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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许我天荒-第52章

小说: 许我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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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温暖的怀里,我才大声哭起来,告诉他妈妈不见了。

    回家我就生了场大病,迟迟不见好,后来医生查断,说我是易感体质,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难痊愈,因此造就了后来老爹为我细致安排锻炼事宜。

    此乃后话了,回到五岁那年。

    自那以后,老爹对妈妈格外不放心,二十四小时留了人在旁守着她,可到底还是没守住,月华寺遗弃事件过后半年,妈妈还是吞下安眠药,永久的睡下了。当时的我,也在!

    老爹推开卧房门进来时,妈妈安详地闭上了眼,气息已无,而小小的我被绑在她手上不能动弹,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却不哭也不闹。那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我和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变得只会睁大了眼,却痴痴呆呆不会说话。

    老爹讲到这顿了下来,我也默然着。如此说起来,五岁那年在月华寺里被妈妈遗弃,还亏得萧雨才获救,想必当时的她与我一般小,也不懂那什么嫉恨,在旁边看到了我被妈妈遗弃的这一幕,回家就跟大人提了,从而救了我。那我挥她的一巴掌还真是挥错了,她说的都是事实,妈妈确实是生病了。

    妈妈临走前的那一刻,原本是想带我一起的吧,那在她最后的遗信里提过,可是最终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而只是让仅有五岁的我目睹了自己母亲从生到死的过程。之后我的痴呆,应该由来于妈妈对我的刺激,曾以为对妈妈最后的印象是她死后安详宁和的那一幕,却原来那一幕是在这种情况下,如钉子一样钉进了脑里的,永生难忘!

    所谓的安详宁和,也不过是表面。

    “那后来我是怎么好起来的?”听到自己干哑如撕裂般的嗓音在问,这些事我一点印象都无,而我自有记忆以来都是东奔西窜的,没有半点痴傻的痕迹。

    老爹握住了我的手,他满是掌纹的手心摩挲着我的手背,“你妈妈的后事办完之后,我就请来了心理医生来为你诊治,医生说你的痴傻只是表面现象,而你又还是孩童时期,只需仔细引导就能痊愈。可一个月下来,医生束手无策,你完全没有好转,反而有往自闭症方向走。后来你小叔叔当机立断找来了一位催眠医师,入你梦中,发觉你脑中一直在盘旋着你妈妈的身影,于是我们下了一个决定。对你催眠,封住那段与你妈妈有关的记忆。

    起初我们还犹豫与担忧,但在催眠之后,你果真从封闭的世界走了出来,变成了单纯无忧又调皮脱骨的野孩子。你妈妈的阴影,再也不存于你世界,看到这样的你,我和你叔叔都十分欣慰,除了挂虑你的易感体质。直到你十七岁那年,我接到说你掉进江中的电话时,手都颤抖了,赶到医院时,你人还在抢救,整整三天三夜我没合眼,你才熬过来。

    之后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你都昏昏沉沉的,可我记得你清醒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妈妈是否遗弃过你。当时我就懵了,问你怎会有此一问,你却咬着唇不语。我立即跟你小叔叔商量这事,估摸你可能因为掉落江中受到冰寒刺激,而启发了那被封存的记忆。前事在例,我们不敢冒险,怕你又一次陷入那封闭的世界,只能匆匆找来那名催眠医师,他通过催眠入你梦,再一次封存了你在江边出事后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掉落江中,可显然这个催眠医师是技术不过关的,他并没有完全封住我的记忆,我还残留了陆向左在黑漆漆的江边告白的影像,包括之前妈妈去世的那一幕,我也始终印刻在脑子里。包括去月华寺时,我依稀能想起五岁那年的片段。

    是催眠医师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会不会,那封存的记忆在慢慢回来?

    “小敏,让大哥休息吧。”

    小叔叔再次进来打断了我们,他的眉宇皱得极紧,神情肃穆到峻寒,我心中一个咯噔,转首看老爹,只见他微眯着眼看我,但又不像是在看我,好像穿透了我在看另一个人。念起他对妈妈的挚爱,刚才回忆那番,是又牵动了他对妈妈的愧疚吗?

    若不知往事,我会以为老爹每次拿起妈妈的照片,那依恋的目光里尽是思念;现在知了那些事,就明了思念之外还有愧疚,这份愧疚伴随了他二十多年。当推门看到妈妈没有呼吸的那一幕,他定是万般痛苦的吧,我还能被催眠师封存记忆,无忧无虑地做没心没肺的苏敏,可老爹呢?他不能,他将那段回忆刻在了心底,时而翻起来咀嚼一下。

    退出急诊病房,发现陆向左已经不在外面,应是被小叔叔赶走了,只听随后跟出来的小叔叔压低了声音道:“医生那边下通知书了,说是。。。。。。就这两天。”

    我陡然惊起,一把揪住他的胳膊,“什么就这两天?”他这是什么意思?老爹刚还不是跟我清清楚楚讲着那些往事吗?心血管病一直有在吃药,只不过是这一次比上回严重而已。

    但小叔叔的眼底染满了悲恸,凝注着玻璃窗内的老爹,沉声开口:“大哥的病早已入膏肓,上回医生就发过通知了,不能再受刺激,一倒下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这也是他早早退下来的原因。小敏,这一次,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你可知你妈妈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这么多年,他始终都在内疚,所以把加倍的疼爱给了你,表面对你极其严厉,可但凡只要你所想做的,他和我都会尽全力为你完成。就比如,你要嫁给许子杰这事。可如今,你的许子杰在哪?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我的许子杰在哪?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这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手伸到口袋,抠着硬硬的机器,它在之前被我摔了后,就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等小叔叔又去找医生探讨治疗方案后,我摸出了手机,再次启动拨通了那个号码。

    依然是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依然是那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熟悉、遥远。。。。。。

    “子杰,你回来吧。”我真的真的要撑不下去了,求求你,无论如何,都先回来。让我依靠,给我支持的力量,告诉我老爹不会离开我,我没有比这一刻更需要你。

    但是,他沙着嗓音回:“苏敏,抱歉,我这时候不能回来。”

    “为什么?”我蓦然嘶吼,对着电话,“为什么你不能回来?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也不行吗?余浅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守她守到何时?她不爱你,许子杰,她不爱你啊!”还有一句话我没有怒吼出来:可是,我爱你啊,许子杰,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

    砰!我把手机砸在了墙上,然后,它从墙面作自由落体运动,到地面时已是四分五裂,就像我的爱情,我的婚姻,乃至。。。。。。我的人生。

    当夜,老爹走了。

    走得很安详,很平和,当时我在场。

    当年我见证了妈妈从生到死的过程,而今,我又见证了老爹从生到死。不知是老天爷对我残忍还是优待,生命和死亡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妈妈和老爹是我最亲的人,让我陪他们走这最后一程,未尝不是好事。

    夜里,我本是留在老爹病房里守夜的,就躺在隔壁的床上,忽然像是有所觉般在夜半惊醒过来,侧头而看就见老爹睁着眼凝目在我身上,连忙下地到他跟前问他有什么需要。他摇摇头,只是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小敏,爸爸要去见你妈妈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不过我很放心,有你小叔叔护着你呢。”

    “老爹,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看我这么调皮捣蛋不懂事,三天两头的闯祸,做事也没个调的,没你护着怎么行?光小叔叔一个人管不了我啦。”

    他笑着伸手抚我的脸,怜爱地说:“你也知道自个的缺点,以后就得多多自省,我苏沐天的女儿可不能没出息。”我拼命点头,却见他开始呼吸短促,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小敏,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我惊急万分地按急呼铃,然后目睹了医生冲进病房,对老爹进行急救,中间一度甚至还用上了电击,看着老爹那苍老单薄的身体一次次因电流而被弹起时,我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眼泪奔涌而出,不让无法抑制的颤音影响到他们。

    但最终,医生摇摇头,说了“无能为力”四个字,低叹着走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小叔叔两人留在病房,与老爹告别。

    老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暮年,以后小敏就拜托给你了。

    最后的最后,老爹依然不放心我,将我托付给了小叔叔,可是他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依恋他,只想牵着他的大手成长,只想呆在他身旁永远没心没肺。

    因为,我是他苏沐天的女儿。

97。开始与结束(7500票)() 
我以为我的天塌了,可当所有的真相铺天盖地而来时,才知老天爷觉得我磨练还不够。

    宁一曾说:敏子,如果你能永远这么没心没肺就好了。这一刻,我很想告诉她:我也希望,但现实却不允许。

    老爹的追悼会,办得很隆重,所有他曾经的老友都过来送他最后一程了。一切事宜都是小叔叔在办理,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他的肩背依然挺直,脸色依然肃穆。绝没人会想到,那个在老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他,是如何痛哭失声的,我僵立在旁,反而是默默流泪。

    但我知道,无论是有声还是无声的悲恸,我们都一样。他失去了兄长,我失去了父亲,都是我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此刻,我就站在小叔叔的身旁,对每一位到访的宾客鞠躬敬礼。听了无数遍“节哀顺变”,耳根已经麻木,幸而这样的场景无需勉强自己微笑,虎着张脸,脸色再难看也没人来追究你什么。宁一是和陆昊一同前来的,她看着我的目光里尽是担忧,极少见她有正经时刻,我冲她扯了扯嘴角,她的手就抚上了我嘴边,压低声音道:“敏子,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很丑。”

    我反而是笑了,还是她最懂我,知道该怎么埋汰我能化去心底一丝丝的痛意。陆向左随后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萧雨,我垂下了眸,不想去看他们。对陆向左,我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对萧雨,我有拿枪射她的冲动。

    老爹和小叔叔周转万千地请催眠师封存我的记忆,却都被她一力破坏。如果老爹没走,我或许还能念在她儿时曾救过我,对她心存感激,但,老爹去了。。。。。。如果不是她引我去月华寺,讲那些含糊的真相,我不可能会跑回家去挖秘密,也不会将老爹气倒。

    与其说恨她,我更恨的是自己。是我亲手把老爹推进深渊的,找再多的理由,都无法改变老爹被我气死的这个事实!就像当年的阿土,找无数的理由,也不能洗脱我将阿土遗弃,任它孤独飘零在河中央的罪孽。是的,罪孽!把老爹与阿土拿来作比较,很是不孝,但此刻的我,心中的痛意比之当初更甚百倍、千倍!

    那是我的老爹啊,疼我爱我惜我的老爹,我是鬼迷了心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耳旁传来小叔叔疾言厉色的声音,他在怒斥着来人,我以为他是在骂陆向左和萧雨,可抬头间却怔住了,一男一女相依着站在那处,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纤柔婉丽,是。。。。。。许子杰和许阡柔,他终于来了。

    “苏暮年,子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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