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风雨飘摇+番外 作者:古韵浅然(晋江2012-8-18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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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两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屁孩,有什么可担心的
次日卯时,自鸣钟刚刚响了六下,我就被汀兰从被窝里拉起来了,又是梳头又是上装,忙的不亦乐乎,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她大吼,“拜托!我的好姐姐,我这是去上学,不是去相亲,你明白?”
汀兰的嘴角扬起一丝坏笑,“是吗?在奴婢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分别。”
“你!”我用手指着她,刚想反驳,却又泄了气,在别人看来,这的确是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换了个新花样而已。说个话就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那我以后还是装哑巴好了。
学堂设在园子东北角的宁瑞斋,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在确保自己没有迷路的情况下准确到达了目的地,所以刚进去时,沈亭渊和沈亭潇已经在里面了。沈亭渊和先生赶忙给我行礼,那先生肯定被事先告知过我是个女孩,否则以他的老古板思想,准会当场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沈亭潇也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我向他们微笑着点头示意,样子像极了军训时教官检阅军姿,而沈亭渊就被我无情的归为“问题学生”的行列。
今天讲的是算数,因为他们俩今后势必要继承家业,对于经商来说,算术可是必不可少的。只见我们三个人桌上都摆了一个崭新的算盘,算盘这东西我是没用过,不过口算我还可以,虽说我大学主修的不是数学,但我就不信我比他们多活了这么多年,会输给他们这些毛头小子?
先生不厌其烦且滔滔不绝地陶醉于他自己对算盘的历史渊源绘声绘色的讲述,可在我看来这无异于浪费生命,难道顾客买你东西是会顺便考考你这算盘是从哪来的吗?
转头看过去,沈亭潇已经濒临昏昏欲睡的边缘,只有沈亭渊还全神贯注地听着,还将相关记载誊抄在笔记上,真佩服他的定力,偷偷瞟了几眼,他的字雄浑大气,遒美健秀,是谓上品,上面记着什么,“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色别,其上别色之珠当五,其下四珠各当一。”这文言文看得我头都大了。再望望沈亭潇那边,一只大乌龟已经赫然现于纸上,周围是斑斑墨迹。
这是亲兄弟吗?改编范伟在《卖拐》的一句话,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好容易讲完了历史,先生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看到我和沈亭潇竭力耐下性子不冲出学堂的份上,也只好作罢。出了一个弱智的不能弱智的计算题“九九相乘,是为几何?”
听得两旁响起了拨算珠的声音,我漫不经心的答道:“八十一。”话音未落,算珠声骤停,一老两少三个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让我想起了前些天这两兄弟和那小女孩一起惊讶的看我的情景。
半晌,先生才结结巴巴的继续问:“四六相乘?”
“二十四。”
“二八相除?”
“四。”
……
演变到最后竟成了快速问答,无奈之下我只好背起了九九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十二,四四十六,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十五,四五二十,五五二十五,一六得六,二六十二,三六十八,四六二十四,五六三十,六六三十六,一七得七,二七十四,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六七四十二,七七四十九,一八得八,二八十六,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五八四十,六八四十八,七八五十六,八八六十四,一九得九,二九十八,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六,五九四十五,六九五十四,七九六十三,□七十二,九九八十……”
先生捋着胡子笑看着我,“没想到纳兰小姐小小年纪,又是一介女流之辈,竟会对算学感兴趣,这么早就将口诀背了下来,真是聪颖过人啊!”我低头羞涩一笑,“先生过奖了!”
沈亭潇不服气的看着我,随即问道:“你是纳兰性德大人的女儿?”
“啊?”这孩子思维真够跳跃的,从算数一下子蹦到了查户口上。我一抱拳,学着男人的样子,“在下正是。”
他到没有理会我的滑稽,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一旁的沈亭渊倒是将嘴角抿成了一道弧线,“说实话,我不喜欢他的词风,一个大男人总那么儿女情长,成不了大事。”在座的其余三人都变了脸色,沈亭潇随即也反应了过来,脸上讪讪的。
沈亭渊几欲张口呵斥他,却被我抢先一步,“我阿玛是有些儿女情长了,可儿女情长本是人之常情。尘世烦忧,谁又能真正置身事外呢?吟诗作对,不过是抒发心中所感怀罢了,难道要闷在心里,苦不堪言?作为一个词人,他将多愁善感,儿女情长彰显得淋漓尽致,得以享誉词坛,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大事?要是换了你,你写得出来吗?既然你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对别人揽的‘瓷器活’品头论足了!”
沈亭潇脸涨得通红,最后来了句,“你强词夺理!”
我也不甘示弱,“你该去医院测测视力了,没看出来我在据理力争吗?”糟糕,竟一顺嘴蹦出了几个现代词汇,我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没听见,没听见’。
可惜老天并不眷顾我,沈亭潇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你说什么?什么‘医院’?什么‘视力’?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阿玛是纳兰性德!自古虎父无犬子,我肯定是比你懂得多的,所以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是很正常的。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脑中一片混沌,没办法,只好没话找话,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合逻辑,也顺道把沈亭潇说得云里雾里。
半天他才缓过劲来,“说得好像你比我多活了好多年似的,不过还是我比你大,应该我说你年幼无知才对!”
小子,套用一句我爷爷常说的话,“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唉,只可惜那是在三百年后,在现在的这个身体,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比他小的这个悲惨事实了。
正当我和沈亭潇大眼瞪小眼僵持着的时候,一旁沉默的沈亭渊开口而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凭空响起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俩人都转过头去不约而同的望着他,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此刻竟像一个大人一般深沉。
我也开始背起来,“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沈亭渊又接下一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沈亭潇也插了一句,“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
……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背“纳兰词”,背到后来,这好好的一堂算术课,竟成了纳兰性德的诗词朗诵会,我们一起大哭一起大笑,竟变成了朋友。
难得出府
在现代这琴棋书画只是素质教育,学不学完全自愿,可到了古代就不行,琴棋书画成了必修课,围棋我实在是一窍不通,给我下个五子棋还差不多,古筝我小时候被老妈逼着学了几年,也算略懂皮毛,这书法我还是很得意的,谁叫咱是语文老师呢?就是靠这一行吃饭的。我的绘画水平也实在不敢恭维,能把老虎画成猫就很不错了,至少没有画成个老鼠。听着沈亭渊弹奏《高山流水》,那真是“巍巍乎志在高山”“ 洋洋乎志在流水”可我绝对不是他的知音。
望着我瞠目结舌、一脸羡慕的表情,他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这孩子学习认真,曲子弹得好,还写得一手好字,天才少年啊!
一旁的沈亭潇特鄙视的看着我:“这你就羡慕了,我哥会的还多着呢,什么琴棋书画,那就是雕虫小技,对他来说压根儿就不值一提,他写的文章才叫一绝,爹说了,要让哥去考状元呢!”
“考状元?”他家不是经商吗?不好好的在家挣钱,当什么官啊,这一品大员的奉银,也没有谈成一笔生意挣得多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爹常说,”沈亭潇站起来学着他爹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手还不停地捋着胡子,“儿啊,别看咱家表面上风光,别人都说‘士农工商’,就是个种地的都排在商人前头,当官的就更厉害了,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幸亏咱家与纳兰家有交情,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个活法儿呢?”
沈亭潇说话还真是不经大脑,这么隐秘的事都放到台面上讲,若是沈亭渊把这事告诉了沈老爷,他准会把沈亭潇吊起来打,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尴尬,“哎,亭渊哥,我记得有首曲子,我哼一遍,你帮我记下谱子来怎么样?”
“亭渊哥?我还比你大呢?你怎么不叫我哥?来小妹妹,叫声‘亭潇哥’给我听听,乖啊,哥哥给你买糖吃。”沈亭潇不知道哪根筋抽着了,拿出哄孩子的招式对付我,遭到了我的坚决无视,我装着没听见,一脸期待的望着沈亭渊。
他一口答应了,“好,我试试看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那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耳畔,我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毕业典礼上,800多个同学一起唱起这首歌,大学四年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般陆续从脑中闪过,那时的欢笑还未褪色,可转眼我们就要分别了,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滴在宣纸上,晕开了字迹,四周染上淡淡的墨痕。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下笔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会儿抬起头来问我,“它叫什么名字?”
我哽咽着说到“《送别》。”
“《送别》?”他喃喃,双手抚上琴弦,相同的曲调从他的指尖倾泻出来,犹如潺潺流水,轻柔婉转。我也忍不住和着调子再度唱起来。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回味无穷。我接过他刚刚记的谱子,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懂,无奈啊,想问问沈亭渊,可又怕遭到沈亭潇的嘲笑,只好就此作罢。
我弹起那只《渔舟唱晚》,小时候为了弹会它,可吃了不少苦头,成天被妈妈看着,脱身不得,只好乖乖地坐在凳上练古筝,弹错一个音,就要被她无情地用六棱铅笔敲我的中指关节,每次我都泪眼婆娑的问她到底是不是我亲妈,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记得最熟的也是这首曲子。
沈亭渊看我在音乐上颇有造诣,想要把新买的乐谱借我参阅,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因为我完全看不懂乐谱,借了也是白借,但是太长时间没有出过家门,有了这个缘由,我仿佛看到自由在向我招手,大家闺秀的日子也不好过,待在家里都快发霉生蛆了,我就跟他们一同去一趟沈府,就当是遛弯了。
还是街上热闹啊,什么卖冰糖葫芦的,什么卖首饰的,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我都想上去替个小贩吆喝一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