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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念沉沙-第94章

小说: 一念沉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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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鲲低头抚摸着她的背,内心严肃道:徐白,你知道吗?为了爱你,我付出了多少别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这辈子我都不许你负我!

    ——

    同一时间,骨科病房。

    梁栋已经两天没好好睡了。

    为了方便给卢阅平端茶倒水,又舍不得花钱在医院附近开房,他只好问医院的护士要来一张躺椅,白天收起来,晚上则拉开躺椅当成临时的床铺,夹在病床中的过道里。

    因为疲倦,梁栋和其他病友的鼾声此起彼伏,跟拉风琴一样,吵得卢阅平哪里好眠。

    他从白色的被子里伸出那条好腿,落向过道,用力在梁栋脸色碾了碾。

    梁栋的呼声被打断,身子一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卢阅平正准备缩回脚,梁栋又冒出一波更强烈的鼾声。

    卢阅平愤愤地挫几下牙齿,单手揪住梁栋的衣服把睡梦中的他从躺椅上拎起。

    梁栋惊醒,瞧着怒气冲天的卢阅平,不明所以地问:“大,大舅子。怎么了这是?”

    “你睡觉动静就不能小点?”

    梁栋明白过来,再看看别的病友那一声声噪人的呼声,胆怯地说:“你睡着了也打呼噜。”

    “滚蛋!别跟我提这个。”十根手指挫进发丝里,连续挠了好几下头皮。

    连续几晚,卢阅平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觉得徐白太薄情,不声不响出了院不提,连瞧都没来瞧他一眼,现在怕是都回到河北了吧?

    一时间不受控的思念搅的他心里一团糟,好几宿都只能干坐一夜,到了白天又呼呼大睡,生活节奏全乱了。

    卢阅平实在是躁得慌,一张脸黑得不行:“早知道在医院待这么受罪,就该回家里头躺着去。”

    梁栋瞧瞧熟睡的病友,小声说:“要说当时就说,都现在了,你母亲还以为你回了河北。老人家情感脆弱,你这媳妇和孩子突然就这么没了已经让人挺难过。你要是还拖条伤腿回家,不又得惹丈母娘担心?”

    卢阅平听到这话,心里更气了,瞪着两只眼睛凶巴巴地说:“谁你丈母娘,据我所知你和徐白来河北,住的可是徐白表叔家,你是连认丈母娘都没敢认。”

    梁栋一下被戳了痛处,挠挠头说:“我倒是想认丈母娘,可佳影还没说我俩的事。我要是贸贸然上去喊声丈母娘,佳影说不准还得跟我翻脸。再说,这次来是工作,要是拜访,怎么也得精心准备下才行。这时间点不合适。”

    卢阅平撇眼:“这么多屁话,其实就一怂货!”

    梁栋没敢吭声,看眼手表后说:“等天一亮,佳影应该就到黑龙江了。到时候我去忙我的工作,你们兄妹俩就互相照应了,省的你看我心烦。”

    卢阅平冷笑:“我他妈看你是借机想溜,不想费钱在医院才把佳影找来。村里的老头都被抓了,你留这还能有什么工作?”

    梁栋伸伸脖子:“真有,是真有工作。你们村那老头被移交河北了,因为他身上还背了别的案子。伏中译让我留这的,不只是我,陆鲲和徐白也被导师临时留在了黑龙江,说是具体的工作到时候会电话通知我们仨。”

    卢阅平的眼睛亮了亮,心里一阵起伏。

    他们留在这里的工作内容卢阅平不是太关心,倒是徐白,她竟然还在这片土地上。

    呼吸一时有些不平稳,卢阅平的喉结上下轻滚,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天亮后,卢佳影赶赴医院。

    两兄妹寒暄了好一阵,后来梁栋去水房灌水壶。

    这时,卢阅平对自己老妹说:“徐白也还在黑龙江。佳影,你打电话给她,让她现在过来这边和你叙叙旧。”

    卢佳影眉一挑:“哥,你”

    卢阅平垂了下眸子,异常坦白地说:“佳影,哥想她。”

第148章 李春香() 
卢佳影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望着哥哥渴望的眼神,她又觉得异常心疼,只能善意提醒句:“嫂子如果还在,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难过的。”

    卢阅平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哥知道,这些哥都知道。”他忽得一抬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这儿就是不受控制,你懂么?佳影,你帮帮我,现在就帮我给她打电话。”

    卢佳影心里可不是滋味了,虽然心疼他哥,但这种事她真的干不了。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一咬牙,把自个儿的手机仍在病床上说:“我去看梁栋灌水。”

    卢阅平抓起手机就以妹妹的名义给徐白的号发信息。

    信息发送成功后,他一个大老爷们就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儿,紧紧捏着手机等待对方的回复。

    大约等了十来秒,手机终于叮咚一声。

    他慌忙拿起看,可看到回复的刹那心就碎了。

    卢阅平眼神一寸寸暗淡下去,把卢佳影的手机放回她扔的位置,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在陆鲲面前,他始终都是自卑的,他也理解徐白的选择。所以,改变自己的念头愈演愈烈,像是一把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着。

    又过了两分钟,卢阅平又抓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徐白。

    这一条信息敲下去,徐白回复:那行,我马上到。

    卢阅平翘起嘴角,将所有的对话内容全部删除。

    后来,他支开了梁栋和卢佳影,找护工帮忙定了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快捷旅馆。

    他不管医生劝阻,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

    护工一路推着轮椅将卢阅平推到房间,卢阅平又给了护工三百元的封口费,告诫对方不许告诉他的家人。

    房门没关,只是虚掩着。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静静地等待徐白的到来。

    半小时后,徐白推门而入,当她看见卢阅平的一刹那,狠狠愣住了。

    之前,卢佳影的号码给她发短信,说在医院很无聊,想见见她,聊一聊。徐白婉转拒绝了,并且表示她一个已婚妇女不想和卢阅平有太多的照面。于是卢阅平只好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医院之外,徐白这才答应赴约。

    “很意外,对吗?”卢阅平手指夹着一支烟,眼中青烟缭绕地望着徐白。

    徐白震惊过后平静下来,站在床前说:“是很意外。你用妹妹的名义约一个良家妇女来这种地方,真合适吗?”

    卢阅平笑笑,不管她此时此刻说什么话,看到她,他就打心底里高兴。

    “这种地方怎么了?就我现在这腿,下床洗澡撒尿都困难,还能欺负得了你?”卢阅平把香烟头一怼,眼神又像上锁似的牢牢将她锁住。

    今天的徐白,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米色打底衣,一件偏灰色系的破洞牛仔裤,头发随意的一把扎,细致棕带的小背包挂在肩膀处,一双款式简单黑白相间的增高球鞋愈发拉成她的腿,几缕碎发从鬓角处落下,整体的素色里头流淌着惊世骇俗的美。

    卢阅平的黑眸在她身上瞧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就越是喜欢。

    徐白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眼神,大眼睛一眯道:“要没什么事我走了,陆鲲还在楼下的商务区喝茶等我。”

    卢阅平变了个脸色:“姓陆的也来了?我用的是佳影的手机约你,他跟来做什么?”

    徐白看眼卢阅平,坦白地说:“因为我们现在的感情很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粘在一起。”

    卢阅平的脸更黑了,搓几下牙齿,一声震天吼:“你个小娘们,挺没良心的。三哥还以为咱们好歹同生共死一场,你多少会关心关心我的伤。”

    徐白拧下眉头:“你的伤我私下向梁哥打听过,他说不要紧,等两个月骨头长好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听见这话,卢阅平的眼神亮起来:“所以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徐白吸口气:“你是为了救我才掉进了淤泥道,这我很清楚。”

    卢阅平委屈极了,一把抽出背后的枕头狠狠地向徐白砸去,当场一声震天吼:“那你还不来看我一眼?良心塞屁道里了?”

    枕头准确无误的砸中徐白的脑袋,海绵的质地虽然造成不了什么疼痛感,可一时间还是让徐白反射性地移了下脚步,嘴唇上抹的一层粉色唇膏印在了枕头上,且滑到了唇边的皮肤,红了老长一道,头发也显得更乱了。

    她伸手在嘴唇附近抹了几下,指腹上沾染了不少粉色唇膏。

    从包里掏出纸巾清理完后,徐白静静地说:“有些事真的只能一码归一码。你该清楚,我结婚了,而且我是考古所的工作人员,你是盗墓贼。所以我们既做不了恋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你为了救我脚受了伤,我很感激,也会在心里记下这件事。除此之外,别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卢阅平耐着性子听完徐白所说的一字一句,他倚靠在床头,脚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其实狼狈极了。可他的眼神却像一头独自踏在荒山上的野兽,犀利极了,也悲伤极了。

    他垂了眼,就问一句:“如果我现在就从良呢?我们”

    徐白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改邪归正,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好一个朋友。你这一句话,等于是判了三哥死刑了。”卢阅平嘴里发出一声‘嗬’声,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当他抬起眼,那种失望的眼神简直触目惊心。

    两人目光对视了小会儿,卢阅平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扔到床边的地毯上说:“三哥不会让你白来一趟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徐白皱了下眉头,盯着地上的u盘,没着急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一些我经手过的墓葬文物的‘证书’。”

    “证书?”

    卢阅平像丢了魂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没错。干我们这行的,一旦从墓里盗出什么宝贝来,会在现场拍摄一些墓葬地下的图片,以及当时没有搬动文物前的位置,各种细节,里头全都有。为的是方便鬼佬把文物出手。有这些证明,国外的买家才会判断出文物确实有来头,才愿意花大价钱去买。”

    徐白听后,立刻弯腰捡起,不可置信地瞧着卢阅平:“你为什么送我这个?”

    卢阅平用手胡撸一把脸:“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它作为最后关键的压轴戏,但一定不是现在。所以你好好保管,不许告诉任何人。”

    徐白将u盘捏在手里,一时间掌心有点发烫,仿佛她捏的不是物件,是火团子。

    徐白轻声喘息着问:“你今天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吗?”

    卢阅平说:“这东西本来我想自己留着,关键时刻作为我保命的武器。但今天,我想把它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三哥一定会改邪归正,想法子好好和他们斗一斗。”

    能听到儿时玩伴表决心,这比什么都强。

    徐白心里有一丝丝安慰流过,但很快她就又警觉起来:“保命的武器是什么意思?”

    卢阅平艰难地扯动唇角:“你想想看,哪天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师父凭什么留着我的命?又或者,同一个团队里,别的想我死的人。我有这个东西在,对方如果想拿到手,必要时可能就能放我一马。一旦我没有了,什么谈判的资格都没了。”

    “那你还给我?”徐白的声音都发了抖。

    卢阅平闭上眼:“小白兔,三哥这是把我这条烂命,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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