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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惊羽神剑录-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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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咬牙关,利刃直取领阵之人咽喉。那人似乎想不到我剑法竟有如此迅猛,缩颈翻身,堪堪避过剑耀,口中厉叱道:“你们还等什么?”

    呵斥声中,四下里的白衣刺客各持兵刃,复又谨慎异常地迫近过来。

    听周遭脚步踏雪声轻重不一,我料定这数百名傀儡俱是贪生怕死之辈,纵声道:“若是被这两个老贼逼来的,快快站开一边,要送死的,便也快些过来!惊羽仙子手下,从无活人!”

    众人微一迟疑,立时飞身合扑而至,当先那人,手中似乎紧持着柄三截钩镰枪,兜头一记撩阴的损招,好似玉女投梭,脊刃上风声隐隐,切弧撩向我下盘,五尺见长的银钩直刺冲门,用的竟是险招。

    直待枪尖堪堪扫来,我左手倏然伸出,铁钳般般扣住枪柄素缨,随手一震,那人双手一阵颤栗,持枪不稳,大惊之下弃枪后退,逃跑时的速度,竟比来时更要快上几分。我鄙睨一笑,反转枪尖,脱手掷出!

    遮掩面目的黑纱,似因沾血随之一沉,那人惨叫着踉跄冲出数步,软兮兮地跌入人群之中,惹得枪阵一阵惶然。

    心中惦念着同伴,我无心恋战,正想纵入合围圈中,忽闻前方左右两侧,各有兵刃夹击而来,听动静,竟似中原再常见不过的普通刀剑,我拧腰俯身,脚跟平旋半圈,自刀剑下飘然窜出,那持剑之人变招甚快,剑身如挟风雷,笔直刺将过来,剑锋未至,我利刃已后发先到,齐柄没入他胸膛,指间粘稠的液体四下飞溅,被血水浸透的轻薄袖口,似乎比起平日更要重上三分。

    那持刀人看得心惊胆颤,直似已愣在当场,我嘴角轻扬,飞身扑上,一掌尚未拍实,突听身后刀风又至,登时向前平溜半步,单掌震裂持刀人内腑,斜身倒转剑刃,自胁下穿出,以攻作守,直刺身后人胸肋。

    施袭之人显然被我招式所惊,立马骇得撤身变招,双刃斜分,左手利刃翻腕平削,右手长刀悍然进击,斜斜自我面门罩落。不等他招式用老,我短兵急沉,改以反持横取对方双膝,左掌拈指平拂,信手递出三式虚招。那刀客招式却也不弱,脚下连连退步,双刃平分而下,守中有攻,招法甚是迅疾。我一咬牙,短剑直如鹞隼穿林,自左曳出一抹凄冷霜弧,剑点有如长虹泼墨,自他头顶径刺而下。

    那人几曾见过如此迅快剑招,大惊之下,翻腕架起双刃,口中已迸出心胆皆丧的惨嚎,猛听一阵切金断玉声,剑锋过处,那一双长刀竟断为四截,短剑须臾间鸣颤而下,哪里还来得及躲闪,惨嚎方自发出,已被生生劈为两半!

    若无溯玉真气辅佐,我自信尚且取不了此人性命,但适才一剑足足提运了七成真力,剑锋下击,便有如神斧开山,利剪入泥,若非动了震慑江天戟的念头,我倒远不至于狠辣如斯。

    “若不想死,即刻退开!”努力调匀气息,我朗声而言,音如绕梁,相信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语声消散之余,只觉四下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我心念稍动,霍然旋身,极力支撑着愈加酸痛的双眸,一瞥眼,正见江天戟双掌护胸,同柯玥遥遥对峙,气氛凝肃得似要压破胸臆,让人难以喘息。

    他眼中既无惊恐之色,也无怜悯之意,几许凝结在眉间的火焰十分耐人寻味,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

    我不觉握紧了剑柄,勉强不使浊泪溢出眼眶,察觉到身边几道关切的视线,心脏突地一阵抽紧,冷冷瞧了江天戟半晌,正待放手一搏,突然发觉他缓缓开始移动脚步,目光自骇然异常的数百刺客面上逐个扫过,沉声道:“久在教中参研四象阵法,老夫自问一身本领俱已倾囊相授手下,昔日实战之机,亦不曾下于百回,可笑年迈眼拙,竟被个瞎子玩弄在鼓掌之中,日后若传言到江湖之上,岂非坏了我噬天神教的威名?”

    心头蓦地一阵大跳,反驳的话尚未出口,忽听聂宣清亮的声音透过重围,震得冰雪簌簌而落,“武林中万人敬仰的‘神戟’江大侠,执掌教中精锐已有数十载,在天下许多江湖人眼中,亦是人人仰慕已久的英雄,不想直到今日,弟子才总算看清了师叔的真面目”他嗤笑几声,扬声道:“师叔忠心所至、一心系于教中,五年来游戏江湖,表面上看来对世事不闻不问,实则暗地里早在追查前任教主踪迹,而此刻你却又犯了这道貌岸然的老毛病,纵观形势,看自己没有能耐收拾残局,便动了歪心思,少时激怒我们不说,又可起到鼓舞手下士气的效用!”

    沫儿转过脸来,冷言附和:“我早就知道这老头不是好人,技不如人,还玩这等卑劣把戏,满口仁义道德,自己却又一手遮天,玩弄心机,现在证明我想的不错了。”

    我缓缓垂目,手中短剑斜挑,准确无误地指向江天戟所在之处,肃然道:“你若执意认为我已瞎透,便快些亮出兵刃,跟这几百个饭桶试上一试,少时命丧黄泉,可莫怪我未曾提醒过你。”

    江天戟迈开脚步,口吻有几许征询的意味,“年前之事,早已成为教中不传之秘,门规森严,老朽做得主,还请聂堂主原谅了?”

    “若水宫门下女子,各个俱非易于之辈,即便师叔想得不错,恐怕事实上不如你想的那般容易。”

    “司徒霜威名盖世,徒弟自是不凡,待老夫先领教几手高招试试!”冷笑声中,突然厉斥道:“水迫!归元四合!”

    我紧持兵刃,严阵以待,仅一个抬头的当口,密集的铿然声响宛若奏乐,片刻间,满山尽是断金切玉之声,传在耳中密如连珠骤鼓,彷若千军万马厮杀奔腾,声势极为骇人。

    努力压下胸中澎湃的怒火,我全身上下空门大露,耳边寒风凛凛,冲激在雪山之间,敌人尽都木立如死,迅速明白过来这是江老贼故意借此来淆乱我听觉的诡计。而适才用眼过度,病症已发,此际对敌全凭听觉,倘若连仅剩的对敌手段都被剥夺,少时动起手来,我只能束手待毙。

    担心惹得沫儿等人太过紧张,以致被那两个奸猾老头察言观色瞧出破绽,我剑尖微微一挑,脚尖划雪飞扑,平剑当胸,准确袭向穆老头所在之处。

    这一剑看来虽迅捷无伦,实则却是击向他身旁一尺开外,若在擂台之上,便是以剑示礼之意,但在此刻生死决战的当口,我打的却是示弱的心思,旨在故意卖出破绽,料那老贼立功心切,也定会入我算计之中。

    穆老头似乎颇为意外,长长的软索如水流般卷入风中,但鞭梢向里,鞭口向外,亦是见礼之式。我禁不住微微一愕,身形凌空之余,袖中五指连弹,如拨琴弦,十余发毒针立时电射而出,径取他双眼。

    蓦听“啊”的一声惨呼,穆老头抛下随手拉来的肉盾,大笑着纵出阵外。一团火热,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闷得难受,忽听身后鞭风又至,我恍如未觉,直到江天戟鞭梢堪堪扫到,掌中青锋倏然平腕轻旋,剑势下引,贴着他鞭脊直划而落,乘势将鞭索封在外门,江天戟若不收招,他右手五指便势必要被剑锋悉数削落,我轻蹙了眉,正揣测他用心的当儿,倏然发觉几缕冰寒杀气,已无声无息分袭向我肩头、后背、咽喉、胸膛几处要穴。

第166章 刀光血影() 
似是一种本能,我右手曲线收转,剑锋鬼魅般掠至身前。腕子穿入中宫,立时化作漫天剑幕,自四下分袭之人兜头罩落,但听一阵惊呼,四五声惨嚎,五路分袭之人纷纷口喷鲜血,仰天倒落,竟似尚未落地,便已身死。江天戟一击不中,仓惶之下连退出七步,掌中长鞭也被我适才一剑震得笔直飞起,遥遥落入断崖之下。

    那百余刺客显见已对穆老头的猜忌起了疑心,兵刃刮摩声骤然停歇。我蔑冷一笑,长剑又恢复到临敌前的姿势,权当作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四下里鸦雀无声,静得仿佛坟墓一般,剩下的百来名刺客,复又舞起兵刃,听威势,早已不及适才那般雄厚有力。

    我抑下浑身微颤的怒气,冷道:“一派枭雄之门,也不过如此而已,要不要再接我几剑试试?”

    江天戟冷笑不止,口吻中俱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姑娘自视甚高,隶属常情,可莫非连睁眼瞧上老朽一眼,也不屑为得?”

    我一怔,下意识探手抚上额角,发觉紧压眉宇的纱笠不知何时已无声脱落,眼前一片刺目的亮色,亦是经由江老头提醒之后,才恍然发觉。

    适才辣手施为,那六人已有五人横尸而死,正因如此,眼前数百名白衣刺客才因战局转移视线,此刻听江老头侃侃而谈,似是发现我纱笠已失,兵刃铮鸣声又复大盛,回荡在平阔的雪峰中,格外尖锐刺耳。

    纵使我江湖历练极丰,见到这等阵式,也不禁生出几分退意,但适才听到沫儿的关切呼唤,心中不知怎的,立时泛起一阵激动,再也无暇顾及自身安危,轻叱一声,点足而起,信手激起几缕气旋,震退数柄袭至周身的枪尖,侧耳倾听之余,手中短剑亦自半挑,径取江天戟咽喉。

    江天戟似有所觉,趁势飘退出七尺开外,厉声喝道:“涅盘雷阵,重雨!”

    顷刻间,密如连珠的交击声,此刻已变得宛如老妇敲椿疏落可数。等到最后一声尾音袅袅逸入高空,一柄利刃倏然自身后劈风袭来,我不敢轻敌,剑身反转,径冲来人手腕点落,势头方未及远,四下里的阵型竟突然收拢起来,将我紧紧围在中央。

    眼前阵型变化玄妙莫测,已远非方才可及,而百种兵刃循环相应,竟填补的没有丝毫空隙,我一剑出手,本打算硬撼左枢与少辅两门,却不想,少卫方向两人伺机而动,暴雨似的翔光忽从我身侧轰然倾落,锐风呼啸、刮面生疼,竟然震得短剑险些脱手飞出。

    心头不由地一惊,我不及回收剑势,左手掌心内陷,拇指轻拈食中二指,趁数人被指风击退的当儿,撤剑后跃,抖手间,自袖中翻洒出一蓬青芒。脚下惊叫声方起,数十柄银光熠熠的***旋又当头罩落,我身形反转,方待变向掠出,不料身下寒芒又至,骇人的风压已自地面呼啸而至。

    仓皇之中,我信手钳住一只银枪,剑尖落点偏斜,分刺下路来兵,险险躲过两重夹袭之余,掌心登时传来一阵尖利的刺痛,沾了冰屑的温黏不住从指缝间溢出,由枪头间伸出几片钩状的倒刺居然半点无损,显非凡铁所制。

    此际战端方歇,隐隐中,依稀能判断出柯玥已陷入同我相似的境地,聂宣跟沫儿发现情形不对,不约而同地展动身形冲阵中扑来,一众白衣刺客未经调令,倏然游走变阵,纵不睁眼去看,满耳怪音也搅得人几欲癫狂。阵中刺客各持兵刃冲我迫近,眼下冰魄琉璃功还未练至最上乘的境界,要封闭全身的穴道,又要分神应敌,已显得十分捉襟见肘,若想再抽身相助他人,简直难如登天。

    胸臆间突然气血翻涌,来得有些不可遏制,我愕然立稳脚步,适才还清明一片的灵台居然渐趋迟钝,耳膜轻鸣不止。内力涣散,身体仿佛虚脱一般,只想躺下来歇息。

    一咬牙,我拼了最后力气睁开双眼,竭力将仅存的内力聚至丹田,一抖手,冲围攻柯玥的十来人劈头盖脸地撒出一蓬毒针,尚未等到那几人尸横当场,身后杀气暴增,掌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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