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剑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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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我们这暂住一年。”
那中年人真挚恳切的说道,好像极其希望唐逸留下似得。
虽报仇心切,但听说还要一年的时间才会有机会进入书院,唐逸当即也放下心来。
大仇虽必须得报,但那也不是朝夕之事。
尽管知道一些大能有这移山填海,化腐朽为神奇之神力,但修道一途也并非简单之事,而是日积月累一步步来的。
唐逸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心神笃定,脚踏实地,终有一天会改变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
“嗯,自古君子当以仁义礼智为做人之根本,唐逸虽不敢自诩是君子,可自小也是饱读圣贤诗书,为人立事当以效仿之,自然能留下照看老镇长一段时日!”想到自己反正误不了行程,犹豫不决的面孔也是淡然些来,一脸坚毅道。
“嗯,如此一来,我倒是要代镇民拜谢小兄弟了!”中年人听了唐逸的话,一丝精芒在眼中一闪而过,拱手道。
第二十七章、生死轮回,终天定()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
春去冬来,自唐逸答应那中年人留下照顾老村长以来,半年时光在不经意间,已是悄悄流逝。
数月以来,眼看老村长的身体日益虚弱,唐逸却是愈发焦急。话说日久情深,这段时日,从老村长那和蔼的面孔中,唐逸不仅一次在恍惚中看到了爷爷昔日那满怀关爱的微笑,慈祥和蔼的面孔。浓浓的爱恋相惜之情自是油然而生。
但令唐逸感到欣慰的是,每当眼前床榻上,这看起来饱经风霜,残喘不已的老人眼看就要灰烬灯灭之时,好似冥冥之中总有一股无形的眷恋,挽留住这危在旦夕的微弱生命。
一连数月,虽然每每都是虚惊一场,但那极度的紧张后,唐逸那坚毅的面孔总能流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龙腾帝国,开明十一年。
帝国东方,千里之外,一处叫栖霞山的地方。
山谷深处,一座小镇在安静的栖息在冬日的风雪中。
这天,天蒙蒙亮,冬日第一场的大雪终于洋洋洒洒的降临了。
雪花如漫天飞絮,铺天盖地,一团团,一簇簇。
乡间路上,冰雪晶莹,透露出丝丝寒意,往日热闹非凡的小镇,显得苍凉寂静。晨曦中,远处的大山威严耸立,天空不知名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寒鸦的‘嘎嘎’声。
但见呼啸的北风,不住的卷起层层积雪,撩到半空中,再纷纷洒落。
天边,飘雪中竟有一轮圆月透过雪幕,仿佛一只幽幽的鬼眼,冷厉的盯着苍雪笼罩的大地,发出惨白的光芒。映着白雪,洒在荒芜凄凉的道路间,分不清哪是飘雪,哪是月光。
阴深中,隔离了惨白和黑暗,幽冥与光亮,噩夜和黎明。好似一丝死亡的预兆笼罩大地,透露着凄厉深寒之意。
这天,寒风呼啸中,却见苍茫大山,漫天飞雪,隐约中竟有一淡薄的身影在山谷中忙碌着。
但见那纤弱的身影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不停的收拾着身边的些许干材。
“哎,没想到这大雪一下就是数日,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冷风中,一声幽幽叹息闪烁传来,带着孩童的稚嫩和无形的坚毅。
“如此下去只怕老爷爷的身体更是难以支撑下去了吧!”收拾了一下脚边的干材,只见那少年抬起一张久经风霜,坚毅秀俊的面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和迷茫。
随后,只见那少年背起一卷干材,慢慢向远处沉睡在风雪中的那一座小山村走去。
那少年正是半年前留在村落照顾村长的唐逸。此刻,一抹惨白的月光透过山林的层层密叶洒落下来,照在唐逸那清秀俊丽的脸庞上。
半年来,在唐逸悉心的照料下,原本重病危在旦夕的老爷爷竟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闲暇之余,在山间频繁的往返中,唐逸的身体更是日益坚实了起来。
‘嘎嘎’
突然,一声凄凉的寒鸦声传来,伴随着一丝冷彻骨髓的寒风,唐逸不禁猛然间打了个寒战。
据说每天清晨,阳气衰竭,阴气旺盛,正是鬼魅离开地下出来游荡之时
想到此处,一丝寒风好似孤魂野鬼般在身边掠过,唐逸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起来,无意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与此同时,山间一座沉睡的草房中。
只见房中一只硕大的铜盆摆在房中,铜盆中,此刻还依稀的冒着星星炭火,散发着融融暖意。
草房一侧,一张山草铺垫的木床上,一位慈祥的老人安详的躺着,不过却早已不知何时失去了生机。
老者的嘴角挂着一丝温馨的笑容,安静的躺着,好似一个沉睡在美梦中的孩童一般。
‘吱——’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响声过后,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走进了狭小而温暖的草房中,轻轻放下背上刚刚收集回来的材火,清秀的面孔透露着淡然的微笑。
“爷爷,我们又有几天的材火了呢!”唐逸站在火盆旁,轻轻的抖落身上衣襟的积雪,高兴的对着躺在床上安详熟睡的老人道。
突然,一丝诡异的寒风透过门缝吹来,飘起点点火花,好像午夜的精灵一般,邹然变暗,带着阴深的诡秘。
“爷爷!今天外面的雪好大呢!”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安逸慈祥的老人,唐逸慢慢的向床边走去,嘴角流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自爷爷奔赴战场以来,唐逸从未有过这数月舒心愉悦的生活,床上的老人更是向亲人一般,给唐逸带来许久不曾有过的安逸温馨。
“爷爷!”
走到床边,唐逸依然向往常一样,慢慢的伸手向老人拂去——
邹然间,一阵狂风呼啸,好像时光瞬间破裂在此刻,击碎了一个少年残碎的心灵。
狂风犹如恶魔猛兽,呼啸着向草房中肆虐涌来,铜盆中的木炭,在寒风的激荡下轰然炸响。
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乾坤倒转。
头脑好像被撕裂一般,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
唐逸呆然的站立在床前,一双冰冷的小手不停的颤抖着。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悲痛,终于爆发出来。
拭不尽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清晨,凄冷阴深的白光,映着唐逸的脸庞,好似一尊伫立万年的雕像,在明灭的火光中,透露出时间无尽的悲伤。一种久远的伤心在胸中弥漫,久久不散。
风寂然,雪茫茫。
便仿佛世界终止了运动,那一刻,瞬息变为永恒,一切,都无声无息的静止了。
无法抒发的悲怆,在天地中随着风雪飘荡在天地中。
不知何时,风雪已驻,只是天地间依然充斥着萧条与荒凉。
太阳晃晃的从东方升了起来,带着劫后的新生。
“孩子,不要伤心了。天意如此,不可违!再说,若不是你,老村长恐怕也无法坚持到现在,看老村长那走前温馨的笑容,想必也是此生无憾了吧!”
村外,一颗古朴巨大的老柳树旁,唐逸默默的站立着,眼角流淌着莹莹泪光。
“人终有一死,生死轮回非人力可为,孩子,放下过去才能走向未来啊!”中年人看唐逸一脸黯然,悉心安慰道。
第二十八章、初至曲阳,品世情()
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压得很低,冷冻的寒风,不时的从远处吹来,卷起地上朔白的雪花,摇摇洒洒。
古道边,一颗粗壮的大柳树旁,唐逸在一名中年汉子的陪同下默默的站立着,久久无言。
“哎,人啊——”
不知何时,只听一声悠远的叹息传来,站在唐逸身边的中年大汉,神情凄婉,慢慢道:“人啊!就如同一个水壶,里面装满了水,那水便是他的情感。平日水壶摆放的平了,自然也就无水溢出,但若是用力摇晃,水自然就会剧烈震动。情感也是如此,当痛苦袭来时,它必然会宣泄爆发!”
中年人深情的注视着柳树下那一座簇新的坟头,默然低声道,“但是人总该面向未来啊!”
许久,一股不知从那来的阴风,吹醒了深陷悲伤中的人,只见唐逸面色一定,带着些许哀叹的悲伤,轻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人力真的无法抗拒么,为什么生于斯,尽是要面对这些痛彻心扉的离别呢?”
轻声的哀叹,在耳畔流转,带着少年迷茫的叛逆,坚毅的不甘。
慢慢的,将手伸向胸中,紧紧地抓着贴在胸前老者送给自己的那残旧书卷,回忆着半年来往昔岁月,唐逸不由的只觉鼻子一酸,抿了抿嘴,低声对那中年人道:“唐逸有一事想求,还望前辈答应!”
听到许久默然不语的唐逸,竟然突言有事想求,那中年大汉似是一怔,眼中一道流光闪过,道:“小兄弟有何事直接说就是了。”
听了中年人的话,唐逸愣了半晌,眼中流过一丝悲怆,道:“我在此处停留半年之久,承蒙你们的照顾,对老爷爷更是有着难舍的情怀,当下也该告辞了。我希望我走后,你能代我时常来这里看望一下老爷爷,省的他一个人孤单!”
话到此处,不由的哽咽起来。
“这小兄弟不必担心,我们多年手老村长的恩惠,定当时常前来探望!”
听了唐逸的话,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不过那笑意转眼即逝,郑重回到。
“如此,唐逸也该走了!”
又是深情的回望一眼,唐逸转身,带着余生的悲叹决然离去。
雪霁初晴,万里天空一片清明。
时值正午,和煦的骄阳洒落下来,照应在雪白的山路中,犹如晶莹的粉,光彩流转,景色宜人。
山道中,一丝冷风吹过,拂过少年哀伤的思绪。
阳光,自天空挥挥洒洒,透过疏疏密密的枝叶,变作点点金星,洒落在地,映着雪的庄严,好似顽皮的小孩,轻轻跳动。
“过了这栖霞山,就是曲阳城了吧!”许久,眺望而去,唐逸带着一丝哀伤的情绪自言自语道。
历经半年的时日,唐逸知道,过了栖霞山,便是一片沃野,尽管空旷而少有人烟,但是在这沃野之上却有一古城,名叫‘曲阳’。也是‘凤鸣书院’十里之内唯一的一座城池。
但唐逸不知,就在他刚刚离开那小村后,那小山村顷刻间就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怪诞情景。
原本的村落倏忽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仅有一位中年文士从那大树背后走出,细眉方脸,儒雅气质,双目囧囧,带着一股脱尘的气息。
半晌,只见那中年文士点头叹道:“呵呵,希望我不会看错吧!”
余音缭绕,那中年文士摇身一晃,即刻间便消失在原地。
又是一日过去,唐逸那悲伤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
再次向东行了数十里,夕阳西下,带起一抹夏日的余晖,半边天穹在夕阳的辉映下,采光冲天,瑞气升腾。
苍穹下,古道边,一位少年,满面坚毅,向前继续急行。
终于,眼看无垠的天穹就要抹上一层淡淡的黑晕,西边的彩霞就要消失不见,前方,一个硕大的城池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远远望去,只见数十丈高的城墙之上,‘曲阳城’三个大字矫若惊龙,熠熠生辉。
“这就是曲阳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