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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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迟学增!涉嫌私通宫里太监偷盗皇家物品,着令缉拿归案!如若胆敢抗旨,格杀勿论!其他人等回避否则以同谋论处!”蓝熙书给葛大使了个眼色,自己反而摆手制止了身边几欲显功的几个锦衣卫。
擒贼先擒王,这个迟学增有膀子力气,如果不能一击得手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势必变得麻烦,他要自己来。
“毛都没退干净的黄口小儿也敢在爷面前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迟爷的后台,你小子····”迟学增捋胳膊挽袖子就奔蓝熙书来了,他早听说过北镇抚司新来的个镇抚,从漠北回来的得到皇上赏识新晋锦衣卫镇抚,他还以为何等人物呢,一打照面却是个白面书生,他便更放肆去起来,他派去暗抓龙如人家人的属下还没回来,他还没意识到出事,他又刚刚和魏同仁会过面,有魏同仁托底,他心里有底气,所以根本不把文弱书生摸样的蓝熙书放在眼里。
到那里又不缺少猪脑子的人!
蓝熙书冷哼一声,自从加入锦衣卫,除了遭到夏十榆的训示还没谁敢这样口口声声的骂他呢!
自从入关也很久没练了,浑身也痒了。
蓝熙书也不答话,一抬腿,马镫离脚,身形翩然的落在了地上,马打连环往后,稳落地上的蓝熙书刚好距迟学增三五步之遥,迟学增腾腾上来了,蓝熙书拧身前欺,照面躲过迟学增虎虎生风的铁榔头拳和长腿,身形左边一转,迟学增哎呦一声胳膊竟然被蓝熙书的绣春刀穿过肋下反背,绷簧脆响寸刀斜出鞘,寒光刚好抹着迟学增扭脸的左腮,血线渗出寸余,蓝熙书没有得寸进尺,绣春刀弹刀回鞘,左胳膊肘却狠命的一抵迟学增的后背脊椎,迟学增立时全身疼麻,拧身反抗的力道随之被蓝熙书泄了个干干净净。
蓝熙书从来不讲花架子,出手就是实战擒拿,一招毙命是他一直研究的,迟学增应该庆幸他是大明命官而不是鞑子,要不然就不会是脸上见红这么轻松了。
蓝熙书就势绣春刀一格迟学增,葛大蹭蹭上来三下五除二就给五花大绑了。
“你你!·····”迟学增的连立马猪肝色了刚才哪一个照面他恍若梦中。
葛大嫌吵得慌,马鞭蹭就塞到了迟学增的嘴里,戳的迟学增牙龈出血了,迟学增怒瞪双眼出声不得,嘴里呜呜作响血沫子顺着嘴角沥沥拉拉。
吴连旺眼见蓝熙书一招擒拿了迟学增,一挥手,里围的数十个锦衣卫霹雳噗噜就把支了黄瓜架子的迟学增亲信给摁到地上绑了,其余的人蔫吧溜儿的闪开了一旁。
“带走!”吴连旺吆喝一声,迟学增连同他七八个亲信被推推搡搡带出了中城兵马司,前后还不到一顿饭的工夫。
蓝熙书回到北衙门片刻不曾耽误,就在刑讯房亲自还没用勾肠刷皮琵琶乱弹迟学增就秃噜了,蓝熙书刑讯目的性很强,只要迟学增交代自己的那一份,其他人不必乱咬。
吴连旺很奇怪,但是他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这边完事了,那三路人马回来了,除了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井运水费了周折从春香园里揪出来的,其余的倒也顺利。
蓝熙书仔细叮嘱井运水和丁哑刑讯要点,就离开了,他叫出了吴连旺跟他一项特殊任务,摸底排查迟学增通过谁得知龙如人没死的消息。
蓝熙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成一线锋芒,吴连旺立时脊背发僵,呆了一呆,连忙应是,撩袍端带刚跨过门槛,蓝熙书就叫住了他:“吴大人!重点是今上午这段时间。”
吴连旺错着后槽牙走了,他不知道是谁让他害眼,蓝熙书的心机和手段他正慢慢的领教。
岳老二来报,龙如人哭爹喊娘撞墙的要求见蓝熙书。
蓝熙书正心头发燥,就摆手打发了岳老二只身来到偏僻的水牢。
龙如人的动静在门口蓝熙书就听到了。
蓝熙书吩咐狱卒在外面侯着,自己独自进入。
龙如人趴在稻草堆上,正埋着脸鬼哭狼嚎。
蓝熙书悄无声息的坐到了铁栅栏外面的桌子旁,安静的看着龙如人哭的是巴心巴肝,即不呵斥也不安慰,就静静地等着龙如人哭到自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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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儿女亲情()
蓝熙书静静地坐着看着龙如人从绝望的嚎啕大哭到女人般的啜泣再到他止了悲声,足足一顿饭的时间,蓝熙书很少心软,很少盲目悲悯,但是说不清楚此时的蓝熙书看着匍匐在地的龙如人,心里微酸,既然这样视家人如命如何不珍爱前途,好生做官,忽然想起那句老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蓝熙书想到了杨士奇,想到了盛三要保的王运祥,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很多时候官场形势难以驾驭,而有时候很多利益驱使或者很多情形下身不由已呢?
官场是一路迷途,该有多少智慧和定力才能一生平稳。
人不能光靠运气或者贵人相助的,蓝熙书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反省,从他人的失误中获取经验。
龙如人拳头擂着稻草的时候忽然感到异样,突兀的一抬头,看见了坐在桌子旁冥思忘我的蓝熙书。
龙如人的安静也让沉思中的蓝熙书抬起了头,四目交织,蓝熙书的眼神恢复了冷酷肃杀,但是很平静,那种平静会让人觉得必须仰望。
龙如人的额头鲜血淋漓弄得满脸都是,蓝熙书看到了墙壁上斑斑的血迹,看来人内心孤独无助的痛苦有时候是需要肉体的痛楚来分流的,龙如人让蓝熙书明白了有一种境况叫生不如死。
“大人!大人!”龙如人爬着扑到铁栅栏前,双手死死的撼动着铁栅栏:“龙如人但求速死!”
怨恨追悔和愤恨于事无补,龙如人很明白,面对蓝熙书他一下子没了主张没了求生的意志。
“是吗?”蓝熙书隐藏起眉间的怜悯和同情,冷冷的一转眼,望着高高的透气窗那小块的光明:“那你哭着喊着想见我是要和我辞行还是有什么临终遗言要我代转你的家人?”
蓝熙书收回目光再看向龙如人的时候,龙如人大张着稻草碎屑的鳄鱼嘴怔忪看着蓝熙书,这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的一时糊涂会致命的。
“死很容易,你可以不停的撞墙直到头破血流殆尽而亡,你也有做,为什么停下来,就为等我?”蓝熙书站起身一弹袍襟慢慢走到铁栅栏前,龙如人充血的眼睛随着蓝熙书的近前而加大仰望的力度,蓝熙书背手而立俯视着此刻心智大乱的龙如人:“既然不想苟活,那又有何必鬼哭狼嚎做女人态,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当初并非不明白,男人要有担当,即使错了!”
“大人?”龙如人努力辨识蓝熙书的弦外之音,他的身体跟随者蓝熙书来回的踱步而倒手铁栅栏跪行跟随蓝熙书的步子,稻草在他的膝下悉悉索索:“龙如人悔不当初,只是我的家人无辜啊!”
“无辜?”蓝熙书停下来,龙如人也停下来,一高一矮的对视,蓝熙书冷哼一声:“你的家人没有享用你非法所得带来的好生活吗?凭你的俸禄日子水准怎么样你的家人会心里没数吗?”
龙如人语塞,低下头嘴唇开始哆嗦:“他们从来没要求我荣华富贵,是我一时糊涂!”
“呵呵!一时糊涂?”蓝熙书气极而笑:“如果一时糊涂,幡然悔悟你何至于陷的如此深,你只不过总是认为事情不会败露心存侥幸罢了,如果不是宫里的蠢才露了马脚,你再做一百次也不会收手!”
龙如人冷汗淋漓,他彻底不敢面对蓝熙书了,蓝熙书的眼神将他的灵魂切割剖析的片甲不留。
龙如人脸色死灰颓然跪坐当地,双手从铁栅栏上脱落,看着蓝熙书不太明晰的影子万念俱灰。
“也许我不该说那么多!”龙如人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说,你的家人才真的完蛋了,你要感谢你的识时务!”蓝熙书一甩衣袖,弹衣坐到了条登上。
“大人!”龙如人蓦然抓住蓝熙书话里的一线希望,眼睛死死看着蓝熙书的脸来求证自己的揣测,他甚至不敢问下去,怕自己意会错了,或者蓝熙书表达错了,那么被千刀凌迟的滋味真真不敢忍受了。
“他们没事!”蓝熙书终于不想再残忍下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刚从刑讯房出来!”
“啊?”龙如人跪直了身子,双手又牢牢地抓住铁栅栏,脸挤在两根栅栏间扭曲但迫切的看着蓝熙书:“但是大人!······”
“哎!”蓝熙书一摆手,龙如人赶紧闭上了嘴:“龙如人!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北城兵马司的王运祥未参与此事,任何人提取你的口供你都要记住这点。”
龙如人一怔,很快他就明白了:“大人!龙如人记下了,平心而论,王运祥却是冤枉,王运祥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龙如人不知道期间的关系,但是蓝熙书这样交代就是摆明了要保王运祥,他没想到老实巴交的王运祥会跟眼前这个新晋的镇抚关系很铁。
“哦!大好人?”蓝熙书拧了眉头感兴趣的看着龙如人,龙如人赶紧说道:“这个王运祥根本不是和迟学增一路的,只因他的妹子被选秀女入宫做了宫女,是迟学增托钦天监的魏同仁疏通以怪病为由将其妹子弄出了宫外,王运祥因此欠了迟学增人情才被利用。”
哦!
蓝熙书心头一块隐秘的巨石搬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他冒一次险也值了,但如果不是这样就为送盛三一个人情会让蓝熙书始终耿耿于怀。
龙如人咬着龟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你的家人我已让人带到了北镇抚司,这儿是最安全的!”蓝熙书的心具有非凡的穿透力,龙如人觉得自己在蓝熙书面前无处遁形,心思*。
上面有踢里拖拉的脚步声,很杂,有人低声说话,有铁门哗楞的声音,繁杂的脚步声响在了婉转的石阶上。
龙如人抻长了脖子张望。
蓝熙书递给他一块破布,龙如人马上明白了,赶紧接过来擦拭额头,等他感激的看向蓝熙书时,蓝熙书已转身直奔楼梯口打算走人了。
“大人!”龙如人千言万语说不出感恩的话,只咚咚叩首不止。
蓝熙书回首,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龙如人!你怕死吗?”
“不怕!”龙如人像个男人一样坚毅的看着蓝熙书:“龙如人得大人保全家人,死而无憾!”
“记住你说的话!记住我说的话!有些事扛不住也要扛!”
“大人!龙如人明白!”龙如人说着又是三叩首。
蓝熙书转身错过了一个眼睛红肿的妇人和相依相偎给他让路的一对小儿女,头也不回的拾阶而上,耗子和李四树靠在墙壁上恭让蓝熙书。
下面传来妇人的恸哭和小儿小女哭喊着爹爹的声音。
蓝熙书特别交代丁哑整理证供,一丝一毫的漏洞都不要有,明早要赶在早朝之前交与张开望。
安排妥当,还没见吴连旺,蓝熙书知道这回有吴连旺受得了,很显然自己的人是不会走漏龙如人没死的消息的,查出这个人不难,难的是他吴连旺怎么跟自己交代。
蓝熙书知道今夜有很多人要失眠了,但他不会,他着急着回家了,今夜的麻烦就都交给吴连旺了。
杨宅门前没见到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