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不为妃-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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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自己喉咙梗了一下,卿戕眼睛突然一痛,不知为何,分明于季禾此话说得风轻云淡,模样好像这话不过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而已,却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深深的扎在了卿戕的胸膛之上。
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梅园一瞬间安静了起来,除了耳旁呼呼刮过的寒风,卿戕再听不见丝毫的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于季禾才是端端做出了一副玩笑的模样,低下身来将方才卿戕痴迷不已的那株红梅折下来一支,放在手上细看了两眼,递给了卿戕,“将军为何偏爱红梅?”
卿戕一愣,伸出手接过了那支红梅,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是,她偏爱红梅,在所有梅花的种类里,她独爱这一种红梅,原因么,简单,这红梅盛开在这雪地里,从远处看上一眼,就好像是在这雪地上洒下了一片鲜血一般。
前世,当她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厚厚的雪层之上,临近闭眼的瞬间,她看到了远处,被十万将士的鲜血所编造的那副血景图,像极了开得美艳的红梅。
只是这些话,卿戕心里明白,却是不能够告知于季禾,只能敷衍一般的回复了于季禾一句,“没什么缘由,喜欢而已。”
于季禾的聪明就在于此处,谁都看得出来卿戕并非没什么缘由,只是不想开口罢了,所以于季禾根本就没有提出一句继续追问的话语,三言两语就是把话语挑开了去,一时之间,两人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夜渐浓,卿戕也是觉得身子略微有些冻僵了,便也无意继续逗留,和于季禾商量了一番,两人便是朝着卿戕的房间走了过去。
陈进体贴,早早便在房里备好了火盆,是故在卿戕跨进房间的门的那瞬间便是感受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去,在将自己身上堆积着的白雪扫落在地,便是唤了陈进去寻上一个花瓶,把自己手上的那株红梅插在了花瓶内。
于季禾倒是没怎么与卿戕客气,卿戕在一旁摆弄着红梅的时候他已然是在火盆旁坐了下来,懒洋洋的瞧着卿戕的动作。
插好了红梅之后,丫鬟便是将饭菜端了上来,于季禾也懒得跑,就自顾自的留了下来,和卿戕一同吃起饭来。
饭后卿戕便是窝在了软榻上,拿起了自己的长枪,用布块轻轻的擦拭起来,于季禾仍旧是坐在火盆边烤火,一时之间,房间还算融洽。
然而卿戕却是明白一个道理,于季禾此人,向来是不会在一个地方浪费自己的时间的,所以说,若换做是宋平卿戕倒还并不会觉得奇怪,可若是这人换做了于季禾,那他定然是有话要说,否则以于季禾的性子,吃过饭之后便是该起身离开了。
眼见得夜色更深了,于季禾还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卿戕终于是忍不住把手上的长枪放到了身侧,盯着于季禾看了起来。
于季禾与卿戕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笑了起来,“将军有话要对季禾说?”
卿戕失笑,分明是你有话要对我才是,不过看于季禾这意思,完全是没有要主动开口的倾向,于是只能是端坐在软榻之上,对着于季禾说道,“季禾今日略显悠闲。”
于季禾淡笑,“是,自虞阳世子前来,季禾手中的工作都被揽了去,季禾轻松不少。”
刹那间,卿戕明白了于季禾的用意。
曾经,虞阳陪同卿戕在釜山大营待了三月有余,虽然卿戕刻意瞒着虞阳的身份,但是于季禾宋平等人是绝没有可能猜不出来虞阳的身份的。
而此番虞阳前来,卿戕却是做足了一副两人不甚熟识的模样,难怪于季禾今日刻意向卿戕介绍虞阳世子身份,心思颇深。
于季禾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卿戕完全是相信,她和虞阳的过往,于季禾都是明了的,所以今时今日见到两人此番相对,生出了些许别的心思来。
不由得抿了抿嘴,卿戕僵着声音说道,“季禾有话不妨直言。”
卿戕这话一出,猛然便是看见于季禾眼里闪过了一丝亮光,接着于季禾便是笑了,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感觉,说话却是尽带深意,他说,“将军昏睡那两日一夜里,足足唤了虞阳世子一百四十余声。”
“哐啷”一声,卿戕猛地站起了身来,盯着于季禾,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于季禾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卿戕此时的动作一般,自顾自的说道,“这还是季禾在的时候统计的,并没算上季禾睡着的时候。”
戏谑一般的朝着卿戕眨了眨眼,于季禾说道,“将军可是梦魇了?”
分明知道于季禾说出这话的原因并无恶意,然而卿戕却是不能够接受和旁人谈论她与虞阳的关系。
好久,卿戕都不曾张开过自己的嘴巴,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
然而于季禾此刻却有些刻意的一言不发,做足了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等待着卿戕的回答,大有一副卿戕不言语他便就这般和卿戕僵持下去的表现。
卿戕不解,分明于季禾不是这般性子才是,他想来不关心旁人的感情如何,也从不会逼迫人说些自己不愿提及的事。
所以卿戕有些疑惑,于季禾何至于这般逼迫与她?
好久好久之后,久到卿戕的腿都开始隐隐发麻,久到火盆里的炭火有了熄灭的前兆,久到于季禾已经维持不下去自己脸上的笑容,卿戕终于是动了,抬脚朝着于季禾走近,立在了于季禾跟前,俯视着看着于季禾,说道,“我心里葬了一个未亡人,他名,虞阳。”
第163章()
由于视线直勾勾的放在于季禾的身上,所以明显的卿戕就是发现了于季禾的情绪变化,方才他的脸上还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脸虽是微僵却是并未把笑脸给收了回去,而在听的了卿戕此言之后,于季禾当即就是站起了身来,脸上笑意顿时一收,深深的看了卿戕一眼。
“季禾失礼,叨扰将军,这便要离开了。”说完这话,于季禾还当真是做出了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卿戕却是就站在原地望着于季禾的动作,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挽留的表现。
卿戕自然是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于季禾会行为如此变化,于季禾向来是一个聪慧的人,虽然不知为何于季禾会对自己和虞阳的感情生出了些许兴趣,可卿戕的回答却是让他明了,卿戕并不愿提及到此事。
所谓“未亡人”,于季禾自然是相当了解的,而之所以卿戕敢于如此笃定的与于季禾提及到未亡人三个字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于季禾的心里,也是葬了一个未亡人。
只是与卿戕不同的是,于季禾心内的未亡人,从未对于季禾生出些许爱意,反而是把于季禾当做是魔鬼一般的恐惧。
所以向来,于季禾不愿意去剖析别人的感情之事,因为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办法解决。
那一日卿戕与于季禾并未交流些什么,但两人却是异常的有默契,丝毫不提及当日发生了什么,就好似两人在那一日根本不曾见过一般,只是不知是不是谈听到了卿戕心思的原因,于季禾似乎对于卿戕更加的亲近了几分。
后面两日于季禾代表卿戕与虞阳商量议和之事,除了第二日夜间的时候两人共同来到了卿戕的房间与卿戕汇报了几句,卿戕也没别的机会再和虞阳碰面。
而虞阳也并没有再表现出来那一日的强硬感,就好像那意思询问卿戕愿不愿意做自己世子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两人除了正事倒也没什么能够继续谈下去的,一时之间,卿戕倒是没了见到虞阳的那种紧张感。
于季禾却是在明白了卿戕却是心思之后,刻意的为卿戕打着掩护,并不让卿戕单独去面对虞阳,所以这一次的见面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局面。
第五日,陈弋亓代表大陈来到了斜鞍城与虞阳主动议和,卿戕原是该去听上一听的,可她对这议和之事并没有什么研究,而若是她出现在陈弋亓的面前,定然会使得两国慢慢融化的坚冰再度冰冻起来,所以思前想后一番,卿戕还是觉得躺在床上养病是最适合自己此时做的事情。
陈弋亓共在斜鞍城待了三日,之后与虞阳共同达成了议和条约,转道回了大陈。
之后于季禾才是向卿戕吐露出了此次议和的结果,大陈将以斜鞍城在内的五座城池献给大姜,除此之外献上黄金二十万两,共分五年还清。
卿戕听了之后心里倒是没什么大的情绪,原本她心里打算的是在那场战斗之中定然要夺了陈弋亓陈弋垣两兄弟其中一人的性命,这样才可以保得大姜国土一时无忧,可是耐不住陈弋垣虽是身受重伤却是武功极高,卿戕手下的那些人将他重创已然是不易,几乎是没可能夺了他的命的。
而陈弋亓早就知晓自己武功不强且身体羸弱,即便代替了陈弋垣待在战场之上,却是时时刻刻周围都有着重兵把守,再加上陈弋亓是有名的“蛇君子”,即便此地严寒不利于蛇群居住,可谁又能保证陈弋亓不曾自己圈养蛇群了呢。
所以卿戕并不敢以此来冒险,毕竟她还想把这些跟着她远道而来的将士们都毫发无损的带回去,并不想有那些无谓的伤亡。
只是卿戕心里也是极其明白一个道理的,今时今日与大陈议和,无异于放虎归山,即便大陈主动献出城市与金银,可他们的狼子野心绝不会就此收敛的,更何况,大姜大陈两国之间,还隔着元青阳的一条命。
想来也就只有元烈帝才会做出同意议和的想法,如今国内皇子夺嫡,内乱虽然不比大陈,可依旧是动摇了大姜的国力,于是元烈帝只能做出权衡,先是攘外,让北疆的情况就此安定下来,他的想法是,等之后他将太子定下之后,也就不会再有内乱之说,届时大姜也就不必再受到内忧外患的威胁。
虽然明白这不过是元烈帝的自欺欺人,可此时此刻昭通城里根本无人与元烈帝纳谏,毕竟,元烈帝如今虽是老矣,却是依旧不善听从他人的建议,更是不懂的忠言逆耳的道理。
再加上如今皇子夺嫡,各家大臣都是参与了夺嫡之争,每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党派,自然无人敢跑去元烈帝面前分析北疆的形势,毕竟此时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元烈帝的眼里,都是为了夺嫡而做出的举动。
卿戕虽是带了几分不甘,却是明白天不遂人愿的道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比前世好上许多,而卿戕这一世也并非是如同前一世那般的愚忠,毕竟,就连当今的帝王对于国土都并非那般在意,她也就不过是一介武将,能做些什么改变。
几乎是属于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议和的条件,于季禾却是忍不住调笑了卿戕一番,从始至终于季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自然看得出来卿戕对于这场战争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也依然是看得出来,卿戕所愿也不只是议和而已,所以他没想到卿戕会如此轻易的同意。
只是于季禾虽然心明如镜,却是不明白一个道理,所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卿戕只要一日为臣,即便是元烈帝的抉择如何的不尽人意,她都会去执行,这是卿家的家训。
随后元烈帝下旨,留下宋平于斜鞍城镇守边防,釜山大营将士一律返回昭通,此后一律论功行赏。
宋平向来是孤家寡人,而身边有着佳人相伴,他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