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案中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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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哆嗦,汗直接沿着脊梁骨流了下来。叶景明默默地靠紧了我,在这一切的严阵以待里,唯有那一丝体温,是我唯一的安慰。
“这妞长得不错哦。”其中一人轻佻地伸过手指勾住我的下巴,一脸的猥琐笑容让他看上去就像只穿着人衣服的狒狒。
我厌恶地别过眼去,谁知他狠狠地拧住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一股强烈的口臭味直冲鼻子,”你说,老大会不会把她赏给我?“
周围一阵哄笑,大汉伸过手来,揪住我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拉。
“倒是细皮嫩肉的。”更多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向我这边望过来,其强烈程度堪比X光机,恨不得把我从里到外扒个干净。
“我要。。。。”那人扬着个脸正得意呢,叶景明伸出他的大长腿,飞起一脚揣在了他的裆部。只听哎呦一声,他捂着自己的要害,痛得直在原地跳脚。
叶景明嘴角还挂着血,却不妨碍他歪过头来,对我璀璨一笑。
这真是我见过最凄惨的笑了。我心里一酸,眼泪扑棱棱地落在面前的泥地上。
“混蛋!”大汉见自己的手下被打,端着AK47就冲了过去,“老子要灭了你!”
“别这样,老大!”边上的人忙去拽他的手臂,然而他的手指已经勾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一发子弹飞上了溶洞顶部,打得那些碎石片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老板上次还说您莽撞,您可别。。。“
提到林凡,大汉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忌惮。他气呼呼地又给了叶景明一脚,“要不是老板非要留你的命。。。。”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骚动传来。突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忙着干活的工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齐刷刷地面向我们身后,个个都是一脸的恭敬。
有人由远而至,踢踢踏踏地非常有节奏感。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这种节奏多年前我曾经在某个记忆的场景里听过,踢踢踏踏。我深吸一口气,大BOSS就要登场。
是什么时候呢?我摇晃着脑袋拼命追忆,天啊,那仿佛是。。。。。。
“好久不见。”熟悉的轻柔而甜美的声音。
是许一梵。
她身着一件血红的蚕丝连衣半身裙,脚蹬白色厚底穆勒鞋。一双纤纤玉手上,藕荷色指甲剔透晶莹。如果忽视掉溶洞的阴森昏暗,空气中刺鼻的醋酸气味,还有簇拥她那些身边剽悍的手下,看她这一身富家大小姐的打扮,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就是那个坐镇一方的大毒枭?
她天真地对着我笑,红裙摇曳如梦,美得就像夏日里池塘的一朵血色莲花。
多少日在心中弥漫如乌云的疑惑,在这一刹那消散无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马仔能找到叶景明藏身的地方,为什么苏郁芒的通行证会丢,乃至于,林凡如何地神龙不见尾——作为外交官夫人,她一同享有外交豁免权,又有谁会去对着外交官亲属的行李,进行一一的开箱抽查?
可怜苏郁芒还兴致勃勃地参与我们的侦破行动,如果他知道,内鬼就在自己身边,不知又作何感想。那失而复得的手机,估计也是她故意遗留给老张的***。——从一开始她就算准了我会袒护叶景明,为此不惜去抹杀一切的证据。
如此环环相扣,直至猎物落网。看似是我们俩选择了万里的逃亡,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人掌握。
林,凡,梵。原来那个贩毒团伙的头目是你啊。我抬头望着她,冷冷地嘲笑道,“难怪要烧掉我们的通行证。是最后一刻都想着要保护苏郁芒吗?”
她伸手就给了我一耳光。这一巴掌来的又快又狠,只觉眼前一阵金星闪过,整张脸都变得火辣辣的,连同太阳穴一起轰轰乱响。我的嘴巴终于在这重重一击中裂掉了,血像小河般地沿着下颌流了下来。
今天挨的打可真多,几乎是我前半生的总和。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我拼命地咳嗽着,又从口里吐出了一堆的血沫子。那根断掉的肋骨一定是刺伤了我的肺叶。
可我并不打算求饶。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别人还有可能,她?
只愿她给我个痛快。不要让我死的太痛苦。
你是什么东西,你没资格提他!她咆哮道。
我安安静静地闭了眼睛,不想多看她一眼。我这短暂的一生啊,到底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爱情?理想?
突然想起入职的时候,老张笑着对我说:“公平,公正,正义。”他的眼神是欣慰和鼓励。我怀揣着那样的理想一步步走向深渊。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罢了,只希望家人收到我的尸体时,不要太难看。
“真是个没用的傻白甜。”见我一副逆来顺受的晦气样,她鄙视地瞥了我一眼,转而面向了叶景明。他现在浑身上下已经是伤痕累累,头发乱七八糟的,和脸上的血块粘在一起,活像个火鸡窝。
曾经俊朗清秀的模样已是焕然无存,除了那一双眼睛,一直那样地望着我。
能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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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
“真是想不到,” 许一梵伸手拂过他的额发,语带惋惜,“叱咤一方的叶哥,也有今天啊。”
那水晶指甲锐利得就像一把把的小匕首。手指所过之处,留下的全是些深深浅浅的伤口,一道又一道地渗着血。我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你放了她。”叶景明声音里带着沙哑,大概是打斗里伤了喉咙,“她不过是个吃国家饭的,屁用没有。要发疯朝我来,道上的事,,,不要扯进无辜的人。”
“无辜?你说她无辜?”许一梵怒极反笑,伸出尖尖的高跟鞋,朝着他的小腹就是狠狠的一脚。叶景明发出一声闷哼,一大口血落在了地上,红得触目惊心。惊怒之下,我忘记了对于死的恐惧。
“你从S市追杀我们到这里,又有什么意思?你好好地嫁给苏郁芒过日子不行吗?”我拼命地对她大叫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搜查你的人是我,要杀要砍,你冲我来!”
她仰脸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我惊恐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发什么疯。
等到笑够了,她弯下身,一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点起了我的下巴。她就那样地平视着我,我内心越发恐惧,拼命向后蜷缩着身体。
没有比被一头野兽盯着看更可怕的事情了。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喜欢你了。”她懒洋洋地为我抚平头发,还不忘吹掉上面落下的灰尘,“你真可爱。真的很可爱。”
这种称赞比骂人更加难堪。我朝她怒目而视,女人碰到感情是不是就变成神经病了?这是我们追查的林凡?那个聪明盖世的林凡?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为情痴缠的蠢货?
“呵,谢昭。”她仿佛一条毒蛇,嘶嘶地在我耳畔吐着毒液,“你知道你在身边养了一匹怎样的豺狼么?”
“关你屁事。”我爆着粗口,“老子愿意养什么你管得着么!他是赵黎也好,叶景明也罢,难道你很介意?”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仿佛是末日降临审判人类的基督一般。“看来,他根本没告诉你,赵黎是怎么死的。 ——叶哥,是你不敢吧?“
叶景明的身体很明显地一僵,他坐在那里垂着头,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不是内斗吗?我迷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许一梵颇有兴致地把连着我和叶景明的绳子解开,一把拽起叶景明的衣领,让他的脸面对着我。
“说啊,叶景明。”她语气轻快地说道,“咱们叶哥敢作敢当,向来不是挺有种的么?”
叶景明望了我一眼,而后把头别了过去。在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只听到头顶水滴沿着钟乳石一点点落下的声音。
“瞧,”许一梵不急不忙地点着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在她指间绽放如花,衬得她一张脸越发地森然可怖,“他连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呢。”
一个可怕的答案徘徊在我的心口。不,不可能!怎么会?如果是这样,那将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
“算啦,男人都是怂货。”她轻轻地一弹烟灰,“他。。。。”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平静地望着叶景明,竭尽全力抑制住其中的颤抖,“赵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景明叹了一口气,那微弱的气息如同一阵冷风沉沉地吹在我身上。如此寒冷,冷得就像,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阳光了。
“我知道你终究有一天会来问这个问题。没想到是今天。”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里面闪烁的全是悲哀。周绥和赵黎是对头,而我是周绥的手下。最近几年动物饲料价格看涨,两边都看上了这块买卖。谈不拢就打,可打来打去也只会影响生意。于是两边决定在某个中立派的地盘上谈判。
他慢慢地讲述着,说的和李彤没什么两样。是啊,打死周绥的乔骁来都死了,那么赵黎呢,被认为是幕后指使人的赵黎又是怎样的结果?我几乎要捂住耳朵了。
——周绥的手下们装聋作哑,苦等机会。直到一年一度祭拜关帝君的庙会上,一场真正的火拼彻底爆发。赵黎当场中弹身亡,而周绥的帮派也损失惨重。大雨瓢泼,身负重伤的叶景明倒在了街头。
那之后的事情,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傻呵呵的谢昭把这个冒牌的赵黎带回了家。
“混乱之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打中了赵黎。”叶景明苦笑着说,“如果你觉得杀他的人是我,谢昭,恨我吧。我这种人死有余辜。只是——”
他冷冷地望着许一梵,后者在他的注视下居然有些瑟缩:“许一梵,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你还是中立派的一个小秘书,赵黎死后,你一步步地往上走,最后自立门户,有了今天的一切。”
“那又怎样?”许一梵的嘴唇在颤抖。
“我当时挺奇怪。”叶景明轻轻地叹气,“中间派的钱泾渭是怎么知道,乔骁来是赵黎手下的?那毕竟是非常非常久远的事情了。那会儿赵黎,还在上初中。初中学生的小帮派,情义有几个做的真?“
“你住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起他!”赵一梵手一扬,只见寒光一闪。热气腾腾的血喷了我满满一脸。
我惊慌地扭过头,一把匕首齐把深地插在叶景明的手臂上,暗红色的血迅速地弥散开来。
他的静脉被戳破了。
”是你放出风来说赵黎是幕后主谋的吧。“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脸色因为失血而格外苍白。”那件事的真相,恐怕是这样的。中立帮派觊觎这块肥肉早已有之,却苦于不能插手。于是挑拨起了两个帮派的争斗,借此渔翁得利。赵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前女友。“
这些话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不得不靠在墙上大声地喘息。
“我一辈子都恨他!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许一梵尖叫道,她满手都是鲜血,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温柔的美人,俨然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阿修罗,“为了他,我忍受了那么多,可他却抛弃了我!他欠我的,是他!”
我有些悲伤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