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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国异闻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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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了,只有市八中校园里还有一方青石马槽。”

    “师傅,问您个事儿。”我推了一把熟睡的月饼,“你们俩合伙串通晃点我好玩么?”

    司机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月饼眼皮颤动不止,显然在装睡。我心里有气:“你丫要是再装憨,信不信我扭头就走?”

    月饼睁开眼嘿嘿一笑,扬了扬眉毛:“几天没见,进步不小啊。”

第38章 古馆木傀(11)() 
我懒得和月饼废话:“师傅,您头发里面的针是我帮您拔掉还是您自己动手?”

    司机看我的眼神这才讶异起来,伸手从头发里拔出一根针,不多时已经拔出了三根。每拔出一根针,他的面部就会产生奇异的变化,整张脸像是荡漾的水纹起伏不止,直到第七根拔出,哪里还是个中年沧桑大叔,分明是个淡眉小眼,鼻梁略塌,颧骨高耸,嘴唇薄薄的年轻人。

    “我就说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月饼打了个哈欠,“费这么半天周折,真没必要。”

    “你好,我叫李奉先,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李奉先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我伸出手。

    乍一听我以为这哥们儿叫“吕奉先”,心说吕布都来了,貂蝉也不远了吧!再加上又是什么“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一时间还以为这是穿越了拍武侠片。

    月饼拎包下车:“奉先,今天进去几组?”

    李奉先很猥琐地笑着:“两组,第一组上午就出来了,第二组下午进去至今没出来。哈哈,我还用手机合了影。”

    我清清嗓子:“你们俩把我当隐形的?”

    “这事儿很复杂,下了车慢慢说。”月饼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我拽着行李下车,李奉先一个油门就窜了,灌了我满嘴汽车尾气。瞅着月饼这时候还在摆造型,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月无华,如果不相信你,我这一拳早就砸断你的下巴了。”

    “你也要有这个实力才行。”月饼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丢给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干吗要跟来?”

    我接过手机,早就没电了,顺手连上随充:“我以为你丫被下了什么蛊,要不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不能当面说。”

    “怎么发现的?”月饼摸了摸鼻子,自顾自站在街边看着酒吧进进出出的人们。

    “我有两台手机,分别联系你和编辑,昵称相同微信号不同。发给你的那段语音,是联系编辑的微信号,根本没有加你。你是在我昏迷时把我加上的吧?”我摆弄着手机,顺手拍了两张从酒吧出来的小姑娘,“吃火锅,衣服会有火锅味儿;吃烧烤,会有烧烤味儿对不?”

    “那又代表什么?”月饼整整发型准备进酒吧。

    我开了手机,微信里一大堆编辑的催稿信息,头都要大了,回了句“有要事,回头再聊”,才说道:“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股子土腥味儿,和这个城市的味道一模一样。在一个城市待久了,自然就有那里的味道。更何况你丫这么冷静的人,发现了摄像头居然不调查,直接跑到这个城市?月公公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月饼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一个来月没见,长脑子了?”

第39章 古馆木傀(12)() 
“我脑子一直很好用。”我打了个响指,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平时太聪明,怎么能显出月公公您那点儿小心思。”

    “进去吧,里面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月饼抬头望着酒吧logo,眼中透着一丝迷茫。

    “我想确定一件事情。”我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绝对不会进这家酒吧。我可以允许朋友做错事,却很难原谅朋友的欺骗。

    “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镜子里面有摄像头的?”

    “刚搬进去没几天就察觉了。我一发现被监视,就开始调查,才追到这里的。我觉得你当作家挺好的,实现了你的梦想,没必要再被牵扯进来,所以没告诉你。来了之后才知道,终极选择的时间还没有到,而我又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件事情,只好在招聘书寄过去的时候赶回去。”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不能代替我去选择梦想对么?而且,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和最好的朋友经历不同的人生。”我把编辑能联系到的手机塞进了下水道,“走,进去!”

    月饼嘴角微微上扬,笑了:“南瓜,这次的选择,可能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迈进酒吧那一刻,胸口一股热血,燃烧着我许久未曾有过的豪气。

    四

    进了酒吧,烟草味、酒精味、香水味混杂着喧闹的音乐,与街道的冷清格格不入。

    音乐实在太洗脑了,我不由自主跟着节拍扭动:“果然是想象不到的世界,我以为是泰国曼谷rca娱乐大街出现挖眼人妖的蛊人酒吧。”

    月饼居然也晃着肩膀,说话都透着一股子r&b:“比那里,有过之,无不及。”

    “好好说话!”

    月饼眉毛一耷,苦着脸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脑补月饼这么高冷的人,天天“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确实很有喜感。刚想调侃几句,从人群里挤过来一个人,远远就冲我打招呼。

    晶亮的小眼睛和两条略向眼角耷拉的淡眉很有喜相,我心里一愣:这不是那个号称“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的李奉先么?他不是开着出租车溜了么?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我靠!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叫李隆基。”那哥们儿一点不见外地捶我肩膀一拳,“开车的是我弟弟。”

    “杨贵妃最近过得还好么?”我忍着笑一本正经问道,心说这哥俩的爹妈还真有幽默精神,给俩儿子起名,一个吕布一个唐明皇,闹哪门子幺蛾子。

    “哈哈,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李隆基竖着大拇指,“不愧是大作家。”

    “下午进去一组?”月饼从李隆基出现就心事重重的,似乎很紧张。

第40章 古馆木傀(13)() 
“估计没戏。”李隆基抓着乱蓬蓬的头发,“跟我来吧,你们是第七组。”

    月饼这才面色一松点头“嗯”了一声。这时舞池里突然有个女孩神色极度兴奋,满脸潮红地指着月饼:“大神!”月饼头都没抬,慌慌张张就想跑。更多女人看到了月饼,潮水般涌来,把月饼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严实实。月饼赔着笑脸,尴尬地戳在女人堆里,和她们脑袋凑一块儿,四十五度角自拍。

    我被挤到人群外面,和一群满眼妒意的男人并排站着,心说月饼当了明星?看这架势知名度不低啊!

    “兄弟,月无华本来让我保密。既然是兄弟,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说是不?”李隆基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有屁就放!”

    “终选时间还没有到,月无华就自己找来了。馆长不允许他去破阵,结果月无华异常执着,放了几句不让破阵就怎样怎样的狠话。馆长拗不过只好答应,和月无华约定,破阵失败一次,在酒吧领舞一周。”李隆基满脸羡慕地望着月饼,“长得帅也就罢了,舞跳得还好。这不才一个月,大姑娘小丫头都成了他的粉丝。很多女人还慕名而来,就是为了和他合个影。”

    我听罢如同五雷轰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月饼居然在酒吧里领舞!细想一下,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总共破了多少次阵?”

    “每天一破。”

    “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肚子要抽筋。

    “对了,你来之前月无华和馆长保证了,天下没有你破不了的阵。”李隆基语气里有点怀疑。

    “他说这个我不犟。”我微微一笑,做云淡风轻状。

    “所以如果破不了,你们俩一起领舞。”李隆基摇了摇头,“兄弟,自求多福,这可是个体力活,而且没工钱。”

    “什么?!”我情急之下差点拔出瑞士军刀,敢情月无华这个畜生是逼急了没办法才喊我来搭伙的?

    五

    月饼急赤白脸地合完影从人群里挤出来时,我已经抽了三根烟。月饼摸了摸鼻子,难得嬉皮笑脸一回:“晓楼,久等了。”

    “差不多该你们进去了。”李隆基摸出手机看看时间,“那两个也应该淘汰了。”

    我鼻尖冒出细细密密一层汗珠,手心潮湿,久违的兴奋感让我有些战栗。

    “别紧张,没什么危险。”月饼低声嘱咐道。

    我伸了个懒腰:“嗯,大不了失败一次当一周舞男。月公公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试第二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在这里安心当舞神,我老老实实回去写。”

    “魂淡!说好了保密!”月饼双眼喷火,盯着李隆基转进吧台后面小仓库的背影,手里多了几根桃木钉。

    认识月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恼羞成怒,心里无比痛快:“无华,待小爷救你于水火之中。”

第41章 古馆木傀(14)() 
月饼难得跟在我身后没作声,我推门而入,才发现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没有暗室机关,这里居然是个小院落!

    门“吱吱呀呀”关闭,隔绝了酒吧嘈杂的声浪,院落显得更加安静。四十几平方米的院落,破旧的青瓦白墙,几棵一人环抱的古树,稀疏的叶子衬着夜风簌簌作响。一栋木质结构的三层古楼坐落在院中央,三楼木制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两个人影在窗前晃来晃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馆长,他们俩来了。”李隆基对着古楼恭敬地鞠躬。

    古楼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开启,扑面而来透着木香的寒气,干涩的轱辘声从楼内黑暗中传出,悬挂在门前的两盏白灯笼突然亮起,一个人低头坐着轮椅出现在屋内。

    “月无华,你终于决定把南晓楼带来了?”馆长始终没有抬头,阴影中看不清模样,声音说不出的别扭,像是在嘴上套了个罐子带着沉闷的回声,“对坏事的好奇心是一种可诅咒的毛病,是从一切不洁的接触中产生的;对好事的好奇心是一种可欣赏的优点,是从一切未知的探寻中索取的。”

    我虽然很想回一句“说人话”,但看到月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只好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他们俩快出来了,很快就轮到你们。隆基,我想呼吸这座城市惶恐而浮躁的空气。”

    李隆基几步走进屋里,推着轮椅往外走。我心说大爷您想喘口气儿就直说,一大把年纪就别装文青了好不好?李隆基推着轮椅到了院落,馆长缓缓抬起头,脖颈处咯咯直响:“南晓楼,久违了。希望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惑。”

    “馆长相貌有点特别。”月饼悄悄说道。

    “困惑你妹!双头蛇神、裂口女、九尾狐我都见过,你一个老头,能把我困惑到哪儿去?”我实在受不了馆长直冒酸水的说话方式,心里默默吐着槽。

    看清馆长模样,我愣住了,再仔细一看,强烈的恐惧带来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发梢。馆长不是坐着轮椅,而是长在轮椅里面。

    我明白这么写出来很难理解,可是我分明看见一个血红色轮椅爬满手指粗细,暗青色的藤蔓,把馆长下半身层层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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