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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江山美男两不误-第25章

小说: 江山美男两不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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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盛容扭捏几下,也就回去了。

    这样一来,便没人可以代替时吾君,她就那么一直跪着,每来一个人,都要回礼感谢,为表哀恸,还要时常哭泣,一日下来,人已憔悴得像枯了几日的花。

    安乐王厉泽和世子厉荣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来他们也是想避开其他人。

    两人上了香拜了,安乐王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时吾君跪在地上,沉默地往火盆中添着黄纸。

    厉荣缓缓行至时吾君面前,蹲下身去,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时吾君头也没抬,粉唇轻启,“思凰。”

    思凰瞧了厉荣一眼,转身离开。

    厉荣连忙去扶时吾君,“我扶你起来。”

    时吾君的双腿已经木得不成样子,便是扶了厉荣一时也站不起来。

    厉荣面上露出深切的疼惜,一咬牙,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我送你回去。”

    时吾君低低惊呼一声,不免挣扎起来,推着他的肩头,低喝道:“胡闹!快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厉荣站住了,脸上浮起几分不可置信的悲伤,“我以为,我和姐姐之间,永远不会”他们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就像亲人一般。亲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的“体统”!莹白如玉的面皮上忽地闪过怒气,他气道:“是因为荆王么?姐姐,你真的要嫁给荆王吗?”

    时吾君从他怀里挣脱,一双腿又麻又胀,可身子晃了几晃,还是咬牙硬是站到地上,“圣旨已下,我自然是要嫁给他的。”

    “可是你可是你又不爱他!”厉荣那一双杏核般的眼睛瞪着,因怒火而更添了几分神彩。自听说了时吾君赐婚的那一刻起,他满腔不知来处的憋闷,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时吾君愣了愣,爱?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字眼!

    轻轻叹口气,抬起手,依旧像姐姐对弟弟一般地揉了揉他的头,苦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什么爱不爱的,不害臊。”

    厉荣冲动之后脱口而出,说完也觉得惊讶,可心里更有几分紧张,仿佛想立刻逃走,不想听时吾君的答案,可又觉得应该牢牢站在原地,认真地听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她竟把他当作孩子,说得这般敷衍,不由更为生气,用力拨开她的手,追问道:“那太子呢?你当初要嫁给太子的,你也不爱他,是不是?”

    时吾君皱了皱眉,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与她纠缠爱不爱的。

    强忍着浑身的疲累,她压着薄怒道:“事已至此,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呢?快些回去吧,王爷应该还在外面等你。”

    厉荣不听,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头,不依不饶地到:“我不明白,你以前不爱太子,却要嫁给太子,是因为时相。可如今,已经没人能逼你了,你为何要嫁给荆王?”

    时吾君太阳穴轻轻地跳了几跳,暗暗叹息,果然孩子的眼睛看事情是最简单的,也最接近真相。

    她不爱他们,却嫁给他们,自然是会有原因的。

    真的,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谁说没人逼我?”她后退一步,挣脱开厉荣的手,声音比月色更凉,孤寂中藏着锋芒,却无端令人觉得感伤,“荆王能够保我活命,不嫁给他,我就只有死。”

    就算那夜听从厉晫之意出逃,但在史书上,“时吾君”也一定会同时家一起死去,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这个名字,大大方方地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

    厉荣呆了呆,时吾君说的事实他虽明白,可却总不相信那个高华清贵的姐姐也会为了保命而做出委身于人的事情来,听时吾君这般直白地说出来,他便有些不知所措,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恼羞成怒,“你为了活命,就真的什么也不顾了?”

    他说得伤心,然而口中指责讽刺却明显,时吾君心头微微滑过一抹寒意,脸色仿佛愈发暗沉的深夜,“命都快没了,还能顾得上什么!”

第30章 见或不见() 
“这么说,你是一定会嫁给荆王了?”厉荣眨了扎眼,竟不自知地滚下一颗眼泪来,他垂下头,也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湿润,他怎么会哭了?

    时吾君不由冷笑,逼问道:“不然,我要嫁给谁?你么?”

    厉荣如遭重击,向后退了几步,胸口起起伏伏,睁大了眼直直地看着时吾君,那眼中一时光华大盛,转眼却都暗了下去,就像燃尽的烟火,只剩一地的冷。

    时吾君缓缓踏前一步,白衣如浮动如轻尘,狠心一叠声问道:“你能救我么?你能娶我么?你能护我么?”

    你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么?

    厉荣脸色惨然如灰,那双丰润的唇一丝此时血色都没有,轻轻颤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缓缓将手按在胸口上,握成拳,狠狠地压着,像要将那狂跳的心狠狠抚平。

    她说的那些,他全不能做到。

    他绝望而哀伤地看了时吾君半晌,猛地转过身,踉跄着走了。

    时吾君沉静冷漠地看着他离去,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姿态依旧端庄,就像一块古朴的石碑,无论风吹雨打,依旧能够站成永恒。

    夜风送来一声沉甸甸的叹息。

    时吾君的心就那么漏跳了半拍,这叹息声她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呼吸。

    缓慢地转过身子,她微恼地瞪着如月般皎洁俊雅的男子,“贺兰长公子深夜到此,怕不是为了祭拜亡父吧?”

    这人,为什么每次都不能好好地出现,非要吓她一跳呢?

    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出现呢?

    这辈子,他们本该没有焦急的呀!

    贺兰擢秀沉默地走到她面前,抬起手,修美的指中捏了一只白玉的药瓶,“你肩臂上的伤,最好还是敷些药。”

    时吾君沉默地接过药瓶看也不看地掩在袖中,抬头,乌澄澄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贺兰擢秀,“多谢。长公子赠药之情足以抵过那一件薄薄的披风,类似的事,请您以后不要再做了。”

    无论是窥视她,还是关心她,都不要再做了,最好是,离她远远的。

    显然,她刺伤自己的时候,贺兰擢秀就在一旁。那时思凰不在,以他的身手想要跟踪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贺兰擢秀无声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她站得那般挺直从容,在得知被自己窥视之后也不曾露出一丝的动摇与惊讶,整个人安静的像寒渊中的一块石头,冷硬而深沉,可他却分明瞧见了她坚硬外壳之下的苍白和疲惫、挣扎和隐忍。

    再度叹息一声,他忽然有些后悔,今夜他不该来。

    这单薄而高贵的女子城府极深,虽然胞弟的死因还未查明,但他已肯定与她抛不开关系,所以便分外注意。

    昨日他总觉得她对亲妹的态度有些奇怪,出门之后想了想又折了回来,正好见到她以步摇刺伤自己,只当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便狠了心只当自己没见过。可经过上午宫中之事,他方明白她此举都是为了厉晫,方才又见她为了保护厉荣而说了那般绝情的话他竟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

    可出来了,除了送出那一瓶药,他对她又有什么话好说?

    斟酌片刻,他慢慢地开口,说的竟是:“你若并不想嫁给荆王,在下虽不才,却也可以想个办法送你离开,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听到那与上一辈几乎一般无二的话,时吾君的脑中一片天旋地转,此时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脸上仅存的血色正迅速地褪去。

    为免失态,她猛地背过身去,狠狠咬破了舌尖,“长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话未出口,心口处已传来刀削般的疼痛,没说出一个字,便在心头割上一刀,“我心甘情愿,嫁给荆王为妃。”

    她离开了,他呢?

    再一次深陷朝局,同那些无耻小人勾心斗角,做尽他不愿做的事,直至双手染血,明珠蒙尘,被陷害、被利用、被辜负?

    不!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留他一人。

    他不记得她没关系,不理解她没关系,不爱她没关系,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她只要他这一世静好,就足够了。

    是意料中的回答。

    贺兰擢秀回想起她举起步摇刺向自己的冷漠和决绝,这是个不会轻易被左右的女子。

    他点了点头,脸色郑重起来,带着温和的威胁,“那么,你要记得,不论你为了什么要做这个荆王妃,一旦你嫁给他,你就绝不能背叛他。”

    他要她不要背叛厉晫。

    时吾君的身子晃了几晃,仿佛又看见那夕阳下孤零零的坟茔,仿佛又回想起那一刻的痛断肝肠,她眼中热了又热,喉中泛起阵阵腥甜,交握的手指却将骨节扭成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那钝痛像缓慢滑行的刀锋,一寸寸地切进她的心里,生生逼退了她所有的柔软。

    “长公子放心。”她背对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可挽回的孤绝,“我既然做了荆王妃,自然会担起荆王妃的责任,守好荆王妃的本分。”

    身后静悄悄的,没听到任何回响。

    时吾君也没有回头去看,许久之后,她涩痛的眼珠僵硬地一转,看向不远处的宝瓶门下,思凰正疾步走来,后面跟抱着披风的若初。

    思凰走近,做了个手势,让若初为她系上披风,左右看看,没发现其他人,“世子走了?”

    时吾君沉默地点了点头。

    思凰瞧她神色有异,不由问:“您和小王爷说了什么?”

    时吾君咽下口中的腥热,将方才那一幕自脑中抹去,唇畔露出一个欣慰而又伤感的微笑,扶了若初的手,“没说什么,谈些旧事罢了。”

    相见争如初不见,若往事不再,不论是他还是他,都还是,不要再见了。

    八月十三,时家出殡,厉晫一路护送,表现得就像个普通的女婿一般,只不过他的殷勤旁人都看在眼里,只是针对时盛容罢了。

    明光帝还特别派了吴宽来观礼,以表哀悼。并在那些新坟刚刚填完最后一锹土之后传了明光帝了口谕,宣厉晫即刻入宫觐见。

    厉晫领旨而去,临走时目光与时吾君飞快地一碰,见她双微红的眸子如一汪深泓,平静而又坚定,仿佛能隐藏一切的暴风雨。

    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慰藉,眼前这么多的人,就只有她知道他将要去面对什么。

    一路策马至皇宫,下了马,厉晫疾步行至朝晖殿,向明光帝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明光帝素来勤勉,此时仍在批阅奏折,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厉晫极有耐心地等着,偌大的宫殿内,只听到明光帝翻阅奏章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明光帝突然道:“如今东宫空悬,你觉得,你们兄弟三人,谁适合做这个位置?”

    说完,他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过来,就像是支蓄势待发的箭,稍觉异状,便会呼啸而至。

    厉晫深知明光帝故意在葬礼上急诏他前来,又晾了他这么久才冷不丁地抛出一个这样的问题,就是为了打他个措手不及。因此不仅他的答案很重要,而且应答的速度也十分关键,快了,是早有准备,慢了,是心思深沉。

    因此他先是露出惊愕之色,随即略沉吟一下,方笑着开口道:“若是让儿臣说,眼下看来,只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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