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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惊羽神剑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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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翘唇而笑,“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一心灭夏,北有辽国虎视眈眈,坐等宋夏开战,藉机坐收渔利,取舍间已成难定之局,你等若能以武力平定天下,自是功德无量,沾惠苍生,怎生关起们来在自家百姓面前耀武扬威,这便是大宋的盖世军威么?”

    之前发话的侍卫复又怒火盈面,注意到他主子脸上似有愧色,默然不语,这才忍着没敢发作。

    我垂目一扫,顷刻之间,这才发觉二十余骑俱是一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可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不假词色。

    那人冲我抱拳一礼,态度瞬间软化,“今昔得蒙教诲,本在下深感荣幸。此番在下身负要事,虽非出于本愿,但能得幸晤姑娘如此当世奇人,当真不枉此行,不知姑娘芳名?尊讳如何称呼?”

    我暗自冷笑不迭,更加确定之前对此人身份的判断。

    “姓甚名谁,谈何重要?”

    “姑娘风高露华,谈吐清雅脱俗,有若仙音妙乐,令人顿生仰慕之心,如不介意,何妨表明身份,来日方长,在下也可请姑娘指教一二。”

    我一挑眉,无心与他纠缠,“阁下适才要务缠身,此刻倒有兴致来请教我问题,耽搁了军中大事,小女子可担当不起。”

    那人绽出丝许自负的微笑,斜睨向身后侍卫,“少时面见来使,托词几番也便是了。”

    “属下明白。”

    他回过头来,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当世之间,尚有不少奇人异士,今昔有缘得见,幸何如之,孰轻孰重,在下心中自有定数。”

    我忽而觉得好笑,信手拂过颈间长发,“将军胸怀磊落,在下便卖你个人情,有何见教,不妨在此一并道出吧。”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尚望姑娘答允,此番劳请同往敝营一行,在下为今昔之事,已邀不少军中高手,集聚襄阳大营,如此大张旗鼓,只为同番邦来使比武之事,姑娘如能亲临,必可使三军士气大振,共谋应对来使之策。”

    有侍卫忿然接口,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藩属国,此举无异战书挑衅,可叹几日里将军费心调遣人手,竟无一人是那番狗的对手。”

    金甲人回目怒视,“多嘴!”一扯缰绳,马嘶声震得巷落中回鸣不绝:“在下阅人无数,似姑娘这般人物,堪称并世少有,故而有此相邀之意,姑娘若不答应,在下绝不相强。”

    我思来想去,终究只点了点头,跃下高墙,随手接过一名侍卫的缰绳,随着金甲人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兵队绝尘而去,漆黑色的帅旗张扬开来,在身后蔓起一片飞尘。

    少时策马窜进城郊,一晃眼便见数座码头罗列水畔,港口中泊着无数船只,江面上舟楫相衔,帆影连天,深水区赫然有几艘狭长的巨型战船,船帆高高卷起,甲板上层垒如楼,吃水极深,纵以千年前的造船工艺衡量,仍不觉为之惊心。

第71章 高丽使臣() 
主帅的营帐靠近战舰,包围在军纪整肃的层层帐影中。检营的兵士显然出自精锐,绝非寻常兵丁可比,各个身材魁梧,目不斜视,见到金甲人,却不敢与他目光稍触,只是屈膝一行军礼,委身不敢起来。

    马蹄下的地面泥泞湿软,随着踩踏缓缓下陷。一行人经过满载弓弩和粮草的槽车。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小丘上,靠着地势与盾甲铁刺组成严密的布防,一排明晃晃的红缨枪尖挑出盾甲间隙,黑色衮金帅旗高高插在帐旁,清楚的瞧见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眼前的营帐以金丝织就,显然是整个大营中最华贵的建筑。我施然下马,将缰绳随手套上木桩,校场中央,有人纵马而来,临近时倏忽而止,动作利落地翻下马鞍,跪地禀告:“适才比武之际,副都头光明磊落,不图功利,是以才被对方所乘,现下正在医官处养伤,还请将军明示。”

    注意到金甲人面色阴郁,我沉声插口:“且先暂缓半日,礼遇来使,我天朝泱泱大国,素来守礼为先,且不可因此事失了气度。”

    那小将一阵愕然,瞥眼瞧见金甲人颔首示意,这才领命折返而去。

    方自入得帐中,金甲人摘下头盔,面色显得尤为凝肃,“有些人足可以礼相待,但有些人却必需以武力降服,姑娘究竟作何打算,可否坦白告知?”

    我拂袖落座,正色相问:“之前比试,究竟为何会败阵,将军可有计较?”

    “我军将士之所以不敌对方,可谓理所当然。眼下那高丽来使亦是罕见高手,我敬他远来是客,但凡比斗之法,俱是悉听尊便,无有微词。”

    “这倒是不奇怪了,对方若知机圆滑,你们一个应付不妥便自然会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自然有败无胜。”

    金甲人反倒没想象中的错愕,绽出一丝放松似的释然,叹道:“那么午时比斗之时,在下倒可以退为进,抢制先机,再施以反击了?”

    我翘唇一笑,摇摇头,“此举有失大国气度,万不可同番邦俗流相较诡谋。我既答允来此助阵,少不得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将军大可释怀。”

    少顷从人奉上茶点,我随手接过,揭起杯盖撇去茶沫,这才想起脸上还蒙着面纱,复又不动声色的放回杯盏。

    面纱不过是掩护身份之用,用来引开若水神宫势力的注意,以防大张旗鼓暴露行迹,之后的行动势必会安全不少。

    再番抬眼时,恰巧碰上金甲人隐约飘来的目光,四目陡然交错,又不着痕迹的淡淡隐去,仿佛一霎间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请恕在下唐突,姑娘为何不以真容现世,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我有心逗他,轻轻笑道:“这叫神秘感,犹抱琵琶半遮面,纵是花残柳败的半老徐娘,如此施为却偏偏教人觉得风华绝代,倘若乍遇惊变,再显出面容来,威力自然非同寻常了。”

    金甲人颇为尴尬的干咳几下,刚毅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连带的声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姑娘即便如此谦逊,这半张脸蛋却足已堪称绝色,绝无半分残花败柳之说。”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我微微有些意外。此人一瞧便知出身皇族宗室,游戏花丛自属司空见惯之事,身畔时有佳丽环绕,可谓阅女无数,怎生为我这半开玩笑的调侃,竟还害起臊来。

    他来回踱了几下步子,忽而想起什么,“来人!着人将典册呈上。”

    我一头雾水的盯着侍卫领命而去,倒没怎么露出吃惊的模样,少时自侍卫手中接过一本织锦薄册,见上头密密麻麻,书着几行清秀小楷。

    信手翻开薄册,启头一行,平整的写着:‘军中诸多事宜,迄今编撰一册,东高丽番族出手强绝一时,人人皆见,恐反有失手之虞,故此载录,以备不时之需。”

    另启一行,赫然正是之前两次比武的记载,分别标注:“四月初三,彼高丽蛮力锤石,宋军未得其亲炙,惜败。”

    “四月初五,鉴之败果,余军必已收悉,遂对良策以待功成,怎奈番族不奇造化,徒手探油无恙,嗟呼!大恨昔铸,致尔失足于此,不可谅鉴,初七日,两斗皆余,然此举亦非长策,藉此寻不世高人助之,择日一较高低,以正大宋军名。”

    我合起簿册,改为征询的口气,犹疑道:“第一次比斗,是说此人以双拳碎石,将士技不如人,所以便如此败下阵来?”

    “正是!”

    “那么第二次,是说他徒手探入滚油之中,丝毫无恙了?”

    金甲人目光沉锐,轻轻点了点头。

    我突然觉得好笑,益发激起心中的好奇来,“高丽虽属番邦蛮夷,但也不会纯苯如斯,尽做予己无利的蠢事,这其中可有什么彩头么?”

    金甲人挪开视线,掩去瞬间掠过的尴尬之色,“此前我曾答允来使,胜者赏金千两,封田百顷,虽说此事钱财是小,可若一旦涉及政交,大宋颜面攸关,我身为掌帅,承诺之言又不能反悔,只好将比武继续下去。”

    我琢磨半响,正色道:“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自然在事先已有一番周密的策划布置。而将军这一方的人手实力,详细情报恐怕早已落入对方视线之中,落个惨败的下场也是被动使然。”

    “那么依姑娘高见,今日比试,尚有几分胜算?”

    “对方如今既已胜出两场,咱们后两场即便赢不了对方,想必也不会败得很惨,第三场若是完胜之局,便可设法再斗下去。”

    金甲人只嗯了一声,似是略略放下心来,着人撤下茶点,奉上午膳。

    此人不愧为三军将帅,颇为知机,料想我纱巾覆面必有用意,留下大帐给我,自己却找个理由独自离开,同侍卫一道用膳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帐外响起急遽的马蹄声,检营的侍卫复又折返,我饮下几口热茶,戴回面纱,掀开帐帘冲外张望。

    不消片刻的工夫,校场四面拒马分峙、外圈盾兵呈矩形方阵,将四下守得犹似铁桶一般。十余骑呼喝着在盾兵身后盘绕,激起漫天尘沙,肆意飞卷。周遭兵士足有千余之众,肃穆列阵,对照方才平静的景象,俨然已是两方全然不同的天地。

    值守帐外的将士见我探出头来,微微一愕,当下躬身施礼,“将军方才吩咐,姑娘若用完膳食,便请随末将入阵。”

    我点点头,示意他带路,盾兵队列有条不紊,固若雷池金汤,临近校场时,方阵立时变作长列,现出一条幽长的通道。

    之前生在***时代,长在红旗下,又几曾见过这等阵仗,我的手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心跳得砰砰作响。

    金甲人卓立阵前将台,一身内敛的睥睨之气,自不待言,见我过来,只颔首一礼,顺着他的视线,我瞧见校场边站着名中年男子,墨笠紫袍,下巴蓄着乌黑的山羊短须,略显苍白的瘦脸带有几许风霜倦色,却自有一股逼人的威仪。

    他身后跟着三个手执长剑的侍从,只是神色倨傲轻佻,依稀透着股瞧不起人的神气。

    那几人见我步入校场,面上齐刷刷透出些许愕然之色,中年人目光凝锐,盯着我一阵打量,似乎在暗中思索应对之策。

    四下里大军峙立,却安静得好似坟墓,我调整几下呼吸,冲那人拱手一礼,“恕在下冒昧一问,前辈可是高丽圣使?”

    中年人目中迸出精芒,迅速将视线挪向金甲人的方向,复又定定瞧我半响,还了一礼,“姑娘可是要与某家比试武艺,接下这军擂残局?”

    “正是!”

    中年人颔首捻须,默然良久,半晌目光才越过我,抬望将台上的金甲人,沉声道:“将军莫非在跟某家说笑,三军之中设擂演武,自当以将士为先,何故邀来女流之辈参合比擂,莫非大宋当真无人能敌某家了么?”

    那三名侍从一阵哄笑,全无半分礼义廉耻可言。

    我负手昂立,双目飘瞥环顾,自那三人面上电扫而过,同我目光相触之间,那几人面色立时一阵灰败,如遭雷击,纷纷闭口,放肆的哄笑也随之沉落,逐渐变得不复再闻。

    中年人方才还有些犹疑的神色,此刻倏然改为一脸惊异,全然没有管束门人的打算,反倒将探寻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我身后繁复缠裹的剑柄上。

    金甲人勾起一抹淡笑,一振披风,倚入宽大的帅椅之中,“金圣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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