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上位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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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一心只系阿玛安危,儿女私情早已放置一旁了。”
忘记一个人,并非一时之事。懂得释然,总好过苦苦纠缠要好得多。
“时辰也不早了,七皇子怕是等急了,哀家就不留你了。”
萧盈娣起身,说:“奴婢告退。”然后步步后退至门口,才转身跨出房门。
萧盈娣走出安宁宫没几步,陆笙羽就跟了上来。
“萧盈娣。”又是不冷不热的语调。
萧盈娣不想看到他,或者说不愿看到他。听到他叫她,她索性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前走。
可陆笙羽终究还是追上来了。
他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扯。萧盈娣一时重心不稳,身子直直地向一侧倒去,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了,陆笙羽一伸手,将她扶住。可能是力道太大、速度又快,萧盈娣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极其暧昧。
无心去计较两人的姿势,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萧盈娣思绪一片紊乱。
眼前俏丽脸蛋上的痛楚一丝不落地尽入冷眸,握着纤细皓腕的修长手指一用力,萧盈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苍白了,咬紧嘴唇,强忍着,才不至于痛叫出声。
陆笙羽仿佛很享受她一脸痛苦的模样,他的手指力道加重,参杂仇恨的双眼看起来恐怖而森寒,他冷笑一声:“痛就叫出来,这里就你我二人,你装给谁看!”
自己跌倒摔伤然后赖到他身上,不是她一贯的做法么?用小题大做的哀嚎去博得众人同情,不是她一贯的丑态么?
如今一副烈女般的矜持落于他眼里不过是假正经罢了!
以前不懂事做过很多过分的事,她甘愿受罪,但刻意的报复显得过于阴狠。
疼痛一寸寸摧残着她的意识,她再怎么强忍,终究是一介女流。陆笙羽想看到的无非是自己在他面前低头求饶。若低头求饶换得她的自由也就罢了,偏偏她的求饶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她。既然如此,何不自救?
萧盈娣倔强地抬起头,从容淡定,但语气里的抽气声掩盖不了忍耐的疼痛:“太子殿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忘了这里是nǎ里了吗?在安宁宫外如此对我,你是想明目张胆地和太后对峙不成?”
陆笙羽神色一顿,片刻,他无声冷笑:“本太子倒是多谢你的提醒。”
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回其一笑:“不敢当。”
话音刚落,陆笙羽嘴角一点点收拢,笑意不复存在,面容上如同覆了一层寒霜冷冰:“没人敢威胁我,你更没资格!”语毕,他不顾她裂开的伤口,拖拽着他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萧盈娣一惊,暗骂自己多嘴,早知如此,她又何必提醒。东宫是陆笙羽的寝宫,她岂不是把自己亲手送到了狼窝。
第13章 东宫()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是对东宫最形象的解释。
陆笙羽拖拽着萧盈娣,东宫里的宫女太监恍若未见,兀自做自己份内的事。
深宫里的人呐,果然各个心硬血冷,连最底层的奴才也不例外。
一直到杂役房外的院子,陆笙羽才松开手,如同扔垃圾一般将她扔到地上。伤口未愈的身子跌到坚硬的地上,疼痛蔓延,萧盈娣不由得深吸几口气。
院子里有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宫女,余光瞥到此情此景,身子紧绷,吓得脸蛋儿都白了,唯恐下一刻受罚的便是自己。
修长俊逸的身姿立于她身旁,偏头冲着几个宫女冷然道:“去把浣衣局的衣物都拿过来,今日的活你们都不用干了。”
这几个本是洗衣宫女,负责东宫上下百余口人的衣物缝洗,说她们不用干活,意味着她们可以休息一天,对于天天干活不得休息的宫女们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因而迟迟没能做出半点反应。
陆笙羽蹙起眉头,不耐道:“没听到我说的话?”
宫女们见陆笙羽脸色阴寒,恭恭敬敬地应了声后,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的人儿,用脚踢了几下那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去,把那堆衣服洗了。”
全身的伤口几乎都裂开,如同火烧一般,蚀骨的疼痛使得萧盈娣不想动。
她的沉默换来的是陆笙羽极度不满,他利索地弯身,提着她的衣领,拖着她的身子往水池边而去。
步伐之快,使得无力的双腿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得无奈地在地上拖行,鞋尖的布都磨出来一些白色微小的线头,衣衫在拽扯中早已凌乱,裂开的伤口,血液流出,染红淡绿色衣衫,如同绿叶点缀中的朵朵红花,凄美。
行到水池边,强劲有力的手指用力向上提高几分,她的双腿终于站立起来。双腿发软,全身的疼痛仿佛要摧毁她的理智,俏脸一点点苍白,如同一张纸,惹人怜,可惜陆笙羽看不到惹人怜爱的脸,他看到的只是那个嚣张跋扈、在众人面前,取笑他的恶心嘴脸。
“洗。”冰冷而毫无半点温度的声音落下。
且不说她是个格格,明知她双手缠着白纱布,还让她碰水。这个男子是拿怎么样的恨意来折磨她?
若是碰水,她这双手岂不要废了?
思绪飞转,试图逃过此劫:“前几日三角亭的一幕,若非殿下的意思,消息如何得以封锁?既然如此,殿下如此对我,若传出去,岂非要落人口实?殿下难道舍得将自己的太子之位拱手让人?”
原以为如此一说可以震慑他三分,却不料,他眸子眯起寒光,冷笑出声:“有胆量你就去说。”
如此笃定的语气瞬间让萧盈娣在气势上就输掉五分,他并非真的是庸才,能用一年的时间抢夺别人十年稳固的地位,就知他亦有过人之处。即便她传出去,一则旁人不会信一个负罪之身,二则若是信了,陆笙羽不过是挨训一顿,而彼时,本就对她仇恨至极的他,更不可能放过她,甚至整个睿王府。
这场赌局,横竖都是她输。
陆笙羽突然离开,萧盈娣心里一松,以为他放过她了。不过一刻钟,就见陆笙羽提着个坛子而来。
嘴角轻扯,邪气在他眼底晕染开来,使得萧盈娣笼罩在不详的预感中。
果然,修长的食指敲击着坛壁,清脆细微的响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下显得异常诡异。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第14章 锥心刺骨()
萧盈娣疑惑蹙眉,即便不知坛中装的何物,但她知,却非好东西。
陆笙羽将一根食指伸进坛子里,食指再出来时,指尖已经沾上了些细如沙的白色晶体。
食指擦拭萧盈娣干枯的嘴唇,而后,指尖用力一按,指尖的白色晶体进入她的嘴里。
明眸瞬地睁大,缠着纱布的手指缓缓缩进袖管里。
居然是盐,这坛子里装的居然是盐!
陆笙羽的心思不言而喻,他不但想废掉她的手,还想慢慢废掉,让她享受盐水侵蚀她伤口的过程。
陆笙羽将整坛子的盐全部倒进水池里,回头,看着萧盈娣苍白着一张脸兀自发怔,无声的冷笑如同飞雪染满嘴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张开,手中的坛子径直坠下——“嘭!”刺耳的碎裂上如同一道霹雳直直劈向萧盈娣,吓得她心脏都险些跳出来。
盯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她的双腿不由得退后一步。
“听说睿王爷在边陲受了伤。”
向后抬起的腿蓦地顿住,下一刻,她朝着那抹寒气萦绕的身子而去,立在他面前,大且明亮的双眼里满是坚定:“我洗,你替我阿玛找大夫。”
陆笙羽低头,凑近那张丽质容颜:“你没资格跟我谈交易。”
在陆笙羽流落民间之时,是睿王爷将他带回家。整个睿王府的人除了萧盈娣都待他如家人,事无巨细,皆悉心照料。
陆笙羽为了报复她,抹灭受人恩惠之事,让萧盈娣不由得嘲讽一笑。
“一个记恨不记惠的人,我阿玛果真白疼你了!”
“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教训!”森寒的双眼骤然紧缩,寒光四溅,那张脸,那神情,仿若要将她千刀万剐,无奈身份所限。
过往的难堪是陆笙羽心底最深、最磨灭不掉的痛楚,他几乎是蛮横地抓起她的手指,没有半丝犹豫地伸进水池里。
细盐在水池里早已融化,双手浸染在其中,伤口如同针扎,密密麻麻地刺痛着她。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并无太多愤世之心,这点痛较之在清平观的三年根本不算什么。
清平观,美名是皇家道观,每年朝廷会拨下大量银两来重修道观。最终进入道观的银子大多被道姑们私吞,时日一久,道姑们都无心修佛念经,好吃懒做之相随处可见。每日来烧香拜佛的百姓颇多,夜幕一落,道观脏乱不堪,道姑们自是不会干这些累死人的活。
萧盈娣被禁清平观,于道姑来说便是多了个可以奴役的人。自古以来,并无皇家人被禁清平观的先例,道姑们均认为这个从盛京而来的格格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皇上仁慈才没赐死罪。所以,萧盈娣去的第一天,除却一身衣衫,去时所带的东西都被洗劫完了。
还记得到清平观的第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她饿得睡不着,她起身去叫同屋睡着的道姑给她做点吃的,可被人扰清梦的道姑很恼火,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嚷嚷道:“饿就饿着!你以为你还在王府,各个都长了副该伺候你的嘴脸吗!”
她当时饿得头昏眼花,道姑的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到地上。十五岁之前,她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她强忍着头晕,爬起来,回扇了道姑一巴掌,最后两人打了起来。她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和二十岁的道姑比起来,她弱极了。最后她满身是伤,跑到屋檐底下,一面哭,一面仰头,伸出舌头,喝着屋檐下滴下来的雨水填饱肚子。
如今倒多亏了那群道姑的欺凌,因而面对陆笙羽的报复,她才能强忍下来。
不管如何去分散自己的思绪,还是无法忽略手指锥心刺骨的痛沿着手臂传来,额头上的汗珠眼看着就要浸湿额头上缠着的纱布。
第15章 红尘纠葛()
一只手扣住萧盈娣的下颔,偏头,便瞧见一双凝霜的眼。
“我是让你洗衣服,不是让你来洗你的脏手的!”
手指上的剧痛凌乱了萧盈娣的思绪,陆笙羽的话飘渺而模糊,仿若风中的烛光,明明灭灭。
恰在此时,永清匆匆跑来向陆笙羽请示:“殿下,顺谦王福晋在宫外求见。”
“什么事?”
永清小声恭敬地回道:“福晋没说。”
陆笙羽不再看萧盈娣一眼,抬步往前殿而去。
陆笙羽来到前殿的时候,那抹纤细的身影端坐在雕花椅上细细品着宫女端上来的茶水。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如花容颜笑意绽放,纤细的身影站起,转过身,见到来人,笑意更加明晰。
只是来人却并未如她这般笑逐颜开。
陆笙羽只是清清淡淡地说:“皇嫂来我这儿所谓何事?”
“笙羽。”
一声轻柔地呼唤让陆笙羽神色一顿。
陆笙羽朝着殿内的宫女太监冷冷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一走,陆笙羽掀起袍角坐在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