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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强抢状元郎-第54章

小说: 强抢状元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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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嫁的前一晚,萧幕亦醉意熏然的来了她的院落,她从前居住的公主府,念槿将他扶住时,他身上的酒气将他原本的气味遮挡住,念槿想,原来那种温暖甘冽的味道是一种感觉,她对他再也不奢望了,便再也感受不到那味道了。

    醉酒后的萧幕亦,脸上染了绯红,长睫垂下来,温顺的样子,又恢复到他从前状元郎时的模样,俊挺的脸,深情的眉眼,尽管闭着仍旧令人砰然的很心动,念槿想,即便这结局再惨烈,过程再艰辛,遇到他,她仍旧是逃不掉。

    逃不掉便不逃了。

    念槿将他安稳的置在床榻之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良久,见他睁开眼喊渴,她替他倒了杯水喂给他,对他勾唇一笑。

    自先皇入土,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展颜,他低哑着醉胧的声线,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阿念,你肯对我笑了。”

    “萧幕亦,你晓得吗?”念槿自顾自说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的…没用,我没有你想象中的没用,我其实,还挺有心机的。”

    萧幕亦闭上眸子,安静的听她说话,好似她的声音能够解他的酒醉。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我们相爱,却总在彼此的不信任和过多的误会中,虽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念槿也并未想过他回应什么,接着说,“从前我将红唇写成红辱你还记得吗?还有从前我出过的许许多多的糗,我都是故意为之的,其实你不知道,从前我为了能够得父皇青睐,是花了很大功夫去学功课,学功夫的,只为了能够在他眼里看到赞叹,看到欣慰。”

    想起那个时候,念槿依然觉得,虽然青涩的有些酸,如同还没有熟透的红鸾果,却在这份酸酸甜甜里,得到了最初的情感。

    “父皇依旧不大理我,直到回朝前一年,我有一次闯了大祸,父皇却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十分宠溺,那时候我真是天真,我以为父皇是喜欢调皮的孩子,故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骄纵了,果然他对我却越发的宠爱,现在想想真可笑,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宠爱啊?”

    她轻声叹息,“后来我看上了你,所有人都晓得,念槿公主心仪萧状元郎,那个时候我也不晓得该如何,除了我自以为是的父皇宠爱,我不晓得该如何才能够引起你的注意,华南芊同我说,望都城中大多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见得多了就不稀罕了,恐怕只能够剑走偏锋,做一些旁人做不得的事情,出一些洋相你才能关注到我,如同一些戏文里唱的,文公子不爱淑女偏看上妓伶一般。”

    “我是故意做这些,令你记住我的。”

    “萧幕亦,我其实,从前真的挺喜欢你,真的。”念槿低声道。

    萧幕亦伸手将她的手指握住,醉中淡淡呓语一句,“阿念,信我。”

    念槿晓得他只是梦呓,苦涩一笑,“萧幕亦,我已经做不到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一出生便在这森森宫门之内呢?是不是一出生便是一种悲剧?

    从此萧郎是路人,若是这萧郎本就是该陌路之人呢?那一切是痴怨又要往nǎ里付诸?

    这日是念槿坐井观天的第十日,那天她原本打算自戕在他身旁的,虽没有生是他萧幕亦的妻子,死也是他萧幕亦的亡妻的念想,但总归,她真的是觉得活不下去了。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活着是那样的艰难,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捱,难如度日,每一天每一夜都是那样的孤独,安静的好似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什么也不剩下。

    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捱,和亲的嫁音成了那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羽毛。

    只是谁又能料到,游牧竟然找到了她,将她敲晕了带出了皇宫内院,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念槿觉得是如此的舒爽,却又觉得这自由,有些肖冷的令人发凉。

    十日过去之后,她仍旧没有听到关于念槿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出来,这日游牧回到这座小农院来,带来了一只野兔。

    不晓得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令她崩着的神经还放轻松不起来,她总觉得此时的游牧,似当初长垣村的那个游牧,又好似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看不透的人。

    饭桌上时,念槿问他,“这几日望都城可有什么不平静?”

    “团团很好,你放心。”游牧答她。

    念槿戳了戳碗里的米粒,“游牧,你晓得我问的不是这个。”

    游牧吃饭的动作滞了一下,哑声道,“到如今,你还放不下他吗?他要将你当做和亲的礼物,嫁给别的男人,亲手将你送到别的男人的怀里,你还在意他?” 

093 情何以堪() 
“你想到nǎ里去了,”念槿不以为意,“我虽然痴傻过,却也不是真的那么傻,我只是怕他找不到我不罢休,毕竟我走了,等于是给他捅了个大篓子,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

    游牧收了收气性,似思索似得,良久吐出一句,“他找了个假公主替你嫁过去了。”说罢将碗筷放下,转身出门了。

    虽然他对她依旧那样的安宁平和,念槿却觉得不同了,念槿呆愣了一回,脑中一片混乱,一个尖锐的如同喜悦的小嫩芽顶破了压制而出,他会不会,从来就没打算将她嫁去北漠国,一早便想好了要找个人替她出嫁?

    只是转而这年头便如冲上云霄的烟火棒,噗嗤闪了一下便熄灭了,若是如此,他怎会瞒着她?他选择在同严荞萝成亲那日起兵,不是因为对父皇的反抗,而是因为,因为严荞萝能够帮着他,他二人夫唱妇随,又如何不能成事?

    终究这一遭走过来,她只是替人做了垫脚石,如今踏上了高位,自然不再需要一颗不重要的破石头。

    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重要,当初她便晓得,现在,又怎能糊涂呢?

    只是不晓得团团如何了,如今她活在这个世上,若说还有什么牵挂和不舍,也只这一件事而已了。

    游牧确实不同了,从前他沉默,话不多,在村中与人和善,虽然面孔生的冷峻,却令谁也不会对他这张冷峻的俊脸生畏,但如今的游牧,隐隐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那是一种,只有站在高位上,挥斥方遒的人物才能够有的气度,念槿有些迷茫的想,念槿不是那个时候的阿念了,莫非游牧也不再是长垣村那个耿直沉默的游牧了?

    现如今,虽游牧决口不提她的事,亦不迫她接受他,只是每日里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有时候念槿想,若是平常的夫妻,恐怕也就是这样了,或许,若她再过个一两年未再遇见萧慕亦,她便也能够释怀了,然而终究,命运的路途从来不是照着人想的去布每一条通道。

    这日天气正好,游牧将后院的土翻了,种上了迎阳花,显然今日他心情似乎不错,他同她说了许多望都城的事情,例如,严荞萝进了宫,虽然未册封任何头衔,但萧慕亦自己本身也未登基,因而这头衔于萧慕亦来说,不过是个虚衔;

    比如,大秦国的送亲队伍已经出了望都城,全城无人知晓那花轿之中坐着的,并非念槿公主,而是李代桃僵的普通女子;

    比如,萧慕亦最近春风得意,短短数日,朝中已经有大臣在筹划着将自己待字闺中的闺女、侄女、表侄女、外甥女、表外甥女往宫里头送了。

    历来新皇登位,莫不如此来安抚收服的大臣的心,一场姻缘,也左右逃不过政治的捆绑。

    念槿嗟叹一声,笑笑不语。

    游牧的眼角眉梢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表情反应,见她并未有什么不对神色,略安心,继续道,“还有就是,团团。”

    念槿方才那种观他人之事的态度立即变了样,眸中惊慌一闪而逝,再转脸时已经换了一副荣宠不惊的表情道,“团团可还好?”

    游牧叹息一声,将她面前的饭菜推过去,“将它们吃完了,我便告诉你。”

    念槿眼里一阵挣扎,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游牧,他晓得她如今厌食了?

    没有再说什么,念槿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如何面对游牧,如何去真的放手团团。

    默默的吞咽着口中的饭菜,从前那样喜欢口舌之间的享受,如今再享受起来,却如同嚼蜡。

    世间本无物,一切不过人心生出来的,你觉得它是甜的,它便是甜的,你觉得它是苦的,它便就变得很苦涩,除却她为萧慕亦做的那顿鸡蛋面。

    那日萧慕亦说那碗面很甜的时候,她以为萧慕亦的意思是她亲手为他做的,便是黄连,那他也觉得是甜的。

    事后回到家中,发现锅灶边爬了些蚂蚁,在将面汤尝了一尝,才晓得,原来她错把甜糖当做盐巴来放了。

    那一碗甜的腻味的汤面,他当时是否是觉得难以下咽?

    “阿念,别再逼自己,好不好?他于你,你心中清清楚楚,又何必庸人自扰,为何你不能看开来,若是你睁开眼,便能看到我对你的心意,是你触手可及的。”

    她良久不语,似乎不打算回答他,或者自我催眠当做没听到,主动忽略掉,直到他就快要以为她不可能开口时,她幽幽的低声问他,“若是阿念同江山,游牧,你会选择哪一个?”

    游牧健朗的身躯微微一震,眸色一深,问,“阿念,你说的什么?”

    念槿笑笑,将碗筷放下,道,“我从一出生,便被父皇怀疑是巫女,被他忌惮,被他千万次想要结果了我,前些时候,他问我,若我是他,我会如何做,江山和女儿的一命,比起来,好像就如那泰山之于鸿毛,如何比的过?”

    念槿笑的苍凉,“生我养我,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骨血的亲生父皇尚且如此,我又如何去怪罪任何人,怪罪他?终究,我们都是凡人,要怪,也只能怪是我自己千方百计要撞进他的生命里,怨不得别人。”

    游牧幽深沉默的望着她,平静的脸庞,消瘦了不少,显得一双明眸尤为的大,黑漆漆的如同那水润过的磁石。

    她年纪不大,却过早的承受了太多,被至亲的人算计谋害,被挚爱的人背叛抛却,可是她并没有像旁的姑娘那样,怨天尤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怨过任何人,她的父皇也好,萧家那位将军也好。

    自始至终,她只是觉得难过而已,碰到这样的事情,她有些伤心,有些难过,有些不晓得该如何自处。

    游牧情不自禁握住她的肩,将她抱进怀里,“阿念,别这样,我宁可见你哭出来。”

    “游牧,不要想着如何看清我的心,它或许从来就没有长在我身上过,游牧,天下间,有太多的东西,是你想要的,如今你的驻足,不过因未得到过,得到了便会失去,只有未得到,才永远不会失去,不要再给我任何期许,不要再逼我了。”

    “好,我不逼你,”游牧将她松开,“你如今不信我没关系,阿念,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并非那样的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游牧转过头。

    念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道,“他并非那样的好,我早便知晓了啊,游牧。”

    如此平静的过了约莫大半个月,大秦国迎亲的队伍抵达至北漠国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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