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神剑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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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而不往非礼也,总让你唱也怪不好意思的,改日再还你一曲啦!”注意到他眸间攒满思思点点的温存笑意,我含笑点头,起身拽住他的衣袖,“走吧,回庄去。”
上山之时尚不觉得有何难走,此际却是陡峭连连,虽然沿路弯多险峻,但好在山腹间翠绿成荫,林涛呼啸,只觉四周旷凉避静,风清草甜,携着浓郁的清风扑面而来,不免为之心旷神怡。
我哼着小调,越走越快,刚跳下一块陡壁石阶,却唯独忽略了药篓的重量,一时重心不稳,趔趄着重重跌倒在地,脚踝处登时传来一阵揪心的剧痛。
“雪若!”莫风的声音带着惊慌,迅速伸手褪下我伤脚的鞋袜,仔细查看。
痛楚忽而如烈焰升腾,再也控制不住,我疼的直哼哼,泪水复又奔涌上眼眶。
莫风小心翼翼捧起我的右脚,动作慎而重之,自怀中取出一方玉瓶,探指浸染几许淡红色的药水,轻柔地为我涂抹。
药水渗入肌理,丝丝凉凉的格外清爽,不消片刻,疼痛的灼热感倏然减半,比起适才撕心裂肺的痛楚,显然好转了许多。
莫风小心翼翼地为我拿捏足踝,昔日里临阵对敌,不见他惊慌,即便采药这种重活,也未曾显露丝毫疲态,此刻额角却凝了涔涔的汗珠,仿佛手中捧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不小心便会摔碎了一般。
心底仿佛有根弦被微微触动,我怔愣地看着眼前那对温润眉目,竟鬼使神差的,捏着袖布为他拭去一丝薄汗。
莫风抬起头来,如兰花般清盈而笑,“好在并未伤及筋骨,静养两日,便无甚大碍了。”
“嗯。”
“来,我背你。”
我低头盯着红肿的脚踝,一阵无奈,只得依言环过莫风浑厚的双肩,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趴在他背上。
鼻尖几许药香萦绕,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早先对莫风的怀疑,在这一刻已然不复存在。温暖的情绪悄悄爬上心头,不知不觉中,竟下意识地又将臂弯环紧了几分。
“莫大哥,这么多草药就很重了,再加上我的重量,是不是特别沉?”
他忽而回眸,笑吟吟道:“我本习武之人,虽说不算天生神力,但要背你还不在话下,至于这些草药”朗笑几声,不再言语。
少时回到庄内,莫风安置好我之后,又仔细嘱托了一番伤后应当注意的事宜,这才离去。
回想起他每一瞬看我的的样子,都好似珍若拱璧,那错愕的感觉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几许深入骨髓的感动,昨日重来,纤毫毕现,胸中又是一阵激烈的鹿撞。
几日以来,碍着脚伤缠身,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门外的小院。初始几日很是不习惯。莫风每日准时送来茶饭,上药活血,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天性喜欢独处,莫风也深知我的脾性,是以除此之外,无事从不扰我。
许是因为每日坚持打坐调息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每运功过后,精神总是为之一振,再加上莫风送来的伤药,不出几日,便完全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我百无聊赖,悠然抚琴,信手弹出不甚熟练的云水潇湘,一曲复一曲,也不知弹了有多少遍,视线中突然闯入一双小巧的软缎丝履,在鹅黄色的裙裾间忽隐忽现。
“姐姐当真好兴致,我只觉满天风雨,一蓑江海,扁舟五湖,眼前全都是水!”蓉儿背着双手,俯身探来可爱的小脑袋,柔若锦缎的发梢无意间轻拂过我鼻尖。
“蓉儿好耳力,这琴曲确是水天一碧之韵,怎么样,我这做徒弟的,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蓉儿掩唇咯咯娇笑,做老气横秋状:“徒儿音律能有这般造诣,自是一桩美事,如此甚好!为师欣慰的很!”
我忍俊不禁,拉她落座在蒲团上,“能听出我琴如流水,你我岂非我那昔日伯牙子期,堪称知音吗?”
“这倒是不错,不过我也是乱猜啦!”蓉儿软腻腻的趴在案上,略带探寻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巡索,似乎发现了什么,淡淡的有些失落。
我随手拨动一下琴弦,轻声问她:“毒圣跟医绝前辈可有消息?”
“每日都会飞鸽传书,简述办事进程,书信不便,所以笔墨也少,如今是否查到些眉目,就是连我也不知道。”
听她此番所言,也知道书信传递颇为不便,古时不比现代,打个电话或是发条微信,总能及时收取,除了某些尖端的专业情报窃取手段,普通小老百姓倒也不怕会被人截取通讯。
如今交付信鸽,鸟禽纵然训练有素,却也仍有被盗取情报的危险,毒圣有此顾虑,一点也不为过。
蓉儿轻拍着案面,盈盈笑道:“先不管那些琐事,姐姐此番可有雅兴与蓉儿琴歌一曲?”
我欣然颔首,好奇问道:“蓉儿要唱歌?”
她眼睛狡黠一闪,含笑道:“自然是你唱词,我来抚曲了,少时我随手便来,姐姐看着唱便是。”
初时弦音未动,对这番古琴唱词,还颇有些踌躇。少顷琴音清醇流转,柔韵袅袅,我忽而来了灵感,唇齿开阖间,清若冰珠的嗓音登时回荡在一片火红的夕照花前:
一纸彩笺飘不过那天涯
一曲琴音又是一轮韶华
春风拂绿了谁的牵挂
一丝一缕在河边缠绕轻发芽
他把河灯顺烟花尽抛下
河流曲曲弯弯走到哪
夜风吹开了谁的发
恰成泪水无端配月牙浅笑罢
往事慢慢攀上岁月枝桠
昔时的容颜与那年的夏
琴声颤过寥寥几行青鸟停谁家
还相忆旧年把酒话桑麻
再添几笔年轮无情刻画
还依旧荡漾垂柳畔竹伐
管弦喑哑奏别年华相思且放下
几番梦回梦随碧波逐飞花
一滴相思晕不开眉间砂
一圈一圈泛起岁月年华
水色潋滟谁笑靥无瑕
月影斜垂咫尺一刹那隔天涯
醉暮踟蹰盼曙光盈彩霞
云遮月落乌啼塞琵琶
忆秋时独自语寒鸦
琴瑟知音月夜细啜茶幸有他
往事慢慢攀上岁月枝桠
昔时的容颜与那年的夏
琴声颤过寥寥几行青鸟停谁家
还相忆旧年把酒话桑麻
再添几笔年轮无情刻画
还依旧荡漾垂柳畔竹伐
管弦喑哑奏别年华相思且放下
几番梦回梦随碧波逐飞花
清水潺潺演绎纯真童话
书页里还藏着你采的花
繁星如梦岁月静好提笔勾勒间
淡墨晕染光影流转的画
信誓旦旦语似洁白轻纱
故事里酝酿着谁的白发
诺言史册挥毫书载方醉酒贪杯
案上残木缺了无情的一捺
第27章 离庄()
曾几何时,也曾一度钦慕擅长古典歌舞的女子,真是各个尽得婉约娴美,古时的优雅风姿,在她们身上展露无遗,也让我一直倾慕不已。我清了几下喉咙,收回情不自禁摆出的唱姿,眼前夕照花簌簌寥落,万点残红飞缀眼前,仿似细雨入画,在阳光照耀之下,眩闪出满目缤纷晕彩,极为妖娆。
蓉儿怔怔注视着我,默然许久,方才柔声叹道:“这曲调纯真柔美,已胜过千万传唱已久的词调,我实在是吃不消,若非早便认得姐姐,蓉儿甚至以为唱歌的是哪方隐世高人。”
我愕然道:“评价这么高?若非蓉儿琴技高绝,又与此曲相符,我倒断无可能唱出这曲调来。”
注意到蓉儿略微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我随了她的视线,无意间看到树荫外一张熟悉的面容,唇边笑纹清浅,一袭妥帖无比的素衫,在莹莹日晕下,更显清雅绝尘。
莫风身侧,万点金光落在云疾寥若寒星的双眸中,明朗流辉,仿佛是闪耀着光芒的黑曜石,在注意到我的一瞬间,片刻怔然,旋即敛眸垂首,神色淡漠如常。
“适才这词曲,不知唤作何名?”
“淡墨伊人夏。”我如实道出前世格外喜欢的一首网络歌曲,含笑道:“萌妹子唱这种清纯的调调,最是合适不过。”
没想到随意蹦出来句网络用语也如此引人注目,蓉儿跟莫风都是一副奇怪的样子,连云疾从不轻易显山露水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嗯萌妹子就是很可爱的女子,比如像蓉儿就是个典型。”
听我如是所言,蓉儿灵动的眸子流转过丝丝笑意,冲我竖起大拇指,登时面现得意之色。
莫风只淡淡一笑,不作纠缠,“雪儿这首曲子,美虽美矣,却又无时无刻不透出几分古怪,初时宛若大家闺秀提笔填词,转瞬又是野山流水,往后竟有几分渔女打船之余韵,委实算得人间佳曲,难求更是难觅。”
蓉儿双手撑脸,附和道:“自然是这番道理,师兄当真是捡了宝回来,往后我若是倦了厌了,烦了困了,便来找林姐姐听曲儿,如此美人佳音,嘿嘿,岂非我好几世修来的福分。”
“蓉儿所说,亦不无道理,若能整日琴歌书画,棋舞剑鸣,不知是多少武林前辈倾尽一生之心愿。”
云疾咳嗽一声,双手抱臂,沉声插口道:“师兄,该说正事了!”
莫风肃了神色,一本正经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师叔让我们立时赶往温县。”
蓉儿闻言一愣,伏案而起,急急地道:“此刻庄内只有我们几人,莫非是要我留待谷中不成?”
“正是如此。”
“我不要!”蓉儿一跺脚,俏脸憋得通红:“林姐姐记忆尚未恢复,她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心里软软的,没想到蓉儿焦急的原因竟是如此简单,我心中不禁感动,正色道:“莫大哥,没有蓉儿在身边,我会不习惯,庄内此刻并无他事,倒也不用再多费人力,若遇到麻烦,好歹也多个人手不是?”
莫风还未答复,云疾却突然淡淡劝慰道:“信上只提到赶赴温县,倒也未曾注明要有人留守庄中,翠云山庄又非宝山金库,无甚紧要之物,门户紧闭,一般宵小也是望而却步,师兄,你有些多虑了。”
蓉儿显然还嫌不够,又添了一把火,“没错!你们先去牵马,我在门内必经之处布下毒药,但凡有人不请自入,便有的他好瞧。”
“也罢!”莫风松了口,满脸莫可奈何,“但布置毒物,此举万万不可,只需锁好院门即是。”
“欧耶!”我一捏拳头,对着同样兴奋的蓉儿眨眨眼,“走吧,这次骑马我来带你,咱们好好过过瘾。”
“姐姐会骑马?”
“嗯哼,这有什么难的。”
我攀着缰辔吁吁作声,那骏马偏生只喜欢拿屁股对着我,被拉着绕了好几圈,在蓉儿嗤笑不停外加好心帮助下,这才好不容易制服马匹,一跃而上。
骏马昂颈轻嘶,放开四只蹄子,黑鬃乘风,绝尘而起,巨大的惯性之下,我死死夹紧马腹拽紧缰绳,这才知道骑马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骑马不像开车,给油就走,踩煞车就停,好在蓉儿就端坐在背后,总会在马匹快要脱离驾驭时及时给出一些技巧,纠正错误,只是片晌工夫,我手下驭马之术虽不算随心所欲,但好歹也算得上驾轻就熟了。
晨时寒风拂面,碧空无云,沧蓝满天。一行三骑并辔绝尘,掀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