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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无限江山-第58章

小说: 无限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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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拉起她的手,绕过层层人墙。

    有闷钝之声响起。

    悬月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竟有百姓恐惧着即将到来的命运,率先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人倒在雪地上,自腹中流出的血蜿蜒着向她流来,几乎要映红了她的眼。

    “不要看。”索兰伸手罩住她的双眼,自己也是不忍,那人的眼还睁着,多是对生命的留恋,对残酷命运的指责。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尖叫出声,于是人们开始退离了这片血红的土地,往城里的每一个角落涌去。

    “我们也走,先回行馆。”

    天黑的时候,她们回到行馆。往常总是灯火通明的这里此刻却是黑暗一片。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剩余的蜡烛。”到门口时,索兰按住她的肩,嘱咐了一句。在悬月还未来得及回应的时候,属于她的气息已经远去了。

    悬月站在那儿,感觉到是前所未有的黑。天上没有明月,地上没有灯火,黑暗肆无忌惮地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空气里还没有染上鲜血的味道,却已经夹杂了死亡的气息。

    她伸手触向那黑暗,是什么也触不到,仿佛身处一个无限的世界。

    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

    是不是其实远在灵山院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或是死在了同盆而食的伙伴手里,或是死在了冷面无情的师父手里,现在的一切,幸福和悲伤,快乐和痛苦,都只是她为自己构建的世界而已,而事实却是没有霁阳,没有重楼,没有所有人,是她一人一直在这黑暗的世界里飘荡?

    “悬月。”有人出声,用烛火划开这片黑暗,打破她心中的魔障。

    是索兰,捧着烛台站在门口,橙红的烛火映着她浅笑着的脸,镀上了温暖。索兰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悬月快步走了过去,却又怔住了。她有些明白刚才索兰为什么没有让她进去了。那本来整洁的行馆,现下是一片狼籍,到处是碎裂的花盆、搬空的木箱、残破的书籍、丢弃的衣物——这是人们匆忙离去的痕迹。

    索兰举着烛火在前头带路,领着她回到了那间她待了快一年的屋子。

    “我们还是休息一下,也许会有很长的时间都不得睡了。”

    悬月点点头,看她躺入被褥之中,自己却是走至门外,仰望那夜中明月,缓缓摸出兜袋里的银月耳环,看着那凌空的月牙坠旋转着反射出属于月的光芒。

    呐,重楼,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是一声巨响打碎了夜的宁静,悬月惊站起身,透过破碎的纸窗看向那被火光染红的天际。

    “悬月!”出去找食物的索兰猛地推开木门,惊慌失措地说道,“破城了!”

    这三个字,重重地擂上了悬月的心。

    她努力熬了这么多日子,还是等来了这样的日子。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羌兵已经开始屠城了!”

    悬月尤在震惊中,索兰已拉着她往门口跑去。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栓,那扇古旧的木门就在一记重踹下飞了出去。

    失了门的入口卡上了一个魁梧的身躯,堵住了她们唯一的出路。

第89章() 
“破城了!”

    郝崖的天空瞬间充满撕裂人心的悲鸣。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羌兵已经开始屠城了!”

    索兰拉起尤在怔忡中的悬月的手往门口跑去,却有人先一步踹飞了那古旧的门板,以着那魁梧的身躯卡上那失了门的入口,堵住了她们唯一的出路,惊得她们连连后退。

    “这里有两个!”

    来人口中嚷的是她们听不懂的语言,面上绘的是她们看不懂的图案,她们唯一懂的也只有那人裸露在衣裳之外肌肉贲张的臂膀所代表的力量和威胁。

    “悬月”索兰不住地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心涔涔的全是冷汗。

    悬月一个旋身,挡在了她的面前,金色的眼毫无惊惧地瞪向那人。

    她森冷的气势令男人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随后却又狂喜地叫了起来:“我找到她了!快告诉阿布,我找到那个女人了!”

    他的眼神狂炙似火,隐约让她明白,他们搜城屠城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从万千百姓中寻出她

    “索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悬月?”索兰侧过脸,就见那人脸色不若往常,似鬼似人,冷冽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见过更残忍的地狱。

    她忽然想起她曾这样说过。那时,她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却未这句话心惊胆战。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能让一个人瞬间就有了鬼魅的恐怖。

    “索兰,闭上眼。”那人仿佛感受到她瞬间制住的呼吸,叹息着说道。

    她却是仿若未闻,怔看着那人轻阖着眼向前伸出手臂,摊开手掌。那头,越涌越多的羌兵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亢奋,不断地向两人靠近。在其中一人伸手探向她肩头时,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便有几滴温热飞溅至她的脸上,不同于冰冷空气的温度让她不由地瑟缩了下,就听见有凄厉的喊声遁地而起,盘旋而上,刺得她的耳生生地发疼。

    是身边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哼唤回了她的神智,她侧眼望去,就见悬月眼染金红,唇带轻笑,颠覆众生,却是索命。而她的手里是一柄薄如纸片的软剑。

    她并未瞧见那剑是从何而来,只见着那剑身柔软似水,盘旋着缠绕在那人的臂膀之上,直没入衣物之中,好似一体。

    而那点地的利刃上有细细血流蜿蜒而下,顺按血迹望去,积雪的地面上竟有一只断手,虽是离了体,却还在不断地抽动着。瞧着索兰胃底一阵翻腾,转头欲呕。

    “还有人要来不?”悬月再抬手,向那群因她的残忍而有所退却的羌兵们挑衅地勾挑着手指,轻眯的眼中全是冰冷的杀意。

    羌兵们尚因她的话而你看我我看你,悬月却已跃身而起,闪电一般地攻入,举剑斩断每一具挡在眼前的躯体。

    血,从每一具残缺的躯体中流出,转眼即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悬月!”

    在流星即将贯穿最后一个士兵时,索兰忍不住出声大喊。

    悬月微怔,利刃即停,恰是紧紧抵着对方不断起伏的胸口。

    她抬了眼,看着那人一脸狰狞的彩画此刻因着满头满面的冷汗全糊了去。她猛地收了剑,退了身,抓住索兰的手臂,借地使力跃上屋顶,飞身离开这片修罗常

    她们一直奔跑着,奔跑着,直至来到混乱的街道上,置身于匆匆逃命的百姓中。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们必须混在百姓中一起走。”悬月横过袖子抹去脸上沾染上的血迹,再看索兰的脸,还因着适才的血腥而苍白着,不由稍稍松开了握住她的手,不想,却反被她握得更紧。

    “为什么呢?为什么都是你呢?”索兰拉住她那因染上了血而黏糊的袖子,垂了眼,几乎落泪。

    她可以明白了,那所谓更残忍的地狱。

    她本是羡慕这人的,在她注定一生凄苦的时候,这人却注定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人在荣华富贵之前,走过的是怎样的一条路。

    能如此漠视生命,必先漠视自己。

    悬月恐怕在刚才的一瞬间都忘却了,自己也是有生命的人,不是冰冷的武器。

    “对不起”这一刻,她的双脚失了所有的力气,惟有跪倒在她的面前,也惟有一声“对不起”,模糊却足够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们相互搀扶着彼此,随着逃难的人们一起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是否已从郝崖的一头来到了另一头。只是在又一次夜幕垂下的时候,她们跟着这几百群众挤身在小小的破庙里。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这里恐怕已经为郝崖所有人遗忘,只是现在,这座连屋顶都是不完整的破庙,却成了郝崖城民最后的容身之所。

    每个人都累了,因着连日奔波的劳苦,也因着整夜的不得安眠,战争所带来的死亡让所有人虽是身心具疲,却又放不下心安然休息。只是这样的夜晚,没了炮火,没了哭喊嘶吼,只有难得的宁静,让人得以稍稍松了口气,依靠着彼此的肩膀,在梦中企求着和平的奇迹。

    篝火之外,悬月倚站门口,怔看着手心的月牙耳坠,再度出神。

    被柴火燃烧的“劈啪”声惊醒的索兰,一睁眼便是搜寻着那人的身影,终是在门口那端瞧见了,才略微安了心,刚想出声唤她,就见那人已回了神,转了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起了身问。

    悬月淡淡一笑,向她摊开手掌,道:“索兰,我一定要活下去,无论现实有多残酷,我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见他,我要和他说‘对不起’。”

    索兰上前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感受着那月牙坠子的温度,“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第90章() 
这天,郝崖的天空飘下了雨丝。

    郝崖常年缺水,然这场本应带给人们莫大喜悦的甘露如今却只给了大家恐慌——没有人可以忽视地上那随着雨水蜿蜒而来的红色。

    悬月扶着门框,伸手接住自屋檐滴落的水珠。那水珠晶莹透亮,不带杂色。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撼动了她本平静的心湖,掌心那小小的水珠,因她猛地颤抖,从指缝滑落,和万千雨滴一起混入了雨水中。

    “不跑了吗?”重重羌族兵中,站着一名男子,体形不若其他人那样壮大,却因一张充满邪气的脸更让人害怕。

    此人,正是那日街上的阿斯蓝。

    四周是令人屏息的沉默,只有雨水砸向地面的哗哗声。

    悬月迎向他那双阴鸷的眼,袖中的“流星”缓缓出鞘。

    雨水打在“流星”上,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音,换来阿斯蓝高深莫测的一笑。他向后招了招手,一个天朝百姓被推了出来。那人一脱离桎梏,就急匆地向前跑走,然,没几步,又被一柄大刀劈开了后背。温热的血溅上她的脸,带着令人恶心的腥臭。身后,响起惊惧的尖叫声,悬月却是动也未动,直直地看向地上那已没了生气,却依旧圆瞪着她的眼。

    “我想,即使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一千精兵吧?那在你反抗的时候,我就一个一个开始杀,从小孩,从女人。”

    破庙里的人们哀泣出声,紧紧地蜷缩起身子,向后退着。这情景令悬月的眼瞳紧缩着,却仍是冷冷地回道:“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些人乖乖跟你走?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不齿如草屑,轻鄙如云泥。”

    阿斯蓝但笑不语,轻摇了摇手,身后羌兵一涌而上。

    诚如自己早些料想的,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慢着!”在众人以为今日就会是自己末日的时候,悬月高声喝道。

    “慢着!”悬月横过“流星”,削铁如泥的剑锋紧贴着她纤细的脖颈,“我跟你走。”

    阿斯蓝满意地扬扬手,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听命地立刻后退。

    “同时,也请你们一个人也不许伤害地退出郝崖。”

    阿斯蓝讥诮地勾起嘴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就凭我对你有这个价值!”悬月一用力,剑锋微埋入肌肤,换来鲜红的血丝丝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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