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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在红楼当天师-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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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嘉树闻言,想起初见时,那冥冥中的牵绊之感。

    他心中一软,微笑问小木人:“难道不是为了浏览扬州风景?”

    “那只占据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小木人用手指比划出很小一截,“你太淡薄了,我心中感激你,只能替你守着小姐姐,避免你后悔!”

    他用力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小姐姐谁也抢不走。”

    早朝已经结束,谢嘉树却仍心绪不宁。

    他刚刚在金吾卫中立威,见他神色凝重,手下金吾卫们也噤若寒蝉。

    生怕引起谢嘉树注意,金吾卫们严阵以待,一时个个气势凛然,令刚刚下朝的朝臣们也都神色严肃,步伐沉重。

    大明宫里一片凝重。

    谢嘉树一无所觉,思考着黛玉相亲不知进展如何,胸口窒闷。

    回忆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现,最后定格在九年前,他因谢清朗之事积郁于胸,黛玉却一眼看出他的难过。

    她软软嫩嫩地触摸他的脸,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也令他慢慢放松下来

    忽然间,谢嘉树心有所感,抬眼望去,就见一名身着蓝色三品官袍的男子徐徐而来,晨光映在他身上,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谢嘉树迎上前,恭敬行礼道:“林大人。”

    林如海蓦然见一眉眼如画的陌生少年走到身前,很是讶异。

    他细细打量谢嘉树的官服,才迟疑道:“谢世子?”

    谢嘉树微笑颔首:“正是,一别经年,林大人可还好?”

    “好,好。”林如海对他印象很好,乍然重逢,心中欢喜,携了他的手道:“我回京就听翰林院的几位故旧说起你,都是赞不绝口,说你在上书房读书刻苦,字也练得好。圣上近些年对茗香山张真人推崇备至,听说都要点名让你抄写道经。”

    这哪里真是因为他字好?

    谢嘉树脸微红,忙道:“林大人谬赞了。”

    林如海见他已长成少年郎,又彬彬有礼,不禁抚须而笑,如同看到一个出息子侄,满心慈爱。

    他又问起谢嘉树最近在读什么书。

    谢嘉树刚做过功课,说起林如海喜爱的春秋,时间匆忙,他并未深读,幸而林如海没有深究。

    一番寒暄后,林如海看他的目光愈发和煦,几乎引作忘年之交。

    林如海性情带着读书人的单纯真挚,揽着谢嘉树的肩膀,要与他寻个去处继续深谈。

    谢嘉树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我如今在金吾卫任职,今日还需值守。”

    林如海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才遗憾地与他辞别。

    林如海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傍晚,他回到府中,见下人正从马车里往府中搬东西。

    林如海知道妻女回来了,心中惊喜,快步走向正院。

    夫妻二人牵着手走进内室,贾敏就说起赵家,促狭道:“你女儿可真了不起,和个小女孩较真,下手毫不留情,杀的人家小姑娘哭了鼻子。”

    林如海义正言辞道:“要下好棋,就应心诚。岂可因对手棋艺弱就藏拙?”

    贾敏噗嗤一声笑,宠爱地望着丈夫:“你就护着她吧!”

    林如海也微微地笑:“玉儿应该是不喜欢这桩亲事吧。”

    贾敏叹口气:“无论她是否满意,这赵家不能考虑了,与小姑子不和,嫁过去岂不是受气?”

    林如海将贾敏搂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得意道:“凭我们玉儿的才貌,何须担忧没有好少年郎?我今日才见到谢世子,一别九年,竟长那么大了,真真是芝兰玉树,我再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小少年了。”

    贾敏心中一动:“你在何处见到的他?”

    林如海满不在意道:“他如今任金吾卫右武卫,守卫朝会宫殿大明宫,我下朝出了殿门就遇见了。”

    贾敏推开丈夫,抬眸睨他一眼:“这么说,他是特意等你?”

    林如海被推的一脸莫名,不确定道:“可能是吧?”

    谢嘉树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但情窦初开的少年,又如何能保持原则?

    傍晚,他坐在林家庭院的树梢上,暗暗叹着气。

    小木人窃笑着飞走,去通知黛玉,不多久,就见一个曼妙身影缓缓步入庭院,好整以暇地坐在秋千上。

    谢嘉树迟疑了下,轻轻跃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竟产生了近乡情怯之感。

    黛玉见他出现,双眼一亮。

    她抬眸注视着他,歪着头轻声问道:“小哥哥,你找我呀?”

    她穿了件春水绿的襦裙,漆黑的发丝整整齐齐地绾起,雪白皮肤闪动着动人光泽。

    谢嘉树脑海里就浮现梦中黛玉披散着乌黑长发,仰面躺在榻上的画面。

    那极致靡丽的画面直直撞上谢嘉树心口,让他仿佛身处烈焰之中,脸一点一点发红。

    夕阳渐渐西落,树影斑驳,黛玉看不分明他的脸,见他不语,不由有些奇怪。

    微风拂来,庭院中一片静谧宁和。

    黛玉眯了眼轻笑,主动问起那日天香楼的命案。

    “是忠顺亲王幼子徒齐下的手,此人手段狠辣,背景也深,他的小厮只是顶罪不可结交。”谢嘉树脑子里一片空白,话语未经思索,甚至不由自主。

    黛玉想起靖安侯是九门提督,知晓谢嘉树这样说,其中定有一番不为人所知的角力。

    她不由抿了嘴笑,轻轻颔首。

    谢嘉树的脸涨的更红,鼻腔下两道血线缓缓流下。他后知后觉,狼狈地用衣袖去擦。

    黛玉一惊,忙走过去,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口中嗔道:“别用袖子,好好的衣服,整件都毁了!”

    她的手指不仅白皙细嫩,而且触手温软,擦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晕眩。

    谢嘉树若无其事地接过她的帕子,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语气镇定而从容,带着一惯的云淡风轻。

    黛玉疑惑地抬眸望去,她离的很近,他背着光伫立在他身前,夕阳余晖从身后映过来,照得他通红的耳朵一览无余。

    黛玉怔住了。

    她目光幽幽,试探道:“那我让人去替你打盆水来清洗一下吧?”

    “不用了!”谢嘉树笑容温和:“我是偷偷来的,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黛玉仔细打量他的神情。

    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过。

    就像戴了一层面具。

    黛玉似笑非笑道:“雪雁、白鸥都可以信任,没事的!”

    谢嘉树迎着她的目光,依旧在微笑:“很快就好了,我回去再洗。”

    额间却沁出细汗来。

    如同一个逞强的孩子,假装镇定,让黛玉觉得非常新奇。

    她强忍着,告诫自己千万不可露出异样的表情。

    她的语气异常柔和:“小哥哥,可你还在流血。”

    她歪着头,又无辜,又好奇:“你不是会止血咒吗?”

    在黛玉的提醒下,谢嘉树终于反应过来,他异常窘迫地施展了一个止血咒掩饰尴尬。

    黛玉仿佛没有看见,泰然自若道:“好像还需要一个清洁咒。”

    谢嘉树神游天外一般,喃喃低语:“多谢你提醒。”

    “不用客气。”黛玉缓缓后退,坐回秋千上,笑睇着他。

    谢嘉树再也扛不住,纵身一跃,落荒而逃。161

第45章() 
黛玉慢悠悠地走进屋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雪雁正在收拾屋子;一回头就见她不声不响;呆呆立在一旁;不由吓了一跳。

    她瞧着黛玉的面色;不解道:“发生什么好事吗?姑娘笑得这么开心”

    黛玉回过神来;瞪她一眼:“你看错了,我何曾笑了。”

    说着,她自顾自走到桌旁,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掩饰心虚。

    白鸥正好步入屋中,见此情景;忙上前握住黛玉的手;夺过茶盏:“这茶都凉了;姑娘要喝;等我去砌一壶新的。”

    黛玉小时候身体不好,她们是小心惯了的。她一边提起茶壶去沏茶;一边埋怨雪雁:“你在屋里,也不知道看着点。”

    雪雁见她恼了,自觉失职;缩了缩脖子;忙告罪不迭,把刚刚的事丢开了。

    傍晚用过晚膳;一家人叙起家常。

    贾敏一边拉着林如海坐到临窗的大炕;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谢嘉树。

    林如海不疑有他;兴致勃勃地将重遇谢嘉树的事又说了一遍。贾敏侧耳听着,眸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到黛玉身上。

    黛玉含笑听着,半点不露声色。待林如海说起谢嘉树喜欢春秋,才心生疑惑。

    他不过十六岁,每天修炼、练习骑射,还要在上书房读书,春秋几十万字,又艰涩难懂,他哪有时间研读?

    黛玉心下微动,他在讨好父亲吗?

    她垂下眼眸,长睫颤动,轻声询问父亲:“那您可考校他了?”语气中带着几不可查的紧张和担忧。

    贾敏收回视线,嘴角轻轻勾起。

    林如海却毫无察觉,笑道:“以他的出身,不过十六岁就被圣上点了三品要职,何须刻苦做学问?你父亲没那么呆,怎么会去考校他,平白让他下不来台。”

    黛玉闻言松了口气。

    随即,心中又隐隐不服气,轻声反驳道:“他被圣上看重,正说明他本身有才干,得了圣上青眼,哪里能全凭出身?况且,小哥哥做事认真,他说喜欢春秋,就肯定会去读的。”

    林如海被驳的一脸莫名,见女儿双眸晶亮,满脸坚定,不由连声哄道:“是、是,玉儿说的有道理!”

    他思忖了下,顺势道:“要不,下次我考考他,再告诉你他是不是研读了?”

    贾敏的肩膀轻颤,终于抑制不住,轻声笑起来。

    黛玉见此,脸涨红,别过头不肯言语。

    谢嘉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这种一见到心上人就大脑当机的情况简直让人无语凝噎。

    甚至连黛玉的心意都来不及试探。

    但两世以来的第一次心动,又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喜,仿佛空气都溢满了醉人的甜蜜。

    因在黛玉面前丢了脸,谢嘉树逃避般的,每日在家安静读书。他既与林如海说了喜欢春秋,当下刻苦研读起来,真真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倒是靖安侯夫人,见这番动静,不由开始多心起来。

    柳氏怀了第三胎,已渐渐显怀,靖安侯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遣人隔三差五去瞧她的身体情况。

    这一日清晨,靖安侯夫人听完柳氏的情况,又遣人去问谢嘉树早上几时起,早膳用了什么,什么时候出门等等。听说又不叫人服侍,早早起来就在读春秋,靖安侯夫人不禁忧心忡忡。

    丫鬟询问她是否要摆早膳,靖安侯夫人沉默半晌,才慢慢站起身:“等我去一趟小佛堂再说。”

    丫鬟忙躬身应诺。

    靖安侯夫人独自跪在佛像前,虔诚地念了一卷经,而后才怔怔地望着佛像慈悲的面容,轻声开口:“当初嘉树失踪,我向佛祖祈愿,只要嘉树平安健康长大,再无所求。一转眼,他已经这么大了,样貌和清书越来越像,连性情都似了七分。”

    她慢慢捻着佛珠,眼眶微微发红:“我却愈发贪心,盼望着他娶妻生子,盼望着有个重孙承欢膝下”

    靖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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