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第36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天山摇了摇头,坦然道:“不能。”
阴重霄继续说道:“此时此刻,除了本教主之外,可还有高手愿意全力护你?”
张天山又摇了摇头。道:“没有。”
阴重霄抚掌道:“着啊,那你不托庇于本教主,难道是想引颈待毙不成?”
张天山昂然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即便引颈待毙,也不愿背弃师门教训。与你们魔教同流合污。”
阴重霄终于耸然变色,拍案而起,怒极而笑道:“好,好一个宁折不弯的正派弟子。既然你奉师门教训为纶音,却为何会叛出师门,沦为青城仙派所不齿的叛徒?哼哼,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宁死也不愿托庇于本教主,难道本教主还反过来求你不成?这可不是本教主食言轻诺,而是你自己不肯接受本教主的好意……也罢,这所宅院就当抵偿你所付的医资吧,至少三日之内,没有人会再来搅扰你的休养,也算本教主对得起你啦。铜奴,我们走。”
阴重霄走出几步,却不见铜奴尾随跟来,蓦地回头望去,只见她站立原地一动不动。他微微一怔,呵呵冷笑道:“好啊,真是女大不中留,为了这小子,你居然连师父也不要了?!”
张天山暗吃了一惊,这,这是怎么情况?
铜奴指着张天山,向阴重霄比划了几下手势,然后又摇了摇头,阴重霄点了点头,道:“你说他伤势未愈,若没有人在旁照拂,不久便会有性命之忧? 哼,那是他自找的! 以你这点微末道行,也能替他挡住来敌?为师再问你一遍,你走还是不走?”
铜奴微微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极为坚定。阴重霄气极而笑道:“好,那我们师徒之情便就此斩断。”说完衣袖一拂,出门扬长而去。
铜奴向着他的背影奔出几步,回头望望张天山却又硬是收住了脚步。张天山绝想不到铜儿竟然会为了自己,竟然不惜与师父绝裂,他忙道:“姑娘拳拳盛情,在下铭感在心,但在下实不愿托庇于贵教,只好辜负姑娘一片好意了――”
铜奴走回张天山身旁,用茶水在桌上写道:“你放心,我拜入师父的门下不过短短月余,原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没有投入他的魔教。”
张天山厉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无视授业之恩,为了我违拗师尊之命啊!”
铜奴被他一顿毫不留情的喝斥,顿时委屈地低下了头去,两滴泪水从面具上滑落,扑潸地落在了桌面上。张天山瞧得于心不忍,毕竟她是为了他才与师父绝裂的,他不但不感激反倒疾言厉色地喝斥她,岂不是令她伤心失望?一念及此。苦笑着自嘲道:“罢了,我自己本就是一名叛徒,却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你?刚才在下言语不知轻重,还望姑娘海涵。”
铜奴听他语气大见缓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挥袖拭去了面具上的泪痕,快步奔出门去,过不多时提进来一个食盒,食盒内除了一桶白米饭外,还有一个热腾腾的大瓷缸,她把瓷缸小心翼翼地摆放到桌上后,双手忙不迭地捏住耳朵,一边哈着气一边原地蹦跳,模样既俏皮又可爱。倒惹得张天山唇角绽笑。铜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给他盛了一碗米饭,随后揭开了瓷缸的盖子,一股浓浓的肉香顿时逸散开来,溢满了斗室。只见一只肥大的炖鹅卧在浓汤内。发出诱人的香味,惹得张天山食指大动,刚要迫不及待地开动,却听旁边响起“咕噜”的一声,他循声望向铜奴的肚子,却见她满脸羞宭,低头手足无措地捻着衣带。连看都不敢看他。他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迭声自责道:“我真是该死,劳驾姑娘每天送来各种美食,却从未想过姑娘是否已经用过了。来来来,我们一起用吧。”
铜奴慌得双手连摇,意思是她在阴重霄的身边。向来都是半徒半婢,不敢僭越,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张天山佯装怀疑道:“你不肯和我一起吃,莫非在这饭菜里下了什么毒药?”
铜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从桌上猛地抢过饭碗扒了几口。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随后又舀了一匙汤汁吞下,谁知她吞得太急,汤汁又滚烫浓稠,顿时呛得她剧咳了起来,一时间涕泪齐流。张天山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却负气不接,只是一阵阵的咳嗽,泪花在眼眶中闪动,不知是因为剧咳还是伤心。
张天山顿时大悔,起身道:“姑娘莫怪,刚才只是一个玩笑。姑娘若要我性命,只须跟随令师走了便是,何需下毒这么麻烦?我只是觉得,姑娘既然为了我不惜与师绝裂,那我又岂能把你当奴婢对待?从今天起,姑娘便是我张天山的生死至交,食则同桌,寝则同――咳咳,寝则邻室,望姑娘应允。”他一时激动,险些弄出误会。
铜奴先是痴痴地凝视张天山,最后听他险些失言,终于扑哧一声破啼为笑,轻轻点了点头,伸箸撕下鹅颈上的一片肉,塞入面具后的口中,斯斯文文地咀嚼了起来。
张天山一边吃,一边随口说道:“铜奴姑娘,你脸上有什么恶疮,非得戴这劳什子面具?我瞧你连吃饭都不方便。铜奴,铜奴,应该也是由此而起的绰号吧?哼,令师也真是过份,居然给你起了个这样的绰号!众生皆平等,有谁是天生便为人奴婢的?”
铜奴筷子一顿,又低下了头去,眼中似乎有泪光浮现。张天山以为触动了她的隐疾,心中又生悔意,急忙岔开话题道:“在下张天山,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彼此总该以姓名相称吧?”
铜奴侧头望向院内的池塘,沉思了一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阿荷”,张天山默默一念,释然笑道:“阿荷,唔,这个名字比‘铜奴’要强得多了。”
吃完饭,阿荷抢着收拾碗箸残肴,不让张天山动手帮忙,比划着手势让他抓紧时间疗伤。张天山笑道:“我现在伤势已大见好转,令师虽然拂袖而去,却也给我争取了三天的时间。有这三天时间,我想应该能痊愈。”
阿荷沉思片刻,忽然在桌上写道:“不如试试?”
张天山心中一动,猛然想起阴重霄初时的提议:封闭五感,用神识引导丹田灵力上溯,温养泥丸宫内的髓海,引动气体互补,使得江河交汇。他如今已然得悉炼神法诀,便无需阴重霄从旁辅助了,也就少了一层顾忌。此举若成,非但伤势一夕尽愈,而且修为能更上层楼。但若是中途受到惊扰,他五感俱闭全无反抗之力,却是凶险得很。
阿荷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指了指外面,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她会守护他的安全,惹来张天山不以为然的一笑,她只投入阴重霄门下月余光景,修为之深浅可想而知,当然不可能挡住张天池等人。但现在阴重霄已走,他再无别的倚仗,身边又多了阿荷负累,唯有尽快恢复修为,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反正再凶险也只需一夕光景,而阴重霄却给他争取了三天的时间,算来是绰绰有余。这个险,值得一冒!
他向阿荷微微点了点头,不无戏谑地道:“好,我今夜就用所载功法疗伤,外面就全靠你来守护啦。”
夜深人寂,张天山在榻上盘膝而坐,依照白天初识的炼神功法缓缓凝聚神识,依次封闭了听、视、嗅、触、味五感,连护体罡气也收回体内,呼吸俱无,乍望去犹如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塑,沉入物我两忘的内视之境。
讲求炼气,丹田内藏气海,气海盈则金丹生,金丹破而元婴成,乘云破雾,霞举飞升。讲求炼体,泥丸宫内藏髓海,髓海满则元丹现,元丹碎而佛胎现,天人合一,不死不灭。而这讲求的却是炼神,识海氤氲元神凝聚,元神凝成便可出窍离胎,永享长生。三者看似各行其道,最后却是殊途同归,无不直指长生大道。
中所称的识海,即是指人体的脑海。张天山的一缕神识飞临识海,只觉云雾阴晦无边无垠,如果气海、?海是波涛之海,那识海却是一片云雾之海,灰蒙蒙的无形有质,若有若无。那缕神识进入其间,犹如一叶扁舟浮沉于海上,根本无足轻重。
根据中所载,炼神由低到高分为筑基、净炼、化形和辉耀四重境界,张天山默运所载的功法,云海的中央渐渐凝聚起一小团漩涡,周围灰色的雾团相继被卷入漩涡中,以那缕神识为核心不停转动,令神识迅速壮大,片刻后竟然发射出明亮的光芒。炼神的第一重境界――筑基,竟然被他举重若轻一蹴而就。
依照张天山原来的设想,只要筑基一成,就可用神识引导丹田灵力温养泥丸宫,加速伤势的痊愈,孰料不等他撤出神识,识海内异变突起,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丹田内的金丹,泥丸宫内的元丹,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召唤,同时光芒怒绽,与识海遥相呼应。那缕神识受到上、下两团光芒的照耀,光华顿时节节暴涨,那团漩涡的范围急速扩张,最后竟然笼罩了识海内的所有云雾。灰晦的无数块雾团犹如铁屑遇到磁石,纷纷以无可阻挡之势被吞没,在漩涡中渐渐变化、凝聚成一整团亮银色的云絮……
炼神第二重境界――净炼,在他不可掌控的情势下,水到渠成般地炼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识海内最后一块灰雾被净炼完成,张天山的神识才回复自由,从识海内缓缓撤出,封闭的五感也相继复苏。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尚未睁开眼睛,就感觉神识之强胜过往昔十数倍,神识张开,方圆里许之内的风吹叶落、虫蚁爬行,历历如在耳边,非但伤势痊愈如初,修为又大幅精进。他睁开双眼,唇角挂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每次遇险最后都能因祸得福,履险如夷,看来我张天山还真是福泽深厚啊!
第八章 西出玉门()
别馆的精舍内,杨天赐怀抱着一件物事,在睡梦中兀自不肯松手。醒来后刚睁开双眼,立即将那物事抓至眼前,原来是一面数寸高的铜符,一个狰狞的猿形浮雕栩栩如生。这可是齐天远昨夜亲手赏给他的宝物,作为他此次通风报讯的奖励。
他轻轻摩挲着这件铜符,犹如在抚摸绝世美女的*,脸上一副浑然忘我的陶醉,喃喃地道:“有了这件利器,嘿嘿,这大离朝廷还有谁敢正视我镇南王府?”
“哦,这就是你通风报讯换来的赏赐么?”
一个讥诮的声音突然从旁响起,倒把杨天赐吓了一跳,急急将那块铜符藏至身后,色厉内荏地喝道:“是谁,居然敢擅闯小王的寝室?”他一边循声望去,却见张天山端坐于桌案前,正端起一个夜光玉杯悠然地品着茶。
杨天赐顿时吓得呆了,指着张天山吃吃地道:“你,你不是被大师兄――”
张天山放下玉杯,淡淡地道:“哦,昨晚小弟和大师兄切磋了一场,到天亮他才回去。小弟自觉受益匪浅,想来这都是拜杨师兄所赐,为亲致谢意,冒昧闯入了师兄的寝室,还望师兄见谅。”
杨天赐张大了嘴巴,突然纵声叫道:“来人,快来人――”他高喊了十数声,却迟迟不见有侍卫进来。
张天山等他喊到声嘶力竭,才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喊了,他的那群家奴即便听见了,也不敢进来半步。”
杨天赐听出了他话中的寒意,浑身不由自主一个激凌,突然从床上披衣而起,佯装愤怒道:“这