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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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熏摇摇头说:“似是家父今日进宫面圣,去请旨为哥哥赐婚呢。”
兰馨公主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牙关微抖,流熏神秘道,“听闻,这也是为了给哥哥保命。哥哥去河南赈灾,听说是个死差,无米之炊,难做呀!若是哥哥能娶封家玉娇表姐,那赈灾的粮银,封家舅父自然会代为周旋。”
兰馨公主闻听更是坐立不宁,急恼道:“若是封玉娇那种女人都能嫁给子俊表兄,真是没有天理了!我就去见父皇去!”
“公主!不可冒失呀!皇上定然气恼。”流熏急得眉头紧蹙,“这话本是流熏在太后宫里无意窥听到的,若是太后怪罪,流熏担待不起,这是杀头的罪过!”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兰馨公主气哼哼地下去。
流熏望着兰馨公主匆匆远去的身影,心里忐忑,不知这出戏往下如何去唱。但如此看来,哥哥同公主这孽缘不知如何解开了?
皇上在御花园设晚宴款待南彝国使臣,朝中一品诰命太后懿旨入宫来饮宴。
皇宫里姹紫嫣红百花争艳,鸟语花香,青杏垂枝压满桃枝,酒宴就摆在畅观楼戏台下的满园桃丛中。宫娥们彩衣帔帛如蝶儿穿梭花宴间。
天色渐晚,宫里阑珊着燃起盏盏宫灯,洒在夜色里如星辰漾在河里。
齐泰殿前鼓乐笙歌,笑语盈盈,名媛官眷络绎不绝。
酒宴上,流熏在女眷中落座,此刻她妆容齐整,白皙的面颊上噙着一抹微笑,鸦鬓秀发,肌肤如玉,她睫毛深垂,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两弯薄影,唇角笑意微露,恬静而不张扬,更显出几分温顺。倒是十公主一身鹅黄的衫子,外罩香云纱,蜜色的裙上绣满玉色蝴蝶,呼之欲出。她眉眼灵动,含笑的四处游玩。
远远的,就听太监长长的声音通禀:“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众人忙起身拜迎。
人群中,流熏见到那飘摇而来的黄罗伞盖下,大姑母赵王妃谢姮儿服侍太后而至,宫娥簇拥下袅袅而来,她仪容端丽,高高挽了发髻,插了四对儿碧玉簪。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她带了一脸温和的笑容,那温和背后带了些高傲,令人敬而远之。但远远掩饰不住她面容上的憔悴。浓厚的胭脂也遮盖不去眉梢眼角上岁月的留痕。听说当年大姑母也是京师闻名的美人。
皇太后由身旁的嬷嬷们簇拥搀扶,更有宫娥随行打了团扇。待入了席,宫眷诰命们依次落座,不久,皇上驾到,众人相迎。
流熏就看到了皇上身旁陪伴南彝使节而来的珏表兄,果然是风采夺人,如明珠耀眼灼目。
管乐其鸣,盛宴开始,景珏替皇上执樽贺祝,宫眷、诰命、百官齐贺圣朝昌隆,风调雨顺。
原本庄重的仪式,偏偏十二皇子伏在酒案上,歪支个头傻傻笑望着她发呆,一会儿换了左手支颐,一回又是右手托腮,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惹得无数眸光沿着他呆愣的眼神看去流熏,令流熏面颊一阵白一阵红。直到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景珏才忽然喊了三声:“十二弟,十二弟”
景璨的头猛然一抖,笑容一瞬间的凝滞,旋即拍了拍巴掌叫好喊着,“好戏好戏!”
猛一扭头,看到戏台上美人们踏着歌舞,彩袖纷飘,哪里是什么好戏?仿佛他在神游物外一般,他不觉探探舌头眯眼一笑道,“哎呀呀,这歌舞可是比戏更好看。”
流熏在一旁拥着一脸从容的笑故作不查,左右寻找十公主兰馨的身影。不久,身后有人问:“可是看到十公主了?”
流熏起身道,“我去寻寻。”
她起身去公主的寝殿寻找,才走到一半,远远的廊下桂花树旁,立着一个身影,依约看去似是公主,却又不大像。流熏定睛看看,可不是公主,如何顶了风露立在这里?以往宫里的宴会,十公主是最喜热闹的,一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往。
“是公主殿下吗?”流熏问,试探着向前。
十公主立在那里仰头望月,眸光里漾着水光:“父皇要为状元公赐婚了。”
“公主殿下!”流熏急得提醒,“慎言呀!”她急得四处看看。
“封玉娇,她凭什么?”兰馨公主悒悒道。
公主娇俏的身影,聘婷纤秀,眉锁愁烟,静静的落下泪来。
“兰馨去哭求母妃,母妃反怨我不懂事,说婚姻大事自是父皇和太后做主,状元公有什么好?可我就是喜欢俊哥哥,日思夜想都是他。”兰馨公主哭着,忽然露出了笑意,旋即又呜呜的痛哭,将头埋去流熏的臂弯里。
“熏姐姐,你告诉我,可该如何是好?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你,日日可以看到他,守着他,看他一笑一嗔。”
流熏看她眸光里朦胧迷离,泪水模糊,心里想,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痴狂了,怕是哥哥还不知公主因他如此疯疯傻傻的样子。
她叹气道:“公主莫胡言乱语了。流熏也想哥哥,恨不得去河南去见他,守着他,可是你我身为女儿身,京城都出不得的。哥哥的婚事不过是长辈们的议婚,也不知哥哥能否生还呢。”
如果哥哥不能活着回来,娶谁都没有意义。
“不,那馨儿就去河南去寻俊哥哥去,生在一处,死同穴!”兰馨执拗的一言,惊得流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摇头警告,“公主,不可如此。流熏知道你喜欢家兄,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的。皇上若是动怒,要砍了哥哥的头的!”
兰馨公主不甘心地抬头,泪眼望她,不管不顾地问:“流熏姐姐,你告诉我,俊哥哥他喜欢我吗?他喜欢兰馨吗?我只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我想去想去河南亲口问问他。你可知道,馨儿这些日子如何挨过的?平日还能去翰林院去偷偷看他,看看他我就知足呢,如今,相见都难了,就是他回来,又要去娶那个封玉娇!”
流熏愕然,张张口竟然无语。
“喔——”她长长的拖着一个尾音含糊应着,这可真是,泥足深陷了。
“可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他,那日他从南书房出来,前脚走,我后脚随了去,将他用过的笔墨,就是坐过的锦褥都收了去,那锦褥上,还有他身子的温意。”
公主用情之深,流熏竟然无语叹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深陷情网。
她心想前世里,她何尝不是如此被沈孤桐迷得神魂颠倒,沈孤桐对她越是若即若离的视而不见,她却越是拼命的追逐,满心满眼只有了他。看来天下多情女子都是一样,不管是贫贱富贵,不论是公主还是奴婢,人共此心。
“姐姐瞻前顾后的,难成大事!难道要等生米做成熟饭吗?”兰馨公主跺脚哭闹着,转身就跑。
宫宴,名媛闺秀齐集,觥筹交错。
外面一声通禀:“十公主到!”
端妃笑道:“这丫头,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今儿还推说头疼不来了,如何一阵子风一阵雨的,又来了?”
流熏疾步在后面低声劝阻,此刻十公主借酒浇愁,撒疯,若闹出些什么不妥来,惹人笑话不说,反是连累了哥哥子俊。若是宫里得知十公子暗恋状元郎,痴迷失态,可不是要误个哥哥的前程,哥哥何其无辜?她一路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劝阻,公主却丝毫听不进去。
十公主飘然而至,脚步如踩浮萍,摇摆不定,显得腰身婀娜。
众人起身相见,她也不理,直奔了皇上而去。
端妃面露些尴尬,倒是皇上好奇地问:“馨儿,如何哭过了?眼是红肿的。”
端妃似察觉什么,忙说,“馨儿,身子不舒服,就回宫去歇息吧。”
一旁的宫娥伶俐地说:“才公主在廊下被炭灰迷了眼。”
身后的宫娥嬷嬷们含糊附和,谁敢说出公主今日犯了情痴哭过。
“父皇,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要嫁”兰馨公主话才出口,流熏忙替她遮掩一句:“皇上恕罪,公主这是梦里惊醒,梦里离家,舍不得离开皇上和娘娘,”她递兰馨一个眼色,起身去搀扶她,低声说,“哥哥的命,就在公主手上了。”
她觉得兰馨的手骤然一抖,似被她所刺。
流熏说:“臣女扶殿下下去定定神,怕是殿下才听人议论,一时吓到了。”
“也好,”端妃巴不得有人把兰馨劝下,更知道兰馨近日爱屋及乌,喜欢谢子俊而对流熏格外亲近。
谁想兰馨公主嘶厉的大喊一声,“父皇,馨儿不要父皇赐婚状元哥哥,馨儿要嫁给谢子骏!”
一番话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楚,满座顿时鸦雀无声,南彝使者还不知究竟,一旁的景珏为他翻译解释着,忙对流熏递眼色,示意她速速回避。
皇上一笑说,“公主怕是没睡醒,一派胡言,快快扶下去歇息!”又冷冷的扫视宫娥们一眼,端贵妃忙说,“你们如何伺候公主的,还不速速退下?”
“不!女儿没有昏头,馨儿就要嫁俊哥哥!”兰馨公主哭闹着,宫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尴尬的局面,一时大乱。
第380章 指证()
宴会上在座的南彝国使者坐在世子景珏身旁,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探探身绕有兴致的观望着,不禁手指着哭闹不停的兰馨公主问:“她为什么哭呀?”
世子景珏面不改色极力持着一脸温然的笑意看戏般对南彝国使者解释说,“这是圣朝的公主,为了一匹心爱的白龙马驹同皇上哭闹讨要。失仪之处,尊使见谅。”
南彝国使者恍然大悟的嘘了一声,继而一笑说,“久闻贵国富庶,敝国虽然贫瘠,但尚有骏马无数,若是贵国公主想要一两匹骏马,敝国定当双手奉送。”
皇上望了景珏一眼顺口问,“他说什么?”
景珏一脸尴尬,旋即拱手解释一番,又借机寻味:“皇上,还是先安抚了公主,缓兵之计吧?”
太后却已是怒不可遏,冷冷扫一眼一旁的端贵妃呵斥一声,“你养的好女儿!”又吩咐左右,“还不将公主拖了除去,任她人前露丑!”
这边说着,兰馨公主却仍然哭闹着,丝毫不因使节在场和太后的怒火而有所收敛。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反是令在场人难堪。那使节却反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公主的哭闹,不时略带笑意望向景珏,仿佛在说,贵国礼仪之邦的称呼,如今算是领教了。
兰馨公主平日在宫廷倍受娇惯,是太后和皇上的掌上明珠。如今因谢子骏不顾一切的一闹,连皇上太后都不管不顾,哪里会考虑到其他人,反令在场谢家的人更是满脸尴尬。流熏急忙拉劝兰馨公主,兰馨公主却拼命的甩开她的手哭闹着,“父皇若不允了馨儿所请,馨儿就长跪不起!”
宫娥嬷嬷们纷纷来拉劝,但又碍着公主金枝玉叶之身,不敢太过造次。倒是一旁的一名宫娥急中生智上前一把搀了公主的臂从腋下一托用力抬她起身边说,“公主若再闹下去,仔细皇上迁怒于谢状元。”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去宫娥的粉颊上,兰馨公主衣袖一甩,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说着踉跄跪地,放声大哭,“馨儿命好苦,无缘同意中人双宿双飞不说,竟连宫女都来欺辱我还是当着父皇的面,若有一日馨儿若是嫁出宫去,去了不如意的人家,还不知要如何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