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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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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口,上官靖羽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得杜怜儿道,“三姐姐这话过了,梨香到底是个孩子,你这样吓唬她,岂非诱供?”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她好。天公地道,凡事总要说个公道才是。”白芷的口吻带着显而易闻的得意。

    上官靖羽心头冷笑,三姨娘难得抓到自己的把柄,按这的性子,不大做文章才怪。

    要知道,奴才的命不算什么,她的闺誉才是重中之重。若然教人知道,相府千金因为泄愤而毒死奴才,传扬出去教皇上知道

第21章 出身青楼() 
“相爷!”外头一声呼,白芷的面色瞬时一紧。

    上官靖羽不作声,暗自示意芙蕖搀她上前。

    “爹!”她跪在那里,淡雅从容。

    “起来。”上官凤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却在她起身后,压低声音冷道,“方才是谁说大小姐毒死了奴才?”

    一语既出,一侧的上官梨香跪地哭出声来,“爹、爹,我、我”

    “你这是要陷阿靖于不仁不义,背负毒杀奴才的恶名吗?”上官凤冷哼,口吻极其严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话的分量有多重,谁都心知肚明。

    上官梨香更是吓得泣不成声,“爹,我没有诬陷姐姐的意思。爹,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看见,看见芙蕖进了后院!爹,爹我不想被禁足!爹”

    白芷喘口气道,“相爷,也许梨香并非造谣生事,而是”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上官凤陡然冷喝,教她生生咽下未完的话。

    “相爷,此事”总捕头吞了吞口水,此事累及相府千金的名声,虽然棘手但也不过是上官凤的一念之间。

    上官凤扫一眼总捕头,“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种小事还要问本相!”

    “是是是,这恶奴乃是自己轻生服毒,怨不得旁人。这尸身就请府中管事交还其家人,妥善安置。”总捕头语速急促,“卑职告退!”

    音落,上官靖羽听见他们快速离开的脚步声。

    杜怜儿道,“阿靖,没事了。”转而又道,“相爷,梨香少不更事,不知其中利害,您看她到底是二小姐,还是”

    “她是少不更事,难保有些人不会背后生事。”上官凤缓了语速,锐目横扫二人,终于定睛在保持缄默的女儿身上,叹了一声,“阿靖,随我来。”

    上官靖羽没说一句话,只是任由芙蕖搀着,跟着上官凤离开。

    “相爷偏心。”白芷瞧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不忿道。

    杜怜儿轻叹,只是搀了上官梨香起身,看雅儿的尸身被抬下去,“梨香,你该明白,我们跟阿靖是不同的。人活一世但求安稳,你若安安稳稳的,阿靖不会对你怎样,她”

    哪知不待她说完,上官梨香直接甩开她的手,红肿的双眸死盯着她,“为何同样是爹的女儿,她能恣意妄为,我却连实话都不能说?她是小姐,我也是小姐,这是为什么?”

    “因为丞相夫人只有一个,姨娘却可以有很多。”杜怜儿摇着头,“梨香,人与人是不同的。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妄求,别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才能活得安然踏实。”

    “我娘还在禁足,我爹不相信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她哭着拭泪,转身就跑。

    白芷轻嗤,“你说那么多作甚?不过是个臭丫头,哪天相爷一个不高兴,还不知许给谁呢!怪只怪胡慧茹的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否则再不济也能像老四那样有个指望。”语罢,煞有其事的瞥了杜怜儿的肚子一眼。

    杜怜儿也不做声,缓步往外走。

    身后,是白芷极度鄙夷的低声谩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真当自己是姨娘?摆什么架子?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病秧子!”

第22章 心如明镜() 
杜怜儿没有止步,只是低咳着朝自己的梅园走去。

    这个季节,梅园里安静得很,唯有树上立着的麻雀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待到了冬天,这里会安静得如同冰窖。

    静静的站在梅花树下,望着自己亲手栽种的一小池莲花,如今只剩枯枝败叶。纵然如此,她亦笑得温婉。

    明年夏天,应该会比今年开得更好。

    上官靖羽跟着上官凤去了假山顶上的亭子。

    凉风习习,她却手心冷汗涔涔。

    她记得这里很高,纵然她会数步子,但一想起若行差踏错跌落假山,势必性命有碍。她只能任凭芙蕖紧紧搀扶,免教自己酿成大祸。

    终于迈上台阶,站在亭子里,上官靖羽才算松了口气,定了神道,“不知爹有何教诲?”

    “芙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小姐去后院下毒!”上官凤陡然转身,惊得芙蕖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爹!”

    上官靖羽刚要开口,却听得芙蕖泣声道,“相爷饶命,奴婢是看着雅儿可怜,所以背着小姐去的后院,想给雅儿送点伤药。可是相爷明鉴,就算奴婢有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下毒,连累小姐的闺誉。相爷明察!”

    “大胆刁奴,还敢巧言狡辩!”上官凤恫吓。

    官威之下,一些胆小的早已吐实,但也难保有些刁滑的

    “爹,不是芙蕖。仵作说雅儿是下半夜死的,而下半夜的时候,芙蕖在为我守夜,绝对不会在后院。虽然是药中有毒,但到底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上官靖羽淡道。

    “梨香不会说谎。”上官凤语气颇重。

    上官靖羽正了容色,“阿靖也没有说谎。”

    上官凤稍稍一怔,“阿靖,为何爹觉得你醒了之后,有些不同?”

    “因为阿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顾自垂着眉,站在那里。风过衣袂,尤显消瘦单薄。却隐隐散着那股从容淡然,没有半点的骄纵之气,仿佛脱胎换骨。

    “想明白了什么?”

    “这世上什么都会朝存夕灭,唯有爹是真的真的对我好。除了爹,我什么都没有。所谓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浮云一场。握在手里的亲情,才是真的。”她垂着眼帘,面色素白,声音越发微弱。

    上官凤愣住,“怎会有这种厌世般的想法,阿靖,你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娘。”

    提起那个女子,上官凤沉默了良久。

    “爹的心其实如明镜般透亮,爹什么都知道。爹说,梨香不会说谎。我也相信梨香没有说谎。可是既然梨香看见芙蕖,那就证明她也去了后院。”上官靖羽淡淡的说着,“爹比我清楚,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官场险恶,上官凤能位极人臣,不可能看不穿这些小把戏。

    上官凤轻笑两声,“你这丫头,就是眼睛太毒心太亮,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事情落在我的头上,爹可以替我掩饰过去。若是落在梨香头上,梨香这辈子就毁了。爹,你是这个意思吗?”她缓缓抬起头,用空洞的眸子望着前方。

第23章 爹会脸红() 
“衙门人多口杂,难保不会散布出去。但若是相府嫡长女,料谁也没这个胆子,敢在我的头上动土!除非哪个不长眼的,不要命了!”上官凤冷了声音。

    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进去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梨香,那是二姨娘与梨香最喜欢的。”

    上官凤一怔,“我为何没有闻到?”

    “因为”上官靖羽艰涩的笑了笑,“因为爹不是我。”

    “这事,就到此为止!”上官凤道,“梨香那丫头,敢在你身上动心思,我饶不了她。”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爹,我想出府静养。”

    “出府?”上官凤口吻略重,“你可知,你长这么大不曾离开过爹身边,外头不定有什么危险。不行!绝对不行!纵然你拆了鸿羽阁,也不行!”

    “外头再危险,比得上府中的人心险恶吗?”她淡笑,也不像以前一样耍泼大闹,“昨儿个推我下水,今儿个对雅儿下毒,明儿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既然爹不允,我回去待着就是。不过芙蕖的事,烦劳爹也别插手。我自己的奴才,自己管。”

    上官凤低喝,“慢着!”

    似乎是觉得女儿有些不同,上官靖羽能感觉到有风在自己身边转了一圈,大抵是她的父亲觉得奇怪,所以又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四下还是没有声音。

    良久,才听得上官凤略带疑惑的声音,“阿靖,真的是你?”

    “爹这话说得奇怪,阿靖就是阿靖,还有真假之分吗?”她低笑着,淡雅清素,“或者爹觉得,我该像以前那样与爹闹一闹,将鸿羽阁拆了一次又一次,才算是好的。”

    “阿靖,不管你怎么闹,爹”上官凤站在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爹觉得爹的阿靖是最好的。”

    上官靖羽鼻子一酸,上前循着感觉走进上官凤的怀里,温暖的感觉是家的温馨。

    “爹,阿靖想出府,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去桃花谷,去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那里不会有人打扰,爹若是闲暇时候想起我了,可以来看看我。”她低低的呢喃着。

    前世与爹的性子太过相似,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父女总能吵成一锅粥,争执不下。

    如今换种方式,以柔克刚也是极好的。何况爹,原就纵着她,哪里敌得过她的细声细语。

    许是被上官靖羽这么温柔一抱,连上官凤都僵在当场。

    纵横官场那么多年,生杀大权在握,一直都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怎的今日

    “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那、那就去吧!”上官凤习惯了与女儿的抬杠,一下子反倒不太适应。

    语罢,他微颤着掰开上官靖羽的手,抚了抚她的刘海,“路上小心一些,我派人”

    “爹,人多眼杂,就我和芙蕖悄悄的走。”除了芙蕖,她谁都不信。

    “随你!”上官凤快速离开,有种逃离般的错觉。

    听得那脚步声“蹬蹬蹬”的离去,上官靖羽蹙眉,“芙蕖,怎么了?”

    芙蕖仲怔片刻才不敢置信道,“小姐,相爷好像脸红了。”

第24章 芙蕖心事() 
上官靖羽噗嗤笑出声来,“爹也会脸红?”

    “小姐?”芙蕖忍着笑道,“雅儿的事怎么办?”

    “相府死个丫头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事关相府嫡女”

    “可这与小姐无关!”不待上官靖羽说完,芙蕖便已经接过了话茬。

    “嫡庶有别,但她到底也是爹的女儿。上官家子嗣单薄,经不起折腾。”上官靖羽叹道,“追究下去,只怕梨香连嫁个商贾都是难事。一个不慎,她会被逼死。”

    闻言,芙蕖不语。

    庶女的身份,本就是梨香的硬伤。

    若然摊上毒杀奴才的名声,只怕这辈子都休想嫁出去。即便嫁出去,也不定嫁个什么样的糟粕之人。

    在这极重嫡庶尊卑的朝代,女儿家的名声,是脱不去的枷锁。

    上官靖羽是历经一世之人,并非仁慈也无谓手软,而是不忍上官家再分崩离析。她只想让爹安心,让爹无后顾之忧,让整个上官家都好好的。

    善恶公道,自有报。

    苍天何曾,饶过谁?

    “小姐真的要出府?”芙蕖低问。

    “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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