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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凤宫之殿前舞-第195章

小说: 凤宫之殿前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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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扪心自问,那时,你是否已经把我当做你的裴恒?”

    他还是绝情地不肯同意?!“那时,你当我是挑衅袭的工具,就算我把你当成替身,也是交心相待,你呢?那时可曾有真心?那时你是真心爱我,还是惦念着为了你的复仇大计,隐匿完颜袭身边的索檀雅?”

    她竟还是输了。她竟还是在乎。

    哽咽愤怒的话音,连她自己听着都可笑。

    为了女儿,她不后悔跪在这里,否则,她熬不过今晚就会疯掉!

    疾步走到她面前,他眸光酷寒,恨不能劈碎她。

    “伶牙俐齿!”

    若非在穆萨承认自己不是裴恒之前,她就坦白承认无法割舍与他的情,他定然亲手将她从这里丢下去。

    感觉到他的怒,她娇躯明显一缩。

    “那时,我曾无数次提及,你是我前世深爱的男子……可你只让李益淳给我熬药,给我治疗,你当我是傻子!”

    他伸出去的右手一僵,心里却有一块重石落地,原来,他等的,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你这是在怪我愚钝么?!”垂在袍袖下的那个左拳却松开,又握紧,迟疑,又迟疑,终于……右手更有主见,扣住她的肩,将她从雪地里捞起来。

    隔着厚厚的棉衣,他敏锐摸到单薄嶙峋的骨,手心被刺痛,于是触电似地收回,如此近的距离,他才注意到她双眸有些红肿,似是哭了许久。

    心口那股不忍拥堵,对她的惩罚毒蛇似地反噬,急火攻心,竟一时间痛到无法忍受。

    他已分不清,如此残酷,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孩子就在王府,我没有囚禁她们,也没有禁止任何人探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女王陛下要探望自己的孩子,还得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自己的臣子,着实叫人可笑。”

    她恐怕是历史上最胆小的皇帝了。

    可她在穆萨面前吞掉那瓶毒药,以死封死穆萨的后路,却又孤勇地叫人佩服。

    “我现在……可以去探望她们?”她终于抬起头,希冀仰视着他,眼睛被他唇角那抹明显的讽笑刺痛。

    深沉的鹰眸冷冷一眯,她不知自己仰首,期盼,丹唇轻启的娇美模样动人到了极点,以至于,他抵挡不住蛊惑地,上前迈了一步,那攻击性的强烈的煞气陡然迸射……

    她慌乱地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时间太晚,恐怕会打扰你休息……”

    他鬼使神差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什么?”

    “我正要回府。”

    “哦!”她听到了弦外音,他的意思是,她可以顺便搭乘他的马车?

    车厢里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顶盖上,冷光熠熠,狭窄的空间,弥漫着彼此熟悉的芬芳,兰香,龙涎香,彼此清幽的体香,还有一点点冷,以及若有似无的牵念、忌惮和小心,因此……隐晦不明。

    湛蓝在左,脊背挺直,正襟端坐,紧张地裹着厚厚的披风,目不斜视,心如擂鼓,只是披风再厚重,却还是掩藏不住她的慌乱和狼狈,呼吸也小心翼翼。

    他在右侧,不羁斜倚在方枕上,大剌剌地伸着长腿,占去大半空间。纵然沉静地闭目养神,眉宇间冷邪嘲讽之气却一刻多过一刻,沉厚的呼吸声仿佛喷薄在她的耳畔,让她越是局促难安。

    她不敢看他,怕多看一眼就变得贪得无厌。

    她不敢碰他,怕碰一下会燃起诡异的火。

    她更不敢再与他交谈半句,怕言辞激烈再引他发怒……

    车外夜市喧闹,一股香甜的气息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她不由得畅然深吸一口气,唇角舒缓,便有了笑。

    想起她寻他时,唐刃说他晚膳还没有吃,她心中一动。

    “唐刃,停车,我要下去。”

    见她起身,赫连恒心慌地握拳,“我没有时间陪你耗。”

    “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安抚地在他手臂上按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这一如从前的亲昵举动,给他引起了多么强烈的震撼。

    而她穿过宽大的车厢时,双腿轻颤,突然就跪趴下去。

    感觉到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她忙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没事,我自己可以。”

    她强撑着力气仓惶疾步上前,掀了车帘,狐皮锦绣牡丹披风迅速消失在车帘外。

    他不自然地握了下刚才被按过的手臂,一股热流从手臂上,缓缓地,蔓延到了心口去。

    听到她在车外低柔的声音,飞扬的剑眉赫然紧皱起来。

    车窗帘轻掀开一条缝隙,在他面前吝啬显露的明媚笑颜,绽放在辉煌的灯火里,艳若芙蓉,空灵的凤眸,清清爽爽,纯净如初,不染尘埃,还透着一点孩子般的狡黠之气,就算生气也叫人不忍苛责。

    他不禁反思起来,怀疑自己真的出手太残忍。

    她正在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前讨价还价,仿佛寻常女子,只是一嗔一笑,惹得路人侧目。

    水葱似地手指伸向烤好的番薯,仿佛没长大娃娃,嘟着唇,挑剔地视线来回游弋,“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摊贩揶揄瞅她,不禁被她惊艳的美貌摄了魂儿,“姑娘您吃太多了!这些加在一起,足足有两斤多呢。这东西虽然好吃,最好还是不要吃超过三两,多了肠胃不舒服。”

    小本生意,却又不强卖,她的辅政王统治下的百姓,果真不一般呢!“我家夫君吃得多。”

    清甜的声音里,骄傲而幸福,让车厢内的某人手轻颤,放了车窗帘,心却悸动地泛起阵阵甜腻的涟漪。

    随后,她又买了糖炒栗子和八宝粥。

    上车时,她给了唐刃一竹筒八宝粥和两个烤番薯,其余的便拿进车厢来。

    宽大如房间的华车内,摆着矮桌,平时他用来在路上看折子处理政务,这会儿正好放吃的喝的。

    她的笑没了,清甜的声音也寻不到半分痕迹,人突然就冷凉沉静,说话也变了味道,与在车外判若两人。

    “好饿,天寒地冻地,吃烤番薯最有味道了!”

    她兀自拿起一个最小的,扒掉皮,咬了一口,陶醉地满足地一声叹息,才看向幽冷盯着自己的某人。

    “辅政王,你要吃吗?还有糖炒栗子和八宝粥呢。”

    “听说你这是给你家夫君买的,我吃不太好。”尽管已经食指大动,他还是宁愿饿着。

第345章:物是人非() 
她面色微囧,双颊顿时涨红,“你……你听到了?”

    她台阶已经摆下了,既然他还赖在不胜寒地高处不愿意下来,她也没有办法了。这个针尖堪比麦芒的男人,生气起来,总是比女人还麻烦。

    “这个烤红薯,最好是搭配粥。唐刃,你的那份八宝粥够么?不够还有哦。”反正她是给夫君买的嘛,谁吃,谁就是夫君喽。“唐刃,糖炒栗子很甜。”

    “谢陛下,末将已经够了。”再多他怕是会掉脑袋了,尽管隔着厚重的锦帘,他还是感觉到了主子那双杀人的视线。

    “哎呀,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她把一个小竹筒递给赫连恒,“我手弄脏了,帮我打开,不知道八宝粥里放的盐多不多,你帮我尝一下。”

    八宝粥里放盐?她是傻子么?还是被无良商家欺骗了?

    赫连恒打开竹筒的盖子,尝了一口,却怔住,熬煮酥烂莲子,米粒,花生仁,红枣块儿入口即化,香醇而不甜腻,叫人瞬间忘记了所有烦扰,当然,最开心的不是他的大脑,而是他空冷的肠胃。

    巧计得逞的湛蓝笑得无辜,凤眸轻眨,俏丽调皮,那股暗藏的温柔,却幽幽的,仿佛是昙花的香,沁入心脾,静无声息。

    “好喝么?是咸的,还是甜的?”

    他波澜无惊地说道,“没有尝出来。”

    她知道他不喜欢吃太甜,所以要了不加糖的吧!倒是桂圆的味道更纯粹了。

    于是,他又尝一口,再尝一口……一小筒暖暖的八宝粥全都下了肚,鹰眸冷邪微闪,又抢过她手上刚打开的那个小竹筒,三两口喝光光。

    “现在尝出来了,是甜的。”

    湛蓝已被他无耻厚颜惊得完全石化,他自然而然,从她手上拿过剥好皮的烤红薯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口,两口,三口,完毕。

    “天寒地冻,吃起来果真格外有味道。”他拿了一个没有扒皮地给她搁在手上,“劳烦再剥一个。”

    她真的很想把烤番薯按在他英俊的脸上揉碎!“不怕我趁机下毒么?”

    “你不是思念女儿么。”

    威胁她?“辅政王,你活得不耐烦了?不要以为我这个女王不敢动你!”

    她的反击,就像是猫儿被剪了利甲的小爪子,挠在了狮子身上。

    他嗤之以鼻,丢给她一声冷笑,“哼哼!”

    然后,健硕颀长的身躯继续斜倚在方枕上,等她给番薯剥皮,却听得有物体落下的声音。

    闭上的鹰眸警醒睁开,就见她惶惑看着自己颤抖不停的双手,凤眸里水光潋滟,盯着落在车厢里的烤番薯,焦急地快要落下泪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气息也屏住,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李益淳不只一次地说过,“她服用的毒药太烈,五脏六腑虽然已经痊愈,经脉却受创严重,能行动自如,已属不易。”

    湛蓝却深吸一口气,聪明敏感地她,岂会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我没事。”她努力地伸手,手指尝试着握住烤番薯,一点一点地剥下烤得焦黄的皮,“这个好像比刚才那个还要甜。”

    他没有吭声。心被撕碎了,声音也被夺走,挫败无力,咽喉堵得刺痛。

    仿佛过了千万年那么久,她坐在他脚边的毯子上,两手捧住剥皮好的番薯举到他面前,纤细的手腕仿佛承担不住番薯的重量,还在不停地抖。

    “好了,吃吧。”

    终于,他接过番薯,却没有看她,“玉佩要一直贴身戴着。”

    “玉佩?”

    “我给的那个。”

    “哦,那个……我怎么配?所以,没有戴。”她自嘲一笑,清苦难言。

    “因为索檀雅用过,心里别扭吧?!”

    “没有。”

    “如果能换一个,必给你新的,可那东西只有一个,为了早日康复,你必须得接受。”

    湛蓝疑惑地微愣,脑子绕了个弯。咦?他这是原谅她的意思吗?哪有人这样的?说点温柔的甜言蜜语会死呀?

    迈进王府深处的月洞门,曾经绿意盎然的竹林,被砍得只剩了小半截,而且长短不一,显然是某人泄愤时砍掉的。

    他竟恨她到如此地步?触目所及,凉透了眼,刺痛了心。

    曾经,与他对弈窗前,不经意地一望,满眼的绿冲撞心扉,如今,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人非物也非。

    壮伟的身躯仿佛轻挪的山,走到廊下察觉到她的迟疑,略站了一下,听到她缓慢地跟上来,才推门进去,孩子的笑声和仆人们行礼的声音就从门里溢出来。

    “我的梦儿和心儿今天乖不乖?嗯?”

    醇厚的男子声音,温暖宠溺,回荡在室内的光芒里,温馨地毫无距离感。

    湛蓝却仿佛跋山涉水,走了百万光年,才抵达门口。

    她勉强站稳脚跟,双腿却麻木地早已经没有知觉。今日走路的确太多,满宫闱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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