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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江山美男两不误-第37章

小说: 江山美男两不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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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吾君扫过她惊疑不定的神色,继续道:“我想你那时大概也并不很相信那把壶真的碎了,可你见王府查得那么严,最终却什么也没查到,高大人带走了露水和茶叶,却也是不了了之,后来又见王爷被阮先生治好了,我撤了王府的防卫,你这才相信那壶是真的碎了,不会再有人查出是你动了手脚,所以你就放了心。可是,这时你收到了权王的第二道加急命令,命你再次给王爷下毒。你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红笺到了大厨房,要泡一壶蜂蜜茉莉花茶。”

    她声音徐徐,娓娓道来,仿佛历历在目一般,云火觉得后背上泛起潮湿,有风从门缝处吹进来,打在背上冰凉一片。

    时吾君道:“你自然觉得奇怪,为何红笺要到大厨房来泡茶,细问之下得知容妃正奉命照顾王爷,而这时候王爷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你觉得这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当机立断,便在热水中下了巴豆粉,以此支开了容妃,随后潜进了清光楼,给王爷下毒。”

    “清光楼的规矩,除了王爷的心腹,任何人不得入内,而且王爷平日眠花宿柳,并不常住此处,是以整个院子里人本就不多,越护卫领人调查王府整整两天不眠不休,我命他回去休息之后,院子里的人更少,所以你才能顺利地潜进来,又偷走了下了巴豆的茶壶。”

    “可是,你没想到‘白驹’发作迅速,而我又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王府,你来不及将这壶茶彻底毁尸灭迹,所以被思凰拿了个人赃并获。”

    云火冷冷地道:“王妃的话本子讲的不错,可惜,奴婢一个字也听不懂。”她扬起头,“就算是奴婢给容妃的茶水中下了巴豆,可您并不能就此认定,是奴婢给王爷下了毒。”

    “本王妃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没听明白么?”时吾君摇了摇头,很是惋惜地看着云火,“那要不要本王妃命人将权王传给你的字条再写一次?”

    云火倏地睁大了眼睛,有一个想法猛地跳出脑海,“难道”

    时吾君小小的下巴一点,“不错,是本王妃命人假传权王的命令,命你给王爷下毒,从一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全在本王妃的算计之中。”

    云火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那上面的印记除了权王府的心腹,不会有人知道”

    “你是说,杜若花的印记么?”时吾君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上一辈子清剿权王余孽之时,那杜若花的印记,他曾经画给她看过不论前世今生,她都一直在依靠他“很不巧,本王妃恰巧知道。”

    “不可能这等机密之事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云火猛地仰头,狠狠地盯着时吾君,“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把那茶壶交给高大人,为何不在我第一次下毒的时候就将我拿下,还给我第二道命令?让我再次对荆王下毒?”

    “高大人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若是被他查了出你来,你又怎么能再次给王爷下毒呢?王爷身强体健,若是不接连中毒、若是不四处求药,皇上怎么会相信他真的损了身子,怎么会真正对他卸下防备呢?而且”时吾君眯了眯眼,就像只恶作剧得逞的猫儿,“权王隐忍,第一次的‘怨憎会’更符合他的个性”

    她说到这里,云火心一慌,大声道:“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权王对奴婢有大恩,奴婢宁可一死,也绝不会任你利用我打击权王殿下!”

    “你急什么?本王妃的话还没说完。”时吾君摇摇头,声音柔和许多,像是安抚一般,“‘怨憎会’确实符合权王的个性,但相王暴虐,‘白驹’之毒则更像他的手笔,这一缓一急之后,莫说高大人,便是皇上,怕也弄不清楚,想对王爷不利的,究竟是权王还是相王。”

第45章 自己保重() 
云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作为权王的心腹,她自然也知道明光帝多疑的性情,可听她话中的意思“你这般费尽心机混淆视听,难道并不是要将我交出去指证权王?”

    时吾君眨眨眼,“本王妃为何要将你交出去?本王妃不会妄想用一个小小的婢女、一个简单的计划就能撼动两位亲王。此时将你交出去,你会实话实话么?就算你实话实话,但正如你说,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皇上大概也不会轻信。若是你再稍稍反咬一口,只怕皇上更是会认定是王爷故意陷害手足,如此反而令王爷陷入被动之地,得不偿失。”

    云火呆呆地看着她,以她的身份地位,很难理解时吾君话中的深意,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找出她来,难道只是为了同她说清真相?

    当然不是!

    时吾君看出她的疑惑,盈盈笑着解释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点一滴的疑惑聚集在心里,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搬到两位王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本王妃不会急于一时。”

    云火脸色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时吾君微微侧头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悲悯,道:“意思就是本王妃要利用你在皇上的心里埋下又一颗怀疑的种子。你是当真听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她面色骤然变冷,“身为暗桩却暴露了身份,你,为什么还不自裁呢?”

    云火的额上渗出淋淋的冷汗,她像雕像一般地呆坐在地,一动不动。

    她本来早就决定了要为权王奉献自己这条命的,如有必要,她一定会立刻赴死,她对此毫不怀疑。

    可,要她现在自尽?

    “怎么?舍不得自己的命?也对,谁都不想死。”时吾君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但是没办法,本王妃虽不会将你交出去,却也不会让你活着。王爷毕竟中了毒,本王妃可以查不出来,但绝不可能不追查。虽然没有人证物证证明你就是给王爷下毒的人,但你被抓到给容妃的茶中下巴豆粉,导致王爷因身边无人而再次中毒,你一个嫌疑犯的身份是跑不了的,自然要重点调查。而在调查过程中,又发现你是经官牙马婆子的手被本王妃买下、作为陪嫁跟进王府的,而那马婆子的女儿,正是权王府管家的儿媳妇刚刚查到此处,你就自尽了,这个悬念,你觉得是不是留得刚刚好?”

    云火眼前一黑,万万没想到时吾君竟然会这样利用她的身份,她震惊地甩着头,语无伦次地道:“不不是这样的”

    她是权王的人没错,是准备经马婆子的手送出去也没错,她本来也是要进荆王府的更没错,可是,计划中,却并没有算到她会先被时吾君买下来——当时她还不知道时吾君已经被指婚给了荆王,当时挑人的时候,她本来故意做得不够本分,却没想到时吾君竟然大手一挥,好的孬的全都要了。

    起初,她安安心焦,后来被时吾君带进了王府这才安心,还暗自窃喜权王果然是天选之人,连老天爷都这样帮他可如今看来,莫非那时候,她就已经成了时吾君的一枚棋子么?

    她瞬间心如死灰,时吾君这一手好狠,若是将她交出去,她或者反咬荆王一口,或者宁死不认,皇上就会追查下去,可若是死在这当口,虽不至于连累权王,但权王的嫌疑,却永远也洗不清了。

    好一枚怀疑的种子!

    不!她不能死!她不能让皇上因此怀疑她的主人!

    想到此处,她已横了心,眼中有暗芒一闪而过,猛一咬牙,她悄悄并指如刀,身形忽然暴起,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抹流鸿,直奔时吾君而去。

    时吾君稳稳当当的坐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思凰错步上前,并未有什么大动作,只轻轻拂袖,便将云火摔了出去,她站在时吾君侧前方,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云火,声音清寒如霜,她以为她是怕死,神色之间带了几分鄙视,“走了这条路,你该知道迟早这个下场。是你自己动手,是王妃留给你的体面。”

    云火由地上抬起头,双眼仿佛是丛林中的野兽,凶狠地瞪着思凰,几息之后,她身形复起,竟是向楼外逃窜而去。

    这次连思凰也不动了,轻嘲道:“不自量力。”

    一声叹息溢出唇角,时吾君看向被越琊一掌推回室内的云火,轻轻皱眉,“思凰。”

    思凰漠然上前,一把捏住云火的下颌,逼她张大了嘴,扭向光亮处扫了几眼,脸上浮现出“里当如此”的神色,随即手动了动,将拇指扣到她最后一颗牙齿上,微一用力,便隔着皮肉将那牙齿按碎。

    云火眼中闪过愤怒和绝望,她感觉到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一点一点地流入喉咙,一阵一阵火灼般的痛楚从胸腹之间涌来,接着有湿热从自己的口鼻流了出来,眼睛涩痛,渐渐地模糊起来。

    思凰松开了手,她便像一滩泥水一般伏在地上,红色的液体从她的眼中流出,她以为那是泪。她有些伤心,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得更壮烈凄美,会死得其所,可如今,却死得这样的窝囊难看,还反被他人利用。

    她屈指成抓,狠狠地抓抠着地面,直至指甲断裂,指尖出血,才大睁着眼,在满心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思凰见状也有些唏嘘,“堂堂王爷,竟舍不得赏些好点的毒药么!”也好让这些为他付出性命的人,能死的舒服一些。

    时吾君凝视了她一会儿,开口道:“越护卫,去请高大人来。”

    越琊应声,却一时没有离开,而是看向时吾君,沉静的目光中藏了一丝隐忧。

    时吾君已经站起身来,从容地从云火狰狞的尸身旁走过,“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我治家无方,我这便入宫请罪。思凰,你留下,好好照顾王爷,务必,寸步不离。”

    思凰收回跟出了半步的腿,转过身,走到厉晫床边,静立不动。

    越琊拱手道:“那属下先护送王妃进宫。”

    时吾君浅浅一笑,“那就辛苦越护卫了。”

    腊月的清晨冷得让人心折,贺兰擢秀刚迈进明华宫的大门,便看见一个只着单衣的纤瘦背影跪在寂寂的院落之中。

    脚步慢了下来,他一步一步地走过那跪着的人的身旁,低垂的眼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头披散着的青丝已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一双本来纤细的手指已经冻得红肿。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的学夜,她坐在窗边穿针引线,一双手指灵动如穿花之蝶。

    他停下脚步,问身前引路的太监,声音很是平静,“请问公公,荆王妃跪在这里多久了?”

    那公公年纪不大,很是同情可怜地看了时吾君一眼,低声道:“从昨儿下午跪到现在了。”

    贺兰擢秀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手,解下肩上的灰色裘衣,在公公惊讶的目光下,将裘衣披到了时吾君的肩上。

    时吾君的视线本已有些模糊,耳朵里也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在发觉肩上一沉的同时,才迟钝地发现身边站了人。

    僵硬地转过头,睁大了眼凝神看去,那熟悉的面孔瞬间映在她漆黑的瞳眸之中。

    本已冻僵了的淡漠神情看不出异样,可她的心底却有一小簇火苗灼灼燃烧起来。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以为自己已经昏迷过去,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她不动声色地暗暗咬了咬舌头。

    还是疼的。

    眼底霎那间蒙上了极淡的雾,她眨了一下眼,满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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