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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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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妾谢过太后。”穆南枝忙得平身,在静安郡主旁坐下。

    既是上山清修,那三人用的自然是全素席,穆南枝平日顿顿不离肉,这乍一吃素席,有些不习惯,饶是玉禅院的师傅厨艺上佳,她还是只吃了半碗饭。

    用完膳后,太后又留了两人喝茶,穆南枝看着侍俾端上来的六安茶,不由得蹙了蹙眉,太后平素最爱六安茶,但是她却不喜饮茶,且寿康宫的茶总沏得很浓,所以每每入宫给太后请安,她总是能不喝就不喝,有时候硬着头皮喝一口,都会苦得她难受半天。

    “现在你们两个都在,哀家正好跟你们说几句,”太后一边用茶盖拢着茶水,一边静静看着穆南枝和静安郡主,“如今你们既是虽哀家上山清修,侍奉佛祖,就当收心养性,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也不要想不该想的,你们在山下不管如何,哀家都不会管,但是上了山,就要收规矩了。”

    穆南枝怎么听都觉得太后这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当下心里自是愤怒不已,她又不是主动要跟太后上山的,还不是被迫上山的,现在倒要她收心养性、侍奉佛祖,凭什么啊?

    当真是太欺负人了。

    饶是穆南枝满腔怒火,但是但却也不敢流露出来,这个时候她也是心里门儿清,太后的确是按照万岁爷的意思才带她上山来的,可能不光是万岁爷,怕是太后也是存心要为难她。

    “是,臣妾臣女谨遵太后教诲!”当下,穆南枝和静安郡主忙得一道福身行礼。

    “静安,宁亲王妃平素不通佛法,你得空就去教一教宁王妃,”太后抿了口茶,淡淡道,“就先从文殊师利宝藏陀罗尼经开始吧。”

    “是,臣女遵命。”静安郡主恭恭敬敬道。

    “行了,接连几日奔波,你们想必也是累了,回房歇息去吧,”太后冲两人挥了挥手,一边又道,“别忘了明儿的早课。”

    “是,臣妾臣女告退。”穆南枝和静安郡主躬身退下。

    太后盯着穆南枝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她才挪开眼,抿了口茶,一边对贴身宫女道:“派人不错眼珠地盯着宁亲王妃的小院。”

    “是,奴婢知道了。”

    穆南枝和静安郡主一道退出了正殿,一路无话,直到两人入了后院,穆南枝这才小声问静安郡主:“郡主,不知早课是做什么的?”

    静安郡主顿住脚,看向穆南枝:“启禀王妃,早课是每日寅时至卯时,诵经。”

    “什么?”穆南枝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是每天都要寅时到卯时?”

    静安郡主点点头:“正是。”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好,我知道了。”

    “王妃,自明日起,我会教你文殊师利宝藏陀罗尼经,你看行吗?”静安郡主问。

    穆南枝还没从以后每天要寅时起的震惊中缓过来,当下机械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静安郡主道:“那我这一回去,就让下人把经书先给王妃送过去,王妃闲来无事时,就先翻翻看。”

    “行,有劳,告辞。”穆南枝脚下跟踩了棉花似的,飘着回了自己的院落。

    嘉盛二十四年十月初十

    宁亲王一行抵达苏州。

    这一次大旱,实乃百年难遇,江南虽河网密布,但是江南却是大荔粮仓,且每年茶叶产量更是占大荔十中七八,所以灌溉用水巨大,且不说如今江南河道萎缩,就连太湖水位已落至历年最低,万岁爷甚是重视江南一带,所以鹿知山一行马不停蹄,直奔重灾区苏州。

第139章() 
苏州知府将知府衙门腾出来供宁亲王居住,宁亲王也没有客气,询问了一众当地官员旱灾情况,说定了明日亲往城郊视察灾情,就急匆匆回了知府衙门后院,梳洗更衣去了。

    杜衡急匆匆入了衙门后院,鹿知山已经梳洗好了,正在膳房里头用膳,甫一见着杜衡进来,忙得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急急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启禀王爷,太后待王妃甚是严苛,日日要求王妃寅时起做早课,”杜衡皱着眉道,“这还不算,做完了早课,还要王妃抄经,王妃不擅书法,被太后几次训斥,又罚王妃跪了几回经。”

    鹿知山一脸静默,盯着桌上那杯只剩下一半的牛乳茶,眼里都是疼惜,半晌才又对杜衡道:“太后甚少这般严厉刻薄,看来皇后是下了不少功夫。”

    “是了,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万岁爷轻描淡写的一道圣旨放了王爷出京,皇后娘娘哪有不急的?太子好不容易重返朝堂,脚跟儿还没站稳呢,偏生万岁爷如今又忌惮朝中几位皇子跟什么似的,竟连王爷都给牵进来了,皇后娘娘生怕王爷东山再起,所以趁着万岁爷要留王妃做质子的功夫,她就求到太后身上去了,”杜衡一边道,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王爷,这五台山可不是个清净处啊。”

    鹿知山点点头:“万岁爷的人、皇后的人、太后的人,还有咱们的人,都瓜葛到了一处,那五台山上能静心诵经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王爷,王妃在五台山上可是吃了大苦头了,日日早起晚睡不说,还要三餐素食,王爷要不要派人日日给王妃送些餐点过去?”杜衡问道。

    鹿知山摇了摇头:“人多眼杂,传到太后的耳中,她又要受苦了,还是算了。”

    杜衡心下纳罕不已,平素王爷最是受不了王妃吃一丁点儿的苦头,这一次怎么竟这般冷静?都有点儿不像他了。

    “玉禅院厨房里头的师傅是宫里去的,还是五台山原本的师傅?”鹿知山忽然问。

    杜衡忙道:“属下让人打听了,太后不喜待太多侍俾随从,所以厨房里都是五台山清戒庵里的尼姑,每次太后上山清修,都是清戒庵的尼姑过去伺候太后的。”

    “六百里加急让咱们的人给清戒庵送去五万两的香油钱,”鹿知山随即道,“让他们每日给王妃额外准备一道荤食。”

    杜衡嘴角一阵抽搐:“王爷,尼姑怎么会杀生?又怎么会动荤腥?”

    “那就给送去十万两,”鹿知山一锤定音,“再让他们每天给王妃送一杯牛乳茶去。”

    杜衡嘴角抽搐地更厉害了:“好,属下这就去办。”

    杜衡憋了一肚子的词儿。

    老天啊!

    十万两!

    就为了每天让王妃吃上一顿肉外加一杯牛乳茶!

    他赚点钱容易吗?!

    容易吗?!!

    走出膳房之后,杜衡手脚在空中无声地挥舞了好半天才表情才恢复过来,然后一脸淡漠朝前院走去。

    翌日。

    宁亲王和户部工部的官员,在苏州知府的带领下,前往苏州城外视察旱情。

    只是才下了马车,还没走出两里地,宁亲王的腿就跛得厉害了,一众官员忙得都停下了脚,都劝宁亲王先回城,但是宁亲王摆摆手示意无妨,只是又走了两里地,宁亲王的脸色已然惨白的下人了,深秋的天儿,秋风萧瑟,宁亲王竟是一头大汗淋漓,一众官员是再不敢走了,宁亲王只得上了马车,先回了城。

    宁亲王腿疾复发,出不了门,余下的时日,都是户部和工部官员日日回府跟宁亲王禀报,宁亲王听得认真,但是却并无治灾经验,最后也是听着工部官员的建议,定下了额由运河引长江和运河水入湖渠灌溉的法子。

    当下工部出技术,户部出钱,在当地雇佣河工劳力,挖河渠的挖河渠,制水车的制水车。

    鹿知山将江南情况详细奏表,送至京师。

    嘉盛二十四年十一月初

    京师。

    御书房。

    早朝之后,鹿明巍把几位皇子给留了下来。

    鹿明巍指着龙案上的两道奏折,看向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四个儿子:“如今西南和江南的旱情都已缓解,不知你们几个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宝郡王鹿知河上前,恭声道:“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宁亲王和户部尚书都治理有方,父皇应褒奖此次赴江南和西南治旱的有功之臣。”

    鹿明巍抿了一口茶,看向鹿知岳:“太子怎么看?”

    鹿知岳忙得上前,恭恭敬敬道:“儿臣以为宝郡王说得甚是。”

    鹿明巍冷哼一声,又问鹿知川:“恭郡王也和太子、宝郡王的看法一致吗?”

    鹿知川出列,沉声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有功之臣自然要褒奖,但是宁亲王是否应当褒奖,另当别论。”

    一时间所有皇子都看向鹿知川,或是震惊,或是了然。

    “哦?”鹿明巍挑了挑,饶有兴趣继续问鹿知川,“你这话怎么讲?”

    鹿知川沉声道:“父皇明鉴,儿臣听闻宁亲王甫一入了江南,就声称腿疾复发,一直在苏州知府衙门休养,并未实际参与治旱事宜,倒是同去的户部和工部官员功劳不小,儿臣以为应该褒奖,至于宁亲王有无功劳,儿臣不敢妄断。”

    鹿知河含笑问道:“那恭郡王的意思,宁亲王竟是故意装病、有负圣恩了?”

    “宝郡王言重了,这并非我之本意,”鹿知川面不改色,又对鹿明巍躬身行礼道,“父皇明鉴,儿臣只是觉得蹊跷,怎么宁亲王甫一去了江南,就腿疾复发了呢?不管是时机和缘由也都太巧了吧。”

    鹿知河又问:“那宝郡王以为宁亲王为何要装病?”

    鹿知川一脸正色:“这并非我该知道的。”

    鹿明巍却挑眉看向鹿知川:“说说看,朕恕你无罪。”

    鹿知川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皇明鉴,或许宁亲王只是怕治理不善,被万岁爷降罪吧。”

    一直一声不吭的五皇子鹿知城忽然小声道:“可是宁亲王却有腿疾,这一路奔波千里,宁亲王腿疾复发也是有的,且江南这时候又最是湿冷,难保就加重了宁亲王的腿疾。”

    鹿知川皱眉看向鹿知城,正要开口却被鹿明巍给截住了话头。

    “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鹿明巍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边将看向太子鹿知岳,“眼看着就年下了,太后也快回宫了,让你母后好生布置起来吧。”

    鹿知岳一脸惊喜,他忙得躬身领命:“是,儿臣这就去景仁宫转达圣意。”

    鹿知河却是一脸难看,太子才复出几日,万岁爷已然不记得他犯下的滔天罪孽了,且眼瞧着万岁爷到底还是要从她母妃手里收回协理六宫之权了,以后万贵妃和他的处境怕是都更艰难了。

    四位皇子退下,鹿明巍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赵如海给他端了一盅血燕进来:“万岁爷,您劳累了这么大半天,喝盅燕窝垫垫。”

    “如海,你觉得朕的这几个儿子怎么样?”鹿明巍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一边问赵如海。

    赵如海忙得双膝跪地:“奴才不敢妄议皇子。”

    “许你无罪,”鹿明巍抬了抬手,让赵如海起来,一边又叹息道,“权当是陪朕说说话,解解闷儿了。”

    赵如海忖思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奴才以为五皇子很是宅心仁厚。”

    “的确,丽妃那样的人物教出一个心毒手辣的玲珑,却也教出了这么个宅心仁厚的城儿,倒是难为她了,”鹿明巍嗤笑道,一边将燕窝吃了干净,“倒是恭郡王,仍是这般心急气躁、自以为是。”

    赵如海轻声道:“二皇子脾气是急了点,不过这也是他自幼的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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