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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谜情深处-第22章

小说: 心谜情深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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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擦药,不然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夏雨丹递了一瓶红花油给云岚。云岚微微狼狈,“已经有人给我一瓶药油了”。经过夏雨丹那面大梳妆镜时,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种奇异的激动的表情。她用手摸摸面颊,惘然的笑了笑,“好吧,我自认倒霉。”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岚瘫倒在床上,一直昏睡至被主任段辉的电话吵醒。段辉是来布置采访任务的,“有人提供线索,海滩上发现了一些文物,文物专家已经到现场鉴定了,你赶紧跟爆料人联系一下,过去瞧瞧。”

    云岚浑身乏力的爬起来,胡乱梳洗,换了件高领的裙子,又往手臂涂上厚厚的防晒霜,稍稍淡化了那些瘀痕,而后匆匆出门,打的直奔爆料人所说的地点。

    爆料人是热心市民黄先生,他具有一定的文物常识,中午到海里游泳时,从海滩的乱石堆里淘出了一堆文物,分析应该是下暴雨时,高处的土堆坍塌后被水流冲刷下来,由于沙子容易流动,在沙滩表面保留了下来。

    云岚到达时,黄先生已经在路边等候了。云岚跟着他到了海边,却傻眼了,她能看到远处文物专家们的身影,但是要翻过一大片岩石才能到达他们所在地。她完全没有料到要翻越岩石,穿的是一双低跟凉鞋,一踩到岩石上就打滑,只好脱下鞋子,赤脚上岩石。

    暴风雨过后艳阳高照,下午两点多钟的太阳毒辣辣的,晒得岩石滚烫。云岚光脚碰触到岩石,立马有种会被烤熟的感觉。但她不能退缩,只有咬牙挺住,忍受着烈日暴晒和高温灼烫,一手拎着鞋子,手脚并用的跟在黄先生身后翻过岩石群。本就身体不适,脚底烧灼的感觉又烫进内心深处,她头脑混乱,站立不稳,却要硬撑着采访文物专家,坚持了将近一个小时。

    经过三位文物专家鉴定,这些文物有商周时期的石器,宋代和清代的瓷器,还有民国时期的陶器。这证明至少在3000多年前,就有人类在这一带居住、活动,可以说是一次比较重大的考古发现。

    采访结束后又要忍受一次高温的煎熬,但因为“挖”到好新闻的兴奋感冲淡了一切,脚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穿好鞋子走回马路边,云岚整个人近乎虚脱的跌坐在绿化带的小石墩上,这时才感觉脚疼得厉害,脱下鞋子察看,发现脚底都起了大水泡。她摇头苦叹,运气怎么这么悖,久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云岚面前,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云记者,你好啊”,那男人的问候声让云岚惊讶抬头,竟是艺术家莫也,她微笑着打招呼,“好巧,在这儿碰上。”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莫也转身从车上取出一个画夹,打开来,“我刚才在海边写生,没想到会见到你。你一直很认真地低头做笔记,没有留意到我就在离你很近的一块礁石上,你低着头的样子很美,我就顺手画了一张素描。”

    云岚双手接过画夹,铅笔素描肖像画,一笔一笔地勾勒出美好的侧面轮廓、细节和光影效果,非常细腻精致。“这幅画能送给我吗?”她眼里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当然可以,你跟我去画廊,我找个框装裱起来给你”,莫也发出邀请,“我那里还有一些新作,从来没有对外展示过,有没有兴趣瞧瞧?”

    人家真诚邀请,出于礼貌,云岚答应了。

第56章 众生相(二)() 
“网事”艺术空间今天很安静,一楼展厅只有三两个观众在参观画作,与那日画展开幕式时宾客盈门的景象全然不同,整个厅内充满了一份宁静幽雅的艺术气息。

    莫也带着云岚上了三楼,那里是他的画室和临时居住所。云岚跨进画室,一阵呛人的油彩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扑鼻而来,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定睛细看,她才看到屋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板和画布。

    打量了一下室内,一张木板床,上面乱七八糟的堆着衣服、画布、稿纸、颜料等东西。一张书桌上,也堆得毫无空隙,上面全是艺术类的书籍,还有很多稿纸。房里除了这张床和书桌之外,所剩下来的空隙已经无几,何况,还有那么多画板、画框,使整个房间零乱不堪。云岚暗自好笑,完全是邋遢艺术家的做派。

    莫也拉过来一把椅子,让云岚坐下,他从角落里抱过一大摞的油画作品。云岚接过其中一幅,乍一看,吓得差点把画扔了。上面是个怪物,人的身子,脸部却是老虎的眼睛、鼻子,人的嘴巴、耳朵融合在一起,狰狞可怖。

    “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云岚难以理解,这样的作品,会有人愿意买回去挂在家里吗?

    莫也皱着眉直抓头,把一头浓发揉得乱七八糟,又把那一摞作品在桌上摊开来,云岚一瞧,全是半人半兽的怪物。他嘴里哼哼着说:“这些作品展露的,是都市丛林中复杂人际关系中的一派众生之相,一个你我熟知的都市江湖。”

    “哦——”云岚恍然大悟,“这就是当代社会的众生相:一样的半人半兽,一样的虎视眈眈,一样的弱肉强食,一样的空虚无际,一样的放浪不羁,一样的骚动不安,一样的兽欲难平。”

    莫也对云岚竖起大拇指,“你的悟性很高,如果有兴趣学画画,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云岚抿着嘴角,浅浅的一笑,“我也想学,但是工作太忙没时间,等我退休以后吧。”

    “那我要等到花儿也谢了”,莫也的眼光笑谑的在云岚脸上转来转去,那样肆无忌惮,云岚很不适应的调开了头。

    莫也清了清嗓子,“我去给你倒杯水,你随便走走看看。”

    莫也很快出去了,云岚四面望望,乱七八糟的环境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她的目光忽然被墙角的一块红绸布吸引了,那块红绸布像是遮盖着一幅画作。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费力的蹲下身来,掀开绸布,果然是一幅画,而且是女人的裸体画,画中女子仰卧于榻上,头枕手臂,微微斜倚,腰肢纤细,身姿动人。

    她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怔住了,画中美丽的女子,像极了陶欣然。陶欣然的美让人过目不忘,只是在家族蜡像馆里见过一次,云岚就将她的形貌牢牢印在脑海之中。

    而最让云岚吃惊的,是女子那对略带忧愁的双眸,相当的传神。莫也画人向来不画眼睛的,这幅人物画却着重刻画了眼睛。云岚记得他说过,接触的人都有眼无珠,但有过唯一的例外,难道这个例外,就是陶欣然?

    “她是陶欣然,你在蜡像馆见过的”,莫也给云岚端来一杯白开水,“我不知道你还会对什么饮料过敏,就想着白开水比较安全。”

    “谢谢”,云岚起身接过那杯水,她已经渴得嗓子冒烟了,咕咚灌下好几口,视线却仍停留在那幅画上,“她是你说的那个唯一的例外吗?”

    莫也咧嘴一笑,“你的记性真好,我说的就是欣然。”他忽然盯着云岚,目光热烈,“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我是说裸体模特?”

    云岚刚喝了一口水,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除了凌峻曕之外,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光着身子,她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她没有这么伟大,愿意为艺术牺牲。

    一想到凌峻曕,云岚顿感若有所失。她浑身无力的坐回椅子里,用手支撑着疼痛的头。疲倦、懊丧,和绝望的情绪像潮水般对她涌了过来,她感到自己像只无主的小船,正眩晕的飘荡在这潮水之中。

    “对不起啊,是我无礼了,不该问那样的问题”,莫也见云岚神态失常,赶忙道歉。

    云岚抬起头来,茫然的四顾了一下,似乎想找寻什么足以支撑她的东西,最后,她的目光还是落回陶欣然的那幅画上,深深的抽了口气,问:“你太太见过那幅画吗?”

    “没有,她根本不懂我的画,也从来不进我的画室”,莫也说。

    云岚在莫也脸上看出了一抹隐约的、轻蔑的笑意。她不喜欢这样的笑,特别对方针对的是自己的妻子。她想起陈姐说那天下午雅菻和她先生去看望老太爷,试探性的问:“昨天我去采访凌老太爷,听陈姐说你和你太太去过,但没遇上。”

    “听说老太爷在睡午觉,我立马走人了。早知道你也在,就去找你聊聊”,莫也的眼底写满了遗憾,“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和他们凌家的人打交道,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就是一群麻木不仁的伪君子,不懂感情,不懂人心,不懂爱!”

    这样批评自己妻子的娘家人,云岚听着不舒服,她缓缓站起身来,“我下午采访的稿子还没写,该回去了。”

    “上次说好要请你吃饭,一直没有机会”,莫也试图挽留,“稿子那么着急写吗,一起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很着急”,云岚肯定地说,“我们截稿时间都是固定的,一定要准时交稿。不用请我吃饭了,你这么客气,反而让我不好意思。”

    莫也只有表示遗憾了,“那改天吧。我送你回去。”

    云岚原想婉拒的,但她双脚的疼痛似乎又加剧了,举步难行,只能点头。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揣测着画室外闪过的那个人影。听莫也的口气,他根本没有到过画室,那么那个人影,会是凌雅菻吗?她和陶欣然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吉普车在小区停下后,莫也伸手到后座取过一个画框,“说过要送给你的,我已经让画廊的工作人员装裱好了。”

    是那幅素描画,云岚都忘了这回事了,她有些惊喜地接过那幅画,真诚道谢。

    下车走出几步,云岚猛然间收住了脚步,她看到一辆宾利豪车停在路边,那车牌号她认得,是凌峻曕的。她犹豫了几秒后,回身往来时的方向跑,但两条腿却忽然间完全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

    有人伸手将云岚扶了起来,她哆嗦着艰难回头,看到凌峻曕脸上那种专注和类似严肃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有些不争气的、潮湿的东西涌进了她的眼眶里,迷糊了她的视线。

    “为什么要跑?”凌峻曕的声调中带着些难以抑制的颤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话未说话,手机铃声响了,凌峻曕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很不耐的接听了电话。

    云岚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往后缩了缩,想要无声无息的退开。可是,比闪电还快,凌峻曕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边语气不善地对着电话那头高声说:“我等会儿就回公司,什么事到时再说。”

    云岚的手腕被他拽着,碰触到了伤处,她痛得直吸凉气。

    凌峻曕急松手,轻轻捧起她的手腕,又察看了她手臂上深浅不一的瘀痕,这些伤痕让他震动,并且绞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对不起”,他困难而艰涩的说,“昨晚是我太冲动了,我”

    “别说了!”云岚惶急的截断他的话头,“我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缠着你啊——”她忽的双脚离地,被凌峻曕拦腰抱起。

    “你的膝盖在流血,我抱你上楼”,凌峻曕不容云岚说话,抱着她就要往楼梯口走。

    “等等,我的画!”云岚惊呼,刚才摔倒,把那幅素描画也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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