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卿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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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卿慌乱低下头,余光瞥见眼神依旧古怪的尚义,脸上霎时红成片,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
待下车后,良卿面色才稍稍恢复,看向城门方向,大大的洪城二字一如当年,还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样子。
过去、现在,似乎在此刻重叠。
那个小小的身影,也是这般仰视着城门久久未动…
第32章 你进来下()
“走吧,进城之后慢慢看。”白笙说完,当先向城门走去。
接受过盘查后,几人问明统帅府的位置,马车便自城门向统帅府驶去。
统帅府位于洪城正中心处,路上良卿一直垂头安坐,白笙则不停打量城中景象。
这里不似云州那般喧闹嘈杂,入眼处只有一队队来回巡查的兵士,气氛萧肃。
白笙皱眉,朝中明令:非战时,除州府官兵,各城巡防兵士不得超过三百,以防搅扰百。可他这一路所见,却大大超出了三百之数。
又要起战事了吗?想到这,白笙暗叹了声,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使本该驻守军营的兵士被调入城中,正思索间,马车行至统帅府。
白笙强压思绪,掀起车帘,道:“尚大哥,劳你去通报声。”
没一会,府内急急走出了个管家打扮的人,眸光一扫,忙上前见礼:“齐浦见过二公子。”
白笙点头,问:“兄长呢?”
“大公子用过早饭便去军营巡查了,还未归府。”
白笙看了看远处静立的两人一狗,吩咐道:“这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让人安排他们住下。”
见他们离去,白笙又道:“带我去嫂嫂那。”
花园凉亭中,周普清正在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忽见白笙到来,她怔了怔,忙走过道:“白笙?你们怎晚了这么多天?”
“见过嫂嫂,我等贪恋路上美景,这才耽搁了。”白笙笑着回道。
“到了就好,你兄长整日挂念,生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如今他也可以宽心了。”
白笙心中微暖,笑道:“让兄长费心了。”
正想再寒暄几句,不远处忽传来阵爽朗笑声。
白戈大步走来,方进亭中,便细细打量起白笙来,半晌才松下口气,道:“除了瘦了些,倒看着还好。”
白笙哭笑不得:“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想起城内增兵,他问:“可是又要和海林起战事了?”
白戈眸中闪过忧色:“五日前,边境传来探报,海林近来调兵频繁,疑有异动,前日,城中抓获敌军细作,为防有失,周帅下令在城中增兵备防。”
“大哥别太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戈傲然一笑,眸中升起战意:“我只是担心…他们还是那般不经打!”顿了顿,“好了,不说这些,你也累了,去洗漱休息吧,晚间咱们兄弟再好好对饮番。”
待白笙离去,周普清走到他身后,素手轻按他肩颈:“你别总说别人,你也好几日未曾安眠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身体倒是没事,只怕我整日忙于军务,难免冷落了你。”
普清手上用力,娇声道:“夫君看妾身像是只知痴缠的小女子嘛?”白戈痛呼出声,连连讨饶。
为白笙置好洗澡水,又备好干净衣物,良卿坐在门前静候,正在她怔怔出神之际,隔壁院中,发财端着脏水走了出来。
“良哥儿,你不用侍候白笙哥哥吗?”
良卿一呆,嗫喏半晌:“我家公子洗澡时…不习惯有人侍候,对!他不习惯!”
发财也没多想,边将水泼进沟渠,边羡慕道:“那还真好!不像我家小爷,回回都得我给他搓背…”
“发财!快叫人再送些热水来,这水都冷了!”他话还没说完,院中便传来炽楼的喊声。
发财应了声后,转身跑走,良卿呆滞半晌,升起了几分庆幸,可就在这时——
“阿良…你,你进来一下。”
良卿贴着门问道:“怎么了?”
屋内沉寂半晌,白笙迟疑道:“那个…换洗衣服,掉,掉进浴桶了。”
“…”
她低头进屋,重新找出了套衣衫,摸索着走到浴桶旁,眸光直直盯着地面,轻声道:“您把那套捞出来给我吧。”
白笙埋在水里,只露了个头,尴尬的应了声,微直起身一手接过干衣,一手将那身放在良卿手上。
诡异的静默,良久,白笙轻咳道:“那个,我洗好了,要不…你先出去?”
“啊?啊!好。”一直神游天外的良卿连声应道,捧着湿衣服便跑。
地面湿滑,加上良卿本就慌乱,没跑两步,她脚下一滑,径自向地面摔去。
白笙顾不上还半赤着身,猛地站起伸出手,可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呆住了…
第33章 终生随侍()
只见,良卿在身子离地面极近的时候,素手一拍身侧,轻盈悬空转了半圈,随后,稳稳站在了地上。
白笙站在浴桶中满眼惊诧,良卿同样满面迷茫不解,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
白笙将外衣裹在满是水珠的身上,急步走过,轻唤:“良卿?”
良卿仿若未闻,仍一动不动,白笙轻叹,问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
白笙皱眉,几年朝夕相处,他竟从未发现良卿学过武艺,稍沉吟,他试探问道:“会不会是,你幼时学过,只是如今不记得了。”
良卿摇头:“我沈家是书香世家,男子都很少有习武的,更别说女子了。”
“那你——”白笙顿住,陷入沉思中。
“我,我先前做过一个梦,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我,躲在片紫阳花中…”她将梦境讲了遍。
白笙拧眉:“紫阳花性喜温热,洪城这寒凉之地,怎会有那么多紫阳花盛开?”
“我不知道,梦中确实如此,还有那个妇人…”良卿喃喃道。
谜团实在太多,白笙揉了揉眉心,道:“这样吧,咱们明日去找找当年的沈府,也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良卿感激的看了眼他,道:“多谢公子。”
“你忘了?我曾说过的,只要你不嫌弃,咱们就是亲人,既是亲人,何以言谢?”顿了顿,他似打趣道:“难道,你如今嫌弃我了?”
少年嘴角挂着温暖笑容,几年相处的种种,浮现在良卿眼前。
白笙不仅从没将她当做侍从,更是照顾有加,宽容体恤,如今又陪她探寻过往,想到这,她头又垂低了几分。
“错蒙公子盛恩,我才讨得几年安稳,但我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子,实在无以为报。”顿了顿,“思来想去,只有几十载年华与这条性命,还堪提及——”
她伏地一礼,道:“良卿只求,终生随侍生死不弃,以报恩请,望公子允准。”
“你不必如此…”
“求公子允准!”
白笙无奈,只好道:“好,我应下了。”将她拉起来,责道:“你既然要跟随我,那就要守我的规矩,以后,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妹,记住了吗?”
待良卿应下,他才轻笑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半干半湿,凌乱不堪,“我也要换身衣服,总不好这样去见兄长。”
良卿走后,白笙渐渐收起笑意,拧眉沉思起来,之前种种,一一拼凑,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摇头轻叹,自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忘掉…”
可惜,这一切,如今并没有答案。
晚饭时,白笙介绍了炽楼,听闻是归云东家,白戈眼中微有惊奇。
“听闻,归云如今可算天下前三了,公子能守住如此大家业,甚至比令堂在世时还要兴盛,着实让人钦佩啊!”白戈抬手敬了杯酒。
“将军谬赞了,祖上余荫罢了,在下如今只是个甩手掌柜,没什么值得夸口的!”炽楼含笑回道。
白笙挑眉问:“你怎么没说过归云竟可排天下前三?我还以为,只是个大一些的商行呢…”
炽楼白了眼他,没好气的道:“你又没问我!”
白戈解围道:“他哪是会关心商贾事的人,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一顿宴席,宾主尽欢,待炽楼离去,白笙道:“大哥,咱们去书房喝杯茶吧。”
书房中,白笙默默煮水烹茶,白戈也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茶香飘满,前者才道:“大哥,你可曾听说,七年前洪城有个书香世家,主人家姓沈,只是七年前遭了祸…”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戈问道。
“大哥,事关良卿旧事,我实在不方便相告。”
白戈没再追问,道:“城北处有片废墟,经年荒凉,听闻,那曾是大户宅邸,只是被焚成了焦土,至于是不是你要找的沈家,我就不知道了…”
第34章 去办私事()
深夜冷风中,良卿低垂着头默默坐在藤架下,白笙轻叹了声,走过将她拉起来。
“快入秋了,洪城又四季寒凉,以后天晚就别出来了。”
良卿摇头:“问过大公子了?”
试着她冰凉的手,白笙皱眉道:“进屋再说。”
一盆炭火,两杯热茶,良卿看着忙碌不停的白笙,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喝杯热茶暖暖身。”他说着,将茶递过。
轻抿了口,良卿问:“大公子说什么了?”
“放心,兄长说城北有间废弃宅院,我想,那应该就是沈府。”
良卿迟疑道:“那咱们?”
“明天就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或许重临故地,你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准。”
将良卿劝回房间后,白笙带着满心思绪睡下。
次日清晨,天将将亮,白笙还在睡梦中,良卿却已穿戴整齐候在了他房门前。
近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她,此刻出奇的平静,仰着头望向远方,刚露鱼肚白的天际、清爽的空气,将多日郁积的烦闷一一驱散。
白笙推门走出,愣了愣,笑道:“走了,去吃早饭。”
二人刚出院子,便见发财正在院门处闲晃,见他们出来,只招呼了声,便快步跑回自己院中,白笙与良卿不由对视了眼。
还没等他们反应,砸门的声响便传来,发财边拍门边喊:“小爷!小爷!该起了,白笙哥哥他们要出门了!”见他拍的起劲,金子直立起身子,同样拍了起来。
一人一狗拍了半晌,屋内还是毫无声响,发财高声道:“您要是再不起,我就撞门了!”
白笙拧眉:“我们出门,你叫你家小爷起做什么?”
发财道:“小爷昨晚吩咐过我,让我今晨一见你们起来就叫醒他。”
“为什么?”白笙眉间愈紧,话音刚落,房门便自内打开了。
炽楼半闭着眼瞧了瞧他们,大概是余梦未醒,他反应了半晌后,说了句:“啊…你们,都起了啊?”说着,便欲将门关上。
发财忙挤进门缝,大喊:“您赶紧醒醒,他们要出门了。”
“出门?出门…额,你们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念叨了句,他渐转清明,将发财自门缝踢出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随后就是淅淅索索的穿衣声。
“那个…我家小爷刚起床时都迷糊的紧,总得缓上半晌。”
白笙无奈,这个炽楼还真——门再次打开。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