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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何以渡忘川-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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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清走过去朝神棍、神婆、和尚、道士一一行礼。这些人也很亲和,极礼貌地还礼;直到遇见个老叫化子。

    这老叫化子又脏又臭,而且还是个瞎子;他以鼻当目朝月清嗅了好几下;而后把头一转;捂着肚子唉哟叫唤。

    “哎呀呀;我这老叫化子肚子又疼了;要去拉、屎。对不住各位大人;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话还没说完,他就以棍柱地匆匆地走了。沈维哲也没在意,甚至还挺看不上这么个人,心想一个要饭的怎么会混进来。

    月清忽然转身,疾步走到老叫化子面前,这老叫化子像被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连忙刹住脚,然后以鼻狠嗅。他的脸『色』“涮”的一下就白了,连脏污都遮掩不住。他像是极害怕,颤巍巍地侧过身,嘴里咕哝着咒语类的玩意。

    月清见之莞尔道:“就是他了。”

    沈维哲一听更加糊涂,他往四处看,哪个不比这老叫化子强?

    月清又道:“对了,他们我也要,麻烦你好好招待了。”

    说完,她去拉老叫化子的手。老叫化子像是被蝎尾蛰了,连忙往后跳且高举手里红木长棍,大喝一声:“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话落,红木长棍当头落下,月清躲闪而过却不幸被棍风扫过脸颊,她“啊!”尖叫,一屁股坐到地上,像是摔得不轻。

    沈维哲见这场面顿时恼怒,他一把拔出副□□套里的枪对准老叫化子胸口,没想月清护宝贝似的护住这老叫化子,挺身堵住枪口。

    “他杀不得。”

    说这话时,月清一直捂着被棍风扫到的半边脸。

    老叫子在她身后更是抖得厉害,不停喃喃:“惹不得呀,大人,有些东西惹不得呀!”

    沈维哲大烟抽多了,脑子有点糊涂,不过他人不笨,见老叫化子脸『色』奇差,似乎很怕月清,顿时就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沈维哲思量片刻,挥手让副手把房里的人都清走,惟独留下月清,而后他拉张背椅请老叫化子坐下,很谦虚地问他:“这位大伯你说什么东西惹不得呀?告诉我吧,这屋子里已经没别人了。”

    老叫化子刚要开口又不放心,皱着鼻子狂嗅好几遍。月清站得远,气味没先前重,老叫化子真以为她不在,于是就放开胆子说:“大人,刚才阴气重,你惹得个不得了的东西呀!”

    “嗯?什么东西?狐狸精?”说着,沈维哲回首朝月清挤眉弄眼。月清受了老叫化子一棍,依然不太舒服,紧捂着脸坐在那儿不动弹。

    老叫化子看不见月清,他咽下口水抱紧手里长棍,神神叨叨地说:“是个不在阳界的东西……是鬼!!!”

    沈维哲一听顿时脸青了,他不相信,很尴尬地冷笑几声。

    “老瞎子,你别『乱』说话。”

    “怎么会『乱』说呢?我这手里的长棍可是祖传,一遇邪祟就发烫。我本以为帮人家驱驱邪就好了,但大人啊,你这东西太厉害,怕我没法子呀,你还是放我走吧,这钱……钱我也不要了。”

    “如果比我还厉害的,你能不能治得住?”

    忽然,角落里响起月清的声音。沈维哲与老瞎子犹如被人提筋,不约而同颤抖了下。

    沈维哲缓缓转过头,不知何时月清已经走到他身后,她放下捂脸的手,只见刚才被棍风扫过的右腮颊凹下一块,几粒沙土正从这坑洞里簌簌落下。月清一笑,半边脸就如打破的鸡蛋壳,蓦然碎裂。

    沈维哲惊呆了,瞠目结舌半晌,那老叫化子嗅到浓烈阴气,立马以棍护身,口中念念有词。月清就看到一团紫光腾起,令她无法靠近。

    月清满意地笑了,说:“他是有真本事,不像那些人骗饭吃。”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维哲声音发颤,整个人抖个不停。月清睁着很无辜的一只眼,说:“我是月清呀,我要你帮忙治个人,你答应我的。”

    “谁?”

    “以后再告诉你。”

    话落,又是一笑。

    沈维哲明白自己是活见鬼了,他以前只在书里见过鬼怪,眼下竟然有个真的,而且和他睡过。

    沈维哲想想就害怕,不由打起寒颤,然而怕过头后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敢走到月清面前,以食指探进她脸上的凹洞再抠几下,是陶土。

    鬼怎么会是土做的?沈维哲又不明白了,他对着月清转悠,接着伸手『摸』起她的胸,柔软的与真人一样。

    “你有什么本事?”

    沈维哲对月清更是好奇,他想一个肯与他合作的“鬼”自然是能利用的,如果她有通天本领,宋维哲算个屁!但月清没多大本事,她只好朝沈维哲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眼下得让他帮忙。”

    月清让老叫化子说出伏鬼的方法,而这个鬼不是平常的鬼,她不死不灭,存在天地间千年,堪比神灵。

    老叫化子一听别人提到他本行,他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得意地说出好几种降魔之法。

    “据我所知‘铁’能驱邪,你想呀牢里的锁啊链啊什么的都是铁制,就是要把‘邪’困在里头。我知道有种法术能缚灵,需要乌鸡血、黑狗血、童子血抹在铁器上,再厉害的鬼啊都逃不出哦。”

    “东西好找,但你能施阵法吗?”

    老叫化子一听有点犹豫。“这东西其实也不好找,其中童子血得是至阳时出生才行。依我算来,至阳之时……”

    “不就是今天嘛。”

    说罢,月清朝沈维哲看了眼,甜甜地笑着说:“我们有。”

    月清指的是菲儿肚里的孩子,她想得很简单,认为只要在阳时把孩子拿出来,童子血就有了。她让沈维哲想法子,沈维哲心里嘀咕,觉得这是损阴德的事,再说他为何要听命于一个陶土鬼?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你让我做这些事,总得说清楚是为什么吧?”

    沈维哲也不是吃素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捏上老叫化手里的棍子,怕月清万一翻脸,就往她脑袋上来一下。

    月清依旧单纯,眼神清澈且无辜。她说:“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了,我不会害你的。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到时我会给你一份大礼,你定会高兴。”

    “什么礼?我想做皇帝,你能成全吗?”

    沈维哲戏谑。月清想了会儿,极认真地点头。“能。”

    沈维哲得到这个答案后,立马收起嬉皮笑脸,极认真地考虑起来。他不知道月清是什么玩意,总之她比常人厉害,如果她真有神力助他飞黄腾达,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沈维哲损阴德的事干得多得去了,也不在乎多一件,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按月清的意思弄来大铁笼、铁链,还找来西医将菲儿六个月大的男婴引下来了。

    菲儿没打麻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夺走自己的孩子,她哭叫,破口大骂沈维哲和他祖宗十八代,骂得嗓子都哑了,最后痛晕过去。

    菲儿骂得再狠,沈维哲都听不见,他正看着那群能人异士变成月清的口粮,一个接一个被月清吸成干尸。

    沈维哲看着看着起了身鸡皮疙瘩,不由想起那晚遇见她时,她似乎也是把他当口粮,结果阴差阳错让他保住条命。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沈维哲却是兴奋得坐立难安,他觉得自己的皇帝梦能成真了,因为他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到傍时时分,月清要的东西已经全都准备好,她脸上的裂缝也愈合了,粉嫩腮颊娇嫩不已,看得沈维哲心里痒痒,他忍不住要抱,她却命令道:“可以去接司妍了,不能让宋绍勋捷足先登。你记得,要把她带到这仓库来。”

    提及宋绍勋,沈维哲心里就不爽,他一直窝着口恶气,非得出下不可。想来想去,今天正是上海华商会,军政商三界名流全都到场,他也收到请帖,这么好个让宋绍勋难堪的机会放弃可不行。

    “好,我这就去接,不过我得带他去百乐门参加舞会,我要让所以人看着宋绍勋的女人乖乖落在我手里。”

    说着,沈维哲扬起一笑,胸有成竹。

第64章 渡念(二十六)() 
晌午过后,司妍从外面回来了,刚走到弄堂口;隔壁王家姆妈就急匆匆跑过来说:“哎呀,不好啦;你家出事情啦!你阿嫂滑胎被那小姑娘送去医院啦!”

    滑胎?司妍略有诧异;她想菲儿壮得像头牛;挺着肚子还和邻居『摸』十八圈;怎么会滑胎?她没多问;径直回家先把东西放下,接着找上旭初。

    “菲儿去医院了?”

    司妍语气依旧冰冷无情,旭初本已听习惯了;但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她的声音十分刺耳。月清特意关照过,说如果司妍问话就说不知道。旭初看到月清扶着菲儿走了;这场面在脑中挣扎了会儿;出口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不知道。”

    司妍直勾勾看他一会儿;他的眉目刻板;目光迟滞;就是团没生命的土。司妍凝神片刻;转身上楼;在客栈里找上萧玉。

    这几天客栈来客人了,萧玉如陀螺连轴转,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干脆拉上林业昌一起打理。

    林业昌吃过苦头乖巧了不少,见司妍来了,还很殷勤地拿抹布擦干净凳子,搬到她屁股底下请她坐。

    “司掌柜,好久不见,听说你与宋绍勋……哎呀!”

    林业昌话还没说完,就被个不知名的东西砸得一阵晕,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砚台。好在他成鬼了,若是人被这玩意砸中脑袋,脑袋都成西瓜囊了!

    林业昌愤愤转过头,朝白鹦哥挥舞几下书生拳头。

    “我只是想问蓝册子找到没?你拿砚台砸我干嘛?!我不干了!”

    话落,他狠狠把布一摔,钻进墙里再也不『露』脸了。

    “哟嗬,还敢发脾气?”白鹦哥飞落到柜台上冷声哼笑,他故意无视司妍,以鸟爪抓起抹布开始擦柜。

    司妍走到他面前刚想说话,白鹦哥就抬起小鸟爪放在喙边做个噤声的手势。

    “别吵我,我很忙。”

    说罢,他低头很认真地擦柜,细缝处以尖爪抠抓几下,确认是否擦干净了。

    他正在生气,气司妍光顾着与宋绍勋谈情说爱,把他和客栈晾在一边;气她十天半月都没与他说过话,不把他当人也不把他当鸟。

    这一肚子的闷火说不出来,他只好窝在心里,不痛不痒地刺她几句。

    司妍对他的态度与之前一样冷情,或许她没看出他气得都快熟了,只道:“菲儿滑胎了,你知道送哪家医院吗?”

    “嘁,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在这儿忙好几天,你知道吗?”

    萧玉好声没好气地回她,然后翕起双翼一摇一摆从她面前走过。

    他爱理不理,司妍也就不再问了,起身离了客栈留他一人收拾。

    她又这么走了,冷冰冰的,半点情面也不给。萧玉想装作没看见,可听到“呯”的关门声,他再也忍不住怒意,一爪子掀翻桌案凳椅。

    他仰天咆哮,怒吼苍天对他不公,可苍天又是极公平的,若不是他当年杀人无数,又怎会落到这番境地。

    气撒完,客栈仍是要收拾,萧玉默默地把桌案凳椅扶正,又开始不争气地想她了,觉得刚才说话太过火,而她全然没在意,一心在找菲儿。

    菲儿在这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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