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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望族闺秀-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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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顺斋,四老爷院里的小书房,明珠捧着花瓶盈盈而入时,四爷谢祖怀恰在作画,听了帘外丫鬟们应对的声音答着:“四奶奶去大奶奶房里了,四爷在书房作画呢。”

    就听一个清润动耳的声音说:“四奶奶吩咐明珠给四爷送一瓶子花儿来,让四爷作画。”

    “呀,这花插得真独特呢,这么精细的物,还是姐姐自己送进去吧。”

    “贫嘴的小蹄子!”一声嬉笑,一阵帘栊声响,香风习习轻轻扑面,迎面一瓶子枝丫横盈含苞吐蕊的玉兰花送来眼前,轻轻的摆放在不远处的画几上。

    不过那花瓶才厝在几案上,捧花的女子一转眄对他一笑,谢祖怀魂飞天外,惊若天人,白玉兰花仙一般的女子,一张粉嫩如玉的小脸如玉兰花瓣一般柔美,吊眼明眸含笑带了几分羞怯,略显惊惶的福了福告罪说:“四爷恕罪,奴婢见四爷潜心作画,不敢报门打扰,寻思着将花瓶悄悄放下就出去,不想还是惊扰了四爷的雅兴。”

    “不妨事,不妨事,你是哪个房里的丫鬟?”谢祖怀搁笔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含了温和的笑。他本就风流自诩,名士自居,父亲都奈何不得他,如今他年过而立,更是无人约束。见到美色,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偏偏明珠是个一心巴结向上攀附的,见四爷对她笑脸相迎,便乖巧地应着:“奴婢明珠,先时也是四夫人院里伺候的,不过是喂鸟浇花的,无缘伺候四爷。后来四夫人因见大夫人跟前丫鬟少,又多是年少不能任事的,就打发奴婢伺候大夫人去了。”

    “额,原来大嫂子房里的丫鬟,怎劳你来送花?”谢祖怀打量她悠悠地问,若有所思。不由踱步上前,打量那盆阳光沐浴下窗前的一瓶玉兰花赞叹道:“好雅致的花,‘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明珠接道,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得意。

第220章 醋海兴波() 
谢祖怀惊叹地转身打量她:“怎么,你也知道这首诗?”

    明珠垂头含羞一笑盈盈道:“奴婢是听大小姐吟诵过这首明朝大才子文征明的诗。”

    谢祖怀打量她的眸光里更添了几分青睐,啧啧赞道:“人美,花美,真是双绝!这花,可是你插的?”

    明珠羞涩地微微颌首应道:“四爷见笑了,这瓶花本是宫里流传至民间的插花技法,名叫‘美人如花隔云端。’”

    “好个意境,好个‘美人如花隔云端’,望之心动,取之不得。”四爷赞着,幽深含情的眸子打量明珠,分明眸光里透出几分光芒。

    女孩儿家对这些事原本比男子更是敏感,明珠从四爷的眸光里觉察出那么一抹缠绵不觉的恋慕,她心里暗动:大公子年少英俊才华洋溢,但在府里未免有些唯唯诺诺,屡屡被老爷贬斥,如今又离家出走,或被大老爷就此逐出家门,日后如何还前程未卜,能否有她的日后怕是天知晓。倒是四老爷,听大小姐房里的丫鬟丹姝送她出院门时有意无意的感叹,四老爷如今膝下单薄,更没有妾室,若是哪个姐妹有福的能嫁给四老爷如此英俊风流惜香怜玉的人物为妾,倒是她的福分。想到此,明珠心头不觉更动了这个念头,她有意地透出几分受惊小鹿般的惊羞,手里一方罗帕在青葱玉指间缠来绕去。

    谢祖怀更是被她楚楚可怜娇羞的模样吸引,慕容思慧将门虎女平日跋扈,难见如此小女儿忸怩作态的模样。于是谢祖怀忍不住向前逼近一步。

    “四爷”明珠羞怯地向后退却一步,不留心恰碰到桌案,那瓶“美人如花隔云端”在摇摆的桌案上摇摇欲坠的晃了几下。

    “仔细!”谢祖怀忙伸手去扶那花瓶,惊得明珠也转身惶然去扶,二人头碰去一处,明珠一声惊叫“呀!”她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向谢祖怀身上扑跌去,恰被谢祖怀一把拦抱住她的小蛮腰拥她入怀怜惜道:“仔细脚下!”

    她心惊肉跳着,谢祖怀呵呵一笑深深嗅嗅她颈边的香气赞一句:“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韵友似知人意好,隔阑轻解白霓裳。”

    意外的邂逅,眼前女子豆蔻梢头娇羞可人,如春日枝头一抹新绿,带着令人痴醉的温存。而她,头一遭被男子抱入怀中,怦然心动,仿佛身子一软如花儿一般化在了旖旎春光里。明珠心头一阵暖意,仿佛旭日照暖她那期待雨露阳光的心房。天地间一空,仿佛只有了她二人。

    “呦,好个解霓裳呀?光天化日的,这就要宽衣解带了呀?”矫揉造作的声音透出几分狠厉传来,如一棒从天大飞鸳鸯。四夫人慕容思慧叉个腰立在门口,歪个头笑望了她们。

    “我来得不巧呢,误了四爷的好事儿!”慕容思慧尖酸刻薄道,一双眼如勾一般狠狠剜向明珠。

    “四四奶奶,是。是大太太吩咐奴婢来给四爷送花的。”明珠吓得结结巴巴地说,她心知四夫人不好惹,是个醋坛子,只是她一心惦记了四爷和自己日后的前程,见四太太不在房里,已是竟然疏忽了。

    她吓得屈膝一福,垂个头夺路要逃,才行过慕容思慧的身边,冷不防慕容思慧一把抓住她发髻将她扯倒,疼得她惨呼一声,呼声未落,慕容思慧轮圆巴掌狠狠盖在她脸上骂:“你个贱货骚狐狸精!光天化日的胆敢来勾引爷们!”

    打得明珠眼冒金星,惨叫连连跌去尘埃。

    “明珠!”四爷大叫一声过来扶起明珠,指着慕容思慧骂:“你个醋坛子,雌老虎,我不过多赞了她几句,你就无事生非。便是不看别的,好歹是大嫂子派她来送花的。”

    “大嫂子?大嫂派她来来送给你宽衣解带的?”慕容思慧拼命地撕扯捶打明珠,打得明珠双颊红肿,钗滑发散,一件新衣也撕扯出一道口子,亏得四爷为她遮拦,抱住了撒泼般醋意汹涌的慕容思慧,对了她喊:“还不快逃!”

    明珠这才得以落荒而逃,失魂落魄的一路哭奔而去。

    “我,我去寻封月容理论去!好端端的,她自己的事儿不操心,反惦记着给我男人送腥来了,她怎么不留给大爷去受用呀?”慕容思慧泼妇般不依不饶地在四爷谢祖怀怀里挣扎厮打,她家里本是军旅出身,乏了些教养,如今更是令四爷鄙视。

    谢祖怀一把松开她冷冷地说,“你也疯够了,见好就收吧。若是闹大了,老太太不定怎么骂你,大嫂子就吃这个亏了?肚子里有孩子不好好的珍重,哪里像个要当娘的女人?”

    慕容思慧闻听才猛然捧了自己的小腹一愕,渐渐的落泪坐下,气焰消了几分。

    “自轻自贱!你若生个儿子,谁敢轻慢你?便是日后有个三妻四妾,那不过是奴婢,你是主子。”谢祖怀宽慰道。

    慕容思慧却心里恨恨,封氏这是打得什么心思?竟然寻一块诱人的肥肉送去虎口,果然是无意为之吗?

    春晚,花气袭人。

    一家人齐聚花厅,满桌佳肴,酒香扑鼻,流熏心思早飞去高墙外,如今是大考之日,不知哥哥赴考如何了?

    “也不知俊儿是否入了闱场?”老夫人担忧地问。

    “如今封了闱,如何去打探?”封氏不无忧虑道,又看一眼流熏说,“倒是江家舅爷礼部尚书是主考,他甥儿是否入闱,他最是知道的。”

    “这畜生,不提他也罢!”谢祖恒恨恨道,“孝道尚且不知,为官也是枉然。”

    流熏看一眼眼眸微红的春旎姐姐,带了丝愁容。老夫人更是唉声叹气,道一声:“冤孽!”

    ……………

    京城十三省会馆都住满考生。

    谢子俊同沈孤桐去赴考,一到场外,就见表兄江维宇大步奔来,一把挽住他的臂一头大汗说:“表弟你好大的胆子!姑爹那边怒发冲冠,要擒你回去杖毙。这闱场你是进不去了!”

    他急迫地看一眼沈孤桐说:“沈师弟速速入闱,莫被子俊牵连耽误前程,我同俊弟说几句话。”

第221章 暗算() 
沈孤桐有些迟疑,他原本是受命而来,更要在科场这最后一关在贡院门口阻挠谢子俊这劲敌入闱夺魁。这也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出人头地。可眼前忽然闯来了神色慌张的江维宇。江维宇更是才名远播的世家子弟,何尝不是他的又一劲敌?

    沈孤桐上前一步拉过谢子俊护在身后,凛然道:“俊师弟莫慌,有愚兄在此。”又有意扬高声调对江维宇含了几分冷冷的挖苦道,“万事莫大于赶考,还请江兄行个方便。有令尊江尚书坐镇今科考场,江兄同谢师弟一定夺魁有望的,莫不是有意阻挠谢师弟入闱,忌惮谢师弟的才华盖过了你去?”

    四下里赶来的举子正多,莫不围来看个究竟,更有好事的在悄声议论:“江尚书?哪个江尚书?”

    “可不是今科会试的主考江昊天?”

    “莫不是此人是江昊天的儿子?”

    “徇私舞弊,真是岂有此理!”

    江维宇面上一阵尴尬,竟然不想沈孤桐忽然突发此话,原来沈孤桐此举也是一石二鸟,非但阻挠了谢子俊,还污了他的名声。

    江维宇平日是个机敏促狭的,眸光一转反是一脸不屑的笑意从容道:“沈兄莫不是糊涂了?你我也算师出同门,怎们还未入闱就先自相残杀了?小弟就实话告诉你吧,子俊弟已被谢大人上书从应考考生名录中除名,谢家舅父四处捉拿他擒回去正法呢。若是沈兄怀疑是小弟有私心,也罢,走走走,你我三人一道去看看,守门的官兵少不得拿你我当做同党包庇的擒了去。”

    江维宇说罢,毫无惧色的一把拉住沈孤桐的手腕,又一手拉过谢子俊就向前闯,还吆喝了左右说:“闪闪,都闪避一下,借路借路!”

    他一副义正词严气恼的模样似急于撇清自己的清白,沈孤桐也被他唬住,心想谢阁老虽然偏护谢子俊,但是他为官治家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苛,定然容不得谢子俊离家出走的悖逆之举,谢中堂就更不必说,有夫人封氏的枕边风,不知此刻对谢子俊挑衅般的离家出走恨得如何咬牙切齿。莫不是江维宇的话到有几分属实?

    如此一想,他心下反是犹豫,若是搞不好,反是一时失误害了自己的前程。真落得个被擒回谢府误了科考,怕是一等又是三载。流熏师妹如今年将十五,该是出阁的年纪,他一个白丁,定然高攀无望。夜长梦多

    沈孤桐慌得一把甩开江维宇的手恨恨道:“谁个同你疯去?我自去前面试试看,你不要唬我。”又对谢子俊说,“师弟莫怕,愚兄先去探了路,在闱场内等你。”

    谢子俊正茫然不知所措,见沈孤桐也跑了,江维宇不容分说一把拉他向一旁的小道跑去,推开围观的众人说:“还不快闪开?入闱了!”

    鼓乐声三吹三打,贡院大门大开,炮声响起,青袍彩带的举子们纷纷入内,更有官兵守在大门处搜身查验夹带。沈孤桐在场外翘首以待等了一阵子,不见二人回转,又过了一阵子,见江维宇步履匆匆而来,他一头大汗,对了沈孤桐摆摆手,无限惆怅的进了闱场接受搜检。沈孤桐见时辰不待人,只得先入了闱,进了号房,也看不到谢子俊是踪影。

    沈孤桐的号房斜对面空着一个号子,上面高悬“谢子俊”的名牌。沈孤桐捏揉襟袖,暗自思忖:“果然是天公作美,替他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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