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卿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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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顺忙扶住了他,急声道:“陛下,要不宣陆太医…”
话还没说完,便被安延昆打断了,“不,朕无事。”
见他满面倦怠之色,成顺愈加忧心,屈膝着地,他用力一叩道:“是臣没管治好宫人,让人插进了手,臣百死莫赎,请陛下降罪。”
安延昆的面色一冷,抬手将他扯了起来。
“此事你去详查,朕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这么大的能耐,若查不出,再提这死字吧。”
安延昆离去后,阁内众人才纷纷起身,每个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皇宫内廷之中,皇子竟于大庭广众之下遇刺身亡,这着实让他们皆是暗自心惊不已。
阁内沉寂了好半晌,延熙才开口道:“都散了吧,最近几日也少去扰老六。”
众人躬身应下后,才陆续离去。
他看了看正在低声问话的白笙,道:“有什么发现吗?”
白笙将拢在袍袖中的手,缓缓张了开,掌心处的布巾中,正裹着一块薄薄的银片,只是已然变的乌黑了。
这是他几年前赠与元昭的一个小玩物,是方才,他在那散落于地的吃食中拾起来的。
延熙眸光一凝,看向陆栖问道:“可是同一种毒?”
陆栖摇了摇头,刚才白笙已经让他验过了,那菜里的毒,与匕首上的毒,并不是同一种。
竟不止一批人下毒手,想到此处,延熙只觉心头又沉了几分。
稳了稳心神,他吩咐道:“劳陆大人将此事去告知督查司吧。”
待陆栖走后,延熙才沉声问道:“你方才强行提力,无事吧?”
元晨摇了摇头,方才射向刺客的竹筷,正是出自他手。
白笙将目光自元晨那还有些微颤的手上收回,道:“我有些不放心元昭,王爷要一起去看看吗?”
延熙想到方才元昭的样子,也着实有些放心不下,便应了下来。
待几人到得瑨王府时,元昭还未醒,瑨王妃正侍候在一旁。
见延熙等人进来,她忙过来见礼,着她起身后,延熙才道:“近些日子,要劳你多照顾老六了。”
“皇叔说的哪里话,照顾殿下本就是妾身的分内事。”瑨王妃恭谨的福了一礼。
可还没等她直起身,便听延熙沉声喝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屋外有一身裹黑袍之人,闻言走了进来,伏地一拜道:“瑨王府詹事九依拜见洵王爷。”
延熙眉间紧皱道:“我怎么不记得瑨王府中有你这个詹事?”
那黑袍男子还没答话,瑨王妃便道:“九依先生是殿下自封地回来的路上结识的。”
良卿看着他那身将面庞都遮住了的黑袍,不由心中微动。
延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为什么遮掩成这样?”
“回王爷,臣旧时遭劫,以致面目全非,不管为人为己,还是遮掩些好。”
没等延熙再问,元昭便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屋内,猛地坐起身子问道:“烨儿呢?烨儿救回来了吗?”
“殿下节哀。”瑨王妃有些心疼的安抚道。
“节什么哀?烨儿不会死的!”元昭推搡了她一把,红着眼睛便要起身。
“老六你清醒点!”延熙上前按住了他,提声喝道:“元烨虽然,虽然救不回了,可皇兄已经命督查司详查了,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找到凶手有什么用!烨儿死了!就是将那凶手杀上百次也换不回了!”元昭终于接受了事实,不由声嘶力竭的吼道。
“至少,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也能消解些你的恨意,我想,元烨也不希望你困在这种心绪之中。”
闻言,元昭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塌了塌身子,他凄声道:“烨儿才六岁啊,七叔,烨儿才六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就…”
延熙眼中的痛惜愈浓,他松开了按着元昭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轻声道:“你不能就这样垮了,想想你的母妃,你若垮下了,让她怎么办?”
听到母妃,元昭不禁凝住了身子,晨时他带元烨出来时,母妃还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弟弟,可如今。
他将头低垂了几分,倾尽了全力,才将满腔的自责与恨意压下去。
见他这般,白笙却是轻蹙了下眉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元昭道:“劳你们关切了,我要进宫去看看母妃,就不多留你们了。”
他的神色已然平缓了下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要送几人出府。
白笙拦住了还要开口的延熙,道:“我也要回政事阁,你我一起进宫吧。”
元昭看了看他,还是点头应下了,延熙等人走后,他便和白笙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中,两人都未言语,一直到行至半途,白笙才轻声开口问道:“恨吗?”
“恨自己。”元昭合了合眼睛,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都是我无用。”
白笙将目光移了移,缓缓道:“世事多变,人力终有不及之时,若总要这般责难自己,怕是难逃魔障。”
“不然呢?我该怎么样!恨我的兄弟吗?”元昭强压着声音喝问道。
“事情还未查清,到底是谁做的并不能确定。”白笙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元昭不解的拧了拧眉,问道:“什么意思?”
白笙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后,才道:“你于诸位皇子中虽是出众,可这一次次明里暗里的加害,却着实有些蹊跷。”
“虽然为了扫平障碍,可能会有人做出手足相残之事,但与皇宫内廷中刺杀,你不觉得太过骇人听闻了吗?”
“毕竟陛下并未明意储位归属,其他人的路并未断绝,依旧还有希望可言,何必如此孤注一掷?”
“你的意思是,无关储位?”元昭半信半疑的问道。
白笙摇了摇头:“你一向与人无争,又性情温善,从未与人结下死仇,若不是因为储位,别的理由皆说不通。”
“可是除了我的那些兄弟,谁还会在意储位?”元昭的眉头拧的死死的。
“线索还太少,我也推敲不出太多。”白笙的眸中也有着困惑与不解。
“我将这些猜测说出来,也是想让你心中警醒些,不要将自己困在兄弟暗害的心伤之中。”
轻叹了口气,白笙捻了捻眉心,喃喃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暗处好似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引着这一切…”
第77章 狗熊救美()
此时的炽楼,正做着与白笙同样的动作。
放下捻着眉心的手,他低声自语道:“到底会是谁?他是真想杀安元昭,还是和我做了同样的打算?又是,所求为何?”
“不管他是谁,只要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不就行了吗?”严辅沅轻声回道。
“我只是好奇是谁截了咱们的胡,还将事情做的这么漂亮。”炽楼嘴上说的轻松,可眸中的思索之色,却是又浓重了几分。
好半晌后,他才坐起缩在榻上的身子,沉声道:“此事还是要查,不将这只藏在暗处的手摸出来,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严辅沅想了想,还是问询道:“那不知要从何处开始查?”
“你盯住洵王府就行了,此事交给万贯。”
待那两人都退走后,他才扬声叫道:“发财,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回齐府。”
发财自内间探出了头,疑惑道:“您不是说要眼不见为净吗?”
“…”
回府的路上,良卿显得有些沉默,白笙以为她是对白天的事心有余悸,不由温声安慰道:“别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良卿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将那黑袍人之事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能确定九依与她记忆中的那人,是否为同一人。
想了想,她道:“明日,我送些安神香去瑨王府吧,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白笙只当她是同情元昭,也未多想,随口应了下来。
第二日白笙上朝时,良卿便没有跟随,而是装了些安神香,独自去了瑨王府。
在府门前犹疑了片刻,她才走了进去。
听闻齐家来了人,瑨王妃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正堂,却见只有良卿自己候在那里。
心中有些不解,面上却不失亲和,她柔声问道:“小哥来此可是有事?”
良卿躬身见了礼后,才道:“我家公子心忧瑨王殿下,便命我送来些安神香,此物效用不错,王妃可于夜间为殿下焚上些许。”
命仆人接过收好,瑨王妃才笑道:“替我谢过齐公子,他有心了。”
客套过后,良卿便出言告辞了。
出了正堂,到得庭院,她忽然开口问向送客的管家道:“不知,九依先生可在府中?”
管家不知道她寻那怪里怪气的人做什么,但还是答道:“詹事大人不在府中。”
良卿应了应,没再言语,随着那管家出了府。
瑨王府外的一处小巷中,良卿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是未见九依回来。
正在她冻的唇色都有些发青,准备离去之时,九依的身影,终于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便见九依脚步一转,并没有进府,而是直向着街道的另一端走了去。
见状,良卿不由急忙提步跟上。
兜兜转转,一路到了东市外,九依脚下半分未停,提步便进了一条巷道之中,良卿忙跟了进去,却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心中一惊,她正想抽身退出之时,一只手却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九依寒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手上的劲力半分未松,良卿的脸已然涨成了紫红色,只得抬手吃力的抠着他的手指。
正在他准备松开些许,问清始末之时,巷口处忽然传来了声音。
“什么人?竟敢当街行凶!”古尔铎边大声喝问,边快步走了过来。
九依见他过来,想了想,还是抬手将良卿丢向了他,随即快步离去了。
古尔铎本想抬手接住她,可却不想,竟被带的自己也没有站稳,压着良卿便摔倒在了地上。
极近处才闻得到的女子体香,使他整个人都怔住了,疑惑的将目光盯在了良卿脸上。
良卿本就被九依掐的差点送了命,又被他这么一压,险些没背过气去。
推了推他,良卿很是费力的问道:“你,想压死我吗?”
古尔铎这才回过神来,惊惶的站起身,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住,我是想,是想接住你的…”
良卿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喘匀了气后,她道:“你能先拉我起来再说吗?”
闻言,古尔铎忙将她扶了起来,又细细的将她背上沾染的雪和泥土拂了拂。
“先生当真是悠闲,上次是西市,这次是东市…”良卿见他一副慌张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出言道。
“我只是路过,路过,见公子你遭歹人迫害,才出言相阻的。”
良卿面色缓了缓,道:“多谢先生搭救。”
古尔铎正想说什么,却见良卿手上满是血迹,不由惊问:“公子可是受伤了?”
抬起伤口开裂的那只手看了看,良卿才回道:“是前些日子不小心伤的,不碍…”
她的话还没说完,古尔铎便打断道:“都进了泥土了,怎么能是不碍呢?要处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