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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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赐听出了他话中的寒意,浑身不由自主一个激凌,突然从床上披衣而起,佯装愤怒道:“这群混帐,大清早的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张师弟是何等的身份,岂能劳你亲自斟茶?”说着提起那把镶金嵌玉的茶壶,小心翼翼地替张天山斟满茶杯。
张天山斜睨了他一眼。突然将茶水泼得杨天赐满头满脸,杨天赐浑身一颤,却是连擦拭也不敢,仰起脸赔笑道:“能蒙师弟亲手赐茶。小兄真是荣幸之至。”似乎无意间一抖,将那件铜符掉向地上。那铜符不等落地便金光暴闪,竟然化成了一头四尺来高的凶兽,遍体金毛,形若猿猴,一双血睛炽如红灯,盯着张天山呜呜咆哮,跃然欲扑。
杨天赐故作惊惧地道:“糟糕,小兄一时失手,竟然把这头血眼金猱给放了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张天山淡然一笑。道:“这有何难,看小弟替你收了这头畜牲。”
“那就劳烦师弟了。”
杨天赐暗暗冷笑,昨晚据齐天远所说,这头血眼金猱是上古时期,金毛灵猿与血眼猊狻交配而生的异种灵兽。在数丈之内腾挪如电,铜皮铁骨水火不侵,更兼从胎里带来一股嗜杀的凶性,即便是青城仙派的玄门道法也化之不去,齐天远当初费了无数心机和手段才将它擒到,因怜其血脉珍稀不忍斩除,只得用道法制成这面铜符予以镇压。齐天远特意叮嘱。只要将精血涂在铜符上,铜符内的血眼金猱就会认主,遇敌时可将其从符内放出护身,它必伤敌性命后才肯回归符内,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哼,正好拿你来试试它的厉害。
杨天赐冷眼旁观。暗中驱使血眼金猱扑杀张天山。血眼金猱一声低吼,如闪电般扑向张天山,张天山双目倏地怒睁,两团灿然的精光顿时罩住了它的凶睛。
破幻佛眼!
血眼金猱竟然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扭转头向旁边避落。却听张天山猛然发出“咄”的一声怒吼,杨天赐只觉一声闷雷在屋内响起,再看张天山横眉怒目,犹如佛寺内的护法金刚,正气凛然威不可当,心底不由得生出莫名的怯惧。
那血眼金猱受了一记“真佛吼”,竟然凶焰顿敛,伏在地上颤抖不已,似是极为恐惧。好半天后才勉力站起,神色间却是战战兢兢,不敢正视张天山。
杨天赐几乎难以置信,暗中连连驱使血眼金猱发起扑击,血眼金猱都置若罔闻,最后惹得它厌烦,竟然掉转头来一声咆哮,吓得杨天赐脸色煞白,急急后退不迭,险些撞翻了身后的桌案。
张天山懵懵懂懂,尚不知刚刚的那声真佛吼,竟然震散了杨天赐施加于金眼血猱体内的感应之力,令它神识在浑浑噩噩中重归自由,再不会听从杨天赐的指令了。他抄起那块铜符一招,血眼金猱不敢抗拒,呜咽声中将身一纵,化成了一道流光重新变回了铜符内的浮雕。他向杨天赐问清楚运用法门后,毫不客气地将铜符收入须弥袋中。
杨天赐这才亲眼目睹了张天山的修为之强,眼睁睁地看着铜符被夺,却是咽了口唾沫不敢作声,勉强赔笑道:“张师弟好高深的修为,依小兄看来,纵然大师兄也没有这等厉害的手段,难怪你能孤身冲破青城的天罗地网――”他猛然意识到失言,急忙闭起了嘴巴。
张天山冷笑道:“杨天赐,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我倒想问问你,你早已离开了青城山去当你的世子小王爷了,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又是怎样向青城仙派通风报讯的?”
杨天赐不敢再耍心机,只得老老实实地道:“你当日弑师叛门,青城仙派便将讯息通过身份玉简,传递到了每位青城弟子的手中,小兄虽然业已还俗,因怀有身份玉简自然也莫能例外。只要将你留宿在玉门关的讯息,用精血书写在玉简上,青城仙派便即刻就能知悉。”
张天山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块不起眼的身份玉简,竟然有这许多的功效。他强按心头的忿怒,冷笑道:“杨天赐,你昨日演得一场好戏啊,连我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险些断送了我这一身修为。废话少说,把你的须弥袋拿来!”
杨天赐虽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却是不敢违逆,抖抖索索地取出了随身的须弥袋,满心不甘地递给了张天山,勉强讪笑道:“袋内还有小兄近年搜罗的一些玩艺儿,算是送给师弟的一点儿心意啦。”
张天山不由分说一把夺过须弥袋。轻易地抹去了杨天赐施在袋上的神识印迹,默然一查,发现袋中除了杨天赐的身份玉简以外,果然还有不少的金玉珍玩。但这些都是俗世中的宝物,在他的眼中却是不屑一顾。他只取出那块身份玉简,双手一搓,那块用青冥玉制成的坚硬玉简,霎时间成了一捧晶莹的沙砾。
“不――”
杨天赐一声悲呼,急忙将那堆玉砾抢在手中,却哪还有玉简的形状?这可是他在人前吹嘘、显耀身份的重要本钱,却被张天山举手间毁了个干净彻底!他眼中寒光陡盛,怒视张天山。
张天山见他痛惜成这样,心头的积愤才得以稍泄。嘻嘻一笑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小弟一时失手,却毁了师兄的玉简。没有了这块玉简,不知杨兄可还算是青城的门徒?”
杨天赐苦心积攒下的家底,在片刻工夫内被掏得一干二净。已经气得快要疯了,心知再怎么委屈讨好,张天山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索性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悲愤地叫道:“姓张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杨天赐今日既然落在了你手里。你要杀就杀吧!但你不要忘了,广成子祖师立有遗训,凡青城门下弟子,不得将神通法术施于凡俗之身。你自恃一身神通修为,却来欺辱我一介凡俗,算什么本事?难道不怕惹来其他修士的耻笑吗!”
张天山哈哈一笑。森然地道:“笑话,你知道我已经叛出青城仙派,广成子祖师的遗训对我还有何约束?杨天赐,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我本想将你拆骨抽筋、剥腹挖心,但念在你我毕竟同门一场的份上。今日暂且饶过你的性命。不过,你却需依我三件事。”
杨天赐开始听得肝胆俱裂,后来听他言下竟然大有转机,急忙换了一副讨好的神情,迭声地道:“你说你说,只要为兄能办到的,无不从命。”
张天山眉头一皱,厉喝道:“第一件,你我的同门情份,自此刻起一刀两段,兄弟二字休再提起,否则休怪张某辣手无情。”
杨天赐再不敢多说废话,可怜兮兮地望着张天山,等他继续说下去。
张天山放缓了语气,道:“第二件,你必须立即下令开关,放我们出关去。”
杨天赐急忙迭声答应,奉承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知道这是师――心怀仁慈。否则以你的神通若要硬闯出关去,我麾下纵有千军万马又岂能阻挡?”
“哼,你知道就好!”张天山冷笑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后又道,“第三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那位孔宣将军与我们同行。”
杨天赐一时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满口应承,看张天山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他已然瘫软在了坐椅上,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沉思了半晌,忽然脸上又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玉门关外,西风萧萧。碧草连天,天高地迥。
为了向张天山示好,杨天赐除了奉上一大盘金叶子作盘缠,还赠送了三匹好马给张天山、张莲儿和孔宣三人,张天山的胯下是一匹青花马,张莲儿骑的是一匹胭脂马,而孔宣骑的则是一匹高头黑马,三匹马都相当神骏,其中数孔宣的黑马最为雄壮不凡。原来,这黑马竟是孔宣在军中的坐骑,与孔宣几乎心意相通,因能载着他和那根笨重的生铜棍仍能奔行如风,故而得了个“黑旋风”的美名,是孔宣爱逾性命的伙伴。
张天山和张莲儿仍旧是一身的猎户装束,望去倒与关外的胡族牧民无多大的区别。孔宣扛着他那根六棱生铜棍,却是颇为惹眼,那根生铜棍粗若杯口,长达丈二,重量不下百来斤,且两端都带有六棱状的棍锋,一望便知是件厉害的武器。孔宣提着这件大杀器骑在高头战马上,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张莲儿原本只与张天山结伴同行,虽彼此只是兄妹相称,沿途却甚是浪漫喜乐。现在二人之间凭空多出了一个孔宣,令她陡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快。忍耐了半天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咦,孔将军。你怎么也跟我们出关来了?”
孔宣嘿嘿一笑,反问道:“怎么,莲儿姑娘不屑与我这粗人同行?”
张莲儿双手连摇,急忙辩解道:“怎么会?孔将军大仁大义。是小女子生平所仅见――”
孔宣不等她说完,故作沉吟道:“哦,那姑娘想是嫌我搅扰了你与张兄弟的亲近了。”
张莲儿冷不防被说破了心事,脸上不由得飞霞扑面,低声啐道:“尽瞎扯,堂堂的大将军,却拿我一个小女子来寻开心。我和小山哥可是兄妹……”说到最后螓首低垂,声音已如蚊蚋般低不可闻。
孔宣得意地大笑,向张天山道:“张兄弟,孔某好生羡慕你啊。能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陪伴着你甘苦与共不离不弃,不像孔某至今仍孑然一身,孤独飘零。”
张天山也不屑于分辩和张莲儿的关系,只是微微一笑道:“孔将军若不嫌弃,小弟可否称你一声‘孔大哥’?”
孔宣大笑道:“孔某如今无权无职。还算什么将军。张兄弟之言正合我意。”
张天山故作不解地问道:“孔大哥,莲儿刚才所问其实也是小弟心中的不解,你怎么也跟我们一起出关来了?”
孔宣正色道:“实不相瞒,今天早上小王爷突然见召,以黑旋风作为引诱,让孔某随你们往关外一行,沿途保护你们的安全。其实。孔某早有往胡人腹地一探的打算,只是以前军职在身不得其便,现在无职一身轻,又与你们‘兄妹’如此投缘,想起关外盗匪横行,步步凶险。就算小王爷不如此托付,孔某也早已决定保护你们同行了。哈哈,想不到如此一来,终于又能和我的黑旋风在一起啦。”说着轻抚了几下黑旋风的鬃毛,言词之中透出对这匹座骑的喜爱和不舍。自古名将爱宝马。看来孔宣也是莫能例外。
张天山暗赞杨天赐机变过人,几句话居然滴水不漏,一点也没有泄露自己的底细。当下也不多分说,岔开话题道:“可是大哥毕竟与胡族作战多年,眼下失势孤骑蹈入敌腹,难道不怕惹来胡人的报复?”
孔宣大咧咧地摆手道:“怕什么?孔某只要有这根六棱生铜棍在手,纵然胡人有千军万马也视同无物。再说我现在布衣简装,谁能轻易认出我来?”
张莲儿指了指他肩上的生铜棍,故意揶揄地笑道:“这还用认?别人只要瞧一眼你这根棍子,就能猜到你是谁了。恐怕这玉门关内外,除了你孔大将军,没人能使得动这根生铜棍了吧?哼,你带着这根棍子一路招摇,不引来胡人的围追堵截才怪呢!还说什么保护我们,到时候不给我们惹来麻烦就算是好的啦。”
孔宣被她这一顿调侃,仔细一想竟是大有道理,但这根生铜棍是他浸淫多年的兵器,若要他就此抛弃却是万万不舍,一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