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俏厨娘:史上最无良-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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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叫怪事儿!
到了这种情形,柳五儿终于有点儿明白紫鹃的担心了。黛玉自从嫁给了北静王,便过上了衣食无忧,万事不用担心的日子,上有北静太妃关怀,下有北静王爱重。这种生活,不像是黛玉嫁做了人妇,反倒像是早年大观园生活的延续。只不过是贾母换成了北静太妃,而贾宝玉换做了北静王。这种时候,黛玉的文艺女青年习气,便愈发地泛滥,诗词歌赋不离手,人好像也容易悲秋伤春起来。
只是不知道,黛玉心中,还有几分惦记着宝玉。
柳五儿见了这句偈语,挠了挠后脑,说:“哎呀,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前儿个到大明寺,我也听人说了一副偈子,当时记得还挺清楚,如今已经忘了不少了。”她说着便念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做什么观——”
听柳五儿这么一念,雪雁已经笑得岔了气,黛玉也禁不住莞尔,那“无立足境”的决然弃世之意,刹那间被洗得干干净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做如是观!”黛玉将整句偈语念了一遍,又细细地给柳五儿和雪雁解释了,眉头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其实早先黛玉看见柳五儿,便想起柳五儿曾经是怡红院的侍婢,当初来潇湘馆服侍自己,也是因为宝玉向王夫人进言的结果。宝玉与她,一起共处了这么些年,即便后来风波迭起,两人分开,然而宝玉这么个人,尤其是能轻易在黛玉心中被抹去的。所以黛玉的眉宇之间,始终便有一层淡淡的惆怅,被柳五儿这么一打岔,黛玉心中微微一警,总算开解了些。可是再抬眼见到柳五儿,黛玉一凝眸,才轻轻地开口:“五儿在城中,过得可好?”
这话她淡淡地说来,身为王府女主人的仪态风姿,没有丝毫改变。然而柳五儿却能从中察觉一丝忧郁,这种忧郁,似乎经年累月地笼罩在黛玉的生活之中,浓得化散不开。
旁人或许难以察觉,而紫鹃是黛玉最为亲近的人之一,自然有所体会。可是紫鹃却很难说清楚,黛玉究竟是哪里不对。而柳五儿此刻面对着黛玉,心里渐渐地有了些共鸣——过去的岁月,早已在人心里刻画了烙印,哪里是这么容易便能抹去的。而黛玉养尊处优,不像柳五儿那样,必须要为生计发愁,所以黛玉的愁早就成为了她这个人的特定气质,才下眉头,便落在了笔尖;而柳五儿再怎么愁,她也得先将各种生意琐事都料理再说。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
黛玉有她悲秋伤春的本钱,而柳五儿没有。
换句话说,柳五儿根本没有得抑郁症的机会,而对黛玉来说,这机会太多了。
听黛玉问,柳五儿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她又不是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她只拣了扬州的四时风物,好玩儿的说了说,接着又极力形容了一下她家至味轩的美食。要知道,若是能让北静王府为她的至味轩背书,那她在这扬州府的生意,才真正能做到屹立不倒。
雪雁听了,拉着黛玉的袖子说:“姑娘听听,五儿在打咱们王府的主意!”雪雁也是个机灵鬼,黛玉只要稍一露愁怨,她必然跳出来插科打诨,黛玉到现在还没有得抑郁症,估计雪雁功劳不小。
黛玉也笑,道:“这有什么犯愁的?你送几道上好的席面来,给我们大家尝尝,回头我请王爷写一幅中堂,给你那间酒楼送去,不就得了?”
柳五儿闻言大喜,站起来说:“谢过姑娘!”又说,“不晓得姑娘想吃什么?今儿我来了,自然不能白来一趟,总得给姑娘做一些什么好吃的尝尝。”
雪雁又向黛玉一笑,说:“姑娘,我说得没错吧,五儿一来,又要卖乖献宝的。”
黛玉想了想:“你家酱园出的酱菜,我吃得就甚好。五儿今天过来,也不必忙什么。依我说,今天天好,我看不如安排一下,咱们去游湖吧!”
这话一出,皆大欢喜。雪雁本就是小孩儿心性,爱玩儿的,这时拍着手就转身出去安排去了。而柳五儿则琢磨着不晓得那湖上游船是否有烹茶做菜的地方,这样她可以做两道船菜试试。
黛玉却转头向她,说:“五儿,我曾听闻王爷提起,你从京中出来的时候,京中曾经出过文书,要捉拿与你。你可知道?”
柳五儿心中一惊,但见黛玉这话说来完全没有恶意,稍微定了定神,说:“是有此事,不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如今暂时是改姓‘梅’了。姑娘可得帮我遮掩一二。”
黛玉点点头,说:“这个我省得。如今在这扬州城里,你倒是不用担心的。”
她最后又转过头去,轻轻地叹道:“我如今也与你一样,被蒙在鼓中,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你连累了贾府,还是贾府连累了你。总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是命数。”
柳五儿听到这里,便立即明白黛玉绝对不是紫鹃想象之中的文艺女青年这么简单,其实朝局之中的那些事儿,她看得通透着呢!而且就黛玉刚才说的那些话来看,只怕黛玉对自己那个稀奇古怪的身世,也略有察觉,只不晓得是不是北静王告诉她的了。
想到此处,柳五儿忍不住稍稍放下心来。她总觉得黛玉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不像是紫鹃所说的,会为了那么心中所记的那些旧事,将自己给愁坏了,只是气质如此,真要改起来,也需要点时间。想到这里,柳五儿不再担心,取而代之的是心怀大畅,对即将到来的游湖,也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第452章 遇水匪北静王为质(1)()
柳五儿本来以为,从北静王夫妇暂居的这座老宅出来,至少得由马车啊轿子啊之类的交通工具运输,才能将她们这些人都送到湖边。谁晓得,这座宅院外头看着不大,纵深却深,一直走到宅院后头,柳五儿发现,这里竟然临水,也建着一座码头。
码头旁边,泊着一只花船。花船上的船娘笑嘻嘻地向黛玉问好,看样子,北静王家也是这船娘的老主顾了。
游湖的人不多,只黛玉、柳五儿和雪雁三个。
雪雁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坛子,柳五儿问她是什么,雪雁嘻嘻一笑,说:“这是旧年香雪海梅花瓣上的雪化下来的水,一会儿烹了给你这个土包子沏茶喝。”
柳五儿刚想向雪雁解释,这梅花瓣上取下来的雪水,和这瘦西湖中随意打一盆水上来,其实水分子的结构没有半点不同。不过她看着雪雁这样殷勤,也忍不住点头道了一声谢,结果惹得雪雁过来捏了捏她的脸,笑说:“五儿这张嘴,难得竟吐出象牙来了。”
黛玉也忍不住笑,眉宇间的愁怨稍许散去了些。
几个人泛舟湖上,这天天气很好,春和景明,水波不兴。船娘在后头升起了炭炉,雪雁抱着那坛子去后头跟船娘一起烹茶去了。
黛玉与柳五儿坐在一处,极目远眺,欣赏这蜀岗附近的景致。
这年头,蜀岗附近的水面还未全连成一片,五亭桥、白塔等地标建筑还未建起来。柳五儿知道,这后世的瘦西湖,如今只是初具规模而已。然而较之后世,这里似乎更多一些浑然天成,也更多一些野趣。
黛玉望着远处的湖岸,冷不丁对柳五儿说:“你今天过来,好像始终在暗中观察于我,是紫鹃那丫头吩咐你的么?”
柳五儿没想到黛玉问得这样直接,她当下便点点头,说:“是呀,紫鹃姐姐不放心您!所以叫我来看一看。”
黛玉一哂,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柳五儿扁了扁嘴,说:“她不放心您,担心您放不下过去的事儿。放不下宝二爷!”
“宝二爷”三个字一出口,像是直戳中了黛玉的心房一样,黛玉的神情,初时有些迷茫,接着便蹙了眉,眉心显出痛楚来。
柳五儿心里感叹,紫鹃她们该是有多少时候,没有在黛玉面前提起这三个字了啊!
黛玉转开脸,呼吸有些絮乱,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五儿,若是换了你,你能放得下么?”
柳五儿摇摇头,她说:“我自然放不下!”
黛玉眉尖依旧蹙着,可是却自嘲地笑了笑。
却听柳五儿接着说:“为什么一定要放下呢?”
黛玉自嘲的笑容,立时凝在了脸上。
柳五儿远远地望着湖上的烟波,轻轻地说:“年轻的时候,遇上一个能与之性情相投的人,那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儿啊!为什么非得强迫着自己都要忘掉呢!”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百般验证,才证出一个人,曾经是自己倾心相爱的,多不容易啊!就算是以后没能在一起,曾经付出过的这份感情,也是值得纪念的——就算这份纪念,不是为了对方,而是为了自己,曾经有这份付出爱的能力。
就算以后,在生活的长河之中,这份爱人的能力,已经被生活的压力所抑制,当年可以不顾一切地热爱的能力,已经被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而磨去,偶尔想起来,晓得自己也曾经这样努力地爱过,这不也听美好的么?
柳五儿说:“林姑娘,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这一年多来,黛玉的气质几乎没有改变,她还是大观园里的那个小姑娘,灵河边上的那株绛珠草,她依旧是宝玉所形容的那颗明珠,半点鱼眼睛的习气都不曾沾染。所以黛玉还能够无拘无束地忧愁,无忧无虑地文艺,随时随地地,默默惦记着早年间的那些过往。
而柳五儿自己,身心俱是一团缭乱地麻木着,只是午夜梦回,哭湿了枕巾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品味一下内心的苦涩。她必须强,因为她是一代名厨啊,所以她在外人面前,始终显得是将过往都已经放下了一样。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得很,她不想忘,她哪怕以后遇上了更好的人,她也不会将这段经历忘去的——多么美好啊!
黛玉听说柳五儿竟然“羡慕”自己,便一声苦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紫鹃她们的意思我自然也明白,或许,我只是想着,眼下避在扬州,我或许可以再放任自己,任性一阵。待回到京中,面对太妃娘娘和小世子,和王府那么一大堆的人和事,我便再没有机会可以放任。五儿,到那时,也许我会更加羡慕你。”
柳五儿没说什么,只冲黛玉笑笑,人各有值得羡慕的地方,但说到底,都是各自的人生,需要自己走便是了。柳五儿想着,转过头,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想了想,她纯粹只是有感而发,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的文青毛病,似乎比黛玉更要重一点。
唉,算了,难得活一场,爱一个人,姐任性——
柳五儿这么想着,雪雁眉花眼笑地送了烹好的茶上来,柳五儿饮了一口,被烫得吱哇乱叫。黛玉也忍俊不禁,笑着说:“五儿,你当年那烹茶的手艺,若是传了有一星半点给雪雁,如今也不至于被烫成这样。”
柳五儿放下茶盅,想要去找雪雁麻烦,突然听那船娘说:“好奇怪啊!”
黛玉抬头一看,说:“不好!怕是水匪。赶紧朝府那边划过去!岸上有王府侍卫,见到了会来接应咱们的。”
柳五儿抬眼一看,果然见四面八方拥过来七八只小船。这天天气好,视线清晰,柳五儿看得一清二楚,船上的人见到她们注意力转了过来,便冲那船娘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