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神器-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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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吓得浑身冰凉。他以为托德会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是托德没有，只是气冲冲地离开了。
尼哈没有动，依然盯着他。
“什么？”胡安恼火地问。
她摇了摇头，失望地站起来走了。
她离开房间后，胡安独自坐在电脑旁。他从未见过乔治梅内德斯，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一个来自东帕洛阿尔托从未有交过好的男孩，他加入帮派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社团可以参加，开始毒品交易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即使他们不将他跟谋杀联系在一起，制药他再因为持有毒品被抓，他们就会将他彻底关起来。
但是媒体会将他与谋杀联系在一起。人们会惊恐万分。他们会筑起墙壁将东帕洛阿尔托跟帕洛阿尔托其他地方隔离开，雇佣胡安妈妈清洁房子的有钱人会开始用比现在更加怀疑的眼光看她。他没法做任何事情来保护他，至少现在不能，因为他这个工程师而已经是过去式了，且还是因为违反用户隐私被解雇的。
他平静地关上电脑，确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然后乘坐电梯下楼，走到街上，走回酒店，诡异地意识到那种平静。即使他离开那里试图成为不一样的人，他现在比以往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新世界中没有他的族人：东帕洛阿尔托才有。
最起码他能够确保他们的秘密是安全的。
塔拉
星期日，五月十一日；波士顿，马萨诸塞州
“塔拉！”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看到尼哈从酒店大厅那头冲过来。
“塔拉！你去哪儿了？”分析员走到她身边说，“我都快要崩溃了。”
“我去参加妹妹的婚礼了，”塔拉没有道歉，从刚刚登记她的酒店员工那儿接下房间钥匙，“一切都好吗？”
莉丝贝思跟塔拉说她理解如果塔拉需要在婚宴期间离开，但是塔拉坚持待到写着“新婚”的婚车离开。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两点了，但是一路畅通，她用破纪录的时间从肯纳帮克港一路开到了波士顿。
“我们得谈谈，”尼哈说，眼睛睁得比平时还要大。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好像她不想让这个空空的大厅听到似的。
“我们去酒吧，”塔拉建议道，“那里会安静点。”
酒吧空空如也，她们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塔拉点了一杯健怡可乐，想着不管尼哈要跟她说什么，她都需要通宵保持清醒。
“你记得星期五路演时那个男人说的关于约会神器保留可识别信息的问题吗？”侍者一离开，尼哈就迫不及待地问。
“记得，安东尼凡莱温。”塔拉说，将大脑切换回工作模式，“怎么了？”
“他们保留了，”尼哈说，“他们确实保留这些信息。”
“他们保留过，”塔拉纠正道，记起瑞秋跟她说过的话，“但是他们停止了，并删除了一切。这就是为什么乔希哈特离开的原因。”
“没有，他们没有删除。”尼哈说。
塔拉感到喉咙变紧。“你怎么知道？”
“胡安给我看了，”她说，“他找到了第三个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将私人信息和收集的活动联系在一起，你能从中看到每个人的历史记录。但这不是全部。”
塔拉等着她。
“胡安查找了凯莉雅各布森，她死的时候登陆了约会神器，她当时跟某个人在一起，但那个用户的资料已经损坏了。胡安星期五晚上侵入数据库后，发现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并不是罗比古德曼，而是有人侵入了约会神器系统，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凶手，不是罗比，还有——”
“等等，等等，尼哈。”塔拉打断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跟上尼哈的声音。她在椅子上朝前坐起。“等等，尼哈，从头开始。”
第88章（）
尼克
星期日，五月十一日；波士顿，马萨诸塞州
“这就是乔希离开的真正原因吗？”塔拉冷冷地厉声问道，长长的脖子紧绷着。
“你说什么呢？”尼克反驳道。
她将尼克从大厅拉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床单皱巴巴地堆在没整理的床上。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第三个数据库的事情，尼克？”她断然问道。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他说。
“不要骗我，尼克。”她咆哮道，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就像你跟安东尼凡莱温在星期五会议上说的一样，所有应用都能收集用户信息。就像我跟安东尼说的一样，我们以负责的态度使用那些信息。”
尼克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他已经决定不像菲尔建议而胡安没有照做的那样移除第三个数据库或者二十四小时后删除用户活动。安东尼是正确的：这可是大金信息库：公司，广告商和政府会愿意为此支付巨款，这不仅会带来收入流缓解华尔街对收入的担忧，还会让约会神器从一个纯粹的约会应用一举飞跃进入大数据领域。
正如帕兰提尔帮助银行抓诈骗犯和帮政府抓恐怖分子一样，约会神器也能开发和挖掘他们数据集的算法，找到一些模式一些对某些人有意义的模式。他还没弄清楚细节，但那是工程师的工作；他只是创造远见的人。
“我想看看你们拥有的数据。”塔拉要求。
“那是违反我们的政策的。”他说。
“我在承销这次上市，尼克。”她的眼睛因恼火睁得很大，“从法律上来讲我们需要将这样的事情包含在我们的披露中。如果我认为你在隐瞒一些事情，我不会继续做下去。”
“首先，承销上市跟领导一家公司做出重要决定大不相同——”
“别跟我讲你的工作比我的工作更重要，尼克。”她说，“我会去报案，不管有没有你。”
“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报案？”
“因为一个女孩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要进监狱，而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她说着，挥着精心修剪过指甲的双手强调着。
“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要否认吗？”她喊道，“我的天哪，尼克！”
“塔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改变口气，“胡安不过发现那个女孩刚好在约会神器上，就像那晚的其他一亿活跃用户一样。这并不表示约会神器对此有责任。”
“不对。”塔拉摇了摇头，一绺头发甩到她的脸上，“另一个用户当时跟她在一起并侵入你们的系统找到了她，这个事实也许应该引起关注，你不觉得吗？”
“什么？”尼克感到自己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她说，“确实发生了，我们得对此做点什么。”
“你不可能知道发生过那种事，”他安抚自己，“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是工程师。”
“胡安发现的。”她说，“通过那个你说已经移除的数据库。”
“什么时候？”
“星期五晚上，”她说，“尼哈告诉我的。她当时跟他在一起。”
尼克放松下来：这就说得通了。“胡安已经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了，”他说，“他试图找麻烦。”
“什么？”
“我星期五解雇了他。”尼克耸耸肩，“他试图报复我。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为什么女人在商场上永远不会像男人一样成功，尼克想。她们太戏剧化了，总是对某件事情，比如胡安找到了荒唐的信息，立刻得出最激动人心的结论，而不是静下来想想事情背后的逻辑。
“你为什么解雇他？”塔拉严厉地说，“他是你们最好的工程师。”
“我不能信任他，”尼克说，“现在尤其肯定。”
“他为什么要对这种事情撒谎？”
“因为他没有行使任何股票期权，”尼克狂笑道，“所以他失去了它们。他怀恨在心，打算孤注一掷。”
塔拉的表情像是刚刚目睹了一场惨案。
“好啦。”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轻笑着缓解情绪，“这是好消息！胡安只是在编故事而已。约会神器没有任何问题。”
塔拉将胳膊从他牢牢抓着的手中挣脱出来。“你真的要拿走他的所有股份。”她不是在抛出问题，而是陈述了出来。
“他违反了保密协议。”尼克无辜地说，“我不能让这样的人给我工作，塔拉，尤其所有这些审查正在进行。”
“胡扯。”塔拉厉声说，“你他妈的脑子坏了吗？那孩子累死累活三年，你呢，你轻松地收集着喜达屋点数——”
“我不能改变过去，塔拉，”他说，“我只能从事实中得出结论，事实就是他以不应该的方式使用了那个数据库，违反了用户隐私，背叛了我的信任。而结论就是不管他告诉你什么都不值得相信。”
塔拉咬紧牙，目光呆滞。“他将生命注入这个应用，你却把他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他在约会神器赚的钱仍然比他社区里其他人多很多——”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卑鄙小人！”她唾骂道，“我的天哪，他开发了整个程序，而你——”
“——是唯一能让它变成可行性业务的人，”他平静且坚定地说，“不管你在你那个漂亮的小脑袋里编造什么，只要闭上嘴就行。”
“你怎么敢指责我编造——”
“你没有任何证据。有的只是一个恼火的前员工的几句话，而且其动机很可疑。”
“那你自己去数据库里看看，”她说，“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在建议我侵犯我们用户的隐私信息吗？”他做了个鬼脸，“那可是完全不道德的。违背了我们申明的所有原则。”
“你在开玩笑吗？”塔拉愤怒地伸出拳头。她没这个胆量。
第89章（）
不过她怎么会有呢，说真的？她只不过在一家投资银行工作，从来不必解决真正的业务问题，比如员工难题、产品错误和道德挑战。她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白纸黑字，对错分明，但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听着，塔拉。”他哄着她，“你很累了。我知道你一直努力工作，我理解你为什么看不清状况，但是我保证，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无辜的孩子可能会进监狱。”她说。
“不。”他摇了摇头，“如果罗比古德曼是无辜的，我们的司法系统会查明的。我们对自己专业知识外的事情没有权利或责任。”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回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也就是如何让这交易成为史上最大的上市。”
她的眼睛仍盯着他，褐色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认识到他是对的。她的胸口起伏得没那么剧烈了，他能从抓着的她的胳膊上感觉到她的脉搏慢了下来。他感到一股温暖在全身流动：这正是伟大的领导者做的那种事情。
“去死吧，尼克。”她唾骂道，甩开胳膊往门口走去。
“你不要妄想对任何人提起这个。”
她怒视着他。他真想抓住她的脖子勒死她或者上了她：反正做点什么把她扳回正确的位置。“你明白吗？”他愤怒地重复道。
她走向门口，但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重重地捏住。“我说，你明白吗？”
“明白。”她咬牙切齿地发出嘶嘶声。
他继续抓着她一会儿，然后松开手，做了个深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