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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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为难。
军士转身就撤离了房间,店小二急忙在外头给关上了门。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素言觉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等着外头确实没有声音了,素言才伸出手指,戳了戳青墨的脊背,“喂,走了。”
哗然水声,青墨坐在了浴桶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素言不着片缕,想取巾绢遮身,却骇然惊觉,方才被自己丢出去了。这下可好,她该如何是好?下意识便用双手遮住了胸前,“不许拿下遮眼布。”
青墨的手还停留在布条处,仿佛骤然明白了什么,当下翻身跳出了浴桶,“你、你先、先把衣服穿上。”
“不许回头。”素言咬着唇。
他点头,一语不发。
人,越着急,越办不成事。
地上有些湿滑,她这刚迈开步子,瞬时脚下一滑,直接扑在了地上。一声低喊,青墨下意识的扯开了遮眼布条,转身的那一刻,四目相对,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是青墨转过身,素言忍着摔疼,穿了衣服。
青墨的脸,红得能拧出血,倒是素言,一张脸红白相间。摔着了屁股,擦伤了手,疼得要命。更要命的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青墨都一览无余。
等着素言穿好衣服,坐在了床沿,她才一脚踹在床柱上,“喂,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对不起。”青墨没有转身。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难不成你看了我的身子,我就要逼你娶我吗?”素言咬唇,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何况你也不是故意的。”
青墨不说话,似乎犹豫了很久。
“那个,我们换个话题,你为何会在这里?”素言蹙眉,“姑爷是否还活着?”
“公子听得小姐要嫁人,让我去东都阻拦,可惜我走到一半,便听得幽州被攻破的消息,连夜赶回来却已经为时太晚。我没找到公子,所以——我也没敢离开幽州城。”青墨深吸一口气,“如今,我要先救出傅将军,再谋其他。”
“不是说傅将军投敌叛国吗?”素言一怔。
“我不信。”青墨僵直了身子,“公子敬重的人,自然不会做这样龌龊之事。找到傅将军,当日幽州城破的真相,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素言点了头,“就你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你进得了北昭大营吗?何况风里花武功奇高,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除非姑爷在,否则谁都敌不过他。”
青墨轻叹一声,“公子生死不明,我会继续找下去。那你回来作甚?”
他终于转身看她。
四目相对,各自脸红,然后各自别过头,转移了视线。
素言晃着腿,无处安放的视线,显得有些局促,“我来找小姐。小姐听闻姑爷出事,就逃婚来了幽州,可这一路上,我都没能追得上她。无奈之下,我只好进幽州城找找看,所幸遇见了你。”
青墨点了头,“都丢了。”
“真是同病相怜。”素言撇撇嘴,“你有什么打算?一人独闯北昭大营?岂非自不量力?”
“那还能如何?”青墨蹙眉。
“我们去找姑爷和小姐吧!如今人才是重要的,其余都放下吧!”素言起身,“小姐怀了姑爷的孩子,如今还不知身处何地。”
青墨愕然,“你说什么?”
“找到小姐,就算是保住了姑爷的一条根。”素言垂头,“可惜,我把小姐弄丢了。”
“无论如何,要先找到小姐。”青墨面色凝重,“若然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素言指了指外头,略显羞赧,“现在外头宵禁哈——那个——那个只有一张床,你看你是不是——”
“我——我、我——”青墨结结巴巴,“我打——打个地铺。”
素言点了头,“那我睡床上。”
青墨颔首,却没敢抬头,“那就睡吧,明日一早就去找人。”
“好。”素言深吸一口气,红着脸上了床榻。
“晚上安心睡,有我在。”青墨说得很轻,抬手便灭了案上的烛火。
黑漆漆的世界里,素言咬唇,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她背过身去,背对着青墨,“那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要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了?”
青墨良久不回应。
“你睡着了?”素言问。
青墨道,“没有。”
四下一片寂静,却听得青墨略带低沉的声音,“如果你愿意,也无妨。”
第344章 夫妻的名分()
夜里静悄悄的,素言听见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平静,久违的平静。以前,她为了还娘的恩情,陪着娘走不出来。心里其实是着急的!
后来跟着小姐,看着小姐受尽奔波之苦,心里还是着急的。
如今,也不知为何,竟有些渐渐的平复下去。
那一夜,素言睡得极好,连被子踹地上都不知晓。
还是青墨小心翼翼的托起棉被,给重新盖了上去。虽说夏日里的天气,但夜里还是有些凉,尤其幽州靠北,日夜温差极大,难免还是会冻着。
熟睡中的素言,唇角带着笑,长长的羽睫落着。窗外的月光,斑驳的打着窗户,依稀可见她清秀的容脸。北昭的女子,五官本就生得立体,是故素言的美,与大朔的温婉女子之美截然不同。
轮廓分明中,带着几分凌厉。
但若笑起来,却能柔和不少。
尤其是盯着人看的时候,那双眼睛,格外的深邃,像珍贵的琉璃石,惹人着迷。
青墨小心的为她盖好棉被,顾自去躺着,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许是地板太硬,或者——被褥太薄,抑或睡觉的姿势不对。
想了想,最后干脆坐了起来。
盘膝打坐,直接坐到了天亮。
一大早,素言便看见青墨坐在地上,双眸紧闭,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运气打坐。想了想,便掀开棉被坐在了床沿,“你昨晚没睡?”
青墨睁开眼,“身在异乡,睡不习惯。”
他起身,去一侧的脸盆处洗了脸,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张面皮,戴在了脸上,“北昭的男子,可是这般模样?”
素言点了头,“差不离。”
想了想,素言歪着脑袋问,“那你我以什么身份相称?总不能告诉别人,是泛泛之交吧?看上去,你我就不像泛泛之交。”
那么熟,好意思说泛泛之交吗?
青墨微微避开视线,“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楼结账的时候,店小二诧异的看着站在素言身边的男子。当时来的,就一个人,怎么走的时候,变成了一男一女?
“这位是——昨儿个好似只有姑娘一人,怎么一大早就能大变活人了?”店小二蹙眉,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呦,是贵夫君吧!”
素言张大嘴巴,唇角直抽抽。
青墨给了银子,“这是房钱。”
语罢,直接拽着素言走出了客栈。
走出客栈的那一瞬,素言才发觉青墨的掌心有些濡湿。这厮怎的也没反驳?而且手掌心有汗——莫不是紧张了吧?
见素言盯着自己看,青墨眉头微皱,“你看什么?”
“你没听见店小二的话吗?”她问。
青墨一怔,“什么话?”
“他说你是我夫君,你为何不反驳?”素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闻言,青墨搔了搔头,“接下来往哪儿走才好?”
这厮顾左右而言他,素言却来了劲,“怎的,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当初可是你跟我一起找的童子尿。如果我把真相告诉郡主,保不齐郡主还能褒奖你一番,给你升官。”
青墨无奈,“别闹。夫、夫妻的名分,方便行事。”
“兄妹也可以。”素言笑嘻嘻。
青墨扭头看她,僵冷的脸瞬时红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别过头,看着别处,“那我去跟店小二说一声。”
说完,他提腿便走。
“哎!”素言一跺脚,“真无趣,开个玩笑都不行!”
青墨倒也没这闲工夫,走过客栈门前,直接往前走了。素言愣在那里,木头人也会开玩笑?拿她戏弄一番?她双手叉腰,了不得了!!
“还不走?”青墨回头。
素言撇撇嘴,赶紧跟上,“我们去哪儿?”
青墨深吸一口气,“这幽州城内我基本都摸遍了,确实没有三爷的踪迹。所以,我们出城看看。”
“去幽州会战的地方?”素言一猜就中。
青墨颔首,“对。不过往前走,距离北昭大营就越近,北昭人会更多。你我凡事小心,莫要轻举妄动。”
“我是北昭人,他们的生活习性和做事方式,我都很清楚。你放心就是!”小事可以糊涂,但大事,素言从不妄为。
“跟紧我。”青墨往前走。
素言跟在后头,想着昨夜彼此坦诚的模样,想着他脸红的模样,想着他说的那一句话:你若愿意,也无妨。
心如鹿撞,欣喜难抑。
阳光下,青墨的身影倒映在她跟前。
她走在他身边,腾出手,握住了他影子里的那只手,仿佛真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女儿的心,浓浓的羞涩,淡淡的喜欢,干净而别无多想。
他是谁?
是青墨!
武功卓绝!
身后的一举一动,他岂会不知。
眼角余光一扫,瞬时别过头嗤笑一声。素言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瞬时缩回了手,“我逗你玩呢!别当真!”
语罢,先他一步往前跑去。
青墨低头,噗嗤一笑,神色微恙的摇了摇头,僵冷的脸露出了最为简单的笑容。
原来的四合院里,根本没有上官靖羽回来过的迹象。但凡上次上官靖羽有来过的地方,也都没有痕迹。二人猜测,上官靖羽也许压根没有进城。
那么上官靖羽会去哪儿呢?
既然找不到上官靖羽,那就去找萧东离。
生有痕迹,死也有尸。
经过搜查,二人顺利出了城,因为素言说的一口流利的北昭方言,谁也没有怀疑“夫妻”二人。
放眼望去,曾经血染黄沙的战场,如今空无一人。
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都是北昭的人。
大朔,失去了这片土地。
曾经的寸土不让,变成了北昭的领地。
素言可以想象,当初在这里,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役,惨烈至绝,教人不忍回想。忠君报国止于此,从此化作路边骨。
有些人,就算死了,也不知会被埋在哪。
家里人想要祭奠,却是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说什么马革裹尸,若是能马革裹尸,那都是好的。至少,还有亲人可以扶灵。怕就怕,尸骨无存。
千里沙场,埋骨之地。
“怎么找?”素言扭头问,“什么都没了。”
“我曾经偷偷的来找过一次,什么都没找到。”青墨轻叹一声,“就算人死了,却连尸骨都没有痕迹可寻。”
素言眸色微转,“你等着,我去问问。”
青墨一把拽住她,“问什么?”
“问问姑爷去哪儿了!”素言眨着眼睛,“难不成还要去问那些姑娘们,芳龄几何,可否婚配?”
青墨皱眉,“胡闹。”
素言掸落他的手,“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别忘了,我可是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