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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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幸那些巡逻的哨兵似乎事先已经得到命令,对这个汉人少年以礼相待,不必盘问阻挠。
翌晨江浪起身,匆匆用了早饭,披了件淡青色的斗篷,连苗飞也没见上一面,又即来到镇外。
他心想:“既然朝向南边后乌国的这条山径并无异状,多半末振将那厮会走别的途径。对了,今儿不如往西边探个究竟。”言念及此,当即折而向西,迈开大步走去。
这日乌云密布,并无太阳。他抬头遥望着西首远处耸天入云的一座座峰峦,天寒地冻,但见到处山头都是白雪覆盖。又觉西北风呼呼呼的吹进山中,吹得岩石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四散而下。
石径崎岖,丘壑处处,乱岩嶙嶙,遍地冰雪,脚下甚是滑溜,委实难行之极。江浪展开轻身功夫,疾行了一阵。
他扯下斗篷上的风帽,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放慢脚步,又想:“天空阴沉沉的,又刮起了北风,该不会要下雪了吧?天气这么冷,料来也见不到什么人。我还要不要继续前行?”
朔风呼啸、黑云满天之际,他在冰峰雪岭间的山径缓步而行,又如同先前在塞外荒原奔驰之时,天地茫茫,人迹尽绝,仿佛自己到了世界的尽头。
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刚刚越过一座稍陡的斜坡,忽然间半空中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飘将下来。
这时群山中先前的积雪犹自厚厚一层,尚未融化,不期竟又下起雪来。江浪在西域多时,已约略知道这一带向来便是冰封雪盖,一年之中,倒有半年如是。他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道:“似这般大的雪花,在中原可是极为罕见。”
他调匀气息,停步寻思:“雪下这么大,我还是回去吧。料来末振将那厮即便带兵前来,遇到大雪,也必会找个背风处安营歇马,待雪后再行。在这条陆峭的山径之上,除了大队人马,料来也不会再有行人敢经过吧?”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突然间前方半空中啪的一声响,竟似乎是炮仗爆炸之声。江浪耳力何等灵敏,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他又惊又奇,心中讶异:“不好,难道是末振将那厮带兵从山那边杀过来啦?”
他既动了好奇之心,焉有不去一探究竟之理?当下一提气,跳了起来,飞身一座斜坡、一座斜坡的跃去。
本来山道崎岖,尚能勉强通过。江浪却不再沿着那条山径西去,而是展开“浮光掠影”轻功绝技,翻山越岭,犹如飞燕掠波、流星横空一般,双足使劲,耳旁风动,越行越高,越行越陡,向着那声音来处飞身而去。
他纵跃如飞,盘旋曲折,到得险峻所在,更是手足并用,竭力攀登山岭。正自奔得高兴,一眼见将到左前方一座突出的巨岩,他想也不想的弹身而起,凌空伸左足踏向岩石。
他只顾循着那炮仗之声纵跃起落,蜿蜒而上,待到身子站定,方始惊觉自己所站的那块巨岩竟是虚悬于半山之上,峭壁之侧,凭虚临空,赫然便是万丈深谷。原来自己胡乱横窜纵跃之时,不曾择路,居然到了悬崖边缘,前面已无路可走。
身当此境,委实凶险之极,倘若脚下一滑,从崖上摔将下来,任你武功再高,也非粉身碎骨不可。
江浪一呆,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侧身贴在山壁之上,微微探头一张,俯视深谷,却见灰雾茫茫,深不见底,哪有半个人影?
他定了定神,抓住一株雪松树干,心想:“幸亏我练成了姬前辈的‘壁虎游墙术’。否则,在此悬崖峭壁之上,别说前进,便是想站稳身子,也是万万不能。”
他悄立绝壁之上,纵目而望,漫天风雪,视线模糊,却又哪里看得清周遭情形?
只是适才自己明明听得炮仗之声,决计无误。既有炮仗,必然有人。然则人在哪里?
他张望了一阵,只见那雪越下越大,朔风也越显凛冽。饶是他内力深湛,身在绝壁之上,也自渐感不易抵受。
他心想:“既然前无去路,又见不到人迹,我还是按原路返回吧!”
正待转身跳下峭壁,突然间前方另一处山腰间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之声。
江浪一惊之下,循声望去,大雪纷飞之中只见一条灰衣人影自对面半山间飞出,向深谷坠落。那人影落崖之际,兀自尖声长号,直到远远的坠到崖底黑暗之中,声音渐弱渐无。
顷刻之间,一个大活人就此堕入万丈深谷,显已化为肉泥。
江浪正惊骇间,又听得惨呼连连,对面又有数条人影坠落谷底。片刻之间,接二连三,已有七八人跳崖而亡。
他低头望去,侧耳听去,这才发现对面半山之间黑压压的一堆人聚在一团。其时雪花如幕,只见那些人或坐或站,均有兵刃。只是都未出声,更兼离得远了,朔风大雪之中,令人不易察觉。
若非忽然有人惨叫而亡,纷纷投崖,江浪也难以发现这些人的所在。
他微觉讶异:“怎地会有这么多人在此?还有人不想活了,竟尔投崖自尽?”
突然之间,又听得一声长笑,随即有人大声说话。江浪欲待细听,偏偏置身的峭壁与对面山坡相距甚远,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但听得有人轰然叫好,有人哗然叫骂,乱成一团。
江浪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些人是被人打落悬崖的,并非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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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绝壁独行(三)()
第53章绝壁独行
五十三、绝壁独行
由于江浪所在的峭壁与对面山腰离得实在太远,又是逆风,因此隐隐约约听到的便是大笑大骂之声,什么“直娘贼”、“他妈的”、“你奶奶的”等等污言秽语,多半是汉人语气。当然,也混杂着西域土话。
而那些人一旦正常说话,声音稍低,江浪便听不清楚对话内容了。
一旦轰笑和叫骂之声开始,便不再有人坠崖了。
江浪寻思:“究竟这些人是何路道,怎会来此山中,是友还是敌?这么多人在此,必有所图。我得偷偷过去瞧瞧,最好莫要给他们看到。”
当下游目四顾,细察地形地势,终于发现左下方不远处另有几处突起的岩石,其中一块相距对面较近,颇可落脚,当下轻轻一跃,飘身落下。
他展开身形,攀岩附壁,接连纵跃,疾趋而下。一旦遇到相距太远的岩石,便即拔出白云剑,奋力插入石中,手足并用,使出“壁虎游墙术”,滑溜而下。如此几经辗转,终于到得那处和对面相距甚近的巨岩之上。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待到江浪双足钉子般站在那岩石地面,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大感疲惫。适才攀上峭壁时一身冷汗,这时下山,更是大汗淋漓,衣衫都已湿透。
甫一歇息,突然间左腿一阵剧痛,原来适才纵跃攀援下崖,膝盖肌肤被尖石所割破,匆促之际,竟自浑然不觉。
他伸袖拭汗,又拉上斗篷上的风帽,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下琢磨:“我施展‘浮光掠影’轻功,定能从这边飞跃到对面岩石之上。却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来头,我还是按照苗兄平日的叮嘱,小心在意才好。现下我蒙了头脸,谅来这些人也认不出我来。”
当下伸手在左膝伤处推揉了一阵,待得痛楚减轻,这才一跛一拐的走到岩石边缘。一提气,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而起,犹如一只大鸟般,掠过深涧,轻飘飘的飞了过去,落在对面的那块雪岩之上。
甫一落定,但听得头顶呼呼声响,抬头望时,却见两条人影自半空中直堕下来。经过江浪立身之处时,他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原来他一瞥之下,便即认出这二人赫然便是前晚在孙家客栈饭堂中所见的一干中原豪客中的人物。只是这二人一个胸口破了一洞,血如泉涌;另一个脑袋被砸得稀烂,血肉模糊。二人俱已毙命。
霎时之间,那二人尸体又即掼入深谷之中。
有所不同的是,先前是活人坠崖,现下是尸体沉谷。
江浪既知这些人俱是黑道豪客,便即存了戒备之心。倒也不以这二人之死为憾。当下顺着那岩上斜径,弯腰弓身,径向半山攀援而上。
这座山峰较之先前的那座悬崖,虽也一般的盘旋向上,但坡缓路宽,有的山径几近坦途,只是更加的曲曲折折,迂回崎岖。江浪生怕被人发现,借着山势地形,躲躲闪闪的行了好一阵子,这才挨近山腰。
但听得人声喧嚷,叫骂一片。山腰中众人以各种方言土语你一言,我一语,兀自争执不休。
荒山绝岭,奇寒天候,这些人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竟不虞有人上山偷看,是以并未专门派人把守巡视。
饶是如此,江浪哪敢有丝毫大意?略一思量,看准上首的一块巨岩,弓着身子,向前疾趋。须臾绕到了近前,倏然跃起,如箭离弦,斜射而出,无声无息的落在石后。
大风大雪之中,那一干人正自争吵得厉害,叫骂声也越来越大,挥刀拔剑,扬鞭横斧,群情汹涌,并无一人察觉到江浪。
江浪藏身石后,探头一张。只见眼前是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山腰旷地,此时竟已黑压压的围满了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衣饰各异,兵刃亦自不同。只是或坐或站,各自围成一小圈,显然并非同一伙人。江浪粗略一计,在场少说也有二三百个人。
令江浪大感诧异的是,其中倒有十之**是汉人模样。
众人正自七嘴八舌的激烈争辩,刀剑相向,似乎相互指责。但听得喧哗叫骂,人头涌涌,不少人吵成一团,突然间砰砰声响,有人动起手来,随即叮当之声大作,有人挥动兵刃,厮杀了起来。
霎时之间,又有六七人尸横当场,死于非命。
更有一名青衣汉子被对手的鬼头刀砍断手臂,惨叫声中,又被一脚踢落山下。
江浪生平从未见过这般你死我活、浴血火拼的恶斗场面,但见刀斧乱舞,血肉横飞,情景惨不忍睹。
朔风大雪之下,山腰间厮杀声、惨呼声、喝斥声、惊叫声不绝,众人攻拒恶斗,面目狰狞,刀剑鞭锤互相碰撞,血雨腥风,打得甚是惨烈。
饶是江浪艺高胆大,见此情形,也不禁栗栗危惧。
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嗤的一声响,一枚红色火箭射向天空,砰的一下炸了开来。
众人尽皆一惊,打斗之人当即一齐向后跃开。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住手,住手!各位,先别打啦。请听在下说几句话!”
江浪凝目望去,只见有人手中高举着一个花筒火箭,越众而出,纵身跳到一块大石之上。适才的火箭显是此人所放。
众人又扰嚷了好一阵,方始渐渐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都射到那人脸上。
江浪见那人满腮虬髯,身形魁梧,约莫四十来岁上下,左右腰间分别插着一只短斧,显然也是一名汉人。只见他威风凛凛的挺立岩上,面向大家,哈哈大笑,抱拳道:“各位好朋友,今日已经死了不少人啦!常言道得好:和气生财。兄弟这里有个老大的疑窦,还请各位好汉指点!”
众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均各默然。
过了片刻,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太行山的高老三,你有话快说,有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