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神剑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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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拉着我掩好身形,从袖口里摸出方淡青色的丝巾,只打了某种易懂的手势,我便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戴好蒙面丝巾,再抬眼的当儿,那几人已转身涌入大殿,我唯恐跟丢,只得虚掩着脚步躬身跟上。
与其说这里是间荒废已久的宫殿,倒不如说是处穹形的巨大岩洞,雕图的穹顶下,支撑着数十根巨大的石柱,数级残破的阶顶后,一座巍峨的宝座凸出岩壁寸尺有余,两座神象悍然分立,极具威势。
宝座积尘遍布,神祇法相残缺,阴黯的角落中,纵有鸟兽活动的痕迹,但目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掩没殿宇昔日的堂皇。
我停下脚步,转首四顾,大殿内不比山道,此刻失了月光拂照,入目俱是一片如墨似的漆黑,似是感觉到那几人已不在大殿之中,蓉儿这才放心的松开我的手,拿出火摺子引燃墙壁上的松油。
“这”注意到斜插石壁外的火炬,我一阵愕然:“火把是新换上去的!”
“此处定有密道机关,咱们分头去查看下。”
接过蓉儿手中的火炬,我垂目仔细数着地上的脚印,殿内正前方的位置,零零散散倾落着数十架铁制的锈椅,东倒西歪的火盆支架缠满了密结的蛛网,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还能清楚的瞧见满地生锈的兵刃,此际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正中石壁依稀分布着斧雕刻凿的创痕,那些凌乱的足印,便由此绕过地上破碎的陶片和兵器,最终消失在壁画下方。
台上回廊三面,墙壁密嵌石刻题记,大殿正中的岩壁以石为案,借刀代笔,镌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刨吼猛虎,画身局部遍布刀痕和不甚明显的黑色熏痕,虽然残败损坏,气魄却依旧雄浑如初,乍一望去,既有几乎破壁而出粗犷豪放,又有趋于精密臻丽的细腻勾勒。
收回几分遨游天外的心神,眼尖地注意到虎目的位置,似乎嵌了一粒水晶般的物事,在火光的映衬下,寒光璀然,与这陈旧古老的殿堂极不相称。
我疑心顿起,伸手轻轻触在珠光之上,虎目旋即透几缕出浅淡的薄光,随着异彩逐渐变得黯淡,耳边倏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机括摩擦声响。
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欣喜的看着角落里凭空出现的门户,狡黠一笑:“适才我观察这里的间架结构,便如我所住的清风小筑地底密室缩影一般。果不其然,机关位置相同,开启的方式相同,就连机括隐藏的地方也差不多。”
我正在寻思她话中的意味,却已被挽了臂膀,一跃而入,耳边尽是蓉儿戏谑的轻笑声:“姐姐发什么愣呀?再不追,便追不上啦!”
这秘道之中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凶险,但我与蓉儿既已到此,早已别无选择,此番纵有危险,也得一探究竟才是。
小心翼翼地跟在蓉儿身后,刚跨上五级石阶,一重半开的浮雕门户竟赫然出现在前。
透过半启一线的巨门,隐约可见内里光亮异常,凝目去瞧,才发现竟是一重隐藏极深的密室,内中乱石堆散,石块嵯峨,月光因了左侧坍塌半面的墙角,透壁倾射而入,映得屋内一室璨然。
蓉儿悄儿没声地探进几步,突然好似触电般缩了脚尖,回头诧异的瞪着我。
我有些不明所以,随了她的手势探头往里一看,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怔忪:月华之下,屋内满目霜白沉凝,此刻恰有一张平整的石案砌在中央,千丝万缕的月光透过缺口,自天顶垂泻,款款投射在石案正中的物事上。
我凝眸细看半响,确定自己眼神未出任何岔子,那案上的物事,似乎是由一块上好陨铁刻凿成型的虎符,形如龙虎相斗,上刻龙鳞蛟藤,镂纹精巧,显是刻意为之。
无端的感觉到几分阴森之气,我缩回脖子,将声音压到最低,“那东西可是蟠龙虎符?”
蓉儿点点头,凑近寸许,悄声道:“你在这里等上片刻,我先进去瞧瞧。”
她不容我反对,闪身窜过仅可容纳一人的石缝,黑暗中火光犹存,我一颗心却因为担心蓉儿的安危,瞬间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34章 装神弄鬼()
心中几番挣扎,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听里间一声娇叱,密集的铿然声响随即纷踵传来,一瞬间,恐惧的感觉攫取了浑身每一寸细胞,我咬紧牙关,顾不上许多,硬着头皮蓦地冲进石室当中。
虎符此刻尚在原处,蓉儿鞭索斜扬,矫矢如蛇,正与那三名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我掌心一按剑柄,登时傻眼,自入世以来,除了修炼补天诀以外,迄今从未习练过任何武功招式,这当口急需出手,却根本不知该如何使用手中的长剑。
昔日手刃东瀛浪人,纯属身体不听使唤的条件反射,那是别人的武功,来得莫名奇妙、走时又无所依凭。
此际情势险峻,纵想救人,奈何双腿生生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难以迈动分毫。
情急之中,我猛地想起白日里聂宣送我的那枚令牌,当下提起几分真气,纵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绵和内力透体而入,虽远不至伤人耳鼓,却也好歹却也让那三人成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纷纷收回兵刃,全神戒备。
我丢下火把,反手擎出若水圣令,当头冲三人一亮,昂然道:“圣令在此,谁敢造次!”
恐惧层层凝在周身,心脏几欲跳出胸口,我暗作戒备不敢大意,那三人交换一番眼色,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惶声道:“属下恭迎圣使!”
有戏!我稍稍平复几下呼吸,趁着三人行礼的当儿,冲蓉儿打了一串眼色。
蓉儿可谓心思玲珑,冰雪聪明,冲我眨一下眼睛,芊足轻点,闪身掠过我身侧,还不忘装出一声负痛般的惨叫,跌跌撞撞的冲进甬道,瞬间消失于无形。
此刻顾虑尽失,我松了口气,盯着跪倒的三人,挤出一把威严的喉音,森然道:“你等知罪么?”
中间那人惶惶然不知所以,“属下知罪,但不知犯了哪一条门规,但请圣使责罚。”
“疏忽大意,走漏风声,纵敌逃脱,罪该分尸!”
那三人闻言俱是一震,适才发话的黑衣人复又垂首道:“属下本有求死之心,但此间布置尚未诱来正主,故而苟且偷生,但等此间事了,属下自当以死谢罪。”
我强抑满腔惊愕,偷偷一瞥案上虎符,顾左右而言他:“适才那奸人已被我暗器所伤,断无可能活着离去,你们大可不必以死谢罪,都起来吧!”
“多谢圣使恩典。”
此番搬出若水圣令,虽未想到这三人碍着令牌不敢擅逾,却也一时因为这莫须有的‘圣使’身份难再寸进,本是想着用兵不血刃的法子将此事解决,可一到节骨眼上,才愕然发觉目前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了。
当然,不管火遁还是土遁,最管用的自然当属嘴遁,这是某部动漫中千古不变的至理。
我一翻袍袖,大步趋近石案,隔在中间的那三名黑衣人不敢挡路,纷纷俯身退至两旁。
怔怔盯着那块奇形古拙的虎符,我脑中生出几分跃然而出的念头,与之前的猜测居然浑然无缝的链接在一起:策划之人隐身于暗处,首先将魔爪伸向翠云谷,所图必定惊人。
若我的分析属实,大致便与毒圣的顾虑不谋而合,近日武林恐怕要面临多番变故,倘若全凭若水圣令从中作祟,今夜之局,十有八九便是幕后之人精心设计的泥沼。
此间这般布置,已是刀俎齐备,专待鱼肉,依着密谋诈赌的作为,那案上所押之物决计是赝品不假。
端着满腔疑惑,我伸手探向虎符,突听身后黑衣人忙道:“圣使莫碰,此物布有机关!”
我依言住手,心中已有大致把握,回首轻瞥,冷冷道:“毒圣遣人送信,行踪不明,刻下暮雨剑与百步梯云纵俱已到达温县,你们仅凭三人,如何应付,说来与我听听?”
当先那人躬身道:“圣使有所不知,属下奉有主上严谕,翠云山庄暮雨剑莫风,其人非但姿容绝世,而且行动言词之间,莫测高深,所负武学来历更是奇诡莫名,如此绝学,却并非医绝毒圣二人亲传,属下守在此间,便是为试探暮雨剑的武功,进而呈禀密报,一探虚实。”
心头不知怎的有些沉重,我攥紧掌心,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令牌主人作此试探,显有图谋,怒的却是三番五次折腾,身份仍旧成迷。
有些不忿,我眯眼询问:“那么这虎符可是真的?”
那人奇怪的抬眼一瞥,语声固然恭敬,却隐然透出几分疑惑,“此物仅作诱敌现身之用,断无可能是真品,圣使岂有不知之理?”
我故做高深的摇了摇头,冷笑几声来掩饰心中的不安,“本座知道些什么,莫非也要同你禀报么?”
此番振袖而怒,不想竟也天威凛凛,遣词用字虽不甚合宜,以浑厚内力喝出,三人尽皆噤若寒蝉,纷纷摒息俯首,等待我训话。
“组织中近日有人失踪,你等可有耳闻?”
另一人眉目微动,惶声道:“若非圣使相告,属下亦是不知,这等秘密,属下自然宁死也不肯泄漏,但请圣使放心。”
这三人似已被我刻意装出的威压所慑,躬身垂首,俱是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
听此人所提供的情报,这三名黑衣人显然是某个神秘组织中最无足轻重的角色,我蓦地心念一动,温言道:“我并未存心责怪,你们不必害怕,只是此事所关重大,我急需一个合理的解释。如今已打草惊蛇,再想引来暮雨剑莫风,只怕要花费不少心思,且将这布置撤去,留待日后再说吧。”
适才发话那人应声领命,复又问道:“圣使方才所言,可否让属下代为查探?”
我只瞥了他只露出面巾外的双目一眼,并未瞧出任何蹊跷神色,这才受用地点点头,“此事只能我们四人得知,万万不可走漏丝毫风声,若是搞得节外生枝,后果你们想必明白得很!”
那三人一阵颤如风筛,齐声道:“属下谨遵圣使密令!”
“只是”其中一人略作犹疑,俯身询问:“属下日后若有密告相呈,该如何与圣使联络?”
谨慎斟酌片刻,我淡淡回道:“这个简单,待你们查出些眉目,且将密报藏于衣物内襟之中,寄存在洛阳钱庄里,不过,此事仅限你们一个月的时日,倘若办得漂亮,本座另有重赏!”
注意到那三人目中的喜色,我心知此计已成。稍微动用一点手段,将联络地点改为洛阳,也只是现学敌人的手段故布迷阵而已,事情倘若败露,也好让他们将矛头直接转向洛阳的武林道。这种不费力的筹谋,又可以让莫风暂时脱险,一旦成功,将来说不定还能查出自己身份。
指使其中一名黑衣人将虎符机关破解,我收回案上赝品,遣退三人,坐在石案上发怔。
察觉到跨进石门的轻巧步履声,透过稀薄的月光,隐约瞧见蓉儿正在缓步冲我趋近,石室残破穹顶投下的斜影掩去了大半光华,以致全然看不清她的脸色。
第35章 妙手空空()
“你都听到了多少?”
她在我面前驻足,唇角噙着一抹饶富深意的微笑,“那几人武功稀松平常,但联手之时却又威势大增,我不敢靠得太近,却也听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