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不为妃-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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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张着,似乎说了很久的话。
而卿戕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元烈帝说的,他说,“卿戕意图造反,罪不可赦,只因你是展颜的孩子朕才将你从卿家中脱离了出来,可朕如此作为,你却是半分不领情,竟是还念着与她同生共死么?”
接着,虞阳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痛苦的传了出来,他说,“皇伯伯,相思她绝没有可能造反,还请您彻查清楚。”
“这可是你大皇兄与三皇兄共同查探到的,你以为他们胆敢欺骗于朕?”元烈帝的声音逐渐的带了一丝不耐烦,看着虞阳的眼神也是慢慢的变得带了几分不悦。
“皇伯伯”虞阳方才开口,元烈帝却是立马一挥衣袖,从銮椅上走了下来,打开书房的大门就是走了出去,接着卿戕听到了从书房之外传来的元烈帝的声音,他说,“派人将虞阳世子送回忠勇侯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
有人应下,接着卿戕便是看到稀稀拉拉的人走进了书房,想要将虞阳带走。
然而虞阳却只是轻飘飘的抬眼看了那些想要动手的侍卫,眼里的冰寒瞬间使得他们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就在所有人都僵持着的时候,那元烈帝身边贴身的太监突然凑了过去,在虞阳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下一刻,卿戕看到虞阳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快速的跑了。
前世的虞阳和今世的虞阳有太多不一样的东西,在前一世的时候,虞阳就只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忠勇侯府世子,他的手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实权,所有只能靠着元烈帝所谓的疼爱狐假虎威。
可是向来伴君如伴虎,当时的虞阳的确已经是猜到了前因后果,他知道这次的事件是有多大,可当时的他并没有任何能够保护卿戕的能力,换句残酷一点儿的话来说,除却了忠勇侯府这个世子的身份,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他还是只能在元烈帝面前跪着,希望他能够在彻查一番,但他也知道,这所谓的谋反罪名不过是空穴来风,有人陷害,可是元烈帝信了,不只是信了,还非常想要用这个罪名毁了卿家。
可虞阳无能无力。
卿戕在上当漂浮着,自从听到元烈帝口中自己的谋反罪名的时候,卿戕就明白此时此刻浮生铺要让自己看到什么了,可是她内心深处明明是想看到虞阳究竟是如何作为的,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她却是怕了。
她怕虞阳为她做了什么她不得而知的事情,她怕自己认为虞阳的无动于衷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也怕自己承受不住虞阳对她的厚爱。
可是,这是浮生铺的梦境,即便卿戕此时已经是升起了逃离的心思,可哪儿有那么容易逃脱的。
于是,卿戕就那么随着虞阳飘荡着,她看到虞阳回了忠勇侯府,带上了酒彡和自己手上能够调动的所有亲卫,离开了昭通。
卿戕看到虞阳日以继夜的赶路,看到他完全不吃不喝不休息的赶路,甚至把酒彡几人都甩在了后面,自己一个人赶往了北疆。
就在虞阳即将抵达北疆城的前夜,他途径千行山,刚至山腰,突然发生了山崩,那千行山上埋着的厚厚的雪层尽皆朝着山下翻滚而已,虞阳这段时日整日整夜赶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已经算得上是筋疲力尽了,根本就提不出半分力气地狱突如其来的雪崩了,几乎是瞬间就被埋在了厚厚的雪层之下。
而在雪崩发生的瞬间,卿戕已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当她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种眼见为实的感觉让她瞬间感受到了心碎的滋味。
甚至于,她终于是忍不住朝着虞阳所在的方向大声的唤了一声,“虞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卿戕看到,在雪崩即将把虞阳席卷进雪层的前夕,虞阳似乎是回应一般的抬起头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虞阳被埋了整整一日一夜,当他挣扎着从雪层里边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没了半分力气,他仰躺在雪层之上,目光却是仍旧执拗的望着北疆所在的地方,卿戕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来,如果虞阳没办法靠着走抵达北疆,就算是爬,他也会爬过去的。
而好像是为了验证卿戕的想法一样,虞阳不过是休息了片刻便是真的朝着北疆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卿戕眼睁睁的看着虞阳越来越僵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的行为,眼睛越发痛起来。
爬了近乎两个时辰的样子,虞阳终于是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卿戕忍不住朝着虞阳昏睡的身子靠近了几分,看着他依旧熟悉的五官,看着他已经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突然心中升起一起愧疚。
她曾经因为虞阳未曾救他们卿家一家三十二口人而怪罪于虞阳,可她当时不知道的是,虞阳曾经为了救她,曾经为了和她同生共死,经历过这些,卿戕甚至不敢想象,虞阳这样一个怕冷的人,在雪层里被埋了一日一夜,怎么还能够活着出来的。
后来她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信念。
虞阳再没有醒过来,卿戕一点一点儿的看着日升日落,终于在两日之后,酒彡带人找到了虞阳,之后快马加鞭将虞阳送到了最近的城池,可所有的大夫看到虞阳的时候都只是摇了摇头,让其准备后事。
卿戕摸不到虞阳的身体,可她却能够感觉得到,虞阳的身体似乎一点儿一点儿的僵硬了起来,她知道,如果再不进行治疗的话,虞阳真的会死。
终于,天山小红菱出现了。
虞阳在两个月后醒来,回到昭通的第一日,远远的就是看到被挂在城墙之上的卿戕的身体。
卿戕默默的跟在虞阳的身后,看着虞阳的身体一点儿一点儿的绷紧,看着他眼中迸发出嗜血的杀意,看着他生生的硬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是硬撑着走到城墙之下,看着自己的尸体。
接着,卿戕看到了自己身死之后的魂体来到了此处,看到了虞阳的身影,却在即将接近他看到他的正脸的瞬间,转身离去了。
卿戕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痴狂一般的大笑起来,接着,她伸出手来朝着自己的胸口摸了摸,那里很痛,可是分明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梦,在梦里,自己原来也是会痛的吗?
而接下来,卿戕看到虞阳如同一个傀儡一般的回了忠勇侯府,而在虞阳回到忠勇侯府不久,卿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向邵之。
卿戕隐隐感觉到,或许在她死了之后,还发生了太多她并不知道的事情,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然而就在她看到向邵之的那一瞬间,突然天旋地转起来,自己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卿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光景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这是浮生铺位于北疆的据点,自己就躺在地上,靠着墙壁睡着,外边已经是亮了。
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整个酒馆都是一副空空荡荡的模样,卿戕整个脑袋都是混混沌沌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昨夜里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还是只是无意识的做了一个梦。
就在卿戕这样陷入自己的想法里忽略了外边的景象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酒馆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与卿戕相距不远的一个椅子上。
卿戕恍然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她并不认识。
然而下一刻,那人开口说道,“卿小姐可是得到答案了?”
这声音略微有些耳熟,卿戕突然想起,这人就是昨夜让自己入浮生梦之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猛地坐起身来,“后面,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还没看到”
然而那人给卿戕的答案却只是悠悠的摇了摇头,接着她看到了那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说,“卿小姐,原本你这一场浮生梦便是受人所托,而梦的尽头自然就是你们缘分的尽头,浮生梦一人一生只可一次,若是你没看到你们缘分的尽头,便只能证明,你们还未缘尽。”
卿戕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急躁的站起身来,直直的站到了那人的跟前,对着他说道,“我想再试一次。”
那人却是轻飘飘的摇了摇头,看着卿戕说道,“昨日卿小姐所问之题,如今可是有解?”
卿戕失笑,几乎是惨笑的看了那人一眼,开口说道,“这就是浮生铺为我解得上上之策?”
“解铃还须系铃人,卿小姐,虞阳公子才是您这题之解。”那人说道。
第176章()
卿戕脑袋昏昏沉沉的离开了北疆城,回到帐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告诉,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睡了起来,分明她此刻一点儿睡意也无,却是觉得自己完全睁不开双眼,以至于她只能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小憩着。
外边还下着大雪,看上去短时间之内他们是没办法继续启程了,更何况前方便是千行山,卿戕只要想到千行山,脑袋里就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虞阳在当时发生的一幕,心就紧紧地被揪在一起,让她几近不能呼吸。
是她错了,虞阳从来都没有亏欠过自己,相反,他为自己改变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可卿戕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能不能承受的住虞阳的厚爱。
突然,卿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了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空旷的帐营,她突然想起了浮生铺之人说得那句话,让她入浮生梦不过是受人之托。
她刚听见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再入浮生梦之中看到此后的前因后果,却是忽略了这样的一句话,有人想让她做这一场浮生梦,而那个人是谁,用不着任何人的提醒,卿戕转瞬便是想了个明明白白。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要去怎么面对他。
现在她知道了,其实她从来都不用考虑自己和元烈帝之间虞阳会选择谁,因为虞阳只可能会选择自己,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遗弃,可是这样厚重的一份爱,卿戕却怕自己承受不住。
卿戕也爱虞阳,但是在爱虞阳之前,她还有其他的东西和人需要去守候,虞阳可以只要她一个人,可是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她不能抛弃了卿家百年忠烈的名声,不能抛弃了这十万陪她征战的将军,不能。
所以,虞阳在自己和元烈帝之间选择了自己,卿戕却是在责任和虞阳之间选择了虞阳。
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卿戕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虞阳会是一个怎样的表现,她自嘲一般的躺回了床上,手紧紧地抚摸着自己隐隐有些发痛的身体,整个人蜷缩进了被窝里,没有露出一点儿,小声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卿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保持了多久之后,那个时候自己的喉咙都已经是干涩了,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来一个脑袋,然而睁开眼睛的瞬间,一眼就是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那抹洁白的身影。
猛地喉咙一涩,卿戕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直接就是朝着身后退了两分,接着便是低下头来,并不想在此刻见到他的身影。
然而,虞阳却是悠悠的开了口,他说,“即便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遗弃过你,从来也没有对不住你,你还是要舍弃我,是吗?”
果然是他。
卿戕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膛,虞阳说得没错,而且完全是戳中了她内心的所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