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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良卿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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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笙无奈苦笑,将她的手拿开:“要是不热就成鬼了,你呀!”片刻的相触,令方才的思绪又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他忙垂下眼帘:“你又发梦了,现在可好些了?”

    “还,还好。”良卿惶急起身。

    正在二人都有些尴尬时,门外传来了纪长空的声音:“卿儿,你没事吧?”

    白笙蹙眉,拢了拢外衣将房门打开,等看到纪长空身上那层浮雪时,他眉间的皱痕又深了三分。

    没有侧身相让,他直挺挺站在那问:“纪少侠深夜相扰有什么事?”

    “长空,你怎么来了?”

    “我听见有声响就过来瞧瞧。”纪长空松开紧握剑柄的手,柔声回道。

    “这里没事,劳纪少侠费心挂念,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白笙语声客气却生硬。

    白笙向来能容人,但凡了解他几分的人都知道,无论贩夫走卒还是高官显贵,与他眼中没有半分差别,他都是会以礼相待,温和有加。

    唯独对纪长空……

    良卿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无亲无故,无仇无怨,她正想着,便听纪长空哑声道:“那就好,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良卿却发现他并没回房,而是脚尖轻踏,身形一跃不知所踪了。

    “他这是去哪了?”良卿疑惑问道。

    白笙语气愈加不善:“去当门神了!”

    次日清早,白笙头疼揉着眉心,晚睡加上思绪不停,他只觉昏沉乏力精神不佳。

    洗漱过后穿好衣衫,见良卿没在屋中,他默默走出房间,可入眼的一幕却让他更为郁结。

    庭院中,薄薄的积雪落了一地,良卿正手持寒渊比划着,纪长空边柔声教导,边纠正着她的姿势,画面,很是和谐。

    深吸了口雪日里的清冷空气,白笙彻底醒了神,招呼道:“这么有兴致啊?阿良怎么想起习剑了呢?”

    良卿将寒渊递回纪长空:“公子起了啊?我只是想起幼时曾习过武,就让长空教我些武艺,看能不能借此想起什么。”

    白笙面上依旧淡淡,可心里却责怪自己疏忽了,回京后杂事缠身,良卿的事一直这么耽搁着,没有再过多探究。

    想了想,他道:“纪少侠武功高绝,教你怕是大材小用,以后每日清早你叫我起来,我来教你。”

    “公子你…”良卿迟疑道。

    “不用推辞,从今日开始吧。”白笙说着,对纪长空道了句:“借用一下。”随后,取过寒渊剑。

    白笙虽不精武事,可此刻持剑而立时,却有股说不出的凌厉,腕转剑旋,一个漂亮的剑花便出现在良卿眼前。

    脚步轻踏,落雪四溅,白笙的身法不似纪长空那般飘忽诡秘,而是干脆利落,中正平稳,虽不出彩却也是基础扎实。

    良卿看的极认真,可纪长空面色却越来越古怪,毕竟,这在他看来还是太过拙劣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炽楼等人自院门走进。

    火红大氅于皑皑白雪间,显得格外刺眼,纪长空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下身子,离良卿远了些。

    炽楼昨夜并未在府,与天算子分别后,他便回了商会去处理那封匿名信件。

    此时,他刚进院子就忽的笑弯了腰…

第59章 白炽过招() 
“你,你这是干什么?弃笔从武?”炽楼笑够了之后,直起腰揩了揩眼角的泪花,指着白笙问道。

    白笙瞥了眼他,一言不发掠身向前,手中寒渊直逼对方咽喉处。

    院中人都没想到他会暴起发难,一时都有些怔楞。

    唯有炽楼,在白笙脚步方动时,便抽出万贯的佩剑,随手接住了这一剑。

    寒渊,剑如其名,整个剑身时时散发着莫名寒意,刺的炽楼面上不自禁的发紧,挥剑隔开,他笑问:“认真的?”依旧是轻佻散漫之态。

    “认真的!”白笙提剑再上,和方才完全是两个模样,看起来竟是比寒渊还要锋利三分。

    两剑相击,炽楼大笑:“我可不会让你!”

    白笙再次挥剑割向他脖颈,以行动回应了对方。

    几个呼吸间,二人连过数招,白笙却丝毫未落下风,就在纪长空眉间将凝之时,白笙轻喝道:“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没等万贯等人反应,炽楼笑意一敛,剑势骤变,如狂风扫落叶般倾泻而至,杀意如潮;白笙身形一乱,长剑瞬时掠过胸膛,将他匆匆系上的绒裘划落。

    收剑停势,炽楼随手将剑抛回万贯,将绒裘捡起拍了拍浮雪,笑问:“白笙公子可还满意?”说着,将绒裘递了回去。

    白笙接过随手裹在身上,淡淡道:“阁下果然好身手。”

    炽楼笑的很开心:“还行还行,混迹江湖哪能没有一技傍身?尤其是我这般富可敌国之人,要是没些手段,怕是早让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白笙深深看了眼他,对良卿道:“准备准备吧,咱们还要去清月楼赴约。”

    众人散去,回到房间的炽楼面上一白,身子晃了晃,万贯忙搀住他微责道:“您方才怎敢妄动内力?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再像那年——”

    炽楼忽的盯住他,分明只是极轻极淡的一眼,却让他如坠冰窟寒意入骨。

    “小爷,我…”万贯自知说错了话,急忙开口想解释什么。

    “好了,与其由着他猜忌,倒不如大大方方摆出来给他看,像他这种自恃聪明的人,忌惮的就是让他看不分明的人。”炽楼挣开他的手,语气淡漠。

    强压下狂暴的内力,炽楼稳着声音吩咐道:“方才他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万贯去找天算子就说我约他喝茶,富贵给楼里传信,待天算子到了,就引去齐白笙那。”

    待那二人领命退走,炽楼缩进榻里,面色难看的皱了皱眉。

    发财忧心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内息不稳,一会就好。”炽楼耐心的解释了句。

    他对发财的态度总是比对其他人要好,见发财忧色依旧未去,他忍着疼打趣道:“怎么?不信?你家小爷现在可是,上可九天摘日月,下可四海捉老鳖,厉害着呢!”

    “…”

    待白笙他们到得清月楼时,延熙已然早早就到了,刚踏进雅间,白笙便歉然道:“让王爷久等了。”

    延熙摆手示意他坐下,又亲手斟了茶推过去:“今冬新下的含翠,皇兄赐的,尝尝吧!”

    白笙轻啜了口,笑道:“不愧是皇家贡品!还是王爷的格调高啊!约在清月楼就不说了,连茶都是人间极品。”

    延熙笑责:“谁都像你那般?冰天雪地约在街边茶肆吹冷风,还用十文喝到饱的茶招待我这个王爷,这种混事怕也只有你做的出了!”

    玩笑过后,白笙问道:“王爷相约可是有事?”

    “昨夜,我那祖岳父程老大人请我过府。”

    白笙掀了掀眉:“程元辅不是告病了吗?”

    延熙苦笑:“病了?我瞧着他老人家精神矍铄的,怕是比我还康健呢!”顿了顿,“我这祖岳父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这‘病’都是因为太府司的奏报。”

    “什么奏报?”

    “没钱了,太府司半月间连奏六本,三句不离缺钱二字,皇兄本欲将此事交于祖岳父解决,可未曾想还没提呢,他便闻风推病告假了。”

    短暂沉默过后,白笙问道:“今岁的税赋应该入库了吧?那又怎会——”

    “近几年各地多有天灾,加之攻伐海林四月,太府司已是入不敷出,总算等到税赋入库,远洲却又发了地震,急需拨款赈灾,加上军队军饷补贴,去岁阵亡将士抚恤,朝廷一应开支,细细算来竟是收不抵出。”延熙满眸忧虑。

    “远洲地震?我怎么没听说?”白笙讶异问道。

    “还不算严重,你又少问朝事,自是不知。”说到这,延熙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道:“你也是世家出身,按制冠礼后便可入朝,或从政或参军,可怎么也不见你有什么动作?”

    “我无意入仕,本想从军,可家中兄长已是行伍中人,父母又尚在,总要有个人能时时膝前尽孝才行。”不等延熙相劝,他岔开话题:“程元辅请您去是为何事?”

    见他不想深谈,延熙没再相劝,笑道:“皇兄昨日给他带了句话,说是‘既是久病不愈,不若告老归乡?’他老人家哪还敢继续病着?便连夜请我过府商议此事。”

    太府司没了银钱,光是商议又能商议出什么?,白笙心中这般想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雅间的门却一下子被推开。

    来人正是天算子,他本连眼也没抬的向内走着,可走了没几步便感觉有些不对,待见到屋内几人时,他心中不由破口大骂起来。

第60章 祸乱将至() 
入京后,天算子一直有意躲避着白笙几人。

    除了去见炽楼,他整日都待在少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巧的紧,却没想今日竟毫无防备的自己送上了门。

    此时,他只得扯动面皮,勉强露了个笑:“对,对不住,走错了!”说完,落荒而逃,背影满是狼狈。

    可还没等他跨出房门,白笙便急声阻道:“先生且慢!”边说边疾步走过,“没想到可以在京都再见到先生,先生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会?”

    天算子无奈,半晌才低低回了句:“既如此,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笙亲自为他斟茶递过,对方却忙半直身子双手接过,又道了声谢,客气的让白笙有些不自在。

    白笙轻咳了声,为延熙介绍对方,等听到‘算尽天下事’的名头时,延熙惊奇的挑了下眉,目光又多凝了三分在天算子身上。

    天算子这人严肃起来还是颇有卖相的,至少此刻延熙便觉得,此人定是个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就连那身破衣烂衫和满头乱发,也理所当然的变成了高人的不羁。

    天算子似知他所想,忙将眼底心虚遮挡起来,心中更是一口气,将炽楼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刚骂完,他像是忆起了什么,又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在这种纠结、凌乱的心思中,白笙总算将那冗长的介绍讲完了。

    在延熙满含探究的目光中,天算子破罐子破摔,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白笙公子过誉了,贵人听听便罢,当不得真!”

    “白笙从不讲虚言,先生自谦了。”延熙客套过,又道:“先生到京都后可有落脚处?若是没有——”

    天算子眼皮直跳,连连摆手道:“有!在下有客居之所,不劳王爷挂心。”

    他话刚出口,延熙眸光便是一闪,好奇问道:“先生怎知本王身份?咱们之前应是素未谋面吧?”

    天算子暗骂自己嘴贱,面上却分毫未露,反而愈加高深:“鄙人虽不才,可也能看出贵人乃金玉之身,想来也只有当今陛下的幼弟才算符合。”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客套时,白笙却敛眉垂目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二人停住,白笙才问:“不知先生还记得我想问的那个问题吗?”

    天算子不自禁扫了眼良卿,干笑道:“记得,自是记得!”

    听白笙提起此事,不平静的不只是天算子一人,良卿紧攥起垂在身侧的手,薄唇紧抿,目光牢牢锁在天算子身上,满心忐忑的等着他开口。

    诡异静默半晌,天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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