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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为你掌灯-第42章

小说: 为你掌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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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祁刚做完检查,正在换药,护士下手又快又狠,嘴上还不停数落:“庄先生,你要是不喜欢住院部,想去精神病科就直说,那里的医生和护士对逃跑的病人更有经验!你也不想着点你的伤,三十多道口子呢,还有骨裂的地方,不静养是好不了的!有没有在听!?”

    “有的有的。”庄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直到换完药,护士才停下一通数落,叮嘱完陆酩,打量了赵枣儿几眼,显然是误会了赵枣儿的身份,把她当做家属,紧接着也是一通数落。陆酩忙做乖巧状,一叠声地答应,才好声好气地送走了护士。

    “时间很晚了,让陆酩送你回去吧。”庄祁对着赵枣儿说道。

    赵枣儿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庄祁:“不行,护士长说了,得监督你,不让你逃院。”

    “。。。。。。”

    ——她是认真的吗?庄祁有些头疼。

48。辜家(2)() 
自从赵枣儿说了要监督庄祁的话之后,便真的践诺,仿若真正的陪床家属一样尽职尽责。

    吴浩霆有警队的工作,陆酩和林稚秀两人常常在外头奔波,庄祁向来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如今多了一个赵枣儿,他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有了赵枣儿后,庄祁的伙食水平也有了飞速的提升。

    “今天的午饭是什么?”看见赵枣儿推门进来,庄祁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手中的保温桶,迫不及待地坐直了身子。

    “山药排骨汤和芋头饭。”赵枣儿熟练地降下床尾的用餐桌,把两个保温桶都放在了桌上,一一打开。左边的里头盛着满满的芋头饭,白中带点儿粉紫的是芋头丁,焦黄暗红相间的是大小均等的猪肉丁,还有砖红色的切丝萝卜,加上颜色较暗的糙米,从“色”上便让人心情愉悦,更不用说扑面而来的清香了。

    而右边的保温桶里则是山药排骨汤。排骨可以补肾、益气、润燥,而山药则能够止泻、健脾、补肺,对于养病的人而言,这是一道滋补营养又美味的菜品。赵枣儿拧开盖子的一刹那,排骨汤的清香便顺着氤氲开来的水蒸气一起蒸腾、弥漫,素白的病房也因此多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摆了饭,赵枣儿并没有坐下来与庄祁一起吃,而是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拿出鬼卷一点点研读,遇到不懂的地方,便拿出笔做标记,庄祁吃完后会为她解惑。

    ——这是两人相处的新模式,像是师生又不是师生。庄祁教授给赵枣儿关于这个圈子里的常识、历史中不为人知的鬼怪奇谈、法术的原理和基本运用,而作为回报,赵枣儿包揽了庄祁的一日三餐。

    “排骨汤很鲜。”庄祁道。乳白的汤色上点点微红,那是只有事先用水泡好的枸杞才有的绵软口感,而排骨汤里的主角——排骨段,不仅大小一致,长短相当,比一口还多一些的分量正好让人满足,而每一块排骨上的肉都是饱满的,一口咬下却像要化在嘴里一般。肉的香、山药的鲜、葱的调剂以及枸杞的组合,恰到好处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从舌头到胃,都表示赞叹不已。

    赵枣儿欣然接受了夸赞,旁的不说,吃是她的一大爱好,也幸而有一手好厨艺。“冬天喝浓汤最是舒服,却也不能做得太浓,口感太厚重的话喝了容易燥,这样的清汤最好。会不会太淡了?”

    “有一点。”庄祁点头,他习惯吃重口的东西,尤其嗜辣,自从赵枣儿接管了他的饮食后,庄祁彻底与水煮肉片、辣子鸡、麻婆豆腐等辣菜无缘了,尽管赵枣儿的手艺相当好,但庄祁甚是想念那些辣菜。

    “你得忌口。”赵枣儿严肃地看着庄祁,“乔医生说除了你身上的伤,你的胃肠炎症也很严重,吃辣需要克制。”。

    那次在大凤山,赵枣儿已经见识了庄祁吃辣的能力,当听到医生给出的忌口诊断后,并没有多惊讶。

    “是呢。”庄祁有些遗憾,放下汤碗,又挖了一大勺芋头饭,突然碰到了保温桶底下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拿勺子小心地拨开,庄祁不由得愣住了,在芋头饭的底下,竟然卧了四块红绕肉。

    红得发黑的颜色,肉上裹着一层酱汁,一直在芋头饭下藏着,等着吃饭的人发现这个惊喜。

    “!”

    “给你解解馋。”赵枣儿笑笑,看着庄祁的表情,她便知道这个惊喜成功了。“我没敢用太肥的肉,但是红烧肉太精瘦便缺失了风味,所以只能让你吃一点点。”

    庄祁小心地把红烧肉从保温桶里盛出,放到他的饭碗里,如赵枣儿所言没有大块的肉油,但庄祁拿勺子轻轻点了点,那肉块便颤颤巍巍地晃了晃,像布丁似的,甜绵软糯的口感,唇齿留香。

    庄祁吃得心花怒放,表情依旧淡淡的,但眼角弯弯,满是笑意。赵枣儿也从庄祁的反应中得到了满足,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在她看来,吃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以往不论工作多忙,赵枣儿都尽量不在吃这方面糊弄自己。

    从对美食的态度,可以反应一个人对生活的热情,以及是否具有学习精神。在照顾庄祁的这几天中,赵枣儿没有急于找新的工作,而是把赵天应的笔记和堂妹赵可喜的笔记翻烂看透,把精力集中在练习书写符纸上。短短五天,赵枣儿进步飞快。

    距离烂尾楼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五天,赵枣儿和庄祁细细核对了两人所掌握的信息,终于整理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

    爱哭鬼口中的噬鬼的邪灵,在f市活动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从一开始的不知正形,到如今已经确信一切与那“镇”字符纸有关。邪灵如此踊跃,背后一定有一个操纵的人,联系到大凤山的经历,庄祁和赵枣儿一致认为当时他们遇见的那位长袍男人便是幕后主使。

    细细想来,庄祁和赵枣儿与这位幕后黑手已经有过数次交手了。

    “还记得你在暗巷里遇到抢劫的那个晚上吗?”

    赵枣儿点头。

    “浩霆后来查看了周边街道的监控记录,暗巷处于监控死角,但从方兴路的路口,可以看到进出巷子的人。”庄祁收拾好吃完的保温桶,拿出ipad找出吴浩霆发给他的视频资料,“你看这里,9:26,犯人进入;9:57,这是你,9:58,这是我。那日白天我一直在追踪姚甜,后来跟丢了,直到晚上的这个时间。10:14,犯人晕死,姚甜自爆,我给浩霆打了电话后便送你去医院。”

    赵枣儿很认真地盯着屏幕看,不放过一丝细节,但监控录像的画面很暗,受当时的光线等因素影响,屏幕中只能大致辨识出进出巷子的人,其他的都是一片模糊和漆黑。

    “夜里1:29,这是王朗。”

    “王朗?”

    “嗯。”庄祁把视频的进度往前调,“这是那天下午的时候,王朗又有两次进入暗巷。还记得王朗办公桌底下的那个香炉和画像吗?”

    “记得。”赵枣儿点头,在产生对林山奈的共情时,她透过梦境看到了那个香炉和被供着的不同寻常的财神像。

    “姚甜的家里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通过梳理人物关系,整理了林山奈、王朗和姚甜三人结识的先后顺序,基本可以判定,王朗是通过姚甜接触到这些事物,”庄祁拿过赵枣儿手中的笔,在她的记事本上把“香炉、财神像”几个字反复画了圈。“不妨先把姚甜作为一个圆心,抢劫犯在看管所中猝死,身上却出现了‘镇’字标记——抢劫犯则是从姚甜身上延伸出的一个射线。”

    “那王朗在其中扮演的什么作用呢?”赵枣儿在姚甜的名字旁边画下两道箭头,一个写了“抢劫犯”,另一个写下来“王朗”,又打了一个问号。

    “问题就在这里,所以浩霆以王朗作为一个侧面突破点,对王朗那天的行踪做了调查,有意思的是,王朗那天曾出现在烂尾楼。”

    从地理位置上看,f市医院、暗巷、赵枣儿的公寓、烂尾楼,正好密集地扎堆在一起,于是吴浩霆把目光放向了烂尾楼区,也因此发现了死去的三个流浪汉。以刑警多年养成的专业素养,吴浩霆当即认为其中大有文章。

    “那已经有了什么发现是吗?”赵枣儿后来听舒碧云说了她撞坏了吴浩霆车的事,但关于烂尾楼,吴浩霆没有向舒碧云透露太多,故而从舒碧云那里赵枣儿也无从得知太多。

    庄祁点头:“最后一幢烂尾楼上恰巧可以看到暗巷的中断——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那个人就在烂尾楼上看着我们,而我们没有发现?”

    “极有可能。”庄祁应答道。这也可以解释姚甜的“自爆”,在姚甜才显露出一丝动摇的时候,那个人便动手让姚甜永远闭嘴。

    那个人其实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纸人、符纸,都是他的标志、他一贯的手段,只是他们反应得太晚了。再结合赵枣儿在烂尾楼通过共情看到的画面,那些死去的流浪汉,也许是一个侧面印证。

    “除了大凤山那一次的正面交锋,我们已经多多少少接触过这个人了,他行踪诡秘,力量强大,而他的目的,目前也不得而知。林茗额说过那人是利用了孙三井,但是那天之后孙三井便下落不明,金剪子也消失无踪。。。。。。这个人在f市掀起这样的暗涌,费劲心思夺走金剪子,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无意识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赵枣儿一手托着下巴沉思,看着纸上的框架图,赵枣儿在“烂尾楼”下边写上“辜尔东”。

    “这位辜尔东,”庄祁用ipad登录微信,给赵枣儿转发了几张照片:“我找人查了一下,可以大致还原当时的烂尾楼事故了。”

49。辜家(3)() 
1987年年底,辜家最小的儿子辜尔东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回归祖国,回到大陆南方故土的怀抱。但等着他的,并不是温馨殷切的家园。

    辜家并不是人丁兴旺的家族,又在国家动荡中元气大伤,但这个家族相当富有,只是他们与其他富庶的家族相比,他们特殊在他们曾以“通灵”为主业。辜尔东是这个不平凡家族中普通人,但他却是那一辈中最为聪慧的一个。

    胸怀远大抱负的辜尔东仅在家停留了一星期,便北上来到f市,以他敏锐的感觉在欣欣向荣的大陆上开拓了自己的一番天地。1989年底,小有名气的辜尔东把目光投向了房地产,果敢的他于1990年初便着手实施,但这一回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麻烦。

    从选址到买地,直到开始施工,一切都是顺利的,但施工开始后,工地上频频发生怪事。

    第一件事是一位工人在半夜摔死了。工程初期,工地上还什么都没有,谁也说不清楚工人怎会在半夜摔死在平地上。第一件事还没琢磨透,第二件事便发生了——便是都市传闻中沸沸扬扬的从地里挖出血的事。挖掘机在定好的地方进行作业,挖了不到三米,地里便冒出来一股股的血,冷的、腥的、像凝胶一般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工人出事可以视为意外,辜尔东费了些钱便把事情压了下去,但地里淌血的事,是怎样都瞒不住的,工队人心惶惶,工程只能搁浅,但建材在风吹日晒中多放一天都是损失,辜尔东毫不犹豫换了新的施工队,这一回,没有挖出血也没有了意外,工程终于得以施展。

    辜尔东来不及舒一口气,他的事业又遇到了阻碍。像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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