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谍妃:邪王的心尖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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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颜夕不欲与他多说,神情冷淡,只随意点了点头,玄夜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来了这几日,到是听到了一桩事,不知道颜公子感不感兴趣?”
上官颜夕未料此人竟如此的自来熟,心中略有些烦躁,拒绝道:“我在此地仅是暂住,稍候便要离开,此地事务与我无干,且,我无意与公子相交,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第二十六章于归()
那玄夜怔了半晌,方自苦笑,“如此,是我唐突了,还望公子恕罪。”
“无妨。其罪不在公子,是颜某失礼了。”
二人一时无言,各自占据檐子一角,静候那雨停歇。秋若拿了伞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匆匆看了玄夜一眼,方对上官颜夕道:“主子,伞得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上官颜夕点点头,随了秋若慢慢走出去,只觉后背一道灼热目光直直跟随着她,她不便回头,却听得玄夜道:“我听说,那景家老太太六年前在福庆庵里出家,她老人家尝言要给景家恕罪。”
话音一出,他满意的看着上官颜夕的身子顿了顿,他唇角一勾微笑起来,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扶了那侍女的手慢慢的行得远了。
他怅然若失,静默半晌方从檐子下走出来,也不顾细雨漫天,只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回了清平园,她仍默默思索玄夜的话,难道他的意思一时又咬牙,若是景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这又怎么可能?如今扶摇尚是她上官家的天下,这一家子如此行事无忌,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一时思量半晌,只觉得头疼。
想上一世,景家直到扶摇国灭都没有东窗事发,可见行事隐秘,且,那侍女既打定了主意要李代桃僵,言语行事自是学了个十足十,扶摇女子出嫁后省亲的极少,这位族姐又是庶出,自是无人替她出头。
上一世这位族姐遭遇悲惨,这一世既然给她遇到了,自是不能轻轻放过。只一点,她从未见过这位族姐,即便强行传见,若那位侍女胆子再大一点,竟敢冒了名过来,她也未必能察觉得出。
那玄夜说的庵她是不打算去的,即便景老太太良心未泯,到底也是景家人,此番景家的事若查实了,就是抄家灭罪,想来那景老太太也不会为着这一丝良心将全族葬送。
她唤了秋若进来,“上次你说景二奶奶是平王之后?那么封地当是在邹平,你立刻遣了人去,只说我在越州见了景姑娘,对她十分喜爱,只可惜族姐一直病着,竟未能出来相见。”
皇室里头都是人精,即便是旁枝,心眼子也比常人要多一些,听了上官颜夕派人转述的话语,心下知道不对,他们这一家子早已无缘面圣,上官颜夕又是嫡公主,即便为着同姓的情分略加照拂,也不用巴巴的遣了人来说些。
对于上官夫人来说,一个庶女无所谓死活,但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公主搭上线,却是她求之不得的。
当下就带了人火速赶到越州。
事情自是真相大白。
上官夫人哭道:“原想着景家是越州大族,只以为女儿嫁过来就是享福,哪里能想到这一家子如此禽兽不如呢!”
一时又痛骂那侍女,言称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方能消心头之恨。
事情传开,朝廷上下俱是又惊又怒,上官家的天下,竟有人敢虐待上官家的女儿?国主和姚后再是敦厚慈和,也不能容忍,当下拟了旨,将那侍女和景二爷凌迟处死,景家合族抄家,所有男丁及十三岁以上女眷俱斩首,十三岁以下没为官奴。
着那宗女携景莹中返回母家,日后一应婚嫁事宜皆有朝廷承担。
上官颜夕却仍有不解,那景二爷胡闹也就罢了,何以景家上下竟也是糊涂不知死吗?
秋水想了想,笑道:“民间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想来景家疼爱这个逆子,不忍拂了他的意,又觉得二奶奶是无人理会的,且那侍女扮起主子来居然似模似样,也就痴心妄想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
上官颜夕默然,想那景莹中,每每回话之前必要先看景太太,必是在家中拿言语吓唬过了,只说自己不日就走,无人与她做主,以此威胁她不许说出实情。
不过九岁大的女孩子,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不是一唬就给唬住了?
重阳过后,南月国派了人过来,只说给公主请安,上官颜夕却知道,这是等不及过来催促了。扶摇国主也修书一封,言道既已决定联婚,还是速速上路的好。
上官颜夕想着此番病得也差不多了,想来就算有人翻出些什么,也可以描补过去了,就点头允诺,上了船重新出发。
因着两国联婚意义重大,双方礼部经过一番商讨,定下了一个章程,便是在两国边界处修一座行宫,对门双开,分别冲着扶摇和南月,公主着扶摇国服饰进入行宫前门,更换南月国服饰后从后门出,正式踏上南月国的土地。
故此船停在两国交界处的安和县,上官颜夕重新上了鸾驾,行了一个时辰抵达行宫。
说是行宫,不过是一个有着前后门的一进的小殿堂,她下了车,济阳王夫妇早行半日,此时已经在行宫之前等着了,见她来了,济阳王妃快步迎过来,握了她的手。
她满心里的话儿只是不好说出来,此时唯有相对无言,那济阳王妃早已泪流满面。
半晌,王妃方强笑道:“公主不必忧心,您此去是储妃之尊,往后只有如意的,此后惟愿公主永结琴瑟、共协唱随。”
所有送嫁人等皆唱和:“惟愿公主永结琴瑟、共协唱随!”一时喊声震天,惊走了树上的飞鸟。
上官颜夕与济阳王妃行礼拜别,又环视送嫁诸百官,旋即搭了秋若的手进了行宫。
犹听得身后济阳王妃在低声饮泣,甚是不舍。她低低叹了一口气,须臾,重又微笑起来。
秋若帮她脱了杏色金丝绣花软缎长衣并蜜合色裙子,早有南月国的侍女上来,伺候着上官颜夕换了一件蜜蜡黄银纹绣百蝶褙子并一条天水碧百褶绫裙,又帮她重梳了发髻,带了一套金镶宝石蝶恋花的头面,打扮停当了,搀着她慢慢的走出行宫,进入南月国。
南月来迎亲的亦是皇族尊长,乃是南月国主的一位堂叔——清河王。
上官颜夕对他执了一礼,他恭肃还礼,“恭迎扶摇国公主殿下归于南月。”
南月迎亲队伍亦齐声高呼,“恭迎扶摇国公主殿下归于南月!”
第二十七章册封()
上官颜夕抵达南月都城上京后,暂住在城外的崇德行宫,正式大婚之后方入主东宫。
重生了一世,再度跟易少君大婚,所有流程跟上官颜夕的记忆一般无二。先是南月国主遣了册封使来,宣读册她为太子妃的诏命,她端正跪与中庭,听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这是在说赞美的家族,誉流邦国”这是在夸赞她本人,“龙楼内范,辅成元良之德,凤邸中闱,克谐乐善之美”,这是对她的期许,最后方是最重要的那句话,可为皇太子妃”
她默默的听着这些套话,心里只是想笑。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把同样的事情做两遍的。
宣旨毕,她接了那张明黄色的绢布,递到一旁的秋若手中,册封使又奉上金宝金册并太子妃印,她一并接了,再递给秋水。
又有尚服局掌局女官上前,奉与冠饰朝服,计有九龙四凤冠一顶,日月乾坤袄及山河地理裙一套,朝珠一挂,玉谷圭一块,此乃太子妃正式朝服,她亦接了过来,随手递到身后侍女手中。
便有尚仪局掌局女官行至上官颜夕身边,扶了她起来,引了她至大殿中央早已铺设好的宝座上,待她坐好,众人方依次进入大殿,按着官位职级站好,尚仪方引众人肃容而拜,行三肃三拜三叩之礼。
这是叩见太子妃的正式礼仪。
此时册封礼方成。至此上官颜夕地位祗定,正式成为南月国东宫储妃。
南月国东宫内院。
第三进院子靠南墙的厢房铺设华丽,地上铺着御窑精工巧匠打制的金砖,光可鉴人。麒麟戏球三扇围屏束腰罗汉床上坐着一个女子,穿一件青莲色满绣小金葵折枝花褙子,头上戴着一年景的花冠,看服饰是一位东宫女官。
罗汉床前又有一个玫瑰红遍地金的绣墩,上面坐了一个少女,穿一件淡粉色缠枝纹妆花褙子,一头乌发编成辫子,单只戴了一付金镶红蓝宝石蜘蛛的珠子箍儿,容貌与那青衣女官并无二致。
这粉衣少女便是李梦蝶了。此时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姐姐李梦慈,“姐姐,你竟然已经怀了身孕?”
她的姐姐李梦慈却是东宫女官,司典记之职。
东宫女官四品,分典记、典仪、典服和典馔,其中因典记掌了东宫的宣传奏启名录计度,能出入录记,审署加印,故非东宫信赖之人不可掌此职。
此时她满面羞怯,并没有注意妹妹的神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右手轻轻拢着小腹,微微低着头,面上神情似悲似喜,“我也不曾想到,只那一夜,就珠胎暗结。”
李梦蝶暗暗咬牙,心里也不知是羡是妒,面上却是一派关切,“姐姐你好糊涂!如今殿下行将大婚,姐姐却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给皇后娘娘知道了可怎生是好,且咱们的身份”
“小蝶,我知道这件事定会让殿下为难,所以不如”李梦慈暗暗下了决心,“你设法到外头去,帮我弄一包药进来,咱们悄悄儿的”
她说到这里终是不舍,慢慢流下泪来,良久才狠了狠心,“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李梦蝶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想了想,终于还是道:“姐姐不可胡说,此事终究要禀告给殿下知道。”
李梦慈抬起头来,“小蝶,万万不可,大婚一应事宜已经够让殿下操心的了,怎么能为了我的事,再去打扰他呢?”
她的神情甚是哀凄,“再有,太子妃还没有嫁进来,我却先怀了孩子,这庶子生在了嫡子的前头,太子妃岂能乐意?即便现在偷偷留下了他,过两日还是”
她哀叹一声,“终究是这孩子命苦”
一言未尽,已经泪如雨下。
李梦蝶唇角似笑非笑,“是啊,且姐姐的身份原是女官,并非东宫嫔御,偏生却怀了殿下的孩子,不免让人觉得东宫内帷不修了。”
李梦慈闻言哭得更加凄凉。
她们姐妹只顾自己说得热闹,不想外头伺候的听见里头又哭又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恐自己担了干系,不免去报了易少君。
宫人语焉不详,易少君只以为李梦慈难过他即将大婚,心下也有几分怜惜,匆匆赶来安慰,正听到李梦蝶说东宫内帷不修,心中就是一阵惊痛。
李梦慈原是他此生挚爱,阴差阳错不能纳入东宫,只得委屈她做了女官,往日里想起来只觉得遗憾怜惜,此时听她哭得凄惨,再也忍耐不得,掀了帘子就走了进来,“小慈!”
李梦慈尚未怎样,李梦蝶已经慌忙站了起来,“姐夫来了,我姐姐正伤心呢”
易少君摆摆手,没心思听李梦蝶多说,只是一个箭步跨过来坐在了李梦慈身边,把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起来,李梦蝶见状不免有些发怔。她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