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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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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切也没有明确告诉许诺,父母照样带着她提前熟悉考场,她也加紧看书,做好最后的冲刺。

    高考的那天,许诺准备好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所有的所有。眼见着时间越来越紧,父母却不着急,明明前一晚爸爸还说今天开车载自己去考场。

    “爸,你快点吧要迟到了。”她催促着。

    “许诺,我们不用参加考试。只要你平安健康,考不考上大学,今年或是明年考,我们都无所谓。”

    “爸你说什么呀?”

    “你不用太在意成绩,高考没那么重要,只要你健康,爸爸妈妈就放心了”

    “什么跟什么呀?爸,这是我的高考,这是我在意的事情!不是你们在不在意的事情!我学了三年就是为了今天!”她鼓大眼睛提高嗓门,可对方就像听不见一样。

    爸爸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诺诺,你的人生还长,今后你就会明白,一场考试根本就不重要。今天爸爸也不上班了,陪着你和妈妈。咱们去爬山!”

    大人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明白一切,还把这些破道理讲给你听。许诺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背起装着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的书包跑出门去,不送就不送,我自己搭车去,我明明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为什么不试试就要我放弃。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跑到公路上去拦出租车。

    身后的父母亲追上来,她们嘶哑地吼叫自己的名字,像是她要去马路中间自杀一样。人群慢慢围上来,指指点点,母亲不知道为什么竟拉扯着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她紧紧地把自己抱在怀里,根本喘不过气!为什么?我只是去参加高考而已。她在母亲的怀里无声落泪,心想着这简直是个笑话!

    大家都希望自己精神崩溃吗?那好,就精神崩溃吧,她大笑起来!笑声盖过母亲的哭声!这下像是精神病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已经十三年了,戏该落幕了,许诺追上丈夫挽住他的手,“今后,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

    方一言看着挽住自己的那双手,就像一双枷锁拷上自己。

    那天早上,他跟着杨木木到家,听到了她们所有的对话,在翻查了许诺遗落的书包里没有那封信后,他就大概知道了许诺被误绑的缘故是因为自己。随后,他与杨木木就报警的问题大吵一架。他们的争吵除了让双方的感情决裂外,别无意义,因为,许诺的母亲早先一步就报警了。警察根据许诺母亲提供的许诺常去的地点,很快查到监控。第二天凌晨就在一间出租屋中找到了许诺。

    虽然并没有抓到罪犯,但警察似乎也放弃追究了,他和杨木木都没有被警察盘问,作案动机也变成了简单的强奸案,杨木木的母亲也相安无事。

    他与其他同学一样,去医院看过许诺几次。杨木木或许是出于内疚的心理,一次也没去过。期间,谣言慢慢传开,不知怎么回事,她们说许诺被绑的时候,杨木木在场,自己独自跑开了。后来,又有谣传说,因为杨木木喜欢自己,而自己喜欢许诺,杨木木才故意不报警的。好像大家都那么认为,自己和许诺在谈恋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好在许诺恢复得很好,她还告诉自己,会参加高考。

    但是,她并没有参加。

    后来听许诺父母说,高考的当天,许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看着来来往往向着考场奔扑的考生,她不顾一切地冲到马路上寻死,幸好及时拉住了他。

    高考结束后,许诺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她的父母仿佛也相信了谣言,以为自己在与许诺谈恋爱,拜托自己多去看望许诺。方一言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造成许诺悲剧的罪人,还有他自己。带着这份愧疚,整个暑期,他几乎都与许诺呆在一起。而他心中所盼望的人:杨木木,悄无声息的再也不见了。好久好久之后,当大家各自收到录取通知书之时,相互打听对方的情况,才得知,杨木木出国留学了。

    进入九月之前,班上最后一次聚会,讨论起杨木木,一片责怪:

    “她太过分了!居然见死不救!”

    “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一次也没去医院看望过许诺吧?”

    “家里有钱嘛!遇到事情拍拍屁股就走了!不负责任!”

    “她的成绩那么烂,不出国,考得上哪所大学?”

    他们骂了一圈,又转过来安慰自己。“方一言,你也别太伤心了,许诺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俩的成绩都那么好,明年她就可以考到你的学校,到时候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方一言感觉莫名其妙,还是配合着大家,饱含着悲伤似的点点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

第40章() 
其实高考那天,杨木木也没有参加考试。

    许诺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与妈妈的关系跌到冰点。她告诉爸爸妈妈吸毒的事情,责怪其为什么放任不管。

    杨宇只说了一句“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然后他自己也不管,依然很少回家,也没见他带妈妈去哪里的戒毒所。还警告杨木木,不要把妈妈吸毒的事情传出去。

    是怕丢脸吧!

    对于许诺,她不敢去看望她,她悄悄躲在她病房的远处,一次也不敢踏进。

    她去学校,无论是在教室,厕所,食堂,甚至是老师的办公室,背后总能传来各种指责。她默默承受着,她也从心里认同这些指责。

    回到家后,再把压在心里这些委屈和责怪全部倒给妈妈。她朝她大吼,她不听她讲任何话,她骂她是害了朋友的罪人,她甚至嘲笑爸爸不回家是她的失败,是她该受的,是她的错。杨木木那些令人心碎的言语将母女俩的关系彻底撕裂了。

    每一天的冷战,每一天她对母亲的厌恶,每一天她的冷漠,就像一颗颗的钉子,全部由她亲手一点点地捶进母亲的心脏。

    高考的那天杨木木不打算去考场,母亲自然因此与她大吵了一架。杨木木摔门而去,就在大街上晃荡,不知不觉间,她人就出现在了许诺家。就在离她不远处的路上,许诺一家像马戏团的小丑一般被人群围住指指点点。许诺在她妈妈怀里又哭又笑,叔叔绝望地垂着头抹眼泪,阿姨仿佛抱着自己心爱的碎花瓶不知所措。人群望着一家三口,略带一丝同情,却是侧彻底底看神经病的好奇眼神。

    杨木木像看到怪物似得,不敢再多看一眼,疯了一般逃开。她的这些内疚感和负罪感全部化为对母亲的仇视,所以,当她回家看见吸毒后母亲坐在高高的阳台栏杆上,她没有报警,也没有理她,完全视若无睹。杨木木就任由母亲发疯般的在那吼叫,双脚悬在28层楼的高空,甚至有一秒,她在心里咒骂,有本事真的跳下去好了。她那般自私又怕死的女人,谁会相信她真的会跳楼,当楼上的邻居敲门提醒杨木木时,她只是摆摆手赶走邻居。

    当她关门转身回来时,阳台的那个身影刚刚向下坠落!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眼花了,她鼓大眼睛捂着嘴巴向阳台走过去,那里静静的,没有人影,没有风,光也很暗,她不知道是怎么抬脚移过去的。她爬在栏杆往下望,夜色下,下面好似有一团模糊的东西,那真的是妈妈吗?她爬在那里,楼下围住那团东西的人影越来越多。她只是爬在栏杆上,门外的敲门声咚咚咚响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穿着警服的人把人群赶走,将那团东西盖上白布抬走了。门口响起钥匙开门声,爸爸冲进房内,他一把将女儿从栏杆上拖进屋内。屋内不知何时坐着几个警察和关叔叔。

    随后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像飘在很远很远,杨木木什么也听不见。她木讷地盯着阳台栏杆,余光中的父亲把脸埋在手里,关叔叔不时拍着父亲的后背,一边与警察们说着什么。

    杨木木觉得自己死了,动也不能动,眼泪也流不出,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像木头一般,不吃不喝,不说不动,每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后来天花板在她的头顶旋转旋转,转来转去就有母亲坐在栏杆上的身影,还有马路上许诺一家的嚎哭。她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然后黑暗袭来,慢慢地,黑暗里也是母亲坐在栏杆上的身影,和马路上许诺一家的嚎哭。她又睁开眼睛,天花板静止一会儿后又开始旋转,旋转许久母亲和许诺的影子又飘出来。

    直到参加母亲葬礼的那天,好多好多的宾客,她除了关叔叔一个也不认识。她披着白布,跪在那里,看着黑白相册里的母亲,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啊!她死了呀,她真的死了。

    又不知过了许久,爸爸和关叔叔坐在一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木木,我们送你出国留学好吗?”

    麻木的杨木木眼中闪过一丝光,停顿片刻后,说:“好!”

    原来自己可以离开这片土地。真好。

    杨木木逃开了,逃开所有人的责骂,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不知道关叔叔与爸爸的关系,假装不知道许诺的精神打击有多严重,假装不知道妈妈的死与自己有关。她真正不知道的是爸爸一直给许诺家的金钱赔偿,托关系给方一言找的三甲医院的工作。

    她躲到国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逃避一切应该直面的问题。十三年过去了,当需要她真正面对问题的时候,除了埋头痛哭,依旧什么都不会。

第41章() 
看着女儿幼稚的吃饭模样,杨宇在心里想,这么十多年,女儿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由于自己的过错还有妻子的死亡,他没有对女儿抱有多大的期望。只希望她能像个成年人独立地在这世间自由自在地好好生活。可是,没想到年近30的女儿依旧没做到像个成人的样子。更没想到的是,她一回国就闯了这么大的祸。

    安安静静的晚餐过后,杨宇对女儿说了一句:“明天你们该回香樟山了吧?”

    “喔。”杨木木点头。

    走进房间,杨木木一盏灯也不想开,整个屋子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没想到这一次下山来,唤起那么多不想记起的回忆,妈妈、方一言、许诺

    过去了都过去了!杨木木努力告诉自己。她蹲在床边,抱住脑袋。每次遇到事情她就习惯性地要把脑袋埋在哪里藏起来。

    黄寅路过,隔着门缝见房内一片黑暗,悄然走进去,看杨木木又埋着脑袋,轻轻抱住她,长叹一声,“你也被过去困住了吗?”

    他抚摸她的头发,“你可以试着说给我听,也许就可以从过去爬出来了。”

    杨木木抬头看着这个相处不过短短数月的精神病人,他比正常人更加懂得人心,他每次都能看透自己。被他抱住,无比安全和温暖,不知不觉间,杨木木在他怀里开始述说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的过去。

    不知讲了多久,流了多少眼泪,杨木木把所有的所有全部倾倒出来后长舒一口气,“从来没有与人讲过。”

    黄寅眼神复杂地看着杨木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揩去她的眼泪,然后将她的头移到自己怀里,慢慢抚摸她的发丝,他像是完全知道了她的过去,要把所有的保护都给与她。但是眼神里的空洞与寂寞更加严重了,这一点在他怀里的杨木木却一点也没注意到。

    门开着一丝缝隙,屋外看着两人的关律师神色复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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