哈大笑,见流熏不过是个稚气的小姑娘,也不多心,随口说,“你哥哥前些天来过,那生得才酷似你爹爹。那笔字果然颇有功力,诗也写得好。我拿美”管家在一旁咳嗽几声,安定王才打住了话题。他转眼吩咐管家看座,又问景珏:“今儿怎么得暇来幺爷爷这里了?”
景珏微微探身说:“孙儿是逢了太后懿旨,特护送孝敏郡主表妹去南山七星台做法祈雨的。”
“做法祈雨?”安定王一怔,旋即呵呵的大笑,捋了胡须摇头,仿佛在听痴人说梦一般。
景珏说,“太后得了一高人指点,又让钦天监夜观星象,要借一片西方飘来的乌云做法,斗转星移大法,请司云神将那片乌云改道来河南,降一场大雨救灾。”
“珏哥哥!”流熏忽然打住他的话,带了几分嗔恼道,“太后如何叮嘱你的?你的嘴又把不住关了?”
第395章 灵猫3()
流熏直言快语,抚弄着猫儿嗔怪的瞪了景珏一眼,责怪道,“你怎么同哥哥一样心里放不下事儿?若是哥哥再能等两日待申侯爷从军中筹谋来的赈灾的粮船靠岸,还至于来叨扰皇爷爷讨米?”
景珏这才噤声,只顾捧起茶盏低头喝茶。
安定王似觉出什么异样,想问又不敢贸然开口,就打量了这兄妹二人,笑了笑,看了流熏怀里的猫儿,那猫周身通黑,没有一根杂毛,一双眼幽绿,透出几分冷森森的寒意瞪着他。安定王周身一抖,不由问,“熏丫头呀,你这怀里抱的猫儿,是什么名种呀?”
流熏一听他提起猫儿,立时来了兴致,唇角一弯勾出笑意,眼眸都弯成新月般说,“这猫儿是钦天监在宫里挑选的,是九宫满格,按照北斗七星阵的方位命格去挑选的。这猫儿的品性是至阴至柔的,它本是生长在冷宫里,是一位前朝废妃养的猫儿所生的。”流熏得意的如数家珍一般的说着,说得颇是神秘,倒令安定王不得不细心去听。
“哦?这九宫命格是什么所指?”安定王寻思了问,“只听说孩儿习字的九宫格,从未听说什么命数的九宫命格。”
“哎呀,这九宫命格就是”流熏才要开口,忽然谨慎的止住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太后娘娘叮嘱再三的。”显出一股无能为力的神情,含糊的遮掩什么,讪讪的眼神望向了景珏有些不知所措。
安定王老谋深算的眸光看看流熏,又看看景珏,哑然一笑对流熏说:“熏丫头呀,你头一遭来我这信阳安定王府吧?想不想去四下转转呀?”
一语即出,流熏还有几分犹豫,景珏却起身欣喜道:“好呀!熏妹,你从未出过远门,来信阳的一路上满眼都是新鲜。你可要知道,京城那么多殿宇林鳞次栉比,都不及安定王府的美轮美奂呢,这可是先皇请来修建殿宇的工匠来为幺爷爷建的信阳颐养天年的宅院。”
流熏这才点点头说,“好呀,那我去看看。”
景珏做出一副要引流熏去四下转转的架势,安定王却吩咐管家说:“来福,你带孝敏郡主去后花园随意走走,也给太后的这只九宫命格御猫喂些食儿。”又对景珏说,“珏儿呀,你父王那边”似有机密的话要同景珏说,景珏机敏的拱手坐下。
流熏起身,见景珏不去有些担心,景珏却安稳她说,“幺爷爷的府里,你怕得什么?去吧。抱好你的猫儿,别让这畜生再挠了人。”
流熏却深深看了景珏一眼,指指嘴巴示意他要慎言,一副担心的样子。
安定王老奸巨猾,玩味的眸光望着景珏。
见流熏走远,安定王问:“珏儿呀,老夫听说你们父子在戍守边关,怎么忽然你当了河南这差事了?这可不是个容易的差事。”一副悲天悯人的愁眉苦脸。
景珏恭谨地说:“幺爷爷有所不知,眼下朝廷里为了河南和山东的旱灾已经是朝野震惊上下大乱。怕是眼下再没比赈灾再紧要的事儿了。更有人借机指责皇上三爹,说这天灾本是天怒降罪朝廷,说是皇上不该错立了太子。”
安定王原本以为景珏是来寻他借粮的,不想他忽然提到了时局,于是安定王若有所思的长长的“哦”了一声,对此事不做褒贬。
景珏认真地说,“皇太后也是被逼无奈,才请来了仙道和高僧做法,安排了去南山七星台做法降雨。只是,这斗转星移阵是双刃剑,这大雨不出七日必下,一定能解河南山东旱灾,让这大雨倾盆。只是”
安定王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静听后话。
“只是,这法事会引起一场山崩地裂,引得大河改道,虽然能灌溉了农田,百姓乐业耕种,可是街衢怕是要遭淹了倒是幺爷爷,若是府里有什么怕湿潮之物,还宜高高的垫起,免得受潮霉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皇祖母派遣孙儿下河南,护送孝敏郡主登台祭天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押送随后而至的赈灾的军粮。”
“军粮?”安定王震惊,旋即迟疑的问,“什么军粮?”
景珏眨眨眼诧异的问,“怎么,幺爷爷不知吗?太后命申侯爷从边关募集了十五万石军粮,送来河南赈灾应急。因怕灾民哄抢,又怕大雨连天后粮食受潮,才命景珏带了白虎军沿途护送。”
“那军粮,现在何处?”安定王瞪直了眼问。
“大河上呢,若无风无浪,三日后就该到了。”景珏轻描淡写答道。说到此处,景珏的话音忽然犹豫,眸光里透出几分紧张和担忧,起身拱手道,“天机不可泄露,幺爷爷一定替珏儿保密呀。幸好听子骏表弟说,幺爷爷府里已没了什么存粮,否则,珏儿还想帮幺爷爷将那粮食搬去南山七星台上暂避几天呢。”
安定王噗通一声坐回了交椅,脸色惨白犯了寻思,再没了先时的怡然自得。须臾间,他脸上堆出些尴尬的笑,口中还是坚持着,“不必,不必,老夫,是没了余粮。”
想到他府里还囤了十万石粮,居为奇货待价而沽,如今若果然天降大雨,都不必地动山摇,怕是这米粮就会发霉不保,更不要说高价抛售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呀!
沉寂片刻,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叫嚷声不断。
景珏立时打住了话音,安定王不等多问,殿门被推开,流熏紧张的进来哭道:“皇爷爷,珏哥哥,熏儿的猫儿,不见了。”
“不见了?”景珏一惊,怪罪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一个猫儿都看不住呀。”
流熏揉了泪眼说,“原本好好的,就是忽然在后厨见到一只硕大的老鼠,猫儿喵的一声叫,就蹿了去,追了那老鼠上了房梁,奴婢们帮了四处追拿,都没拿到。这可如何是好呀?”
正说着,外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乱作一团。
“抓住它,快抓住呀!”家丁们的叫嚷声混作一团。
景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