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异闻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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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蟒鸡蛋大小的绿眼透着冷森森的寒气,鳞片忽开忽合,尾巴“啪啪”拍动地面,檀香混着腥臭味儿,闻起来说不出的反胃。蟒身一圈圈缠绕,顺着月饼肩膀没过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
“脑袋。”
月饼闷在白蟒身体里说道。
十七
我蹿到白蟒身前,扯着蟒身向外拉:“坚持一下!”
白蟒扬起尾巴缠住我的肚子突然收紧,肠子差点挤到嗓子眼。我挣了几把没挣动,被举到空中。白蟒张开嘴巴,四根尖锐的獠牙滴着涎水,喷着檀木的浓香,黏糊糊的芯子舔着我的脸。
我被禁锢得根本使不上力气,眼看着蟒嘴张到极限,蛇口的肉皮里面支棱起的骨头形状的凸起。想到即将被生生吞进蛇腹,挤压成一根肉条,泡在胃液里面消融成肉酱,我打了个哆嗦,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脑袋。”
月饼连续两次说“脑袋”,我这才明白是啥意思。白蟒张着嘴挣着脑袋前探,脖子绷得笔直,就是不能把我吞进去。
它身体七寸的位置箍着一圈铁环,深深陷进肉里。白蟒原来是被钉在墙上,大半部分身体缠着月饼,尾巴举着我离它的嘴巴还有一尺左右,死活送不进去。
我们这么大眼瞪小眼耗了几秒钟,白蟒看来还有点智商,蟒身略微松了松,这样一来我离它的嘴巴还有半尺。这次看得更清楚,白蟒嘴巴里有好多根小骨头乱动,扩张着鳃裂,我突然想起哪部探险片里的镜头。
第75章 诡车蛇棺(22)()
我心说成不成就这一哆嗦了!左手把白蟒的下巴压到极限,白蟒吃痛闭合嘴巴。我撑不住这股猛劲,干脆把胳膊竖着顶进蛇嘴当撑杆,右手探了进去,顺着喉咙摸到软骨位置,指头抠进肉里,“叽里咕噜”一阵黏腻,总算摸到软骨,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了出来。
“扑哧”,一溜血箭喷出灌了我一嘴,白蟒剧痛仰头,血如喷泉涌冒。
突然,缠着肚子的蛇尾没了力气,白蟒像一根钉在墙上的面条耷拉着。包着月饼的蟒身一圈圈散开,肚子豁了一条极长的裂口。
“还好身材保持得不错。”月饼摸了摸鼻子长叹口气,“要是你这坨肉,早被挤死了。”
我心脏兀自跳得厉害:“你丫能有点紧张感么?”
月饼眯着眼睛笑道:“还没来得及紧张就被你救出来了。”
我的手里还攥着那截软骨,连忙扔掉:“哪个王八蛋养这么大条蟒蛇当宠物,还来了个暗室禁锢!喂蛇时被活吞了都有可能。”
白蟒已经死透,下颌滴着血珠,顺着鳞片流淌,被月饼划烂的肚子更是惨不忍睹,烂肉翻转,半坨胃囊连着几根囊管耷拉在外面。月饼扒拉着白蟒肚子看了看,“咦”了一声,探进胳膊摸了半天,拽出一个血淋淋的侏儒。
我心说这玩笑开大了,难道真被蛇吞了?
月饼倒拎着侏儒甩了甩:“檀木做的木人。”
也许是甩动触发机关,小木人扭着脖子,关节“嘎嗒嘎嗒”响个不停,腰胯的木轴开始转动,双腿虚空踩着步点踢蹬,异常滑稽。
十八
月饼把木人放在地上,它直挺挺地走上楼梯。月饼做个噤声的手势,几步跟了上去。
木人穿过暗室下楼到了别墅庭院,浇花、锄草、扫地,家务活干得还挺起劲。忙活完院落走进主卧,收拾着满地图纸,整整齐齐地摞在桌上才回到暗洞躺进蛇腹,木头小手扳动耳朵,一动不动了。
我和月饼面面相觑,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务机器人?”我脑子乱了。
月饼扯块布包起木人:“应该和木牛流马一个原理。”
三国时期,诸葛亮举兵北伐魏国,为了保证粮草供应及时,节省兵力,设计了木牛流马,启动机关就能自动运输粮草。
难道木人也是按照机关原理设计,维护阴宅日常生活?这么一想倒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会在白蟒肚子里面?难不成房主走的时间太久,白蟒饿得慌,顺口把木人吃了?进别墅的时候,花圃刚浇过水,还有木人脚印,分明是刚整理家务不久。
我没理出思路:“这玩意儿总不能是把蟒蛇肚子当家了吧?”
月饼居然吟了一首诗:“冬虫夏草名符实,变化生成一气通。一物竟能兼动植,世间物理信难穷。”
我琢磨出点儿味道:“木人类似于冬虫夏草,寄生在白蟒体内靠精血而活,再配合机关术?”
第76章 诡车蛇棺(23)()
“前任馆长靠血木活着,行动不方便,需要有个守口如瓶的仆人。”
冲洗干净木人身上的污血残垢,容貌雕刻得栩栩如生,显然工匠手艺极好,檀香味儿更加浓郁。俗话说“十檀九空”,檀木生长又异常缓慢,这么大个木人需要多少年的老檀原木才能做出来?
月饼摸着木人背部的木鱼凹槽:“陈永泰死时手里拿着木鱼。”
我有了简单的概念:“如果房主是照片里的其中一个,也就是老一代的异徒行者,陈永泰会不会是组织成员?造了木人收拾阴宅,又被杀死灭口?”
“什么都有可能,哪怕木人现在变成活人,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月饼在暗槽里摸到个卡扣,木人“咯噔咯噔”一阵乱响,啪地四分五裂了!
我急得直跺脚:“你丫能不能稳当点,这可是上好的檀木啊!”
“你就这点出息。”月饼从木片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看了几眼塞给我。
“我们错了,不应该相信他们。你们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黑色的文字略有些模糊,没有落款和日期。
短短两句话,运用了“我们”、“你们”、“他们”。“我们”如果是老馆长和他的搭档,那么“你们”是谁?难道是我和月饼?“他们”又是谁?
我有些混乱,明显觉得智商不太够用了。
“走吧,回家。”月饼点了根烟下了楼。
心真大。
十九
按照燕子的描述,我们在她曾经车震的后山小林子没找到什么“东西”,回到铺子时天色已经半黑。
我用银针刺穴,导出滞阻在孩子手臂三条阳脉的阴气,腿脚三条阳脉一个月后再下针,免得阳气反冲过猛损伤经脉留下后遗症。
孩子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吃力地抬起胳膊,夫妻俩又哭又笑。我和月饼心里一堆事儿,急着要告辞,陈木利扑通跪下:“我的命,以后就是你们的!”
我扶起陈木利,想到他父亲、老婆和房主之间的秘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嫂子,照顾好你和我哥的孩子。”月饼笑得很干净。
燕子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憋着眼泪使劲点头。
“吃口饭再走!”陈木利脸涨得通红,“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做人?”
“既然这么说,嫂子露露手艺,喝两盅!”月饼往沙发上一坐,“今儿喝不好不走了!”
第77章 诡车蛇棺(24)()
“赶紧把孩子抱上去,我们抽口烟。”陈木利眼一瞪,“婆姨不懂礼数。”
燕子欢天喜地地抱着孩子上了楼,我心里很舒服。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隔着话筒都能看见李奉先气急败坏的表情:“南爷,好好一个车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拆了床?酒吧就要开门了,回来招呼生意。”
“奉先,今儿歇业。”
“又歇业?这酒吧还干不干了?”
“来陈木利家喝酒。”
“啊?这事儿你们知道了?木利早几天就托我张罗着卖车,他家的情况挺困难,我真没拿提成。”
“别废话,赶紧来吧。”
一顿酒又喝到凌晨,回到图书馆,我往床上一躺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每次喝多都是这句话。”月饼玩了会儿手机,“确定了一件事,奉先确实没问题。”
“能一起喝醉的兄弟根本不用怀疑。”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你太容易相信人。”月饼把手机扔了过来。
我接住一看,写着几行字:
一、制作的红木家具,大多是书架;
二、陈木利看了照片,确定前任馆长就是别墅主人;
三、房车床板暗槽,不是陈木利凿的,而是原来就有。
“明天,出发去西山大佛。”月饼翻身打了个哈欠,“记住,不要把手搭在床外睡,免得招了床下不干净的东西。”
我含含糊糊应着,翻了个身,半截胳膊耷拉在床外。
(“西部古城别墅空屋之谜”2014年年初,西部某著名古城山间别墅区曾经发生过一起耸人听闻的离奇事件。某位神秘富豪用假名购买的别墅突然人去楼空,仅剩厨房一个水壶、泡着普洱的茶杯、主卧堆满书籍的书架,满地稀奇古怪的图纸,其余东西全部消失了。此事引来各方媒体的大肆报道,甚至有人称这一神秘事件与外星文明有关。
北京某家媒体花重金从门卫口中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天曾有两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进过别墅。遗憾的是,事发后门卫害怕受到牵连,把那段监控影像删除了。
门卫对两人的印象也比较模糊。两个年轻人都瘦瘦高高,一米八五左右。其中一个极为英俊,碎斜发半遮着右眼,冷冰冰的不好接近;另一个圆脸,笑起来完全没有心机,智商和年龄严重不符。
异闻:无论购买新车还是二手车,提车前一天上午9点至11点在左后轮胎和主驾座位底下各塞一枚五毛钱硬币,花纹朝上。提车时检查硬币是否还在,如果不在,切勿购买此车!)
第78章 石骨佛心(1)()
一、朝拜西山大佛前后三天忌食用荤菜和葱、姜、蒜;
二、拍照留念时切勿拍下大佛全景;
三、不得佩戴和数字“九”有关的饰品;
四、切勿在大佛左脚前方的亭子里喝水抽烟;
五、拜佛的时候要先拜庙里最大的佛再拜其他佛;
六、站在大佛头部右侧的景点区不要长时间盯着大佛耳朵;
七、不要从观景台爬上佛头,更不要长时间注视石制发髻!
一
沙漠,无边无际。
几座古建筑残破不堪,“呜呜”的风声宛如鬼泣。骆驼头骨半掩着,眼洞里爬出一只土灰色蜥蜴,好奇地望着两个飞在空中的东西。
两架直升机始终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沙漠倒影如同沙鼠在沙漠里追逐嬉戏。飞行员进行着常规通话,后舱乘客们经不住长途劳顿,早已熟睡。我翻着乘客资料,十几个人身份各异,水果贩子、饭店老板、宾馆服务员
最不能理解的是居然还有一个道士!
我接通联络器:“月饼,情况怎么样?”
“睡得昏天暗地,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话说你丫最近是不是三国演义看多了?用布包当锦囊妙计也就罢了,缝得那么严实,真有危险都来不及打开啊!”
“希望用不上。”月饼懒洋洋地回道,“没想到终极任务居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困了。”
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沙漠,从古至今流传着许多神秘的传说、震惊世界的未解之谜。西域三十六国宝藏到底被黄沙掩埋在何处?狐脸人的照片是真是假?能够瞬间吞没城市的鬼山到底存在么?每隔十年出现的巨人脚印真的是自然现象?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