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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志第五十一礼一+志第一百二舆服一-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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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诏内侍邓保信监视群工。照并引集贤校理聂冠卿为检讨雅乐制度故实官,入内都知阎文应董其事,中书门下总领焉。凡所改制,皆关中书门下详定以闻。别诏翰林侍读学士冯元同祁、冠卿、照讨论乐理,为一代之典。又诏天下有深达钟律者,在所亟以名闻。于是,杭州郑向言阮逸、苏州范仲淹言胡瑗皆通知古乐,诏遣诣阙。其他以乐书献者,悉上有司。

  五月,照言:「既改制金石,则丝、笙、匏、土、革、木亦当更制,以备献享。」奏可。照乃铸铜为龠、合、升、斗四物,以兴钟、镈、声量之法,龠之率六百三十黍为黄钟之容,合三倍于龠,升十二倍于合,斗十倍于升。乃改造诸器,以定其法。俄又以镈之容受差大,更增六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铭曰「乐斗」。后数月,潞州上秬黍,照等择大黍纵累之,检考长短,尺成,与太府尺合,法乃定。

  先时,太常钟磬每十六枚为虡,而四清声相承不击,照因上言:「十二律声已备,余四清声乃郑、卫之乐,请于编县止留十二中声,去四清声,则哀思邪僻之声无由而起也。」元等驳之曰:「前圣制乐,取法非一,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十十五弦之瑟,十三弦之筝,九弦、七弦之琴,十六枚之钟磬,各自取义,宁有一之于律吕专为十二数者?且钟磬,八音之首,丝笙以下受之于均,故圣人尤所用心焉。《春秋》号乐总言金奏;《诗·颂》称美,实依磬声。此二器非可轻改。今照欲损为十二,不得其法,稽诸古制,臣等以为不可,且圣人既以十二律各配一钟,又设黄钟至夹钟四清声以附正声之次,原四清之意,盖为夷则至应钟四宫而设也。夫五音: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不相凌谓之正,迭相凌谓之慢,百王所不易也。声重浊者为尊,轻清者为卑,卑者不可加于尊,古今之所同也。故列声之尊卑者,事与物不与焉。何则?事为君治,物为君用,不能尊于君故也。惟君、臣、民三者则自有上下之分,不得相越。故四清声之设,正谓臣民相避以为尊卑也。今若止用十二钟旋相考击,至夷则以下四管为宫之时,臣民相越,上下交戾,则凌犯之音作矣。此甚不可者也。其钟、磬十六,皆本周、汉诸儒之说及唐家典法所载,欲损为十二,惟照独见,臣以为且如旧制便。」帝令权用十二枚为一格,且诏曰:「俟有知者,能考四钟协调清浊,有司别议以闻。」钟旧饰旋虫,改为龙。乃遣使采泗滨浮石千余段以为县磬。

  先是,宋祁上言:「县设建鼓,初不考击,又无三鼗,且旧用诸鼓率多陋敝。」于是敕元等详求典故而言曰:「建鼓四,今皆具而不击,别设四散鼓于县间击之,以代建鼓。乾德四年,秘书监尹拙上言:'散鼓不详所置之由,且于古无文,去之便。'时虽奏可,而散鼓于今仍在。又雷鼓、灵鼓、路鼓虽击之,皆不成声,故常赖散鼓以为乐节,而雷鼗、灵鼗、路鼗阙而未制。今既修正雅乐,谓宜申敕大匠改作诸鼓,使击考有声。及创为三鼗,如古之制,使先播之,以通三鼓。罢四散鼓,如乾德诏书。」奏可。

  时有上言,以为雷鼓八面,前世用以迎神,不载考击之法,而大乐所制,以柱贯中,故击之无声。更令改造,山趺上出云以承鼓,刻龙以饰柱,面各一工击鼓,一工左执鼗以先引。凡圆丘降神六变,初八面皆三击,椎而左旋,三步则止。三者,取阳数也。又载击以为节,率以此法至六成。灵鼓、路鼓亦如之。植建鼓于四隅,皆有左鞞、右应。乾隅,左鞞应钟,亥之位也;中鼓黄钟,子之位也;右应大吕,丑之位也。艮隅,左鞞太簇,寅之位也;中鼓夹钟,卯之位也;右应姑洗,辰之位也。巽隅,右应仲吕,巳之位也;中鼓蕤宾,午之位也;左鞞林钟,未之位也。坤隅,右应夷则,申之位也;中鼓南吕,酉之位也;左鞞无射,戌之位也。宜随月建,依律吕之均击之。后照等复以殿庭备奏,四隅既随月协均,顾无以节乐,而《周官·鼓人》「以晋鼓鼓金奏」,应以施用。诏依《周官》旧法制焉。于是县内始有晋鼓矣。

  古者,镈钟击为节检,而无合曲之义,大射有二镈,皆乱击焉。后周以十二镈相生击之。景德中,李宗谔领太常,总考十二镈钟,而乐工相承,殿庭习用三调六曲。三调者,黄钟、大簇、蕤宾也;六曲者,调别有《隆安》、《正安》二曲。郊庙之县则环而击之。宗谔上言曰:金部之中,镈钟为难和,一声不及,则宫商失序,使十二镈工皆精习,则迟速有伦,随月用律,诸曲无不通矣。」真宗因诏黄钟、太簇二宫更增文舞、武舞、福酒三曲。至是,诏元等询考击之法,元等奏言:「后周尝以相生之法击之,音韵克谐,国朝亦用随均合曲,然但施殿庭,未及郊庙。谓宜使十二钟依辰列位,随均为节,便于合乐,仍得并施郊庙。若轩县以下则不用此制,所以重备乐尊王制也。」诏从焉。

  隋制,内宫县二十虡,以大磬代镈钟而去建鼓。唐武后称制,改用钟,因而莫革。及是,乃诏访元等曰:「大磬应何法考击,何礼应用?」元等具言:「古者,特磬以代镈钟,本施内宫,遂及柔祀,隋、唐之代,继有因改。先皇帝东禅梁甫,西瘗汾阴,并仍旧章,陈于县奏。若其所用,吉礼则中宫之县,祀礼则皇地祇、神州地祇、先蚕、今之奉慈庙、后庙,皆应陈设。宫县则三十六虡,去四隅建鼓,如古便。若考击之法,谓宜同于镈钟。比缘诏旨,不俾循环互击,而立依均合曲之制,则特磬固应不出本均,与编磬相应,为乐之节也。」诏可。

  九月,翰林学士承旨章得象等言:「宋祁所上《大乐图义》,其论武舞所执九器,经、礼但举其凡而不著言其用后先,故旅进辈作而无终始之别。且鼗者,所谓导舞也;铎者,所谓通鼓也;錞者,所谓和鼓也;铙者,所谓止鼓也;相者,所谓辅乐也;雅者,所谓陔步也。宁有导舞方始而参以止鼓,止鼓既摇而乱以通铎?臣谓当舞入之时,左执干,右执戚,离为八列,别使工人执旌最前,鼗、铎以发之,錞以和之,左执相以辅之,右执雅以节之。及舞之将成也,则鸣铙以退行列,筑雅以陔步武,鼗、铎、錞、相皆止而不作。如此则庶协舞仪,请如祁所论。」其冬,帝躬款奉慈庙,乐县罢建鼓,始以卖代镈钟。

  礼官又言:「《春秋·隐公五年》:'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何休、范宁等咸谓,不言佾者,明佾则干舞在其中,妇人无武事,独奏文乐也。江左宋建平、王宏皆据以为说,故章皇后庙独用文舞。至唐垂拱以来,中宫之县既用镈钟,其后相承,故仪坤等庙献武舞,备钟石之乐,尤为失礼。前诏议奉慈之乐,有司援旧典,已用特磬代镈钟,取阴教尚柔,以静为体。今乐去大钟而舞进干盾,颇戾经旨,请止用《文德》之舞。」奏可。

  大乐埙,旧以漆饰,敕令黄其色,以本土音。或奏言:「柷旧以方画木为之,外图以时卉则可矣,而中设一色,非称也。先儒之说曰:'有柄,连底挏之。'郑康成以为设椎其中撞之。今当创法垂久,用明制作之意有所本焉。柷之中,东方图以青,隐而为青龙;南方图以赤,隐而为丹凤;西方图以白,隐而为驺虞;北方图以黑,隐而为灵龟;中央图以黄,隐而为神蚓。撞击之法,宜用康成之说。」从之。又诏以新制双凤管付大乐局,其制,合二管以足律声,管端刻饰双凤,施两簧焉。照因自造苇籥、清管、箫管、清笛、雅笛、大笙、大竽、宫琴、宫瑟、大阮、大嵇,凡十一种,求备雅器。诏许以大竽、大笙二种下大乐用之。

  时又出两仪琴及十二弦琴二种,以备雅乐。两仪琴者,施两弦、十二柱;十二弦琴者,如常琴之制而增其弦,皆以象律吕之数。又敕更造七弦、九弦琴,皆令圆其首者以祀天,方其首者以祀地。

  帝乃亲制乐曲,以夹钟之宫、黄钟之角、太簇之徵、姑洗之羽,作《景安》之曲,以祀昊天。更以《高安》祀五帝、日月,作《太安》以享景灵宫,罢旧《真安》之曲。以黄钟之宫、大吕之角、太簇之徵、应钟之羽作《兴安》,以献宗庙,罢旧《理安》之曲。《景安》、《兴安》惟乘舆亲行则用之。以姑洗之角、林钟之徵、黄钟之宫、太簇之角、南吕之羽作《祐安》之曲,以酌献五帝。以林钟之宫、太簇之角、姑洗之徵、南吕之羽作《宁安》之曲,以祭地及太社、太稷,罢旧《靖安》之曲。

  于时制诏有司,以太祖、太宗、真宗三圣并侑,乃以黄钟之宫作《广安》之曲以奠币、《彰安》之曲以酌献。又诏,躬谒奉慈庙章献皇后之室,作《达安》之曲以奠瓒、《厚安》以酌献;章懿皇后之室,作《报安》之曲以奠瓒、《衍安》以酌献。皇帝入出作《乾安》,罢旧《降安》之曲。常祀:至日祀圜丘,太祖配,以黄钟之宫作《定安》以奠币隆《英安》以酌献;孟春祀感生帝,宣祖配,以太簇之宫作《皇安》以奠币、《肃安》以酌献;祈谷祀昊天,太宗配,作《仁安》以奠币、《绍安》以酌献;孟夏雩上帝地祇太祖配,以仲吕之宫作《献安》以奠币、《感安》以酌献;夏至祭皇地祇,太祖配,以蕤宾之宫作《恭安》以奠币、《英安》以酌献;季秋大飨明堂,真宗配,以无射之宫作《诚安》以奠币、《德安》以酌献;孟冬祭神州地祇,太宗配,以应钟之宫作《化安》以奠币、《韶安》以酌献。又造《冲安》之曲,以七均演之为八十四,皆作声谱以授有司,《冲安》之曲独未施行。亲制郊庙乐章二十一曲,财成颂体,告于神明,诏宰臣吕夷简等分造乐章,参施群祀。

  又为《景祐乐髓新经》,凡六篇:第一,释十二均;第二,明所主事;第三,辨音声;第四,图律吕相生,并祭天地、宗庙用律及阴阳数配;第五,十二管长短;第六,历代度、量、衡。皆本之于阴阳,配之于四时,建之于日辰,通之于鞮笁,演之于壬式遁甲之法,以授乐府,以考正声,以赐群臣焉。

  初,照等改造金石所用员程凡七百十四:攻金之工百五十三,攻木之工二百十六,攻皮之工四十九,刮摩之工九十一,搏埴之工十六,设色之工百八十九。起五月,止九月,成金石具七县。至于鼓吹及十二案,悉修饰之。令冠卿等纂《景祐大乐图》二十篇,以载熔金鑢石之法、历世八音诸器异同之状、新旧律管之差。是月,与新乐并献于崇政殿,诏中书、门下、枢密院大臣预观焉。自董监而下至工徒凡七百余人,进秩赏、赐各有差。其年十一月,有事南郊,悉以新乐并圣制及诸臣乐章用之。

  先是,左司谏姚仲孙言:「照所制乐多诡异,至如炼白石以为磬,范中金以作钟,又欲以三辰、五灵为乐器之饰。臣愚,窃有所疑。自祖宗考正大乐,荐之郊庙,垂七十年,一旦黜废而用新器,臣窃以为不可。」御史曹修睦亦为言。帝既许照制器,且欲究其术之是非,故不听焉。 
 
 



 
                   
志第八十乐二
 
  景祐三年七月,冯元等上新修《景祐广乐记》八十一卷,诏翰林学士丁度、知制诰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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