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上位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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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似乎懂主人的心思,所以它的马蹄踩在萧盈娣身上并非移开。
萧盈娣觉得疲惫极了,趴在地上不愿再起来。身上处处是伤,疼痛包裹着她,比死还难受。
如果逃不过死去的命运,那么就死去好了。
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了。
一阵奇异的风过,便是一声清冷透彻地如同来自黄泉的声音响起:“起来。”
是死神来了吗?萧盈娣竟觉得轻松,丝毫不畏惧死亡。
“如果你死,我必拿整个睿王府陪葬!”这个声音落在她耳边,清晰且刺骨般地冷。
“盈娣,看阿玛给你带回来什么?”
“是奶酪糕!阿玛,你真好!”
阿玛,她的阿玛知道她最喜欢西域的奶酪糕,作为每年出使西域的使者,她阿玛回京时都会给她带很多奶酪糕。
还有她的额娘,不管她多么淘气,她的额娘总是用慈祥的目光无奈地冲着她笑。
她的妹妹萧芷柔,总是在身后,扯着她的衣角,仰着头,怯生地唤她:“姐姐。”
她的额娘还在府内等她,她的阿玛还在边陲等着她救,她不能死。
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冰冷且暗含怒气的容颜渐渐清晰于眼前,不待她看清周围,她的下颔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扣住。
她的头动弹不得,只得直视眼前这双阴鸷的眼。
陆笙羽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唯恐她听不清楚:“睿王府将与你共存亡,你死,睿王府灭,你活,睿王府在。”
“为什么?”萧盈娣突如其来的疑问让陆笙羽一愣,她瞟了一眼他身后的陆子衿:“顺谦王出现在这里是你故意为之的,对吗?”
陆笙羽突然一笑:“对,没错。我与他是兄弟,好事怎么能让他错过?而且还是这么精彩的事。”
明知她对陆子衿的心思,却故意让他看到她最狼狈的一面,陆笙羽这招比直接让她死要见效多了。
“常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太子殿下也不过如此。”萧盈娣扬嘴冷笑,这话不管暗讽他是女子还是小人,都并非中听之言。
面上如同结了一层寒冰,他凌厉地看着她淡然自若的面容:“你要是想你阿玛死的话,你就再说一次。”
“你都拿人生死作威胁,谁还敢说?”
萧盈娣心里嘲笑陆笙羽可笑的行径,以太子的身份随意玩弄人命,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她嘲笑陆笙羽的同时,不免也自嘲起来,她曾经不也如是?
苍天终究是有眼的。
在起身前,陆笙羽用不可违抗的语气说道:“想要睿王府平安,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能在回宫一年之内,让皇上废掉大皇子的太子之位,继承太子,也能让太后眼睁睁看着睿王府毁掉而无能为力。”
陆笙羽的狠绝绝非表象,正如他所说,大皇子陆景言坐稳太子之位近十年,他回宫一年便夺掉大皇子的位置,他的能力不可否认。
生来的傲气作祟,她昂头,虚弱苍白的面容淡然自如:“我会活着,为了整个睿王府。”
“很好。”陆笙羽翻身上马,俯看着她,眼底幽深的酷寒在翻涌,似笑非笑,“格格,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宁愿无期。
一侧的陆子衿瞧着萧盈娣狼狈的模样,本无心多管闲事,但对她又心存怜悯,轻叹口气,自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巾,递给萧盈娣:“擦下吧。”
萧盈娣闻声抬头,接过手巾,对他浅浅一笑:“多谢王爷。”
如此疏离的笑容和礼貌的话语让陆子衿一怔。在他记忆中,这位格格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在他没被封王爵之前,他住在皇宫。因为自小不受宠,所住的宫苑偏僻幽静,所以他习惯了安静独处。
可萧盈娣每每进宫都喜欢跑到他的院落来,缠着他,叽叽喳喳个没完,且总说要做他的妻。那段时日,他对她谈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厌烦。毕竟没多少人能忍受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
因而再见萧盈娣时,她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倒觉得不自在了。
怔愣片刻后,他也回她一笑:“没事。”
第6章 伤痕累累()
陆子衿和陆笙羽两人分别骑马而行,西斜的残阳余晖红透半边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陆子衿想起方才萧盈娣对他的态度,心下疑惑:“那位格格此次回京脾性倒是改变不少。”
“她?”陆笙羽不屑地嗤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你死缠烂打的?如今这副样子不过是想换一种态度来抓住你的注意力罢了。”
神色顿然,陆子衿情不自禁回望,那抹瘦弱娇小的身子瘫坐在地上,衣衫已破,鲜红的血渍在她脏破的衣衫上染上了朵朵如花的一抹红。那弱不禁风的身影默默承受周围人们的愤怒,凌乱的发丝,破败的衣衫,他心里竟生出几丝怜悯。
见太子和王爷已离去,百姓觉得继续扔东西变得无趣起来。讨好主子,百姓才有惠可受,如今观看的人不在了,他们再卖力表演也并无半点意义。
暮色四合,天边的余晖稀稀落落洒在萧盈娣身上,落魄之境更显凄凉。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雪白的皓腕上血痕纵横可怕,自骨头缝里传来的阵阵的剧痛,使她无力再挣扎,亦或是动弹。哪怕是微微一动,都是挫骨般地疼。
在天边的霞光渐渐隐去的时候,那抹脆弱的身影终是禁不住摧残,倒向了满是灰尘的大地。
众人陆续散去,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急冲冲地朝萧盈娣跑过来。
“格格。”声音里满含心疼。
萧盈娣闻声缓缓侧头,看清来人后,她双目一红,鼻头一酸,几近哽咽:“桂香嬷嬷……”
桂香嬷嬷是睿王府里的忠仆,自三年前睿王府败落后,家仆陆续离开,剩下的几个忠仆里,桂香嬷嬷就是其中一个。
桂香嬷嬷将萧盈娣搀扶起来,替她摘掉头上的菜叶,擦掉脸上的血污和蛋黄液。
“格格回京本是喜事,我们几个人在府里高高兴兴地等格格回府,谁知格格在这里。格格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看到她脸上遍布的血痕,桂香嬷嬷眼睛都红了,泪光闪烁,“这些无知恶民,怎么能这么对待您呢!”
萧盈娣全身疲惫不堪,伤口的疼痛抽空了身体的大部分气力,说话分外费劲:“不怪他们。桂香嬷嬷,你找一间客栈,然后替我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我好换洗一下再回王府。”
“哎。”
桂香嬷嬷寻了个大夫去客栈,大夫看到萧盈娣衣衫上满是鲜血,都不由得惊吓到了。碍于大夫是个男的,并未让其查看身上的伤,只是简单处li了下额头上和手上的伤。
桂香嬷嬷替她擦拭身子,白皙光滑的身子上伤痕交错,桂香嬷嬷都不知该从何下手。泪眼朦胧中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才勉强将身子弄干净。身上的伤擦了点药,穿衣服时药性发作,疼得萧盈娣只想大叫。
桂香嬷嬷搀着萧盈娣回到王府时,天色已黑,一轮弯月半挂枝头。
望着整个王府,物在人已非。自三年前,阿玛被发配,她被禁,王府里的下人就开始陆续离开,如今还留在府内的,也就只剩下那么几个忠仆了,人丁稀少后,整个府内显得过于凄凉。
王府里所有的仆人都站在门口迎接萧盈娣,她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人,心里百感交集。在清平观的三年,道观里的姑姑们个个心硬血冷,毫无半点人情味,一时间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心一下子暖了不少。
“格格,你可算回来了!”
“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奴才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
“格格,这三年您受苦了……”说话的人说着竟哽咽起来。
“平叔,格格回来是大喜之事,你快别让人取笑了,当心晦气。”
“对对对!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哭,不哭。”
“格格,你身上的伤”
“先让格格跨火盆去去晦气,其他的等会再说。”桂香嬷嬷说道。
碧珠是她的贴身婢女,一把挽起萧盈娣,说道:“格格,来,奴婢扶您跨火盆。”
说着,梓月也跑了过来,和碧珠一起,一左一右扶着萧盈娣。
满身是伤,身子虚弱不堪,纵使抬脚吃力,终是跨过了火盆,平叔在旁欣慰地道:“跨过火盆,霉运扫光。格格,以后我们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
清平观里人情冷淡,观里的姑姑苛刻且蛮横,她没少被欺负,如今看着众人这般关心她,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家的好处。
“平叔,碧珠,梓月,桂香嬷嬷。谢谢你们还在。”萧盈娣一一扫过众人,微微弯身,以表感谢。
这些都是伺候了萧盈娣很多年的仆人,见惯了她的蛮横无理,她突然这样懂礼数,反倒让众仆不知所措起来,面面相觑,一时不解格格是否受刺激了。
平叔到底是看她长大的,他突然抓起萧盈娣的手,正好碰到她衣袖下的伤口,她忍不住低呼出声,平叔怔愣,桂香嬷嬷赶紧推开平叔的手,一脸紧张地看着萧盈娣问:“格格,你没事吧?”
苍白的小脸上虚弱之色清晰可见,轻摇头,强扯笑容:“没事。”
今日在三角亭发生的事并非光荣,桂香嬷嬷不想其他三个人继续追问下去,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平叔,格格一路颠簸,又饿又累,先前做的饭菜早冷了,你还不快去重新做一份。”
“哎!”平叔自怔愣中回神,应得颇为轻快,说着就往一边走,碧珠机灵,拉住了平叔,提醒道:“平叔,是这边,你走错方向啦。”
平叔一拍脑门,窘笑道:“瞧我这脑子,我一高兴,竟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平叔犯糊涂,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碧珠,你去给格格准备洗澡水,去去身上的晦气。”
碧珠得了命令,赶紧去准备,却被桂香嬷嬷叫住了。“别忘了加柚子水!”
碧珠回头笑道:“嬷嬷,这点我早就记着啦!”
站在一旁的梓月,见众人都有活忙着,急切地说:“那我呢?嬷嬷,我做点什么?”
桂香嬷嬷想了想,说:“你和碧珠一起去,然后将格格的房间收拾一下。记得去花园摘几朵格格喜欢的菊荌花放在屋子里。
“得嘞!我这就去!”
第7章 物是人非()
待到众人都忙活去了,桂香嬷嬷才转头看着萧盈娣,眸子里尽是疼惜。“格格,你受委屈了。奴婢之前听说清平观里的道姑都是吃人不眨眼的黑心妇,您没少被她们欺负吧?瞧,您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被太子……”桂香嬷嬷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赶紧扯出腰间的手帕拭干了泪水。
萧盈娣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喜欢将苦痛以小化大的亲王格格了,在清平观的三年,她早已学会了忍耐。
萧盈娣笑了笑:“嬷嬷,我没事,我很好,姑姑们并没有欺负我。”
桂香嬷嬷看着萧盈娣的笑容,心里替这位格格难过。桂香嬷嬷自小看着萧盈娣长大,她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可当时太后就那么不留情面地将她囚禁在清平观,一困就是三年,如今回来,她眼瞧着格格比以前清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