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玄鬼录-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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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不管你这个理论对不对，你在这地底挖掘，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比较难挖的石头呢？”仲昧谷始终没忘自己下来是干什么的，但又不确定这个穿山甲的妖力有没有到可以到能量的涌动，便是想了想，问他有没有哪个石头不太好挖。
穿山甲看到仲昧谷似乎对他老师的这套理论不太感兴趣，有些不开心，嘟着嘴嚼着半个桃子。
“喂！我问你话呢！”仲昧谷晃了晃在那生闷气的穿山甲。
“啊。。。。。。”穿山甲撇了撇嘴“还有水果么？我想吃火龙果！”
仲昧谷狠狠的敲了一下穿山甲的脑袋。
“不好好回答问题！什么都别想吃！信不信我把你刚吃过的再打出来！”这些果子都是仲昧谷在花果山摘得，里面还放了一些五庄观的果子，那些是仲昧谷也不舍得吃的，想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唔。。。。。。好吧好吧，我想想啊。”穿山甲接过仲昧谷扔过去的火龙果，坐在地上开始啃起来。
仲昧谷这时拿出了如律笔，笔这个时候，倒是没了刚刚在悬崖上的反应，但仲昧谷能感觉到，这笔正在悄无声息的吸收着一些能量，这是仲昧谷以前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师父帮他以前封印了如律笔的这个能力，以防止过早的炼物会对仲昧谷本身的炼气产生影响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比较难挖的石头我倒是没见过，不是我跟你吹啊，我这一爪子下去，没有我凿不破的东西，但是吧！”穿山甲吃完了那个火龙果，天呐，他竟然连果皮都吃了。
“怎么样？”仲昧谷又扔给了穿山甲一根香蕉。
穿山甲接过香蕉，顿了一下，凑得离仲昧谷很是近了一些。
“你见过会跑的石头么？”穿山甲很是神秘的对仲昧谷说道。
仲昧谷愣了一下，随即抱出一个西瓜重重的砸在了穿山甲的脑袋上，西瓜一分为二，淋了穿山甲一头的西瓜汁。
穿山甲伸着舌头舔了自己的脸蛋，甜甜的红色西瓜汁。
“现在地表的人们，吃西瓜都是这样吃么？”穿山甲根本就没有明白仲昧谷为什么打他。
“你傻啊！会动的石头怎么了，那不就是成精了么，成精的东西多的是了！有什么神奇的，你就是成精的妖怪啊！”仲昧谷一脸嫌弃的看着穿山甲。
“啊。。。。。。”穿山甲似是被仲昧谷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我是妖怪么。。。。。。”委屈的不能行的穿山甲抱着小脑袋想哭。
仲昧谷一头的黑线看着他。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妖怪么？”
“不知道，我从出生就和老师在一起，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妖怪，但是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一个会说话的动物！”穿山甲委屈的快哭了出来。
仲昧谷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家伙了，站起身，又扔给他一些果子，便是准备自己去找了。
“你去挖洞吧，我自己去找找。”仲昧谷叹了口气说道。
“嗯！”这穿山甲也就是心大，一说到去挖洞，便是兴高采烈的去了。
对于你喜欢的事情能坚持多久？
大概直到长出青苔。
但滚石不生苔。
仲昧谷背着左手，右手举着一个火把在地底世界开始转圈。
这四周真的是贫瘠的连石头的种类都没第二种，仲昧谷以前听师父见过一些地理知识，这地下啊，是物产丰富的很，可现在仲昧谷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单调无味的采石场，只有最普通最原始的那种灰白色石头。
当然，能让这些景色变得不那么无聊的，便是那些生长在岩石之上的青苔了，绿绿的，看过之后不会让人感到绝望。
仲昧谷突然觉得有块石头不对劲，手里攥着的如律笔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传出了隐隐的龙鸣之声。
除了那块石头光秃秃的之外，周围的石头全都是被裹得密密麻麻的青苔，就唯独那块石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仲昧谷屏住呼吸，悄然的把如律笔化作如律枪，双腿稍稍蹲下，片刻后瞬间弹出，举枪刺向那石头。
那穿山甲说过，这地底有个会动的石头，想必那石头精，便是凭借某个土元素富集的地方，修炼成精的！
刹那间的电光火石，仲昧谷却是刺了个空！
仲昧谷瞬间收枪，跳至一边熄灭了火把，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等待那个石头精对他发出进攻，或是自己感知到他的位置，便是下一波攻击！
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能够躲开仲昧谷的出枪，这妖怪的修为必然不低，此地又是在地府的最下层，连沈师兄都不曾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仲昧谷觉得还是小心一些好。
在上方！仲昧谷双手捏决一声暴喝道。
“摘叶飞花！急急如律令！”
唰唰的数百片叶子伴着百花笔直的飞向那崖壁上，从声音上听，中了！
仲昧谷一个跃起在枪尖亮起火焰，看到了那被他用叶子钉在那崖壁之上的，是一整块半人高的石头块，唯独是长出了与身体比例非常奇怪的四肢和脑袋，当然，是特别小的那种。
手中的如律枪上的那条蛟龙是真的活了过来，咆哮着想要吞噬掉那个小石头人，仲昧谷已经可以确信，这地底涌动的澎湃的土元素之力，怕就是这个石头人了！但为何如此的不堪一击，可能是还未苏醒吧。
仲昧谷飞到那小石头人的面前，定睛看着那个正在试图挣扎的小石头，奈何你土元素再过与浓郁，可也挣脱不了自然界的法则，木克土啊！
仲昧谷还不想直接伸出长枪吞噬这块土元素的精华的实体，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石头胳膊。
眼前瞬间是眼冒金光，仲昧谷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知道现在脑袋痛的不能行，嘴里甜甜的，恐怕都是血。
他抓住那石头人的一瞬间，也是被石头人所反手抓住，以仲昧谷从未见识过的速度和力量将仲昧谷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那地上。
仲昧谷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恶狠狠的看向那被钉在崖壁上的小石头。
“盘根错节！急急如律令！”
数十条粗壮的藤蔓射向那小石头，两段是深深的插进了崖壁，将那成精的石头人紧紧的束缚在那崖壁上。
仲昧谷怒不可遏的飞至那石头人的面前，举着已经完全是化作了蛟龙状的如律枪指着石头人，那石头人同样是一副愤怒的眼神盯着仲昧谷看去。
可仲昧谷怎么觉得，那双眼睛，他在哪里见过。
成精的石头妖怪怎么了？若是能变强的话，吞噬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在妖怪界，虽然同是妖怪，但动物成精的和那些植物或是本无生命的成精后，还是有本质的界限的，就像是上一次仲昧谷遇到了那个千年的松蘑一样，仲昧谷只是觉得口感会很好，特别是下火锅的话更是上佳。
慢慢的将那长枪递的离那石头人越来越近，仲昧谷并不太知道究竟该是如何让长枪吸收那些元素，但从这已经是化作一条饥渴的蛟龙状的形状来看，大概是让它吃掉就可以了吧！
可仲昧谷却从那石头人的瞳孔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但不是那种面对死亡的绝望，是想起自己做的太多的努力都将白费，一切一切的梦想都再也无法实现，越过的无数山丘，走过的太长的夜路，都再也无法对人诉说了。
是不是，会有些可惜呢？
真的不害怕死亡，怕的是那个过去的自己被磨灭。
仲昧谷咬着牙迟迟下不去手！
第七十六回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番外篇
“我要保唐僧。”
作为黑山之中唯二的巡山小妖，我躺在山坡上，望着森森苍穹，吐字缓慢而坚定。
身旁的哥们扑腾一下翻过身来，瞪大了眼，“小灰灰，你作为一只妖，不吃唐僧肉，不斗孙悟空，不想杀上天庭灭西天，也不想迎娶白骨夫人做上万妖之王，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抠了抠耳朵，斜睨身旁妖精：“别翻了，作为一只咸鱼，翻身也还是咸鱼。”
咸鱼精深吸口气，一字字道，“领会精神！”
“麻烦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她妈的精神。”
“精神就是，三天之后，唐僧过黑山，老妖要分唐僧肉，长生不老，反攻天庭！”
“我干嘛要反攻天庭？”
“卧槽，小灰灰你有没有搞错，你是妖啊！妖天生的使命就是吓人吃人打神仙啊，有这样的机会，为毛不干啊？”
“咸鱼……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堆骨灰，怎么突然就修行成妖？”
“……对，为什么？”
我抬头，黑山山外的星空很闪，像极了长安城的烟火。
“因为我是人，我要保唐僧。”
1
我在望乡台上见前世种种，走过奈何桥，眼前停了一碗飘着葱花香菜的汤。
孟婆说喝了吧，喝了就能往生轮回，前世一切苦厄都将忘却。
我回过头，雾吞幽冥，茫茫一片，姑娘，书生，僧人，江湖，兵马，统统再不能见。
我转过身，对孟婆说，如果我不喝这碗汤，你会怎么做？
孟婆笑起来，声音如夜枭，她说没人会不喝这碗汤的，如果你要跟我耗，就在这奈何桥头等着吧。
于是我便等着，看来往的魂灵一个个飘过眼前，有些人喝了孟婆汤，有些人不愿喝孟婆汤，跟他一样在奈何桥头耗着。
几年过去，那些人突然拍拍屁股站起来，或是叹息或是一笑，说这又何必，说那就算了吧，前世风吹火燎，一碗孟婆汤，浇尽轮回路。
我没有动，我仍旧坐在奈何桥头，枯坐五百年，惊动牛头马面，十殿阎王。
他们问我要去往何处，我说我在人间的枯骨化了，也当有残灰零落，就许我做一世残灰之妖吧。
阎王说你这又何必，枯坐五百年，人间不过五百天，物是人非，徒惹伤心泪，莫若饮下孟婆汤，下一世我许你跟那娘子姻缘，快活逍遥。
我有些茫然，原来五百年沧海桑田，奈何桥前无寸草，人世也不过五百天。
“饮孟婆汤不可强逼，你若应允，判官这就替你写下一世命途，你看如何？”
我想了很久，似乎又有五百年那么久，我问阎王，说是不是一定要消除这份记忆，如果是，还请让我作妖。
顿了一顿，我又说，我想回人间，看看那个叫玄奘的江流儿，我一直没告诉他，我从未想杀他。
阎王叹气，说也罢，多情自古空余恨，天涯何处话凄凉，地府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轮回也不是你该往的去处。
我很欣慰，看到十殿阎王里的转轮王丢出一块黑石，幽幽的光芒闪过，照亮我来时的路，我从那条路上走过，找到我的骨灰，劫火略尽，我成了妖。
天庭和佛祖都曾因我的存在而谴责过地府，说地府作为宣传部门之一，理应做好政委工作，怎能发现问题却不解决问题，地府工作人员记口头警告一次。
彼时，我已经在黑山落草，骨灰妖没什么神通，单凭一股气，强撑着不灭，使得还是人间江湖的刀法剑术。
我把自己人间的名字倒过来，对黑山群妖说，我唤作洪流，是只骨灰化成的妖。
除了咸鱼，往日少言寡语，于是便有妖称呼我，唤作缄默的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