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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望族闺秀-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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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儿摇摇头,面色红赤,垂个手也没坐,有些腼腆道:“奴才的爹娘去的早家里伯父伯母体弱多病,无暇顾及奴才的婚事呢。不过”

    沈孤桐一笑,心领神会地问,“可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善儿含羞的点点头。

    “是府里的?”

    “哪个院里的?”

    “叫什么名字?”

    一路问来,善儿只一味的点头,忽然他抬头羞怯的一笑说,“是大太太房里的听雪,奴才的姨表妹,爷是见过的。”

    “听雪?”沈孤桐面色一沉,渐渐透出几分玩味的笑,这善儿怕也是封氏安插在他身边的耳报神,那听雪怕就是牵着善儿的鱼线。沈孤桐眉头一皱问,“听雪吗?就是那个圆圆的脸儿,白白净净,眼角有颗美人痣的姑娘?”

    善儿连连点头,沈孤桐诧异道,“不对呀,你可是对大夫人提及此事?昨儿还听大夫人说,老夫人有意将听雪许配给后院打更的更夫古十儿。待入了秋就给他们完婚。”

    “什么?”善儿大惊失色,沈孤桐认真道,“是呀,我还奇怪呢,那古十儿生得极丑又是一把年纪,如何前世修来福气,能娶了听雪这俏丽的丫头。”

    善儿慌得扑跪在地叩头,“爷,求爷替奴才求求太太,太太曾许诺将听雪许配给奴才的呀。”

    沈孤桐哦了一声,透出几分吃惊,为难道,“看你,这么大的事儿,如何事先不向我支会一声,如今怕是老夫人开了口,难了”

    善儿失魂落魄般一味的磕头哭求,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沈孤桐劝慰道,“起来吧,回府去,我好好去求太太,定帮你把听雪留住。我眼前只你一个可靠的,如何也要帮你。”

    善儿这才千恩万谢的伺候了沈孤桐起身上马。

    一路赶去缥缈峰宅院,善儿极为卖力,鞍前马后的照应沈孤桐。

    沈孤桐且行且游,主仆二人不久就来到了修缮一新的缥缈峰别院,果然美轮美奂,如宫殿一般。主仆二人感叹着一路入内,只一个看院子的聋子老伯佝偻个腰身引他们入内向前去。

    朱漆柱子还透了淡淡的猪血腥气。善儿说,“回头奴才吩咐人拿些炭灰来除异味。”

    沈孤桐摆摆袖子说:“不急。”

    进了山顶一处小院,飘渺在云雾缭绕的仙境中,黄松木匾额上镌着“悬空斋”三字,那字飘逸仿佛是他的字迹,可他不曾写过?沈孤桐好奇的感叹一声,眉头微蹙,犯尽寻思,眼前的地方似曾相识,又不曾来过,难道是梦境里曾出现?

    他转身望着善儿忽然说,“善儿,有件事儿,要你去办。”

    “爷尽管吩咐。”善儿不假思索的应着。

    沈孤桐揉着拳为难道,“我提到的那位同僚的亲眷要洗纹身的,其实不是什么同僚他是我的孪生兄弟,自幼失散,才寻回来。”沈孤桐感叹一声,看着面色惊愕似摸不清头绪的善儿解释说,“他命苦,自幼被卖了,我如今可是千辛万苦寻到了他,他羞于见人。”

    “啊,那可是,恭喜爷贺喜爷了。”善儿欣喜道。

    “有什么可喜的?我娘当年穷困潦倒,将他卖了换些奶水养活我,我这兄弟就被误卖去了烟花柳巷腌臜地”沈孤桐咬牙道,“你要替爷严守这个秘密!否则,我那个兄弟定然无法做人了。”

    善儿忙点头指天发誓,“若奴才敢透露半句,让奴才舌根生疮,烂心不得好死。”

    “这事儿若做成了,爷一准让那听雪嫁给你,成全你们两个的婚事。”沈孤桐爽利道,善儿千恩万谢。

    “去请那位庄大娘来,蒙了眼,不必让她看清来时的路,事成后再悄悄送她回去。多给些银子都使得。就是要顾全我那兄弟的名声。”

    “是,奴才去照办,不会透露给旁人的。”

第346章 复仇1() 
碧照阁,流熏坐在花架下的秋千架上轻轻荡着,悠然自得,手里竹根节的小杯里艳艳的漾着葡萄露,酸甜冰凉,花影筛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斑驳飘摇,她那醉人的笑靥添了一丝阴翳。

    丹姝一一回禀:“沈公子已经从缥缈峰回来了。善儿一早就去高升客栈去寻庄大娘。沈公子才回府就被封舅爷请了过去。”

    流熏只是笑。

    “世子爷派人来请小姐和方姑娘过王府去赏洛阳牡丹名品。说江南早菱花开了,采了第一茬菱角送来府里给太太小姐们尝鲜。”

    流熏点头道,“才午睡醒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出了什么事儿?”

    “是四小姐,打伤了丫鬟听雪的脸,险些毁了容颜。”丹姝抱怨道。

    “哦?为了什么?”流熏问。

    丹姝道,“四小姐午睡醒了梳头,听闻沈公子出府去了郊外就心情不快,恰听了听雪和丫鬟们在门外嬉笑,骂四小姐养的猫儿没脸,跑出去几日,竟然大了肚子回来,四小姐就恼了,硬说是听雪有意在夹枪带棒挖苦她,嘲笑她失身给忠孝王府小世子的事儿,故意寻她的难堪晦气,听雪不过分辩了两句,四小姐就抓起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砸去她头上,血就流出来,四小姐还不依不饶的拿梳子去划伤听雪的面颊,还扬言要将听雪卖掉。”

    流熏摇头,丹姝道,“四小姐这性子,谁敢去伺候她,太拿奴婢不当人了。金嬷嬷还骂听雪嘴贱,触怒了四小姐,反是派听雪的不是。太过骄横无理了!”

    “太太怎么讲?”流熏问。

    “太太自然是叹气,说是四小姐如今人大了,心也不在府里了,不如早日让他同沈孤桐公子完婚,也收收心。可惜如今大小姐未嫁,更有大公子的婚事未定了,怎么也轮不到四小姐完婚呀。”

    流熏玩味着这话,面颊上透出些悠悠的笑意说,“也不尽然,若是她要抢先,也是使得的。”

    她望一眼丹姝问,“沈公子从飘渺峰回来,可是说了些什么?”

    丹姝想想道,“才沈公子来过,奴婢依小姐吩咐的说,小姐身子乏睡了,说飘渺峰的事儿就由沈公子一手操办了。沈公子只说,那缥缈峰新漆的雕梁画栋,气味刺鼻,怕是没有个十日的光景很难住人,劝小姐莫急,他这些日子多派些人手去打理。”

    流熏一笑掐下一朵儿花凑去鼻间嗅嗅说,“他喜欢住多久,尽管去住。本是属于他的,就还给他。”

    丹姝不解地问,“小姐,属于谁的?是缥缈峰吗?”

    缥缈峰。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压抑得人心欲哭无泪。

    流熏独自座在缥缈峰悬空斋阁楼上,透过一块半空的板,静静的欣赏脚下快意恩仇的一幕。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方绸帕,用力的撕扯,深抿了唇,不时去揉弄空空的小腹。

    前世,曾经她富贵满堂的谢府,曾经她腹中的孩子,曾经她心心念念厮守的夫君,都在此地被这狗男女撕得粉碎,践踏在脚下。前世里她和孩子的粉身碎骨,今世要让他烂心烂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来偿还。

    沈孤桐乌纱蒙面平静的躺在竹案上,腰间横插一扇挖孔围屏,那屏风的洞恰是卡在他腰身上,将他身子一半隔去阳光明媚的书斋内,另一半隔去帘幕厚厚烛光高照的另一天地。

    他赤了身,身下的竹案冰凉,面上蒙的乌沙厚,令他有些难以喘息。善儿只知躺在案上洗纹身的人是主人沈孤桐寻回的孪生兄弟,胆小怕羞,所以也不许沈孤桐在一旁观看,便是他善儿,也只得伺候庄大娘在屏风的外面,不能看清此人的容颜。

    沈孤桐平躺了一阵子,门吱扭的打开,进来一位青花衫子的妇人,垂个头,捧了一个托盘,小心翼翼的进来说:“大爷,奴婢奉命来伺候大爷。”

    那声音好熟悉。沈孤桐略略仰头,但身子被绑缚在竹案上不得动弹,他面颊骤然一赤,想呼喝一声“滚出去!”但又不敢出声露了马脚,可毕竟让个女子看他如此狼狈,他无地藏面。

    “都妥了吗?”庄大娘笑盈盈的进来,吩咐那妇人说,“晴儿,去,将药粉瓶子打开,取一捅冰水来,用冰将这药粉研磨搅拌开。

    “晴儿遵命。”

    这声音,她也叫晴儿?沈孤桐周身一抖,眼见惊直,黑蒙蒙的天地中,看到一个娇柔的背影转身一晃,吓得他一身冷汗,谢晚晴!她,她不是死了吗?沈孤桐周身发抖,偏偏身下那活儿被一双冷冰冰的手一把握住。

    “乖,让婆子好好看看。”

    沈孤桐惊得要大叫,却呜呜了两声极力忍住。顿时面红耳赤,耳根都在发烫。

    婆子分开沈孤桐的腿,仔细查看那印记,还吩咐丫头说,“晴儿,你来,将这药吐沫上。”沈孤桐只觉在众目睽睽下羞得要钻进地缝去。眼前出现了当年要离开江南飘香院时,师父皮肉冯四手里晃着银针在他面前狞笑了说,“是你新主子的主意,你莫恨师父,你若是忠心于她,这东西就是生在肌肤上的美人痣,不妨事,若是你背叛了她,那就是烂如骨头的疮。要你的命!”

    沈孤桐一个瑟缩,惊叫道,“不,不要!”但那声音卡在喉头难以吼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就是如此。

    锋利的刀子凉凉的搁在他小腹上,刮来刮去,庄大娘说,“爷这纹身纹得极深,怕是要多洗几次费些功夫,况且如何纹在这种险要的地方,不多见。”

    说罢就涂抹了药汁用个花布覆满,凑来沈孤桐面前推开那丫鬟。沈孤桐心头毕竟有那股期冀,心跳突突,心里害怕,却不敢问出声。

    庄大娘见他周身发抖,就笑了信心满满道:“若是婆子再无计可施,怕是这刺青就永远洗刷不去了。”

    沈孤桐忍住屈辱,仿佛冯四皮笑肉不笑的阴损挖苦着揉弄他,媚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你如今去赴任的可是个肥缺,要去色诱人家阁老府大小姐做媳妇了,日后也是飘香院的一段佳话呢。今儿可要让师兄好好伺候你一次。”

    那纹身极痛,他声嘶力竭的哭嚷着,如条在岸上离水的鱼,长大口挣扎着身子,但被束缚了不能挪动,只剩身子在难忍的疼痛中打挺。

    婆子的手来回在他那耻辱上摆弄,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婆子一头冷汗叹气道,“怎么这劳什子如此顽固,怕是用的伊利的青瓷粉纹的,洗不去。”

    沈孤桐惊得想开口,又不敢出声,婆子忽然噤声不动,头恨不得埋去沈孤桐身下,举个烛台在他那纹身处仔细翻看,指甲尖尖的划得肌肤生痛。

    “爷,你这纹身的地方太过艰难,这是断子绝孙纹,若是要洗尽,不留痕迹,怕是”忽然,那婆子惊叫一声,“你,你是江南飘香院的人?”

第347章 复仇2() 
沈孤桐闻听立时毛骨悚然,激灵灵一个寒战,仿佛措手不及被踢去了千年寒窟里,那刺骨的冰寒令他无出可藏。他周身皮肉紧绷,舌头打结般,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庄婆子慌得声音战栗,兀自嘟念,“罪过罪过,天煞的,这不是害我吗?不可不可,婆子行规说得清楚,那些贩奴的,贱籍的,尤其是飘香院这种大营生的,这种绝户的活儿断断不能做的!”说罢就要收拾针囊包裹离去,还不停口的埋怨善儿,“你这小哥儿,我一再问你,这客官可是‘十不纳’之列,你还一口咬定说是清白人家。”

    庄大娘如避瘟疫般急得要走。

    善儿一时听得糊涂,追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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