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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太平广记 交际表现卷(第233-275卷)-第64章

小说: 太平广记 交际表现卷(第233-275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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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涯
唐崔涯,吴楚狂士也,与张祜齐名。每题诗于倡肆,无不诵之于衢路。誉之则车马继来,毁之则杯盘失措。尝嘲一妓曰:〃虽得苏方木,犹贪玳瑁皮。怀胎十个月,生下昆仑儿。〃又〃布袍披袄火烧毡,纸补箜篌麻接弦。更着一双皮屐子,纥梯纥榻出门前。〃又嘲李端端: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窗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生。〃端端得诗,忧心如病。使院饮回。遥见二子,蹑屐而行,乃道傍再拜,兢惕曰:〃端端只候三郎六郎,伏望哀之。〃乃重赠一绝句以饰之云:〃觅得黄骝鞁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于是豪富之士,复臻其门。或戏之曰:〃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岭,何为一日黑白不均?〃红楼以为倡乐,无不畏其嘲谑也。祜、涯久在维扬,天下晏清,篇词纵逸,贵达钦惮,呼吸风生。(出《云溪友议》)
【译文】
唐代的崔涯,是吴楚之地的狂人,与张祜齐名。常常题诗于妓院,每一首诗写成之后,无不在大街上传诵的。受到人们称赞时,便乘上车马欢奔而去;遭到人们批评时,就会发火而弄得杯盘狼藉。曾嘲弄一个妓女说:〃虽然得到了苏方木,还贪图玳瑁皮。怀胎十个月,生下个昆仑儿。〃又讽刺道:〃穿着布袍披着小袄铺着红毡,用的是用纸补过用麻绳接弦的箜篌(乐器),脚登一双皮拖鞋,咯噔咯噔地走出门来。〃又嘲弄李端端道:〃晚上不喊叫不会走路,鼻子象个烟筒耳朵象两个铃铛。唯独你把一只象牙梳子插于鬓角,真好象昆仑山里刚生出的月亮。〃李端端得到这首诗后,心中忧郁得象得了病一样。有一次她到妓院外边饮酒回来,很远看见有两个男人过来,她便蹑手蹑脚地走起路来,并在道旁一拜再拜,小心谨慎地说道:〃端端在这里恭候二位了,希望能可怜同情她。于是崔涯又赠与她一首绝句,对她夸饰一番:'如果你是一只好马想要找到好鞍,那就请到善和坊里去找端端。扬州城里近来的浑家都很差劲,只有一朵可人,她简直就是一朵白牡丹。〃于是那些富豪阔少又重新找上门来。有人戏言道:〃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又登上雪岭,为什么一天之内如此黑白不均啊?〃红楼都是经营娼乐的,没有一家不怕崔涯题诗嘲谑的。张祜、崔涯久住扬州,当时天下太平,诗篇写得恣纵放荡,那些显达富豪都很钦服惧怕他们,他们要喘口气都觉得象是要刮大风。


李宣古
唐澧州宴,酒仭拊颇镄蚊彩蓠ぃ肯返鳎俜V诒觯媸迅枭砸晕酥睢@钚诺斌垡挥剑熘馏榭凇J唬骸ê问伦羁氨颇镏皇灼妗J萑琢罴保ぷ斐龈璩佟V患缜主蓿ㄓ枪峭钙ぁ2恍氲被Яⅲ飞嫌兄迂浮!ǎǔ觥对葡岩椤罚
【译文】
唐代时,澧州这个地方的人常有聚宴。有一个酒家的女招待崔云娘本来长得瘦骨露相,可每次戏闹,总要罚大家都得喝酒,加上她会唱歌,自以为是澧州这地方最美妙的人了。有一回李宣古在宴席上咏诗一首,竟使她当场张口结舌。诗咏道:〃什么事最可悲?云娘的脑袋就够奇的了。精瘦的拳头猜酒令的时候出拳倒挺快,长长的大嘴一唱曲却很迟缓。只见她脑袋下陷,两肩都快挨着耳鬓了,更担心她的骨头会透过肉皮。用不着她站在屋子中间,她那钟馗一样的尊容就足以把人吓跑了。〃


杜牧
唐杜牧罢宣州幕,经陕,有酒仭仕抖试,牧赠诗云:〃盘古当时有远孙,尚令今日逞家门。一车白土将泥项,十幅红旗补破裩。尾官寺里逢行迹,华岳山前见掌痕。不须啼哭愁难嫁,待与将书问岳(明抄本问岳作报乐。云溪友议同。)神。〃(出《云溪友议》)
【译文】
唐朝的杜牧辞去宣州幕职,路经陕西时,在酒店里看见一个女招待胖而又害怕讲话,他便赠诗道:〃当年的盘古有后人,让她在今天还要显示其家门。她把一车白土都涂抹在脖子上,把十幅红色旗布补在破裤子上。尾官寺里能遇到她的行迹,华岳山前可以见到她的双掌。不必哭哭啼啼地发愁嫁不出去,只要你写封信问问山神就行了。〃


陆岩梦
唐陆岩梦,桂州筵上赠胡子女诗云:〃自道风流不可攀,那堪蹙额更颓颜。眼睛深却湘江水,鼻孔高于华岳山。舞态固难居掌上,歌声应不绕梁间,孟阳死后欲千载,犹有佳人觅往还。〃(出《云溪友议》)
【译文】
唐代人陆岩梦,在桂州的一次宴席上曾赠送一个胡人的女儿一首诗,那诗写道:〃自叹谈不上什么风流,又哪里忍受得了她皱额时显露出更加衰败的容颜?眼睛如湘江一样深陷下去,鼻子比华岳山还要高。舞态的笨重固然很难登于手掌,而那沙哑的歌声就更不能在屋子里环绕了。孟阳死去快有上千年了,至今还有人在追寻着,梦想重现她的艺术风采。〃


李远
唐进士曹唐《游仙诗》,才情缥缈,岳阳守李远每吟其诗而思其人。一日,曹往谒之,李倒屣而迎。曹仪质充伟,李戏之曰:〃昔者未见标仪,将谓可乘鸾鹤。此际拜见,安知壮水牛亦恐不胜其载!〃时人闻而笑之。世谓浑诗远赋,不如不作。非言其无才藻,鄙其无教化也。(出《北梦琐言》)
【译文】
唐朝的进士曹唐《游仙诗》写得意味深远。岳阳太守李远每每吟他的诗时,便思念起他这个人。有一天,曹唐去拜见他,李远竟倒穿着鞋去迎接他。曹唐的体貌很魁伟,李远便戏弄他道:〃以前未见到你,不知你有如此标致的仪态,还以为你可以乘凤凰或黄鹤而来,此时相见,怎知用一头壮水牛恐怕也难以驮动。〃当时人们听说这件事后都笑了。世人都说许浑的诗李远赋不如不写了,倒不是说他没有才华,而是鄙视他没有修养。


李德裕
唐卫公李德裕,武宗朝为相,势倾朝野。及罪谴,为人作诗曰:〃蒿棘(棘原作赖,据明抄本改)深春卫国门,九年于此盗乾坤。两行密疏倾天下,一夜阴谋达至尊。目视具僚亡七箸,气吞同列削寒温。当时谁是承恩者,背有余波达鬼村。〃又云:〃势欲凌云威触天,朝轻诸夏力排山。三年骥尾有人附,一日龙髯无路攀。画阁不开梁燕去,朱门罢扫乳鸦还。千岩万壑应惆帐,流水斜倾出武关。〃(出《卢氏杂说》)
【译文】
唐代的卫公李德裕,武宗朝曾做过宰相。那时他的权势贯通整个朝野,后获罪被贬,给人写诗道:〃如今的卫国公门前已长满了蒿草荆棘了,我在此地居住的九年竟被人指责为窃国大盗。那人仅仅上疏两行密奏便使天下倾斜,一夜间阴谋得逞便爬上了最高的地位。眼看当年的同僚们一个个都失去了权柄,而那人却气吞当朝而掌握着天下的冷与暖。谁是当时得到恩惠的人?他在暗中余威至今还能达到阴间。〃又写道:〃他们气势直上云霄,威风都要触到天了,他轻视朝廷,更不把华夏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有排山倒海的威力。去依附马尾的大有人在,而真正想辅佐皇上的却无路可往。阁楼的大门不打开,燕子只好飞走;门前不清扫只有乳鸦还会回来。这千座大山万道深沟横在前面也只有惆帐了,这浊水都是因武关的倾斜而流出来的。〃


薛昭纬
唐薛保逊,大中朝,尤肆轻佻,因之侵侮诸叔,故自起居舍人贬澧州司马。子昭纬,颇有父风,尝任祠部员外。时李系任礼部员外,王荛任主客员外。正旦立仗班退,昭纬朗吟曰:〃左金乌而右玉兔,天子旌旗。〃荛遽请其下句,应声答曰:〃上李系而下王荛,小人行缀。〃闻者靡不大哂。天复中,自台丞累贬登州司马。中书舍人颜荛当制,略曰:〃凌轹诸父,代嗣其凶。〃(出《摭言》)
【译文】
唐代的薛保逊,宣宗时期,因他性情轻佻而欺辱朝中各位长辈,所以从起居舍人贬为澧州司马。他儿子薛昭纬,也颇具父亲作风,曾任祠部司员外,当时李系任礼部的礼部司员外。王荛任主客司员外。正月初一朝拜班退后,薛昭纬大声吟道:〃左边站的是日旗而右边站的是月旗,天子旌旗。〃王荛请他说出下句,他随即说道:〃上面是李系而下面是王荛,小人已经成串了。〃听到的人无不大笑。到昭宗天复年间时,他已从台丞屡屡贬为登州司马。中书舍人颜荛为皇上起草的命令,其中主要讲到:〃凌辱朝中各位父辈,一代比一代厉害。〃


崔慎猷
唐自大中洎咸通,白敏中入相,次毕諴、曹确、罗劭,权使相,继升岩廊,宰相崔慎猷曰:〃可以归矣,近日中书,尽是蕃人。〃盖以毕、白、曹、罗为蕃姓也。始蒋伸登庸,西川李景让览报状,叹曰:〃不能事斯人也。〃遽托疾离镇,有诗云:〃成都十万户,抛若一鸿毛。〃亦同慎猷之诮也。大夫赵崇卒,侍郎吴雄叹曰:〃本以毕白待之,何乃乖于所望!〃惜(惜字原缺,据许本补)其不大拜,而亦讥当时也。(出《北梦琐言》)
【译文】
唐朝从大中年到咸通年,先是白敏中被授以宰相,接着毕諴、曹确、罗劭也被授以使相(宰相头衔,但本人出使外地),他们相继迁升而可进入岩廊。宰相崔慎猷说道:〃可以归为一类了,近来担任中书令的人,都是蕃邦的人,因为这毕、白、曹、罗都是蕃人的姓氏。〃当初蒋伸派往西川任职的时候,李景让看过通报的状文后感叹道:〃我不能给这个人做事。〃于是立即托病离开幕府。当时有诗写道:〃成都十万户(言西川节度使权势极大),走了一个李景让只不过是扔掉一根鸿毛而已。〃这件事与崔慎猷所讽刺的是一个意思。大夫赵崇死了,侍郎吴雄叹道:〃本来应当像对待毕、白那样对待他的,何况与他的声望相违背。〃不要怪他不行大礼,他也是在讥讽官场的现实。


郑薰
唐颜摽,咸通中,郑薰下状元及第。先是徐寇作乱,薰志在激劝勋烈,谓摽鲁公之后,故擢之首科。既而问及庙院。摽曰:〃摽寒素,京国无庙院。〃薰始大悟,塞默久之。时有无名子嘲曰:〃主司头脑大冬烘,错认颜摽作鲁公。〃(出《摭言》)
【译文】
唐朝的颜摽,咸通年间,是由郑薰告诉他考中状元的。在这之前,遇上徐州的藩镇作乱的事,郑薰勉励人们去建功立业,郑薰把他当作了鲁国公的后代,所以把颜摽选拔为首科。过了不久,郑薰又问到颜摽的家庙在何处。颜摽道:〃我家中贫寒,京城里没有庙院。〃郑薰此时才醒悟,自己认错了人。当时有无名氏写诗道:〃主考官的脑袋纯属一个大冬烘,错把颜摽认作鲁公。〃


唐五经
唐咸通中,荆州书生号〃唐五经〃,学识精博,实曰鸿儒,旨趣甚高,人所师仰。聚徒五百,以束修自给。优游卒岁,有西河、济南之风,幕僚多与之游。常谓人曰:〃不肖子弟有三变,第一变为蝗虫,谓鬻庄而食也。第二变为蠹鱼,谓鬻书而食也。第三变为大虫,谓卖奴婢而食也。〃三食之辈,何代无之?(出《北梦琐言》)
【译文】
唐代咸通年,荆州有一位号〃唐五经〃的书生,学识渊博精深,实际可以叫做学者。旨趣高雅,为人们所敬仰,在他门下集聚了五百学生。他一向严于律己并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年之中总是悠闲自得,大有西河济南人的风范。幕僚们都高兴与他一起去游历。他常对人讲:〃不肖子弟有三种变化:第一种变为蝗虫,可称之为卖了庄稼而吃喝掉;第二种变作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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