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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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上古文字与当今文字略有不同的缘故。
秦忘舒暗道:“林天弃所修,正是连山诀了,我若想日后报仇,自然要知已知彼,他所修的法术,怎能不学?这碑文上的字迹与其他碑文大不相同,看来绝非世尊手书了,却不知是何人立碑于此,但既被承天宫收录,立碑之人与承天宫自然大有渊源了。”
当下不假思索,就将那连山诀万字符文一一记下了,虽然不曾深思,只从字面上瞧来,也可知这连山诀非同小可,难怪林天弃修这心法,境界突飞猛进,竟将自己也比过了。
而从碑文上瞧来,那撰经之人修这连山诀时,倒是胸有成竹,可写到归藏经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由此瞧来,那归藏经竟是极难了。
正在沉思,忽听脚步声响,两道身影齐至,秦忘舒转时瞧去,心中就是一颤,原来是林天弃与另一名陌生修士同时到了。
秦忘舒暗叫道:“这碑文对林天弃来说,亦是极为要紧,我千万莫要让他瞧见了。”但此念一生,就觉得自己龌龊不堪,大有自惭形秽之感,但若是将这碑文对林天弃实言相告,却又实非本心。
第545章 岭下魔潮谁理会()
不过他只犹豫片刻,就向林天弃招手道:“林道友,这里有块石碑与你大有关系,你定要瞧瞧。”
他改变主意倒也不奇,只因他想得明白,个人私仇与仙修之道怎可混为一谈。正如他与林天弃之间恩怨纠缠,需得先报救命之恩,方能谈及报仇之事。自己多为林天弃做一些事,他日报仇之时,方能下得去手。
林天弃瞧见秦忘舒,已是意外之喜,又见秦忘舒招呼,自然急步赶来。他身边的修士也是好奇,二人并肩奔向秦忘舒这里。
哪知途中那修士瞧见一块碑文,立时停了下脚步,本来只是无意中瞧上一眼,却再也移不开脚步,将那碑文法诀稍稍思忖,可就再也不肯移动了,就此立在那里,痴痴地瞧了起来。
秦忘舒心中暗叹,这宫中的碑文的确厉害的紧,若无定力,哪里能受得了诱惑。倒是林天弃不为路边碑文所惑,径直走了过来。
秦忘舒向撰有二经的碑文一指,林天弃循指瞧去,只瞧了数行就是一惊,叫道:“这不是连山诀。”等他又瞧了数行,口中又叫道:“这果然是连山诀。”
秦忘舒听他前后言语不一,心中大为惊奇,道:“这经文究竟如何?”
林天弃双目一眨不眨,好似钉在碑文上一般,直到他将碑文尽数瞧在心上,这才道:“这连山诀与我所修大不相同,但等我通篇瞧下来,却发现这便是连山诀无疑,那是绝不会错了。”
秦忘舒奇道:“这话可是令人费解了。”
林天弃沉吟片刻,道:“秦兄,我所修的连山诀与碑文所撰虽是大相径庭,但是系出同源。若将那连山诀视为一座高山,在下所修与碑文所撰,就好比两名修士同登此山,但走的却是两条路径。”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
林天弃道:“碑文所撰,好比是一人是从山岭大道行去,虽是道路艰难,但总能一步步走到山顶,另一个人入山之时,却选了条平缓易行之地,虽然极容易就登上半山坡,只可惜却是断崖阻路,若想登上顶峰可就难了。”
秦忘舒道:“你所修的连山诀,莫非选的就是平缓易行之法?”
林天弃道:“我自伏羲皇处修到此经,伏羲皇说的明白,这连山诀是他临机一动创建出来的,虽可速成,到了天仙大成时就有了极大妨碍,到时若想进步,非得面见伏羲皇不可,因此在下所修的连山诀,实有重大的缺陷了。“
秦忘舒道:“此刻你瞧见这块碑文,岂不就可重新修起,以补缺失。”
林天弃摇头道:“我既然已踏进山道,又怎能再返回去,碑文所撰虽好,却是与我无缘了。只是不曾想到,这世间却是两种连山诀,着实让人想不明白。就怕伏羲皇也未必知道世间原有两种连山诀的。”
秦忘舒细细推敲此事,心中虽想到几种结果,却苦无实证,便道:“这碑文上说的明白,连山归藏,吐故纳新,先贤囿于成见,难修二经,唯寄于后辈,或可补全。可见这连山诀庞大之极,也艰深之极,便是仙界大能,凡界伏羲皇,也只能是见岭不见山,虽有两位大能共撰此经,也只是涉及连山诀的一部分罢了,若想补全此经,还需你自家努力。”
林天弃点了点头道:“连山归藏既然是上古之学,深藏天地玄机,若能将其补全,亦是后人之福,天弃不才,的确早就立下志向,要将此经修补完整。”
秦忘舒听他平平道来,说的仿佛是一件最轻松不过的事体,但补全连山诀何等艰难,由此瞧来,林天弃心中志向之远大,绝不弱于自己了。
他心中忖道:“他既立志要补全连山诀,那归藏经的补全重担,也唯我能担了。瞧这归藏总纲,只有廖廖百字,但连山归藏既然并称二经,定然一样庞大繁复,我的担子可比天弃重得多了。”
不过越是艰难,秦忘舒越是兴趣盎然。他与林天弃之间,隐然间已有较量之意,二人口中不说,却都是暗底地用功,就算不能将对手比下去,却也绝不能让对手超过自己一头。
秦忘舒道:“此处碑文虽多,但只可记忆,不可修行,能记得多少就是多少,但若是妄行真玄,那可是大祸临头了。”他将声音传送出去,不光是说给林天弃听,亦有警告那位修士的意思。说完这话,就离了二经碑文,再去寻那有缘的妙法。
其后一日,秦忘舒又学成三项神通,但与无界真言却是完全无缘了。且瞧那宫中碑文,涉及九经者甚多,与百典有关者却是甚少。
由此瞧来,世间九经,皆是上古之学,而仙修百典,却是苍穹界创立之后,修士新撰的学问,承天宫虽号称囊括天下万法,但因创建甚早,后世的学说自然无法纳入其中了。
学那三项神通,也不知消耗多少时间,只知道那随同林天弃同来的修士早就去了,到最后林天弃亦是去了。按理二人离去,必有钟声示警,但每人机缘不同,别人能听到的钟声,自已却是听不到了。
秦忘舒所选的三项神通皆是庞大的心法,这倒不是秦忘舒贪多务求,完全是兴之所至,随意选来的。而秦忘舒之所以能停下来细心记忆,也是因这三项神通与他有缘。
三项神通中,其一为金光纵地法,此为禅修遁术,仙修之士断难修行,秦忘舒既是魔禅双修,若遇不到金光纵地法也就罢了,既是遇到,怎能不学?
其二为魔修新法,秦忘舒本有志去魔域走一遭,一来探查魔界虚实,二来说不定或有机缘与云天轻重逢,既想身入魔域,那魔修法术就算未必要去修他,总要知已知彼不可。且那碑文之中,亦涉及魔修古法,以便分析两者优劣,这也是秦忘舒渴欲探明的。
至于第三项神通,则是镇魂驱鬼之术,名叫阴符经,此术虽有一个“经”字,却非九经之属,只能归纳于百典之中了。只因冥界鬼修与仙魔相比,总是先天不足,双方若是境界相若,仙魔修士稳稳地就可将鬼修压制住了。阴符经既然说的是镇魂驱鬼之术,威能自然有限,能归于百典之中,足见此经定有不俗之处了。
秦忘舒已将自己日后行程计划周详,自己所携的妹子元魂,总要尽早安放处置,或去冥界,直接去找冥王,或去海外鬼门关处将元魂寄放。至于两条路该走哪一条,此刻尚难决定。
既然可能有冥界之行,秦忘舒学这阴符经时便格外用心,本来记全阴符经之后,还想再寻数项冥界法术参研,哪知耳边听到钟声响起,那钟声一连敲了三记,一次比一次急促。
秦忘舒怎敢违拗,听到三记钟声之后,立时就退出承天宫,回首瞧向承天宫三字,不由长叹一声。知道此生此世,再难重回此宫,那宫中万法,与自己也是无缘了。
就见一名黑袍真神立在宫前,见秦忘舒便稽首道:“道友三日留连,学得无限神通,这等福缘可惊可羡。”
秦忘舒忙还礼道:“皆是仙子青目有加,忘舒惶恐。”
黑袍真神道:“道友既已学得宫中所学,不可在岭中停留,还请速速随我下山才是。”
秦忘舒道:“这是当然。”
随着那黑袍真神行了几步,秦忘舒又问道:“敢问真神,随我同来的修士此刻去了何处,是否早就下岭?”
黑袍真神笑道:“不妨对道友实言,此次共有九十七人上岭,其间殒落了三人,只剩下九十四人了,而九十四人之中,道友却是最后一个下岭的。”
秦忘舒又是欢喜又是愧疚,道:“在下实在是叨扰了。”
黑袍真神却叹道:“此刻岭下有九十三名修士,但真正能回归故地者,实不知还能剩下几人了。”
秦忘舒心中大动,立时明白过来,道:“莫非是魔修骚扰?”
黑袍真神道:“你等入岭修士,皆是凡界仙修界的后起之秀,未来的希望所在,那魔修怎能坐视不理?因此每次飞来岭现世,魔修必来骚扰,从以往的情况看来,能有半数回到故地,就算是不错了。”
秦忘舒道:“那魔修如此猖狂,岭中大能为何却不去管。”
黑袍真神道:“岭中修士真正论起来实无一人,便是岭中仙子,也是一道性灵而已。岭中护法也只是保得魔修不入此岭罢了,且仙界灵域大能,又怎能管得了凡界仙魔斗法。”
秦忘舒道:“就算岭中大能出手不便,那海外诸多大修,也该插手才是。”
黑袍真神道:“道友,那魔修有亿万之众,怎是好相与的?既有魔修潜入此处,海外之地,自然也是风声鹤唳了,每次飞来岭现世,魔域诸修必然大举出动,海外修士应接不暇,哪里能抽空来到此地。”
秦忘舒仍不甘心,道:“就算海外大修抽身不得,苍穹三域也是无数大能,怎地却不见有人出手。”
黑袍真神嘿嘿冷笑道:“那凡间之事,正该问你等,怎地却来问我,在下也想知道,那凡界诸多大能,明知魔修伏击来岭修士,为何却无人理会?”
一句话问得秦忘舒无言以对。
第546章 左右双杀谁可敌()
其后黑袍真神领着秦忘舒下山,秦忘舒羞于开口,一路无言,就见四周道路与来时并不相同。来到一座山谷之中,黑袍真神向前一指,道:“道友入谷之后,径直向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岭下了,此刻岭下仙魔争斗惨烈,还盼道友好自为知。”
秦忘舒与那黑袍真神长揖而别,急匆匆入谷便行。他在岭中虽停留了三日,学来数项大法神通,奈何也只是将修行之法牢牢记在心中,并曾有所明悟,更加谈不上修行了,此去岭下与魔修魔**手,凭的还是原有的手段。
在岭中行不得遁术,秦忘舒虽是心急若焚,也只能一步步行去,好不容易瞧见山谷彼端现出山口,却仍是听不到丝毫动静,他急步再向前一冲,奔了数十步后,忽听耳边吼声如雷,杀声震天。
秦忘舒暗道:“终于来到岭下了。”
此刻体内真玄涌动,那熟悉不过的感觉又回来了。想起这三日逗留谷中,如同隔世一般,如今刚刚回到红尘,又要陷进无限杀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