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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惊羽神剑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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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谊,在下愿以信物相赠,聊表微意。”

    自他手中接过一方精致小巧的羊脂玉佩,我垂目一扫,赶忙递还给他,“此物想必是世传之宝,请恕在下难以接受。”

    “但此物在我眼中,虽属无价之宝,却是唯一能帮衬姑娘的物事,尚望姑娘笑纳。日后若需相助,但凭此物相示鄂州兵部,在下定当戳力以助。”

    我犹豫片刻,终于赖不住纠缠,放弃了推脱,依言将玉佩收入囊中。

    金甲人突然想起什么,冲身边侍卫招了招手,沉声问道:“适才来使同他的弟子讲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请恕属下无能,未能听清。”

    我翘唇浅笑,凭着记忆将中年人的话冲侍卫重复了一遍,金甲人闻言微微蹙眉,“哦?竟是高丽语?”

    那侍卫眼珠子一转,躬身应道:“他在吩咐侍从弟子,回国之后定要守口如瓶,万勿张扬此事。”

    “想来也是如此。”我垂首轻抚金剑,转眸凝定大营北门,忍不住猜忌:“此人言谈斯文,举止之间隐含威仪,大有皇亲国戚之姿,不知我说的可有几分根据。”

    金甲人不禁莞尔,低低的道:“高丽国与我大宋断交已近十载,这几日以来,适逢高丽仁孝王身罹重疾,父皇担心以北诸国各具心思,才命我在此恭候仁孝王亲信,明中比试武艺,暗中却是借此事为由,一窥高丽虚实,来使显然亦有此意,只是武人好胜之心作祟,故而才生出今日之事。”

    敏锐捕捉到他言辞中最惊人的部分,以及适才以‘本王’自居,我这才想起询问他的真实身份。

    我抱剑当胸,凑近适才翻译的侍卫,“你家主子是王爷?尊讳可否见告?”

    那侍卫一脸惶恐,扭头去征询端坐的金甲人,得到对方的应允,这才冲我躬身道:“禀姑娘,将军正是当朝越王千岁,不知姑娘可有耳闻?”

    越王?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元丰三年神宗子嗣的词条,无奈历史学的太差,愣是没总结出一条像样的信息。

    虽说神宗膝下多子,十之七八却尽皆早殇,其后金人胁帝北行,燕王亦受牵连而死。我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认知,只是停留在王安石辅君变法的阶段,宋神宗赵顼耗尽一生心血试图要变革,却在死后不久被他的母亲高皇后废除,好在哲宗上台后又陆续恢复,算是未曾辜负神宗的梦想,诸多措施直至南宋仍在实行。

    我越想越是头疼,以致瞧着越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怜悯起来,金人灭宋是天意使然,大势如此,我实在很难再去改变什么。

    “姑娘?姑娘!”

    我从沉思中扯回神识,反手将金剑出鞘半寸,赫然见到剑身末端清晰的刻着一个‘偲’字。

    周遭侍卫一阵紧张,纷纷手持刀兵,遮护在越王身前。

    越王脸上一阵错愕,旋即瞬间盈满怒容,冲身边侍卫喝道:“你们干什么!通通给我收起来!”浑厚的嗓音挟着几丝内劲送出,震得众人脖子一缩,依言撤回掌中兵刃。

    “偲?越王千岁莫非单名一个偲字?”

    “不错,在下正是赵偲。”

    我蹙起眉心,一时间思虑重重,满脑子都是金人灭宋的场景。对越王赵偲往后命运的话语,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越王目光悉数定在我身上,探寻的意味愈加浓厚,隐然瞥见他目中始终徘徊的仰慕,我暗暗打定主意,心生一计。往后行走江湖势必再逢相见之日,这话倒也不必急着相告,大可日后再显绝学,以求赢得越王更多好感,如此行事倒可事半功倍,不愁换不来他的信任。

    回过头时,我里已转过无数念头,将金剑递还给他,“今日目的即成,请恕在下尚有要事待办,势难相陪,这便告辞了。”

    越王仍有相留之意,却只化作淡淡一笑,捧剑当胸,冲我深施一礼,“此番大恩不敢言报,恕在下不作俗套了,但望能赐告芳名,在下亦好留个念想。”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苦执念于此。”我展颜轻笑,转身跃下将台,自某个表情痴傻的骑兵手中抄过缰绳,跨上马鞍,“往后我若有事少不得要去鄂州寻你,江湖路长,自然不愁相见,咱们就此别过。”

    我径自纵马离营,三千整肃枪兵复又让开通路,有人带头猛力在兵车上击起鼓点。四下整齐分列的兵士也以枪盾捶地应和,沉厚的鼓声紧慢相参,同枪盾混合成一种震人心悸的雄浑气魄。未几,我策马行至山南高丘,回目远远望去,刺目的阳光下,营头王旌迎风招展,数十点人影奔涌出来,隐约可见黑压压的人潮簇拥中,有人单手持剑,金甲宛然、缀着丝绒的猩红披风如流云般在风中飘扬。

    回到襄阳城后,仍是晌午时分,整个遁影门像被一盆清水洗过,异常清晰安静。

    循着林荫一路回到书房,还未进门,隐然听到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我一阵好奇,放轻脚步将门扉轻轻推开一线;却发现某个少女背对着我,正在扎束腰带,全身被月白色的长裙裹出曼妙的紧致曲线,裸露的脖颈带着细腻的白,柔逸的黑发散在粉颈香肩,被穿入窗纸的强光映照,益发显得肌肤雪白如脂,温润生辉。

    我瞧得有些发怔,愕然发现她双手塞进小衣,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单薄的前襟立马凸出两座傲人的曲线,峰顶两枚娇嫩的突起,瞧来分外惹怜。

    忍不住推开门扉,我跨进房中,替自己斟了杯茶,她竟似十分认真,垂头继续捣鼓衣衫,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我叩指敲敲桌子,作势咳嗽两声,那少女浑身一个激灵,慢悠悠转过身来,居然露出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咦?雪若你回来了。”

    一杯茶水刚入口,没控制住,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聂宣的前胸,又将视线落在只有女人才有的腰线上,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男是女?”

    她掩嘴噗嗤一笑,动作柔美却又十分自然,毫无丝毫伪作谄媚,满满都是少女娇慵无邪的味道。

    “是男是女,说出来岂非不好玩了。要不,我此刻脱光衣服,让你验明正身如何?”

    我眼角不断抽搐,脑子里某跟弦有断裂的迹象,他,或者说是她,适才说话喉音与之前绝然不同,好似凭空多了几分轻灵柔媚,甜腻腻的,雌雄难辨,却足以令人发酥。

    “那倒不必,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

    她索性在绣墩上坐了下来,舒服地伸个懒腰,配上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竟透出十二分的嫣然有致,教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前男装的聂宣联系起来。

    “襄阳城怕是待不成了,早些时候我出门寻你,在东市发现被人跟踪,来人武功不弱,我担心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自对面两枚精致的锁骨上收回视线,我淡淡一笑,摩挲起手中的纱巾,“你能顺利甩脱尾巴,倒也大可不必如此疑神疑鬼,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人?”

    聂宣肃起神色,认真的撑着下巴看我,“或许是我太过多疑,但这些人男女尽有,显然绝非若水神宫的爪牙,城中路宽街长,人又太多,反倒瞧不出什么可疑的迹象。”

第74章 九骏飞车() 
我抬眼远眺窗外楼阁,心绪宁定,“武林中情报最灵通的组织,莫过于遁影门,我想不通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能怕什么?遁影门眼线虽广,但收集情报却少不得耽搁几日,绝非短期内能查明真相,只是这几日,直觉明确地告诉我,城中越是平静,反倒越是可怕,咱们若不想惹事,最好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一转眸,无意间瞥到床上搁置整齐的两包行李,我蓦然醒悟,“原来你早便有此打算,如此突然行事,只是因为有伙神秘人出现吗?”

    她鼓着腮帮子,单手托额,露出个无奈的眼神,“你莫非忘了,咱们此番只是在襄阳城中暂居几日,真正的目的可是为了参加英雄大会。”

    我戴回蒙面轻纱,不觉轻叹,“我只是厌倦了一路被动行事,如有把握,何妨借机活捉条尾巴,严刑逼供呢?”

    聂宣诡异地瞄我两眼,从袖口内衬中掏出一条浅青色的面纱,动作轻柔地戴在脸上,“如此一来,势必会打草惊蛇,我猜他们决计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手段,假若其中一环无故中断,主事之人立时便可察觉,对方计划已改,咱们纵能得到真相,但仍会落入被动之举,岂非白忙一场?”

    “看来你不惜男扮女装,亦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手段倒算是另辟蹊径,堪称怪才了。”

    “嘻嘻,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是如何做到的吗?”

    我抵不住疑惑,思及适才她曼妙的腰线,目光不住在聂宣身上来回巡梭。那双原本尚算宽厚的肩膀此刻整整凭空小了一圈,愈加显得圆润柔和,锁骨走向起伏玲珑,一通到底,全然不似男子独有的曲形骨骼。她虽无心使媚,却又从头到脚无不透着满满的少女风情。

    思索再三,我只想到一种可能性,扶案而起,去瞧床榻边刚浇过水的西施海棠,“故老相传,江湖上有门近乎失传的绝技,可使修习者筋骨变化自如,大致与分筋错骨手原理相仿,难度却比潜心研习少林寺易筋经犹有过知,听来虽是无稽之谈,但它却真实存在于武林,试想练武之人,筋骨大都要比常人柔软,若得法门勤加苦练,又何愁绝技不成?”

    她眸中闪过一抹怔然神色,眼角一挑,露出半是戏谑半是威胁的腔调,冷声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雪若,此刻我不出手灭口,已足见情份,还不快过来谢我。”

    我不动声色,只垂眸盯着沾水的纤弱花茎,沉吟不语。

    聂宣神色未变,瞥眼一扫书案边角的漏壶,声音不闻喜怒,“我知道你是如何推论出的,大凡梁上君子,必有绝技在身无疑,但这缩骨易形功,如今江湖上却甚少有人知晓,你先前失忆未愈,我自然会觉得有几分奇怪。”

    我横她一眼,声音略带促狭,“满心奇怪的妙手无影,还不快过来灭口?”

    她偏头轻笑一声,轻捻纱裙,袅袅婷婷地起身,依旧是那番柔柔弱弱,文静乖巧的模样,“我不过是信口开河,调剂调剂气氛而已,况且你同我一样也有秘密,通常两个都藏着秘密的人,是决计不会将别人的秘密轻易泄露的。”

    “这话倒是不假。”瞧他一本正经用女声说话,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来,随手捞起行李,隔空抛给聂宣,“走吧,午时出城人多,正好方便各寻掩护,你去牵马,我要去跟聂前辈叩过谢后,再行辞别,身为客人,这些礼数还是不能失的。”

    “不必了!”聂宣不着痕迹的牵过我的手,启唇嫣然一笑,搁着浅透的纱巾,依稀瞧见她颊畔绽出朵小小的梨窝,顷刻间,仿若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迷。

    “爷爷一大早便去外出办事,遁影门短日也不纳人,所以今日才这般安静,咱们随便去城西酒楼打包些酒肉,其他事宜等上路之后,再行定夺吧。”

    我任他拉着走过廊桥,梧桐叶子致密的遮住天际,有细碎光影静静流泻,如同散落一地的琐碎心事。四下里安静宁谧,只余花叶簌然之声,相较以往喧嚣的印象,遁影门仿佛瞬间陷入一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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