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摄政王的宠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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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伺候多年的宫人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宫里的风向看得比谁都明白,谁得势,谁将落魄,他们比当事人自己看得都要清楚。
只是,奴才们行事聪明伶俐,眼色尖利,不识相想生事的却大有人在。
“长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太妃娘娘主持的宴席每每缺席也就罢了,如今这车驾倒是公然在宫里行驶,这特权未免也太大了吧?”
宫门处,御林军照例检查与放行出宫的车驾,及各位步行的朝廷大臣——除非身份尊贵特殊之人,一般权贵朝臣的马车或软轿皆是停在奉天门外。
而长公主苍静雪,却偏偏被算在了尊贵特权之人以内,所以,难免遭来了不平的羡慕嫉妒恨。
跟着父亲一道进宫来的霍冰燕,恰巧在宫门处遇到了长公主的马车,于是一时没忍住出言嘲讽。
坐在马车里的青鸾,自然也听出了这个跋扈的声音,她微微转头看向苍静雪,柳眉微挑,“这位妞吃错药了?”
大庭广众之下寻衅滋事,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这位霍太妃的侄女,能不能别这么愚蠢?
苍静雪倚在软踏上看书,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头也未抬,“她嫉妒本宫而已。”
嫉妒,听起来很简单的一个词,有时却能毁掉一个人所有的理智。
霍冰燕看不顺眼苍静雪已经很久了,起因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她心里生出了不平。
苍静雪是秦王的女儿,按身份辈分,也只是郡主之尊而已,而霍冰燕是霍太妃的侄女,父亲好歹也是国舅,所以她们的身份算得上旗鼓相当。
只是,在苍静雪被封了长公主之后,所谓的旗鼓相当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处处比苍静雪矮上一截让霍冰燕无比气恼,仗着霍太妃这个后台,每每看到苍静雪都忍不住想给她找不痛快。
可惜,苍静雪压根不吃她那一套。每次寻衅都被一颗不轻不重的软钉子弹回来,且次次无可奈何,这让霍冰燕每每气得咬牙切齿,时间一久,慢慢就演变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见马车里毫无动静,霍冰燕忍不住再度出言嘲讽:“缩头乌龟!”
这四个字落地之际,马车已经驶出了奉天门。但耳力不错的青鸾和苍静雪皆是没有错过,青鸾挑眉,“你就这么任她挑衅而无动于衷?”
“若不然呢?”苍静雪轻笑,视线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书,唇畔的笑容淡定得可清晰看见其中的漠然,“横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最多也就是逞口舌之快而已,难不成本宫要与她对骂吗?”
对骂?
青鸾嘴角挑起冰冷的笑意,“若是我,会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只有脑子里空无一物的无知妇人,才会在口舌上争输赢。
而她凤青鸾,一向信奉的是强者为王,王者主宰生杀大权。
苍静雪慢慢摇头,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霍冰燕这个人其实也就是逞逞口舌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歹毒心思,所以即便愚蠢了些,也还罪不致死。”
青鸾闻言,略微皱了眉,眼底若有所思,“难道她不是霍太妃的筹码?”
“不是。”苍静雪抬眼,动作慢悠悠地合上书,“以霍冰燕的头脑,充其量也就是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而已。至于霍太妃的筹码”
说到此次却突然顿住。
青鸾挑眉:“是誰?”
“佛曰:不可说。”苍静雪故作神秘地眨了下眼,“如果你真想知道,你一定能自己查出来。”
青鸾嘴角一抽,顿时有些无语。
看不出来,如此优雅端庄且不失妖娆风情的公主殿下,居然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马车外,负责护送两人回府的银翼面上难得流露出讶异之色,视线频频朝马车窗口投去,似乎是想穿过车窗的布帘弄明白,马车里的两人为什么初次见面就能如此合得来?
清冷高傲并且一向特立独行的长公主,除了对苍雪瑶态度不同之外,从来习惯独来独往,什么时候与人如此轻松地相处过?帝都之中各种家世各种性情的贵女不少,可从没见过她对谁热情过。
而这个西域王族的小公主,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除了容貌更胜别人一筹之外,究竟还有什么独特之处让她另眼相看?
这个问题,除了银翼,大概还有许多人想不明白。
不过,就如同他们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苍凤修能灭了西域王族,却独独留下了这位亡国小公主的性命并且带回了帝都一样,这个问题,在目前为止,他们还远远不可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月上中梢,马车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外缓缓停了下来。
青鸾看了一眼还在悠哉翻着游人杂记的某公主,似乎有些不解,“你不进王府?”
苍静雪奇怪地道:“这里是你的家,本宫进去做什么?”
青鸾噎了一下,“你的驸马”
“驸马今晚大概是回不去了。”苍静雪浅浅叹了口气,幽幽抬眼,眉宇间一片柔弱风情,“皇叔的话从来不能当做玩笑,驸马被我牵连了。而且,这都是托你的福,本宫今晚可要独守空闺了。”
青鸾闻言,默默地瞅了她良久,耸耸肩,“本郡主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也爱莫能助,你节哀顺变吧。”
说罢,提起长长的裙摆,转身一步步下了马车。
踏进王府大门之际,她抬头望了望天——
明月当空,这个夜晚格外宁静。
第22章 江山天下 1()
“所有人退到十丈以外,不得传召,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
这句淡然却不容置疑的命令出口,苍凤修和苍聿云已经踏进了御书房。
门甫一关上之际,年轻的天子霎时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双腿一阵阵虚软,背靠着门墙,几乎抬不起脚再向前走。
苍凤修淡淡环顾了四周一圈,收回视线,眸光落于御案上堆成两排小山似的奏折上。
随手抽出两本淡淡翻过,儒雅的面容始终淡然平静,喜怒难辨。
每当这个时候,苍聿云都会生出一种置身于悬崖边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深渊的感觉。
不安,惶恐,浑身发冷,却无计可施。
“本王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朝堂之事你处理得极好。”
听得这句话,苍聿云脸色更是苍白,不断想摇头否认,然而,不仅是两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分毫,便是连最基本的反应能力,都仿佛在这一刻一并失去。
得到这样一句夸赞的话,他本该高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该觉得高兴。可是,他却并没有。
心里反而有一阵不详的预感,在缓缓发酵。
“你派人送到王府的折子本王已经看过了,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苍凤修合上奏折,把批好的和没批的各自归位,淡淡抬眼,看向看在门边寸步未挪的少年天子。
苍聿云悲哀默默地暗忖,听听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已经表达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能够如愿以偿。
如果能有一次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命运的机会,他想,他一定宁愿做一个四海为家的游方道士,而心甘情愿放弃身在皇族的奢华与富贵。
可是,即便宁愿付出惨重的代价换来自由,他的命运也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怎么不说话?”
不带丝毫逼迫之意的催促在耳边响起,苍聿云缓缓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御案旁那个年轻男子风华绝代的姿容,没有错过他眼底沉静却不容忽视的冷意,心头一沉,终于抬起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该面对的,始终无法逃避。
尊贵的龙袍下摆被撩起,苍聿云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宫砖地面上,压抑的嗓音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落寞,以及长久困于心头无法开解的迷惑,“皇叔,聿云愧对苍氏先祖。”
苍凤修闻言,眸心霎时似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面容冷寒如雪,出口的声音依旧好听,却让苍聿云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生生打了个寒战。
“愧对苍氏先祖?苍聿云,你该知道,这不是本王想听到的话。”
“聿云知道。”缓缓低下头,心头的沉重之感曾几度险些将他压垮,可他却不得不咬牙面对,只因身上留着苍氏血液,便决定了他从来没有任性的权力利,“可聿云也想,能有自己决定一次命运的机会。”
苍凤修闻言,盯着他低垂的黑色头颅,沉默了半晌,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
苍聿云脸色微白,闭了闭眼,“皇叔,不是聿云不想同意,而是此刻聿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若迫于形势而收回摄政之权,必将即刻陷天下子民于水火之中。”
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头顶上方的深沉的压迫之感,苍聿云硬着头皮接着道:“朝廷机制错综复杂,非聿云一人所能掌控,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聿云没有把握能够控制全局到时候,还是得需要皇叔出来收拾残局。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有一个人的野心化为行动,其他人便不会坐视不理那种混乱的局面,聿云只想想都觉得心惊。”
抬起头,苍聿云忍着心头惧意,一字一句道:“皇叔,聿云害怕看到苍氏江山分崩离析的局面,聿云也不想成为苍氏皇族的罪人”
“不想成为苍氏皇族的罪人?”苍凤修淡淡侧首,面无表情,“这便是你不想亲政的理由?”
苍聿云犹豫了一下,须臾,缓缓点头:“是。”
苍凤修闻言,唇畔掠过一抹极淡的笑痕,似冷似嘲,负着手走到少年天子身旁,出口的语调缓慢而平静,像是从遥远的天际而来,“人人疯狂觊觎而不可得的至尊之位,在你手里却如烫手山芋,恨不能丢之而后快。本王虽还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如此,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本王这六年来的帝师之职,显然做得非常失败。”
“皇叔”苍聿云浑身一震,抬起头的瞬间,脸色刷白,不断地摇头,“这不是皇叔的错,是聿云无能,不配做一国之君。皇叔聿云甘愿受责,求皇叔不要说那些让聿云承受不住的话。”
“不配做这一国之君?”苍凤修眸光锁住他的双眼,眉宇间的冷凝代表了他已动怒,“你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一国之君,本王却以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皇叔”
“本王不在帝都这段时间,国事你不是一件没落处理得仅仅有条?”苍凤修指着御案上堆积的两摞奏折,嗓音冰冷无情,犹如寒冬过境,“淮南江河决堤,你命人抢修河坝,紧急赈灾。东璃与穆州交界盗匪猖獗,你一道圣旨传到东璃青龙王辖内,舒问派出精兵三千,七天之内剿灭盗匪三处藏身的山谷。朝堂之上,皇室宗亲,你知道谁可用,谁需防,谁对皇族忠心耿耿,谁私下里居心叵测江山社稷,你心里那把尺子量得只怕比谁都清楚明白。这会儿,你却告诉本王,你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苍聿云,你是觉得本王耐性好,还是独独对你格外宽容?”
“皇叔!”苍聿云脸色惨白,慌忙摇头,“皇叔息怒,聿云不敢,聿云真的不敢这么以为——”
苍凤修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苍聿云浑身一颤,所有认错的话全部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